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靈玉走的時候是和柳尋一起走的，完全沒有看到謝成珂看向自己的眼神，好像之前的十幾年發生的種種都已經辟如昨日死，再也不可能回來了。

這個認知讓謝成珂更加的慌亂起來，甚至顧不上自己原來一直如珠如玉的雲璃就追了出去，然後追上程靈玉，但是卻看到程靈玉和柳尋兩個有說有笑的。

“靈玉！”謝成珂覺得自己真的很狼狽，就好像一只喪家之犬，追上來，看到這一幕恨不得連自己的眼睛都挖了出來，程靈玉是自己的，現在怎麽能讓他人染指，更何況不過是個次子就算是國公家的兒子又怎麽樣難道還能繼承爵位嗎？

“怎麽表哥？”程靈玉很是隨意的將表哥這兩個字說出來就好像面前的人已經對自己造不成人的影響的一樣，柳尋知道這個謝成珂應該是有什麽話想要和程靈玉說，便想著自己先走算了，但是自己還沒有走幾步就聽到程靈玉和謝成珂的爭執聲。

“我已經和你沒有關系了，所以我和誰在一起不需要你的同意！”程靈玉說著，似乎情緒很激動，自己現在已經離開那麽久了，在說現在也已經和謝成珂退婚了，難道自己現在還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嗎？

這麽多年一直都是寄人籬下，程靈玉第一次發現自己住在外面是那麽的自在，就好像天地間的空氣都是不一樣的，那麽的讓人放松，沒有王府也沒有謝成珂，更加沒有作為王妃的責任，自己可以去追尋自己想要的東西。

“你！你竟然如此不知廉恥！”謝成珂看著自己好心相勸但是這個程靈玉依舊不聽，激動之下竟然將自己的手高高的養起來，然後正準備落下的時候卻被不知道哪裏的一雙手緊緊的握在手裏，謝成珂回頭一看竟然是原本應該已經走遠的柳尋，謝成珂本來想要掙開，但是發現眼前這個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人，手勁兒卻大的驚人，自己竟然掙脫不開，那一只手如同鐵鉗一般將自己僅僅的握在手裏。

“你要做什麽！”

“身為男兒，對一個女子動手很不好。”柳尋的聲音低低的，但是卻透著不可反駁的威嚴，然後柳尋另一只手將程靈玉拉倒自己身後，才將謝成珂的手松開。

程靈玉剛剛以為自己肯定要挨打了，但是卻被人攔下來了，在柳尋將自己拉倒身後的一瞬間，程靈玉竟然感受到了一種安全感，就好像只要有這個人在身前自己就什麽都不用害怕，這個人會保護自己。

和謝成珂不一樣，這個人雖然和謝成珂年級差不多，但是卻讓程靈玉覺得這個人更加的明白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想要什麽不想要什麽，簡而言之就是一種成熟，不想謝成珂，永遠都在渾渾噩噩之中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麽，現在也是，自己和雲璃之間永遠是得隴望蜀，可是自己和雲璃都不可能做小，但是他還是想要都得到，最後只能是誰也得不到。

“謝謝你，我……我沒想到會這樣。”程靈玉看著自己面前的地方，眼裏緩緩地蓄滿了水霧，那是自己不能忘記的昨天，如今都好像是雲煙，竟然就這麽吹散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若是難過，便走走，走著走著就會忘記很多事，也就沒那麽難過了。”柳尋似乎是想起來什麽不堪的往事，連語氣都便的沈重了起來，程靈玉擡眼，才想起來，柳國公家的小姐，好像才過世沒有過久，想來那時候柳尋心裏的悲痛不會比自己現在少。

“好。”程靈玉抹了一把眼淚，昂首挺胸，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著，在這種年代，作為一個女子想要完全的自立門戶到底有多難，不用說自己都很清楚。

柳尋遠遠地站在程靈玉的身後，目色深沈不知道在想什麽，只是偶爾之間露出幾分的欣慰的神色，不是每個女子都是要在後宅之中脂粉一生的，就好像白泉那種，總歸是要讓世人都記住的。

翌日，對於雲柯的審問再一次的上演，雲柯終於是撐不住了，最後說出那件事是雲璃讓自己做的，而與此同時，雲綿派去查探的人也回來了，說是雲璃的母親只生了一個女兒兒子是後來收養的，也就是說雲柯根本就不是雲盛安的兒子。

雲璃被帶到謝景昭面前的時候，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看到已經被打的不成人形的雲柯，心裏立刻就明白了發生了什麽，雙腿一軟直接就跪在了地上，那件事和自己沒關系，自己沒想要柳韻清的命啊。

“雲璃，你還有什麽可說的。”謝景昭看著一臉惶恐跪下的雲璃，心裏也明白了個七七八八，恐怕這件事就是雲璃做的。

“不！不是我，我沒想殺了柳韻清，我只是想讓謝景嚴休了她而已，是雲柯，是雲柯私自做主的。”雲璃覺得自己有這麽一個哥哥真的是自己這輩子最大的災難，從來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現在竟然還要將自己的命也搭上。

“就是雲璃，雲璃想要攀附權貴才讓我殺了柳韻清的。”雲柯知道當時柳韻清沒有這個意思，但是如今自己才是雲家的兒子，不過是一個女兒為自己頂罪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再說了，自己兩個姐姐怎麽會不救自己。

“如此，便一同斬了吧。”謝景昭不願意在多說什麽，不管動機是什麽，最後造成柳韻清和其婢女兩條人命的死就是這兩個人的貪心，而謝景嚴……

謝景昭看了一眼這件事之中受到打擊最大的謝景嚴，此時卻好像什麽事情都和他無關一樣，完全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面，良久，起身告罪，竟然徑直走了出去。

自己想了很多，柳韻清是為什麽死的最後到底還是為自己死的，而且理由竟然是那麽的可笑，竟然只是有人想要嫁給自己做王妃，甚至還想要做更多的事情，那一刻謝景嚴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做什麽，或促從一開始柳韻清就不該等自己，不該嫁給自己，那麽最後也不會死。

雲綿看著跪在哪裏的兩個人，不管是雲璃還是雲柯都是死不足惜，而且既然謝景昭已經宣判便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只是沒想到最後竟然會是這個結果。

雲璃和謝成珂的婚事只能作罷，可惜了謝小王爺最後竟然是雞飛蛋打的局面，不管是雲璃還是程靈玉最後一個也沒有剩下，雲綿還記得程靈玉那時候自己是真的能感受到程靈玉對於謝成珂的看重的。

或促終此一生謝成珂也不會在遇到一個和程靈玉一樣喜歡他，看重他的女子，但是像雲璃這種貌美但是貪戀權勢的女子確實絡繹不絕的。

雲璃和雲柯的行刑之日定在五天之後，雲盛安沒有過來，因為雲柯不是他的兒子，雲璃只是一個女兒，對於他來說，女兒從來都不是值得看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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