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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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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那鄉野大夫說,這顆丹藥據說對暗傷有奇效,卻因為藥性極強,一般人受不住,需刮下丹粉,放入水中,每日一杯,慢慢調理。”

皇帝看著剩下的那半顆被刮的凹成C字形的丹藥,默然無語。

這丹藥他自不會隨便用,在席瑞安退出去後,叫了禦醫過來,將那些藥方子遞給禦醫,又刮了些丹粉,讓他們拿下去研究,主要是試試有沒有毒。

結果自然是無毒。

之後再叫人試用了幾次,見確有奇效後,皇帝陛下才自己服用,不過數十日,身體早年留下的暗傷便好了許多,夜裏也不再疼痛難眠。

皇帝又叫了席瑞安入宮,問他丹藥可還有,席瑞安躬身道:“那老大夫說,這丹藥是他花費幾十年心血,極其天下珍貴藥材所制,總共只有一顆,至於那老大夫……”席瑞安小心翼翼看了眼皇帝:“當時微臣並不相信這藥丸有如此神奇,後來是沒辦法才嘗試了一下,再想找那鄉野大夫,也無從找起了。”

皇帝雖有些遺憾,也只當奇人在民間。

席瑞安獻藥本來就是私下行為,皇帝身上的多年暗傷好了,睡覺舒坦了,連身上的一些小毛病都在回春丹的作用下都恢覆了,但外面卻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在外人眼裏,皇帝依然是原來那個年近五十一身傷病的老皇帝。

外面的奪嫡依然進行的如火如荼。

席瑞安見皇帝不說,自然也不會多說,他連岑相都沒有告訴。

他前世是個研究人員,本身不擅長逢迎,倒是做實事兒總是幹的又快又好,加上這些年每到一個地方就要修路,工程隊都是現成的,朝廷這幾年因大面積種植雜交水稻和超級稻,稅收收了很多,國庫豐滿,即使三年前有大面積旱災和蝗災,也快速解決,這三年雜交水稻等已經向全國普及,甚少聽到再有農民餓死的現象,當今撥款也撥的痛快。

三年後,他不僅帶領工部將大雍朝五府的路都修通,更重要的是,運往邊境的路。

隨著這兩年大雍朝國力越發強大,國庫充盈,陛下在解決朝堂吏治問題後,便開始對一直騷擾大雍朝邊境的大金用兵。

而這兩年的朝堂上的變化也非常大,首先是原本朝堂劉相一家獨大的局面已經不再,而是和岑相二分天下。

劉相是四皇子的外家,這些年隨著四皇子的長大,劉相在朝堂上權利越發大,皇帝對他也不如當初那樣信任,不然也不會啟用岑相上來分他的權。

五個皇子在朝堂上爭來爭去,最後什麽也沒掙到,還差點被圈禁,朝堂勢力都被打擊的一幹二凈,這時候他們才意識到,他們父皇的身體並沒有像他們以為的那樣衰落,還不到五十的他,這兩年居然還有新的皇子誕生,很是強健。

隨著四位皇子的勢力被大肆清洗,已經四十三歲的席瑞安再度升官,升樞密副使。

隨著他官階的高升,甄三郎、甄四郎、甄香等人的親事也跟著水漲船高,甄三郎已與三年前考中秀才之後成婚,娶得是他國子監直講的女兒。

甄三郎現在成了讀書人,雖然還沒考中舉人,但他本身十分敬重讀書人,對他恩師也十分敬重,愛屋及烏,和他新婦倒也濃情蜜意。

甄四郎則是娶了一商家女兒,嫁妝多,性情爽朗。

甄香則是與清流中家風清正的太常博士之孫訂親。

賀青則嫁的不高,但家風也十分清正,嫁的二郎也是慕清多次考察過的。

甄香君於三年前也生了一對龍鳳胎,取名賀忠,賀蘭,賀蕭比甄香君年長六歲,甄香君二十五歲嫁給她,雙胞胎出生時,賀蕭已經三十有二,按照這個年代的年齡來算,他算是老來得子了。

甄香君與前夫多年只育有一女,沒想到嫁給賀蕭後,竟一生就是雙胞胎,不僅甄香君喜極而泣,賀蕭更是獨自一人在書房裏痛哭流涕,既因兩個新生子女的喜悅,也有對多年前長子去世的傷懷。

雙胞胎出世後,賀蕭也因為在對大金的戰爭中屢立戰功,現已升為並州刺史、經略招討副使,月前賀蕭來信說,甄香君又有孕了,這讓慕清十分著急。

甄香君已經二十九歲,甄慕氏三十歲生的小甄香,在這個時代已是大齡產婦,甄香君這個年齡同樣是大齡產婦,這個年代女人生產本身就十分危險,是一只腳跨鬼門關,像席瑞安原主的原配妻子,和賀蕭的原配,都是因為生產才早逝,更別說甄香君還是這麽大年齡生產。

慕清只恨不得趕到並州去照顧甄香君才好。

只是京城甄香和賀青都要出嫁,作為主母她根本走不開,只好在交換空間內交換了一枚下品回春丹托人送去並州,交給甄香君,告訴她,如有危險,就服下藥丸。

自從席瑞安獻藥之後,慕清除非不得已,不然不會拿出回春丹來。

甄博文也回京了,召試學士院,授任館閣校勘。

甄家二郎們聚集京中,家裏大的小的都成家了,慕清就做了一件事:分家。

這些年她名下霜糖的分紅,每年收益上萬貫,水泥廠和專場更是下蛋金雞,雖不像霜糖利潤那麽大,但架不住朝廷修路的水泥全部來自她名下的水泥廠,還有民間建造房屋,用不起青磚的,都訂購她家磚廠生產的紅磚,現在光是紅磚廠就已經開遍大雍朝。

她打算分家之後,就將水泥方子先給朝廷。

如今朝廷國庫豐盈,朝廷倒沒惦記著她名下的方子,但她也不打算留著,錢賺夠了,還是穩妥為要。

除此之外,她手中還有一份香胰子的鋪子,也是從懷安縣開到通州,再到原州,現又在京城開了好幾家鋪子,五府十州全都能見到她廠裏生產出來的香胰子,香胰子又分多種,有專門賣給達官貴人用精油皂,也有給下面平民使用的肥皂。

由於提純純堿的方法只有席瑞安會,即使市面上有模仿,效果也沒有慕氏的效果好,是以慕氏精油皂和肥皂是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

原主七個孩子,加上席鑲一份,總共八份,光是霜糖和水泥廠、磚廠、肥皂廠,這些年光是手中的銀錢就有三十多萬,一半換成了同等價值是田地和鋪子,一半是現銀,慕清一分為八,每個人兩萬貫銀錢和價值兩萬貫錢的田地鋪子。

席鑲的霜糖鋪子和田記酒樓其實也日進鬥金,但席鑲畢竟是席瑞安原身的兒子,在慕清眼裏,和甄博文他們也是一樣的,所以她的錢也有他的一份。

席鑲倒是說不要,慕清笑道:“你娘的嫁妝鋪子是你娘給你的,我這是我給你的,你要把我當你阿娘就收著!”

席瑞安也在一旁笑說:“你阿娘給你的,你就收著。”

席鑲這才喜滋滋的收了起來。

他高興倒不是因為這四萬兩銀子,而是阿娘對他的一番心意。

其中最驚訝和意外的,應該就是甄香草、甄香君、甄香夫婦了。

甄香君是幾人之中年齡最大,記憶也最深的,對於童年和閨閣時期的記憶一直都記得,那時候阿娘是怎麽對待家中幾個女兒的,她都清清楚楚。

她知道阿娘這幾年因為家中日子好過,對她和香草、香香也慈藹了起來,但她總覺得,一個人再怎麽變化,骨子裏的東西是很難改變的,她阿娘……是絕對不會分家的時候,還將家產平分給她們幾個外嫁女的。

可那又怎麽樣呢?她是她阿娘,就是她阿娘,給了她新生的阿娘。

阿娘之前已經再嫁,不需要再回甄家村祭祖,可他們這些兒女還是要回去的,她也帶著青青回去過一趟。

孫家人大約是知道甄家發達了,居然想打著青青是孫家女的身份,過來打秋風。

她坐在馬車裏,看著馬車外面被歲月摧殘的仿佛三十多歲身材佝僂的孫友貴,心頭卻仿若隔世一般,從孫友貴身上,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如果不是阿娘將她帶回甄家,她怕是比他還要老上數倍都不止,畢竟,那時候她才十八歲,看著就比現在還要老。

孫友貴仿佛察覺了什麽一般,擡頭朝她的方向看了過來,呆呆楞住了。

好半響才嘴裏喃喃念著什麽,目光一直看著這邊,卻連跨過來的勇氣都沒有。

她是官宦人家千金娘子,他是鄉下地頭的莊稼漢子。

他們早已是一個天,一個地,天壤之別。

她最終還是讓人舍了幾貫錢給他,只當青青報答他的最後一點孝心,從此山高水遠,兩不相欠。

甄香草的夫君鄭少游是個性情純善脾氣溫和的青年君子,顯然,他也十分意外。

包括甄香的夫君。

慕清就直接對三個兒女說:“這些都是我給你們的私房,女人任何時候都要留些銀錢傍身,不論你們以後是買鋪子買地,給你們的兒女,還是作他用,這些銀錢就是阿娘給你們的底氣,你們要記得,阿娘,還有你們的爹,永遠是你們最堅強的後盾。”

這話也是為了敲打三個女婿的,畢竟幾個女兒全都不是席瑞安親生女兒,在外人眼裏,她們始終姓甄,而非席。

慕清帶著甄香和賀青出去交際期間,沒少有人因為她們的出身而挑剔她們,不然也不會等到這麽久才把親事定下。

好人家不願娶兩個外姓女,那些不好的,慕清又不願,最後挑挑揀揀,找了幾個清流中,官職全都不如席瑞安,家風和家中子弟還不錯的人家,考察人品後,這才定了下來。

至於賀青,她也留了一些,卻沒有其他子女多,畢竟賀青是甄香君這個做阿娘的責任了,她把銀錢平均分給了原身的幾個孩子們,至於原身的孩子們想要怎麽分,那是他們的事了,等孫輩們長大,她要是更喜歡哪個孫輩,或是再想給誰,也是未來的事,現在這些孫輩們,全都還是小豆丁呢。

原身的幾個孩子,可能是因為他們童年時的經歷,他們對待孩子的態度和原身完全不同,尤其是甄香君甄香草幾個女郎,完完全全就是慈母,十分護崽,甄博文為人持重內斂,卻也是個慈父,甄二郎甄三郎就更不必說,唯獨甄四郎,雖已成家,少年習氣還重,要不是慕清管得嚴,估計又是一個紈絝。

好在甄四郎的新婦是個會持家的,比甄四郎還大上一歲,管甄四郎也管得嚴,甄四郎雖少年氣未脫,卻十分聽慕清的話,對長兄甄博文及繼父席瑞安也是敬畏,甄家家規第一條就是男子三十無子方可納妾,甄四郎讀書不行,逗貓遛狗最在行,慕清就見不得他整日憨玩,之前甄香草、甄香、賀青請武師時,也給甄四郎請了個武師,讀書不行,就讓他習武。

在原州時將他扔到賀蕭那裏,成了賀蕭親兵,在軍營鍛煉了幾年,現在總算沈穩了些。

回來後,閑著沒事,又被席瑞安調工部做個不如品的小官,跟著他修橋鋪路,做些苦哈哈的活兒。

他若是再出去逗貓遛狗,他新婦管教不了的,自有甄博文和慕清來管教,慕清對他是向來不客氣。

至於霜糖分紅和肥皂廠,慕清並沒有分,她和瑞安才四十來歲,在這個時代還有的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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