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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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末你去了程明陽家。”他並沒有直接回答我，不緊不慢地用紙巾抹著嘴。
“嗯……你跟蹤我？”我目光微斂。
“我早就覺得那小子對你有企圖，想調查清楚。”他淡定自若地看著我，“那個地方果然大有來頭，一般的鬼魂進不去。”
“那你呢？你進去了嗎？”
腦海裏閃過在溫泉那一幕幕畫面，突然臉紅心跳，我慌忙低頭喝粥。
“我是什麽境界？自然不是一般的鬼魂。”他幽幽說道，眼裏卻閃過一抹不自然的光亮，側眸望向一旁。
氣氛突然有點尷尬，一時間我想問卻又不好意思問下去。
是該問你有沒有來過溫泉？
還是問溫泉裏救我的那個身影是你嗎？
還是裝作無事般哈哈大笑開玩笑“人工呼吸技術不錯啊！”
想到這兒，我“撲哧”一聲笑出來。
“你笑什麽？”他冷冷看我。
我一時心慌，被粥嗆到，差點噴他一臉，慌忙扯紙亂抹著嘴：“咳咳咳，沒……我就說那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他輕挑眉頭，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啊……呸！呸！服務員！這粥裏怎麽有蝦啊！差點卡死我！”
我慌不擇言地轉移話題，心裏捶胸頓足自怨自艾：我484傻啊！怎麽說話呢？
“不好意思，你點的本來就是海鮮粥，當然有蝦。”服務員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我。
“啊？我的意思是……怎麽有蝦殼啊！差點卡著我！”
我的臉漲得跟碗裏煮熟的大蝦一樣紅。
“不好意思，蝦殼是蝦身上密不可分的一部分，沒有蝦殼就不是純正的大蝦，如果您真的介意，我可以端回去給您剝了再拿來。”服務員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道。
行啊，這年頭連服務員都這麽能說會道。
我妥協：“不用麻煩了，我將就吃吧，謝謝。”
“感謝您的理解，下次我們會註意煮粥時剝掉蝦殼。”他機器人般地離去。
我悶聲吞氣地轉頭，卻見明勒言眼底波光流轉，笑意蕩漾。
想笑不笑，腹黑悶騷。
“他們家的溫泉不錯，就是泡的時候別睡著了，不然旱鴨子也會被燙熟。”
明勒言淡淡說著，眼裏隱隱有光。
我心裏一怔，心神領會，頓覺流雲暖陽，似有微波蕩漾開來，化作臉頰一抹紅霞。
程明陽的爺爺說過，溫泉是治療鬼氣所傷的，那麽對鬼魂來說必然是一種傷害。
泉底救我，必然元氣大傷，消失這幾天他應該去療傷了吧……
這時，手機突然收到短信。
低頭一看，是舒維發來的，心不由得一沈。
“嵐風，我在學校等你，老地方，602。”
我記得鐘書凱說過，舒維從602教室跳樓自殺未遂。而且之前陳靜也提到過，有個女生跳樓自殺後那間教室就被學校封閉了。
他們說的如果就是我認識的這個舒維，於人於鬼，一切都不符合邏輯。
“想什麽？”明勒言目光微斂。
“我在想，有沒有一種物質，不是人，卻也感覺不到鬼氣，那應該是什麽？幻覺？”我喃喃道。
“有，通常叫作——生靈。”他的黑眸平靜如水。
“生靈？”
我心裏一震，似乎有在電影裏聽說過這個名詞，可我從來沒在現實中遇到過。
“你說的生靈，是不是那種明明身體還活著，靈魂卻可以隨時出竅的……”我壓低聲音道。
明勒言輕挑眉頭，戲謔看我：“看來營養的早餐有助於智商的恢覆。”
“切！我謝謝你這營養的早餐啊！”我嗖然起身，對服務員喊道，“買單！”
“我們現在要去哪兒？”他緊跟其後。
“不是我們，是我要去。”我糾正道。
“你不是挺懷念‘我們’一起的日子嘛，昨晚你見到我可都高興得熱淚盈眶……”他幽幽道。
“停！別廢話，跟著我去就是了！”
我快步往前，不想讓他再看見臉紅的樣子。
美術樓正是上課的時間，昨晚的事學校似乎保密嚴謹，並沒有影響到學生的秩序。
上到六樓，發現602教室再次被貼上了新的封條。
然而這次，站在門外，我卻感覺到了鬼氣。
“進來吧。”
一個聲音幽幽從門裏穿透而來。
我回眸看了看明勒言，示意他留在門外。
他淡淡點頭，那眼神似乎在叮囑我自己小心。
我扯掉封條，門自然打開了，一走進便看見舒維坐在窗臺邊的畫板前，背對著我正在作畫。
“你來了，快來看看我新畫的畫。”她沒有轉身，聲音冰冷空靈。
我手裏攥緊了符紙，鎮定地走到她身旁，低頭一看，畫上畫的一名男子，看上去頗為眼熟。
是程明陽！
“你畫的……是程明陽？”
“我接著你沒有畫完的草稿畫的，如何？像嗎？”
舒維側過臉，面色青白，眼眸全黑，沒有眼白。
“沒有畫完的草稿？”
我突然想起，那天她拜托我畫一幅程明陽的自畫像，回去之後怎麽畫都沒靈感，後來作罷。
這草稿莫非就是我那天沒畫完的？
“你畫他做什麽？”我警惕問道。
“我想讓他永遠陪著我。”她的語氣陰冷得讓人不寒而栗。
看著她手中那只藍色的筆，分明就是昨晚那支！
“這支筆怎麽又在你手裏？”
“喜歡嗎？用它來作畫，畫中的人就可以永遠陪著你了，你想畫誰？”舒維詭譎一笑。
我震驚：“可我那天也畫了你……”
“所以，我現在死了，不再是生靈，而是真正的鬼了。”
舒維慢慢漂浮到空中，長發四散。
心裏某處像被重擊了一下：這樣說來……是我殺了她？
“為什麽要我畫你！還要我畫程明陽！”我怒喝。
“因為我想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就因為你喜歡程明陽，所以要他死？你太自私了！”
“我自私？那麽反過來說吧，如果是你喜歡的人死了，用這畫筆能救他的話，你畫不畫？”
舒維飄在空中，冷笑著看我。
我心裏一怔，剎那間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男人的臉龐，但卻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能感覺他的悲戚。
“所以說吧，性質是一樣的，人都是自私的，來吧，幫我完成最後點睛一筆。”
她的長發纏繞著我的手，將那只筆強行綁在我手指，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推搡著我朝畫板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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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跟蹤我？”我目光微斂。
“我早就覺得那小子對你有企圖，想調查清楚。”他淡定自若地看著我，“那個地方果然大有來頭，一般的鬼魂進不去。”
“那你呢？你進去了嗎？”
腦海裏閃過在溫泉那一幕幕畫面，突然臉紅心跳，我慌忙低頭喝粥。
“我是什麽境界？自然不是一般的鬼魂。”他幽幽說道，眼裏卻閃過一抹不自然的光亮，側眸望向一旁。
氣氛突然有點尷尬，一時間我想問卻又不好意思問下去。
是該問你有沒有來過溫泉？
還是問溫泉裏救我的那個身影是你嗎？
還是裝作無事般哈哈大笑開玩笑“人工呼吸技術不錯啊！”
想到這兒，我“撲哧”一聲笑出來。
“你笑什麽？”他冷冷看我。
我一時心慌，被粥嗆到，差點噴他一臉，慌忙扯紙亂抹著嘴：“咳咳咳，沒……我就說那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他輕挑眉頭，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啊……呸！呸！服務員！這粥裏怎麽有蝦啊！差點卡死我！”
我慌不擇言地轉移話題，心裏捶胸頓足自怨自艾：我484傻啊！怎麽說話呢？
“不好意思，你點的本來就是海鮮粥，當然有蝦。”服務員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我。
“啊？我的意思是……怎麽有蝦殼啊！差點卡著我！”
我的臉漲得跟碗裏煮熟的大蝦一樣紅。
“不好意思，蝦殼是蝦身上密不可分的一部分，沒有蝦殼就不是純正的大蝦，如果您真的介意，我可以端回去給您剝了再拿來。”服務員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道。
行啊，這年頭連服務員都這麽能說會道。
我妥協：“不用麻煩了，我將就吃吧，謝謝。”
“感謝您的理解，下次我們會註意煮粥時剝掉蝦殼。”他機器人般地離去。
我悶聲吞氣地轉頭，卻見明勒言眼底波光流轉，笑意蕩漾。
想笑不笑，腹黑悶騷。
“他們家的溫泉不錯，就是泡的時候別睡著了，不然旱鴨子也會被燙熟。”
明勒言淡淡說著，眼裏隱隱有光。
我心裏一怔，心神領會，頓覺流雲暖陽，似有微波蕩漾開來，化作臉頰一抹紅霞。
程明陽的爺爺說過，溫泉是治療鬼氣所傷的，那麽對鬼魂來說必然是一種傷害。
泉底救我，必然元氣大傷，消失這幾天他應該去療傷了吧……
這時，手機突然收到短信。
低頭一看，是舒維發來的，心不由得一沈。
“嵐風，我在學校等你，老地方，602。”
我記得鐘書凱說過，舒維從602教室跳樓自殺未遂。而且之前陳靜也提到過，有個女生跳樓自殺後那間教室就被學校封閉了。
他們說的如果就是我認識的這個舒維，於人於鬼，一切都不符合邏輯。
“想什麽？”明勒言目光微斂。
“我在想，有沒有一種物質，不是人，卻也感覺不到鬼氣，那應該是什麽？幻覺？”我喃喃道。
“有，通常叫作——生靈。”他的黑眸平靜如水。
“生靈？”
我心裏一震，似乎有在電影裏聽說過這個名詞，可我從來沒在現實中遇到過。
“你說的生靈，是不是那種明明身體還活著，靈魂卻可以隨時出竅的……”我壓低聲音道。
明勒言輕挑眉頭，戲謔看我：“看來營養的早餐有助於智商的恢覆。”
“切！我謝謝你這營養的早餐啊！”我嗖然起身，對服務員喊道，“買單！”
“我們現在要去哪兒？”他緊跟其後。
“不是我們，是我要去。”我糾正道。
“你不是挺懷念‘我們’一起的日子嘛，昨晚你見到我可都高興得熱淚盈眶……”他幽幽道。
“停！別廢話，跟著我去就是了！”
我快步往前，不想讓他再看見臉紅的樣子。
美術樓正是上課的時間，昨晚的事學校似乎保密嚴謹，並沒有影響到學生的秩序。
上到六樓，發現602教室再次被貼上了新的封條。
然而這次，站在門外，我卻感覺到了鬼氣。
“進來吧。”
一個聲音幽幽從門裏穿透而來。
我回眸看了看明勒言，示意他留在門外。
他淡淡點頭，那眼神似乎在叮囑我自己小心。
我扯掉封條，門自然打開了，一走進便看見舒維坐在窗臺邊的畫板前，背對著我正在作畫。
“你來了，快來看看我新畫的畫。”她沒有轉身，聲音冰冷空靈。
我手裏攥緊了符紙，鎮定地走到她身旁，低頭一看，畫上畫的一名男子，看上去頗為眼熟。
是程明陽！
“你畫的……是程明陽？”
“我接著你沒有畫完的草稿畫的，如何？像嗎？”
舒維側過臉，面色青白，眼眸全黑，沒有眼白。
“沒有畫完的草稿？”
我突然想起，那天她拜托我畫一幅程明陽的自畫像，回去之後怎麽畫都沒靈感，後來作罷。
這草稿莫非就是我那天沒畫完的？
“你畫他做什麽？”我警惕問道。
“我想讓他永遠陪著我。”她的語氣陰冷得讓人不寒而栗。
看著她手中那只藍色的筆，分明就是昨晚那支！
“這支筆怎麽又在你手裏？”
“喜歡嗎？用它來作畫，畫中的人就可以永遠陪著你了，你想畫誰？”舒維詭譎一笑。
我震驚：“可我那天也畫了你……”
“所以，我現在死了，不再是生靈，而是真正的鬼了。”
舒維慢慢漂浮到空中，長發四散。
心裏某處像被重擊了一下：這樣說來……是我殺了她？
“為什麽要我畫你！還要我畫程明陽！”我怒喝。
“因為我想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就因為你喜歡程明陽，所以要他死？你太自私了！”
“我自私？那麽反過來說吧，如果是你喜歡的人死了，用這畫筆能救他的話，你畫不畫？”
舒維飄在空中，冷笑著看我。
我心裏一怔，剎那間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男人的臉龐，但卻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能感覺他的悲戚。
“所以說吧，性質是一樣的，人都是自私的，來吧，幫我完成最後點睛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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