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樓道間，小孩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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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看不清前方任何物體，那腳步聲像是在隔壁。
我照著冥光燈，摸索著向前，又看見一道門。
噠噠噠。
那聲音的確是從這扇門後傳來的。
明勒言率先穿門而過，我也打開門緊隨其後。
這裏原來是樓梯間，一排排樓梯循環往上，那高跟鞋的聲音也回蕩在上空。
我與他對視一眼，示意他不要打草驚蛇，怕他再次把那東西嚇走。
明勒言心神領會地跟在我身後。
我一手拿著冥光燈，一手拿著符紙，輕手輕腳地順著樓梯往上。
拐了一個彎，再上一層。
負一樓，負二樓，負一樓，負二樓……
我突然驚覺：無論爬了多少層，似乎永遠就在這兩層上下。
又是鬼打墻了？
“明勒言，這裏不太對勁，恐怕又是鬼打墻了……”
我低聲說著，但並沒有聽到身後的回應。
猛然回過頭，身後空無一人。
明勒言去哪兒了？
心跳嗖然加速，額角和手心直冒冷汗。
黑洞洞的樓梯間，一片死寂，只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明勒言？你在哪兒？”
一根冰冷的物體觸碰了我的小腿一下，驚得我彈跳起來，背靠在墻上，喘著氣。
地上，一個小小的黑影迅速從樓梯上爬過。
“啊！”
冥光燈摔在地上，順著樓梯翻滾下去。
一時間，體內的腎上激素迅速上升，心慌意亂的我像是驚弓之鳥般不知所措。
這時才感受到，沒有明勒言在，我是多麽害怕。
突然覺得，自己還是很膽小的，在這樣黑暗的地方，完全失去安全感，不安與恐懼快蔓延至每個腦細胞，快要將我擊潰。
怎麽辦？不能慌，要冷靜……
胸口劇烈起伏著，我大口深呼吸，強作鎮定地伸手往背包裏摸索著。
可越是在這樣關鍵的時刻，越摸不到任何有用的物品。
“咯咯咯”。
這時，一個古怪的聲音從上面的樓層飄來，像是某種鳥叫，又像是小孩子的笑聲。
我屏住呼吸，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氣繼續朝樓上走去。
笑聲時不時回蕩在樓梯間，空靈而詭異。
腦子裏自動腦補著各種妖魔鬼怪的模樣來給自己打預防針。
不就是滿臉鮮血，奇形怪狀，血盆大嘴嘛……
鬼都長那個樣子，沒什麽可怕的。
噠噠噠。
笑聲停止了，緊接而來的卻是高跟鞋聲，而且就在距離我頭頂不遠處。
這層樓梯我剛走了兩步，也就是說那東西就在……
我一點一點緩慢擡頭，視線隨著額角的汗珠緩緩上移。
看到聲音來源時，心跳暫停了半拍，那是一雙白色的高跟鞋，不，準確說來，是一只斷腳穿著的高跟鞋。
我這才發現原來最可怕的不是具象的鬼怪，而是這種未知的恐懼。
眼前只有這麽一只踩著高跟鞋的斷腳，卻像是提線木偶般在樓道間走來走去，畫面詭異得讓人心驚肉跳。
腦海裏突然想起明勒言那張冷漠的臉龐，若是他此刻在這裏，定是一臉淡然地上前將這鞋子拎起來，或者一腳踢得老遠。
對，不能讓他看扁了！有什麽可怕的！我可是捉鬼天師！
想到這兒，不由得攥緊了拳頭，這才感覺到手心的符紙已經被我捏成了團。
就算成團那也是符紙！
我攤開掌心，集中精神，默念咒語，猛地朝那高跟鞋扔去。
“嘭”的一聲響，高跟鞋化作一團白煙。
煙霧散去，一團黑影縮在地上，一雙慘白的眸子直直盯著我。
我定睛一看，這不是一個嬰兒嗎？
回想起粉沫上那些小小的足跡，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鬼嬰？
鬼嬰一般都是墮胎或流產致死，由於未完全成形，心性不定，它們很難控制，卻也是最不好對付的。
它警覺地盯著我，小小的身體趴在一個東西上，我小心翼翼地上了兩階樓梯，看清楚了它趴著的正是那只白色高跟鞋。
“小朋友……你在這裏做什麽呢？”
我聲音顫抖地發問，問完後覺得自己很蠢，它只是個嬰兒又不能說話……
果然，它沒有說話，依然直直盯著我，那眼神看得我心裏直發毛。
噠噠噠。
它竟然站在那高跟鞋上，緩緩下了階梯朝我走來。
白色的高跟鞋越看越眼熟……
這不正是那斷腳女鬼的鞋嗎？
斷腳……那鞋子裏的腳不正是她斷掉的左腳？
那這個嬰兒是……
腦子裏努力回想著那女鬼說的話。
“就是那畜生！騙我上床，騙我墮胎，連分手都騙我說他出國了！結果呢，被我發現在商場裏摟著另一個女人親熱……”
墮胎！
難道這個嬰兒就是……她打掉的胎兒？
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一絲光明，心突然鎮定下來，眼看那高跟鞋距離我只有四個階梯。
“你是在找你媽媽嗎？”
黑暗中，腳步聲停止了，它站在高跟鞋上，靜靜看著我。
看樣子，它雖然不會說話，但是聽得懂我的意思。
所以別人才說，千萬不要在懷著孩子的時候說不好聽的話，肚裏的孩子都能聽懂。
我緊接著說：“我剛剛還見過她，就在樓上。”
它的眼神似乎不像之前那樣充滿戾氣，緩緩擡起頭朝樓上望去。
“你看這樣好嗎？我們玩個游戲，我帶你去找媽媽，你讓我走出這裏，幫我找到我朋友，我們互相幫忙好嗎？”
我拿出哄小孩子的本事，盡量讓自己語氣聽上去和藹可親。
它似乎在思考，隨後發出剛才那怪笑“咯咯咯”。
“你笑了，我就當你是同意了哦，我們拉鉤好嗎？不可以反悔，好孩子一定要做到哦，我會幫你找到媽媽的。”
它竟然緩緩伸出了細長的小手，就像是雞爪子一般。
我鼓起勇氣，顫抖著伸出小拇指，輕輕勾住它的指尖。
我不由得佩服自己，竟然敢和鬼嬰做約定。
一股冰冷的寒意傳遍全身，湊近了才發現它根本就沒有清晰的五官，只有兩只眼睛和一張小嘴，臉上呈青紫色，可以看到血管布滿臉龐。
它才多大啊……只可惜還未見天日就被流掉了……
突然有點心疼它，我怔怔看它，忘記了害怕，卻發現它的脖子上也有一條鎖鏈。
這時，一股陰風從背後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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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照著冥光燈，摸索著向前，又看見一道門。
噠噠噠。
那聲音的確是從這扇門後傳來的。
明勒言率先穿門而過，我也打開門緊隨其後。
這裏原來是樓梯間，一排排樓梯循環往上，那高跟鞋的聲音也回蕩在上空。
我與他對視一眼，示意他不要打草驚蛇，怕他再次把那東西嚇走。
明勒言心神領會地跟在我身後。
我一手拿著冥光燈，一手拿著符紙，輕手輕腳地順著樓梯往上。
拐了一個彎，再上一層。
負一樓，負二樓，負一樓，負二樓……
我突然驚覺：無論爬了多少層，似乎永遠就在這兩層上下。
又是鬼打墻了？
“明勒言，這裏不太對勁，恐怕又是鬼打墻了……”
我低聲說著，但並沒有聽到身後的回應。
猛然回過頭，身後空無一人。
明勒言去哪兒了？
心跳嗖然加速，額角和手心直冒冷汗。
黑洞洞的樓梯間，一片死寂，只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明勒言？你在哪兒？”
一根冰冷的物體觸碰了我的小腿一下，驚得我彈跳起來，背靠在墻上，喘著氣。
地上，一個小小的黑影迅速從樓梯上爬過。
“啊！”
冥光燈摔在地上，順著樓梯翻滾下去。
一時間，體內的腎上激素迅速上升，心慌意亂的我像是驚弓之鳥般不知所措。
這時才感受到，沒有明勒言在，我是多麽害怕。
突然覺得，自己還是很膽小的，在這樣黑暗的地方，完全失去安全感，不安與恐懼快蔓延至每個腦細胞，快要將我擊潰。
怎麽辦？不能慌，要冷靜……
胸口劇烈起伏著，我大口深呼吸，強作鎮定地伸手往背包裏摸索著。
可越是在這樣關鍵的時刻，越摸不到任何有用的物品。
“咯咯咯”。
這時，一個古怪的聲音從上面的樓層飄來，像是某種鳥叫，又像是小孩子的笑聲。
我屏住呼吸，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氣繼續朝樓上走去。
笑聲時不時回蕩在樓梯間，空靈而詭異。
腦子裏自動腦補著各種妖魔鬼怪的模樣來給自己打預防針。
不就是滿臉鮮血，奇形怪狀，血盆大嘴嘛……
鬼都長那個樣子，沒什麽可怕的。
噠噠噠。
笑聲停止了，緊接而來的卻是高跟鞋聲，而且就在距離我頭頂不遠處。
這層樓梯我剛走了兩步，也就是說那東西就在……
我一點一點緩慢擡頭，視線隨著額角的汗珠緩緩上移。
看到聲音來源時，心跳暫停了半拍，那是一雙白色的高跟鞋，不，準確說來，是一只斷腳穿著的高跟鞋。
我這才發現原來最可怕的不是具象的鬼怪，而是這種未知的恐懼。
眼前只有這麽一只踩著高跟鞋的斷腳，卻像是提線木偶般在樓道間走來走去，畫面詭異得讓人心驚肉跳。
腦海裏突然想起明勒言那張冷漠的臉龐，若是他此刻在這裏，定是一臉淡然地上前將這鞋子拎起來，或者一腳踢得老遠。
對，不能讓他看扁了！有什麽可怕的！我可是捉鬼天師！
想到這兒，不由得攥緊了拳頭，這才感覺到手心的符紙已經被我捏成了團。
就算成團那也是符紙！
我攤開掌心，集中精神，默念咒語，猛地朝那高跟鞋扔去。
“嘭”的一聲響，高跟鞋化作一團白煙。
煙霧散去，一團黑影縮在地上，一雙慘白的眸子直直盯著我。
我定睛一看，這不是一個嬰兒嗎？
回想起粉沫上那些小小的足跡，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鬼嬰？
鬼嬰一般都是墮胎或流產致死，由於未完全成形，心性不定，它們很難控制，卻也是最不好對付的。
它警覺地盯著我，小小的身體趴在一個東西上，我小心翼翼地上了兩階樓梯，看清楚了它趴著的正是那只白色高跟鞋。
“小朋友……你在這裏做什麽呢？”
我聲音顫抖地發問，問完後覺得自己很蠢，它只是個嬰兒又不能說話……
果然，它沒有說話，依然直直盯著我，那眼神看得我心裏直發毛。
噠噠噠。
它竟然站在那高跟鞋上，緩緩下了階梯朝我走來。
白色的高跟鞋越看越眼熟……
這不正是那斷腳女鬼的鞋嗎？
斷腳……那鞋子裏的腳不正是她斷掉的左腳？
那這個嬰兒是……
腦子裏努力回想著那女鬼說的話。
“就是那畜生！騙我上床，騙我墮胎，連分手都騙我說他出國了！結果呢，被我發現在商場裏摟著另一個女人親熱……”
墮胎！
難道這個嬰兒就是……她打掉的胎兒？
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一絲光明，心突然鎮定下來，眼看那高跟鞋距離我只有四個階梯。
“你是在找你媽媽嗎？”
黑暗中，腳步聲停止了，它站在高跟鞋上，靜靜看著我。
看樣子，它雖然不會說話，但是聽得懂我的意思。
所以別人才說，千萬不要在懷著孩子的時候說不好聽的話，肚裏的孩子都能聽懂。
我緊接著說：“我剛剛還見過她，就在樓上。”
它的眼神似乎不像之前那樣充滿戾氣，緩緩擡起頭朝樓上望去。
“你看這樣好嗎？我們玩個游戲，我帶你去找媽媽，你讓我走出這裏，幫我找到我朋友，我們互相幫忙好嗎？”
我拿出哄小孩子的本事，盡量讓自己語氣聽上去和藹可親。
它似乎在思考，隨後發出剛才那怪笑“咯咯咯”。
“你笑了，我就當你是同意了哦，我們拉鉤好嗎？不可以反悔，好孩子一定要做到哦，我會幫你找到媽媽的。”
它竟然緩緩伸出了細長的小手，就像是雞爪子一般。
我鼓起勇氣，顫抖著伸出小拇指，輕輕勾住它的指尖。
我不由得佩服自己，竟然敢和鬼嬰做約定。
一股冰冷的寒意傳遍全身，湊近了才發現它根本就沒有清晰的五官，只有兩只眼睛和一張小嘴，臉上呈青紫色，可以看到血管布滿臉龐。
它才多大啊……只可惜還未見天日就被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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