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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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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也罷。

麒麟族最後一個族人死去的那天,靈雪山的雪下得很大,師父一身白衣,抱著族人的遺體站在雪地裏整整三天三夜,鵝毛般的大雪紛紛落在他身上,我和哥哥站在屋櫞下,不敢上前勸阻,直到第四日,師父與那具遺體一起失蹤了。

這是師父第一次不辭而別,令我倆焦急萬分,我們在靈雪山上找了幾個月,都一無所獲。

直到第二年春天,天上升起第一輪艷陽,照在凱凱白雪上,映出一圈圈金色的光輝,師父踏雪而來。

他這次只身著一襲布衣,打扮與凡人農夫無二,身後跟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師父叫她蕊兒,並對我們說從此以後她便要跟我們一起修習仙術。

師父對那個女孩卻很不一樣,起初是為討女孩歡心,種了滿滿一山紅梅,後來又處處維護著她,甚至常常對我和哥哥動怒,我對此不平時,哥哥總是勸慰我,說師父有他的苦衷。

而我一直不明白,那女孩能帶給他什麽?更勝以前的憂傷嗎?自從她來了以後,師父整日郁郁寡歡。

我從開始的抱怨一直到之後的報覆,最終被師父發現,一氣之下將我趕下了山。

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一次,卻成了永別。

我的氣還未消盡,哥哥便在江南找到我,告訴我說師父死了,而我只當他開了一個很不好笑的玩笑,直到和他一起回到靈雪山,見到師父的遺體時,我胸口一悶便昏了過去,醒來後哥哥告訴我師父的死是自盡,我難以接受這個事實,最終毅然離開了靈雪山,那也是我最後一次稱它為靈雪山……

師父說得對,要做一個壞人只需做一次壞事,而要做一個好人,卻要做一輩子好事;

所以,從看到師父死去的那一刻開始,我決定做一個壞人,下山的路上,我見人便殺,一路殺紅了眼。

後來我才知道,那便是師父常說的心魔,它像一只無形的手,拉著我慢慢走向妖魔之路。

十七年前的一個雪夜裏,我走在京城的大街上,這樣的雪多年沒見了,是因為心裏的恐懼,因為師父的死,我害怕下雪,所以一直住在見不到雪的江南,可這次,我卻是被一樣東西吸引過來的。

前幾日,京城突現異相,令遠在千裏之外的我都能感受到京城有異人降世,異人一百年才會出一個,多是仙界受罰者轉世,食之元神可令鬼妖修為提升幾千年,所以我連夜冒雪趕來京城,來了才知,這一異相讓附近的鬼怪都湧進了京城,可留連了好幾日後,那異相卻越來越淡,直到消失。

雖然不明白為何會消失得如此快,但自那以後,我每年便會上京一兩次,以尋找這個異人,直到十六年後,才將她引出,卻在她剛到梨鳳苑時,我只能逃走,因為她身上有一種類似陽氣的東西太重,重到萬年修為的我都無法接近,這也是她為何會躲過其它鬼怪的原因所在。

一年後再見她時,她的陽氣卻忽然消減了,似乎有什麽東西克制著她,我覺得是時侯取她元神了,可是卻遇到了一只想保護她的狗。

它知道我的來歷,當聽他說出師父的名字時,我害怕了,害怕若是師父沒死,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他肯定很會傷心,所以我再次狼狽地逃走了。

蘇家的財產沈老爺早就盯上了,於是找到戲園子裏整日物色供我修仙的元神的我,說要收我為義子,供我吃喝玩樂,但要我答應他一個請求,便是裝作他的兒子與蘇家合親,聽到京城蘇家,我首先想到了那個元神,於是二話不說答應了下來。

結靈燈——據說是妖界的東西,起初是用來引人魂魄的燈,戾氣很重,後來流落人界,幾千年來再無人知道其去向,哥哥也是最近才聽到一隱居高人說起此物,並占蔔到此物在京城,若是有緣,便能得到。

師父的遺體一直保存完好,若是得到結靈燈,師父便會醒來。

沒想到這個女子卻真有些本事,能夠請動哥哥親自來找我,還拿覆活師父的方法與我做交易。

青宇找到我時,我分明看出了他眼中的情緒,他,難道也是為情所困?

問他時,他卻苦笑著說:“樾兒若是有一日也遇到讓自已不顧一切的人,那便是動了情了。”

我只是一只妖,

一只吸食了無數元神的妖,

妖沒有感情,

我,

從那日開始,

便不再有感情。

公主

那日青樾拿著結靈燈急急離去,並依諾取消婚約,不明所以的爹娘還以為是我和他吵了嘴,人剛走便來罵了我一通,讓我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送走了爹娘,蘇蕓大小姐又怒氣沖沖地跑進來,毫無形象地上來扯住我的領子,指著我的鼻子,那兇神惡煞的樣子倒真沒有半分姐妹情誼。

“蘇若,你個臭丫頭,你對逸然做了什麽?”

我做了什麽?我還能做什麽呢?於是一臉無辜道:“我倒是沒做什麽,就不知道姐姐你做過什麽沒有?”

“你……”她一時不知如何反駁,只氣紅了臉瞪著我。

從小到大,蘇蕓和我時常吵架,可最近勝利的通常是我,就像今日,我們吵了近半個時辰,最終是她被氣得臉紅脖子粗,然後掩面而去。

蘇蕓屬於嚴重的有美貌無智慧型的女人,雖說世人皆道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那都是因為她的美貌,長得漂亮的女人做事很容易便能事半功倍,她的畫是京城賣得最好的,有時甚至千金難求,所以我小金庫裏的銀子也有好些是從她書房裏偷畫賣來的,可惜我的畫,卻是送都送不出去。

手裏拿著剛從蘇蕓書房裏‘取’出來的一幅畫,畫上有一位白衣翩翩的公子,立於荷池旁,如墨似的長發垂於胸前,鳳眼狹長,嘴角微彎,讓滿池的荷花也失了顏色,此人,正是青樾;可在我看來,這畫上之人形似卻神不似,青樾畢竟是妖,哪會像畫上這位如清水蓮般高潔的公子?

不過,倒讓我恍惚想起另一個人來……那個曾經出現在我夢裏,面相有些模糊,身著布衣,陌生卻又似非常熟悉的男子,雖然看不清他的外貌,但直覺與這畫中人很像,可這畫像之上明明是青樾呀?為何會讓我有這樣的想法呢?難道他是青樾的胞兄?

“小姐,從來沒見您這樣仔細瞧過大小姐畫的畫,是不是想沈公子了?”蘭兒一臉賊精精地道。

我瞥了她一眼,將畫往她手裏一塞:“這幅畫還不錯,可以多賣些銀子。”

“是!”蘭兒識趣地點點頭,拿著畫出園去了。

我盤算著,等會又有一筆數目可觀的銀子入庫了,蘭兒在這些方面著實比靈兒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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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們這是去哪?”

靈兒一身男裝跟在我身後,屁顛屁顛地小跑著。

“有了銀子當然要存到銀號裏,順道看看我的小金庫裏有多少了。”

手裏緊緊地捏著賣畫得來的兩千兩銀票,這是方才蘭兒賣畫得來的,沒想到一賣就賣到兩千兩,這麽大筆數目我從來不放在家裏,就像今天一樣拿著銀票便往金來銀號跑,要存私房錢,當然不能被爹發現,全京城只有這一家不是爹開的,所以我的銀子都存在裏面了,每次要花銀子也都是用我娘給的祖傳玉佩去取。

“什麽人?”

忽然,身後不遠處有人大喝一聲,我們忙回頭一看,巷口的房頂上赫然站了一個身著夜行衣、身材魁梧的蒙面男子,手裏拿著一把閃晃晃的長劍,指著正要往裏走的兩個赤袍男子。

這情景,讓我想起攔路搶劫,只是目標好像不是我,不過還不知道他搶了赤袍男子的錢後會否再來搶我的,不管怎樣,三十六計,跑為上計。於是將銀子揣進懷裏,拉著靈兒急忙轉身要跑。

卻聽較高的那個赤衣男子道:“閣下是在跟蹤我們?”

“大白日的跟蹤兩位姑娘,你還好意思說我跟蹤你?”房頂上的冷聲道。

咦,這是什麽情況?難道是赤衣人在跟蹤我們?為什麽會跟蹤我們呢?忽然想起懷裏的銀票,難道,難道他們是要搶我的銀子?

想著,不由得嚇出一身冷汗,幸好那‘房上君子’見義勇為,要不我和靈兒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閣下管得太寬了。”赤衣人對身旁人使了個眼色,那人便一躍跳上房頂,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劍。

房上君子很快便被上去的赤衣男子拖住,另一個則向我跑來,嚇得我們轉頭就跑,誰知還沒擡腳,便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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