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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紅妝十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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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八。

皇家淩王大婚,迎娶平民女子柳璃姑娘。

十裏紅妝,盡顯奢華。

“這柳璃姑娘,是不是當年治療淩王舊疾的那位醫女啊?”

“你這麽一說,我就有了印象,最後好像還將這空白聖旨給了這女子。”

“那可真是奇人啊!”

“據說那女子與弟弟相依為命,拜了神仙,才有了這段姻緣呢!”

“妙啊,妙啊!”

眾人在街道的兩旁都在談論著新婚的二人,人海茫茫,街道上已經拉起了人墻,數名官兵圍城了人墻,徑直的等著淩王的迎親隊伍。

“快看!來了!來了!”

人群中不知道誰大喊了一句,眾人齊刷刷的向東方看去,此刻天正蒙蒙亮,那東方太陽才剛剛擡頭,從那遠處一位身著紅袍的男子,騎著高大的駿馬走了過來,男子身後皆是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一起奏樂好不熱鬧。

溫玉此刻手心之中全是汗水,死死的攥著韁繩,身體象征性的放松著,可這麽多人都在齊刷刷的看著溫玉,他也是難以招架,身體僵硬無比。

這一幕讓在遠處房檐上站著的白一看到了,笑著看著溫玉,對著摟著他的蔔元顯說道,“你看看這淩王,這時候可真像一個小孩子一樣,一點都沒有淩王的架勢了。”

蔔元顯睨著遠方,又看了看白一,笑道,“你還說,我們快回去吧,這淩王要來了,快到酒樓去吧。”

“好!”白一點頭,身形一晃,與蔔元顯消失在了房檐之上。

阿璃的娘家因為不在江陵城內,所以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溫玉從淩王府出來,去那客棧接新娘,然後再回到這淩王府內。

這一來一去,正正好好繞著江陵城走上一圈。

此刻在客棧之內,婢女香伶忙的前後起飛,一邊支使著丫鬟拿吉祥果,一邊又讓下人們拿著誇過去的火盆。

一時之間,來來回回忙著婚宴的人越來越多,好不熱鬧,這阿璃坐在榻上等著喜娘的攙扶,手中也不自覺地在發抖。

“阿璃,你在害怕嗎?”白一從外面走了進來,蔔元顯因為身份的原因在不遠處隱匿了起來。

“有一點,緊張。”阿璃絞著手指,感覺自己的心臟砰砰直跳,快要跳出胸口一般。

“真好,我竟然看到了你的出嫁。”白一走到了阿璃的面前,伸手遞給了她一個物件。

是一個發釵。

“送給你的,臭狐貍。”白一笑著看著那一襲紅衣的阿璃,此刻阿璃蓋頭已經蓋了起來,只能隱隱約約看到阿璃的面貌,但是看不到她那細微的表情。

阿璃接過白一的禮物,摩挲了一會,笑道,“謝謝你,白一。”這發釵,是白一自己做得。

在雲蒼山時,白一就曾經允諾過阿璃,以後要給她戴最好看的發釵,穿最漂亮的衣服,此刻的阿璃已經是最好看的新娘子了。

“一定要幸福。”白一從桌上遞給了阿璃那一顆象征著平安吉祥的蘋果,笑著說道,“溫玉馬上就來了,我去叫喜娘。”

“好!”阿璃點頭,晃得頭上的發冠叮叮當當一直作響。

白一走後,阿璃摸著那發釵,眼眶中含淚,喃喃道,“白一在,要是他也能看到就好了。”

白一去的快,來的也快,沒到幾個呼吸,那喜娘就快步的走了進來,“姑娘啊~快,淩王的迎親隊伍已經來了!我們走~快走了~!”

“好。”阿璃點頭,站起身,慢慢的走了出去。

白一看著此刻的阿璃,心中溫暖不已,有一種看著女兒出嫁的感覺。

“你這是什麽表情?”蔔元顯看著那露出欣慰表情的白一,有些無奈。

“這表情怎麽了?我們家的狐貍終於嫁人的表情咯?”白一睇向蔔元顯,一臉的挑釁模樣,“怎麽?”

蔔元顯看著白一,忍俊不禁:“不怎麽,既然如此,那我們兩個也辦一場婚宴?你看如何?”

白一瞪著眼睛看著蔔元顯,難以置信,張了張嘴發現自己不知道要開口說什麽,這蔔元顯的話,直接讓白一啞口無言,“快去看看阿璃吧!應該已經入轎了!”白一說完急忙跑了出去,只留下孤零零的蔔元顯,在這房間之內,蔔元顯搖頭,心道,“白一,你是躲不掉我的。”

白一站在客棧的房檐之上,親眼目睹了溫玉將阿璃送進了喜轎之內,雖然目光慌亂,可動作卻也是十分有序。溫玉將阿璃送入轎中之後,沒有調轉反而是向前繼續走去,要在城中繞上一圈,這江陵城的習俗,就是不可以走回頭路。

淩王在前,喜轎在後,身後面那吹打奏樂之人,都緊緊的跟著大部隊在街上走著,最後面是阿璃的嫁妝,都是溫玉精心挑選的,一箱箱,一擔擔,床桌器具一應俱全,日常所需無所不包,蜿蜒數裏的紅妝,洋洋灑灑從客棧一直延續到了淩王府內。

成親的隊伍浩浩蕩蕩,像一條金紅色的長龍,在這江陵城內窩懸了整整半日有餘。

淩王帶著新娘子阿璃邁入了大廳之後,眾賓客也都到場齊齊賀喜。

此刻前方正坐著太後,下方有陛下溫言,還有眾多臣弟臣妹,溫蓉蓉與樓津雲也赫然在列,只不過二人偷偷的在那眾人後方,一同站著,沒與皇室家族的人站在一起。

“禮!”有司的一聲呼和,開始了這場婚宴的大典。

太後此時面帶笑容,露出慈母一般的表情,看著溫玉與阿璃。

江陵城的婚宴流程,分迎親,接親,送廳,禮合,奉茶,拜天,與對飲。

這一系列的禮儀下來,阿璃早已經是頭暈腦脹,而且結婚當日女孩子也不能吃東西,此刻阿璃更是餓的頭暈眼花,早早的坐在了新房之內。

“也不知道這溫玉什麽時候能回來。”阿璃揉揉打打,自己那酸痛的肩膀,剛才拜堂的時候緊張萬分,生怕自己出什麽差錯,身體僵直的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樣,此刻沒有了萬人矚目,緊張的情緒放松了下來,緊繃的弦松了一道,這身體就有一些疲態露了出來。

“阿玉,你再不來,我可要掀頭巾了。我好餓啊。”阿璃嘟囔著,正欲擡手摘下頭巾,未曾想被一雙大手攔了下來。

“這個,還是讓為夫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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