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答應的。”謝景昭一定會答應的，因為自己會用衛國交換。衛國地處江北，現在對於自己楚國來說不過是一個名義上的臣國罷了，只要自己將衛國贈與謝景昭，謝景昭一定會答應的，這樣對於楚國是最少的消耗。

之前衛國有一個謝景昭的好友叫做公儀越，聽說這麽多年過去了，因為當年戰敗的事情還是沒有入皇陵，公儀越的死和謝景昭又莫大的關系，現在公儀越死後無法安穩，對於謝景昭來說必然是一件很是無法釋懷的事情，只要自己用停戰的事情來交換將衛國宗主國的權利交給謝景昭，那麽謝景昭必然會著手於穩定自己江北的後方不會再將目光放在江南的楚國。

翌日，楚辭找到了還在上書房的楚淩，彼時楚淩還沒有下課，楚辭便在門外等著楚淩一直等到楚淩出來。

楚淩出來之後看到楚辭在門外等著自己臉上顯示一陣喜色剛剛一句兄長就要脫口而出，然後就看到了楚辭警告的眼神，之後就懨懨的喊了一聲帝師。

“夫子。”楚辭對著那教書的夫子微微點點頭，教書夫子也是回禮，然後楚辭問道：“進來皇上的功課如何？”

“皇上聰慧於心，一點即通，學的很好。”這位乃是皇上，就算是不好想必這夫子也是不敢說什麽的，明白這一點之後，楚辭沒有在多說，自己本來覺得讀書人都是要和陳迦和阮琮那樣才是真正的讀書人一身傲骨，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喜歡察言觀色的，只是 現在卻是找不到阮琮那般的人過來教導楚淩了。

“你覺得自己學的如何？”這問夫子沒用自然是要問問自己面前的小皇帝了，但是卻見到楚淩扭扭捏捏的，他知道自己這個兄長雖然沒有在皇宮之中受教，但是一身的學問自己只要撒謊必然是逃不過的，便不肯說話，見到楚淩這幅樣子，楚辭嘆了口氣。

以為楚辭要罵自己，卻沒想到楚辭將自己帶到了禦書房，然後拿出筆墨開始寫什麽，等了一會兒才將自己寫的東西遞到自己的面前。

楚淩拿起來細細的看了一眼，是停戰議和的和約，齊國停戰然後自己楚國交出宗主國的權利，自此只是一個平常的國家，對其它國家的統治一概不在作數，其他臣國也不必再向楚國繳納歲貢。

“這是……”楚淩看了楚辭一眼。

“蓋上玉璽吧。”這是現在唯一可以保全楚國的辦法，這樣齊國就會致力於平定藩國，自己楚國畢竟曾經是楚王朝就算是現在已經零落，也比其他的小國要好的多，現在謝景昭必然不會選擇硬啃，本來若是入冬前臨安不丟，自己就可以保全楚國，但是現在臨安已丟，自己也沒有辦法了，只能出此下策，希望還算是有用。

見到楚辭有氣無力的說話，楚淩知道這個決定必然已經是現在能做到的最後的底線了，就算是自己不答應也不會有更好的辦法了。

“我知道了。”楚淩將玉璽從盒子裏面拿出來，那枚玉璽的玉質很美，通體雪白，溫潤，可是卻很沈很沈，知道現在自己才明白，這塊玉璽拿在手中為什那麽沈，因為這根本不是一塊玉璧，而是天下的榮辱一肩挑下，如何不沈，如何不重！

“兄長，我原來以為，做皇帝很輕松，因為皇兄們都那麽希望自己可以拿到這塊玉璽，可是為什麽我覺得我根本不想要呢？”

之前對於楚淩來說做一輩子富貴閑人就是最好的歸宿，這天下的合分，這萬民的福祉就算是怎麽落也落不到楚淩的頭上，可是突然這一切就都被人拱手送到自己的面前，不光是滔天的權勢還是無邊的責任，三百年大楚的祖宗基業，都在自己手中的那一塊玉璽上面。

“想要或者不想要從來都不是自己說的算的，都是天意。”楚辭拿起那張紙，上面的進諫人乃是楚辭，果然是天意，這三百年楚王朝終究是傾覆在自己手上了，就算是楚國尚在，但是從此再也不能稱之為楚王朝。

“天意？”楚淩看著楚辭的眼睛，那裏面寫的是自己看不懂的情緒，自己能看到但是卻不能懂，那種情緒太深刻，就好像是拼盡全力之後深刻的無奈，又好像是一種釋然，總之讓楚淩覺得，那只是屬於楚辭的，旁人總也不會明白。

“這件事……”楚淩本來還想說什麽但是卻被楚辭打斷了，然後就聽到楚辭說。

“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會處理好，明面楚國會安定下來，到時候你就好好的學怎麽去做一個好的國主，忘記之前楚王朝的盛世，記住，你手上的東西，是楚國。”

議和，尤其是戰敗之方夫人議和，不管是怎麽樣都是屈辱與罵名的存在，既然自己已經是楚國的罪人，日後史書之上自己必然是要被鞭笞的存在那麽就讓自己一個人去就好了，楚淩是皇帝，他，不需要這個。

他的時間還有很長很長，背著這個不好。

楚淩站在禦書房門口，看著外面尚且沒有完全融化的雪，都說冬天越冷明年就越是好年景，不知道明年到底是不是一個好年景，只是明年自己一定不好過，大楚一定不好過。

遠在邊塞之中的景明，收到楚辭的來信之後，雙手無力的垂下，那封信緩緩地飄落到雪地上，議和。確實現在除了議和沒有別的辦法了，因為大楚對於齊國已經沒有任何的招架之力，了，現在只是交出宗主國的位置，若是日後齊國要楚國臣服，對於楚國而言是不是可以拒絕，景明覺得不可能，楚國只能臣服。

“景大人，我們怎麽辦？”

“照做吧。”景明無力的道。楚國的人心不齊，軍械在好用終究也是死物，可以雪中送碳，但是終究是不能起死回生，從一開始齊國就占了上風，若不是現在楚國已經在楚辭的掌控之中，那麽現在的議和恐怕都要很是很漫長的一件事了，每件事只要牽扯到各方的勢力之後平衡出來，總是會和之前自己預想的結果出入很大，最後實施起來就是各種不盡如人意。

各位將令面面相覷相互之間看了一會兒之後，然後才是紛紛告退去忙自己的事去了，現在雖然已經準備要議和了，但是為了防止齊軍的來犯城中的布防還是要繼續下去，這就是最諷刺的地方，就連自己如今的議和齊國都是可以不接受的。

景明坐在自己的營帳之中，公孫介聽說要議和的事情之後，便過來找景明。便見到景明肚子坐在那裏，有些落寞。

“議和？”公孫介說。

“議和。”現在只能議和，別無他法，臨安實在是楚國的關隘，如今丟了，楚軍又沒有任何機會可以奪回來，只能議和。

“現在只能是留的青山在，楚國不能滅，那麽我們就都是亡國之臣。”現在的屈辱還可以說是忍辱負重，若是真的亡國了，那麽才是真的無可轉圜。

景明沈默下去，自己雖然是武將，但是不能和謝景昭比，甚至比不過謝景嚴，只能帶著楚軍守城，甚至據險而守都都守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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