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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回到京中 (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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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跳,只感覺一張被子將她裹住。

玄墨俯下身摸著她的小臉,在她的額上一吻,淺淺一笑說道:“以後不要這麽調皮,我會傷到你的。”

妍妍的臉一熱,順勢滾進被子裏,小手抓著被子,將頭都蒙住。

房間內傳來細細的聲響,房間再次燃起光亮,點亮了房間內淩亂的一切,這是他們的傑作,浴桶上漂浮著他撕碎的衣裙。他的發絲還掛著細細的水珠,再次恢覆了往日的著裝,他拿起一件袍子走進簾後,伸手的瞬間,他的手微微一顫,她如今似乎除了這層被子,身上什麽都沒有。

“先穿上它,我帶你回你院落。”玄墨放下簾子,站在簾外,輕聲道。

妍妍的輕輕拉開一個小小的縫隙,看到簾子外那高大的身影站著不動,只是一只手伸了進了,拿著一件衣服。她抿了抿唇,再次鉆進被子裏。

“床上都是水,先穿上,別凍到。”玄墨微微蹙眉,聽到床上依舊沒有動靜。

妍妍摸了摸剛才他們躺過的地方,略微有些濕,她的臉燒得通紅,她居然難受地叫他救她?怎麽救?她的臉色更加紅。突然被子被玄墨輕輕揭開。

“不要,我自己穿。”妍妍大驚立馬開口。

玄墨輕笑,看著她紅撲撲的臉,顯得更加嬌美。他卻沒有給她機會,速度非常快,他的衣衫很快將她裹住,將她略濕的發梢挑出衣服外,用一塊布輕輕擦幹,似乎害怕她會受了寒氣。

“妍妍,等到成親那天,我給你所有,不管要什麽,都不會讓你失望。”玄墨輕輕吻著她的唇,帶著憐愛和寵溺。

“這樣我會被寵壞,恃寵而驕!”妍妍笑道,迎上他溫潤的目光。

“呵呵……放心,有我在,你不會變壞!”玄墨輕笑著,將額頭輕輕摩挲著她的額頭,他怎麽會讓妍妍變壞呢?也許真的已經被他帶壞了,居然偷看他洗澡。

他抱著妍妍出院落,周統的下巴幾乎掉了,張著嘴,啞了半日,像石化了一般,保持著驚訝的姿勢,原來如此,難怪,他都幹了什麽了?這不是破壞人家好事嗎?哎呀,是該死,這下完蛋了,玄墨帶著妍妍早已經離去,他才回過神來,非常搓背低著頭,卻看到那可憐的白狐,那可憐的模樣站在他腳邊,它已經被這兩個人遺忘了,似乎變得很礙眼,它委屈地將頭埋進尾巴裏,模樣像是被遺棄了的小寵物。

“小家夥,看來以後要進房間都要學會機靈著點,走吧。”周統看著白狐開口道。

白狐擡著腦袋看著他,還是高興不起來,走在周統身邊,垂頭喪氣的模樣,更加可愛。

玄墨到了冥皇的院落,那一抹月牙白帶著冷冽的氣息,坐在外面細細品茶,那般悠然自得。

“皇上,你找微臣有何事?”玄墨淡淡道。

“白瑞明暗中勾結北狼國,朕要借你玄家弟子為朕做一些事情。”冥皇說的雲淡風輕,說是借,倒不如說是用。這兩個人的關系一向如此,不冷不熱,可是又離不開對方的幫助。

“龍穴宮中的弟子可夠?”玄墨不失一份威嚴,淡淡道,坐在他面前,拿起茶壺,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

冥皇頂到玄墨脖子上那一塊紅色,薄唇不動聲色勾起,他不挑明,也猜到是什麽:“只需要兩百個,就夠了,將你的令牌交給清影。”

玄墨從袖中掏出一個令牌,一扔,如一道利劍射向清影,清影用了五成力道才接住,他暗自嘆息玄墨的內功深厚,一層功力就帶著這般威力。

“內功不錯,順便去替朕給裏面那個人大同穴位。”冥皇淡淡指了指屋內,那麽漠不關心,似乎於己無關。

玄墨看了看門口是西涼國的人,微微蹙眉,他自然知道裏面躺著的是誰。

“不過是一個昏迷的女子,可不是那活蹦亂跳會咬人的女子。”冥皇淺笑道,餘光掃了一眼玄墨的吻痕。

清影的嘴角微微抽動幾下,都怪他,他新婚之後,脖子留下那些印記,冥皇只是不解問他,他紅著臉說了那是吻痕。

玄墨會意看了一眼冥皇,這個人,真的是很懶,居然連這點破事也要找他?真是大材小用,難懂只是這樣?他沒有那麽簡單,不過,他也算成親了他而已。

冥皇緩緩站起來,優雅走進去,坐在一邊,他就是故意大材小用,玄墨十年裏,他能用到的機會太少,除了幾場戰役,他幾乎見不到他的身影,如今他都已經抱得美人歸,如今只剩下他一個人,他不找點痛快,豈不是有失他一代冥皇的威嚴?

不過他這麽做不單單是捉弄那麽簡單,若是玄墨不願意,他也奈何不了玄墨。既然玄墨願意,只能說明玄墨的內心深處還是有一點點虧欠之意,一切都如他所料那般,倒不如了卻了那份內疚,讓他孑然一身,全心全意去陪妍妍。

清影無奈嘆氣,難得看到冥皇故意捉弄人,嘯陽站在門口,嘴角狠狠抽動著,居然,讓他家王爺為滄月公主運功打通血脈?這點破事,為了不要清影?更可氣的,玄墨居然不生氣,而是順著他的意。不過一想到滄月公主都是因為他的勸告才落得這般下場,他的內心泛起了不安,希望玄墨能將滄月公主就醒。

“如今,你欠她的情誼也隨著你救她,兩清了!”冥皇一語,讓眾人一驚,原來他不是故意捉弄玄墨,而是讓玄墨還請所有。

玄墨打通最後的穴位,轉身離去。

冥皇只是淡淡坐在那裏看著滄月公主醒來。

滄月公主朦朦朧朧中看到那黑色的錦袍飄過,那淡淡的香草味,是他,他居然來了?她的嘴角浮現出一個釋然的淺笑。

“你們都下去吧!”冥皇淡淡道。眾人紛紛離去。

“是他,對嗎?”滄月公主無力咬牙,坐了起來,那般倔強。

“這個還重要嗎?”冥皇淡淡道,優雅坐在一邊,漫不經心的模樣,顯得有幾分妖孽和冷酷。

“你不會懂!”滄月公主輕笑說道。

“朕不懂?呵……”冥皇嗤笑一聲,繼續道:“只怕你根本不懂得何為情,更不懂得如何放下!”

滄月公主自嘲一笑,她居然說他不懂?他若不懂,只怕早已經後宮佳麗三千,皇子公主纏繞膝下了吧?

“你想用死來占據他心中一點位置?”冥皇的眼裏帶著一絲探究。

滄月冷笑一聲揚起高傲的面容:“那不過是世人愚蠢的做法,我從未想過要卑微地占據一個卑微的位置。”

冥皇的眼眸微微睜開,眼裏那抹鄙夷隨著她這一句話散去,卻依舊冷漠,她果然不同於世人:“那是為何?”

“我若死了,皇上是否會因此顧念這一份功勞,讓西涼和大理國數十年的友好?”滄月公主淡淡道,臉色慘白,卻不卑微。

冥皇的眉梢微微揚起一個肯定的神色,卻嗤笑了一聲:“可是朕偏不如你的意!”

滄月公主的眼神微微黯然,微微低頭,有一種挫敗感:“你可聽過,天空中的雄鷹,在快死的時候,一定會用最轟轟烈烈的方式,投身在瀑布之下,將身體埋入水裏。”

“你想轟轟烈烈死去?呵……那倒是朕多此一舉了。”冥皇冷笑一聲道,他為了她,放棄了殺東海二皇子的機會,放棄了雪恥的機會,若知道她是想用這樣的方式死去,他絕對不會救她。他的眼神如被寒冰凍結,冰冷刺骨。

滄月公主不語,只是無力垂下眼眸。

“你可知,人在不理智的情況下,不管做什麽樣的決定都絕對是錯誤的!真如你這般傷心欲絕時,做的任何一個判斷都是愚不可及。想要死?你的命是朕救回來的,若這般浪費朕的好意,那麽,朕必當血洗你西涼!”冥皇冷眼盯著她,冷眼盯著她,可惡,他浪費了一個大好時機救回她,她若浪費了,他豈不是得不償失?怎麽可能隨了她的願?

滄月公主猛然睜開雙眸,他居然在她身上加了西涼的子民,在她的生命上加重了價值,不給她放棄的餘地和資本。

冥皇緩緩站起來了來,負手而立,欲離開。

“聽聞你再十幾年前,喜歡過一個人,那個人嫁給了別人,你至今未娶,這又是為何?你明白這種心死的滋味,為何還要給讓我這般痛苦活下去?”

“在那個人死的時候,朕早已經放下,你這樣的愛,不過是自私的愛,生活並不會因為心受了傷就會沒了太陽。只要你還活著,這個黑夜遲早都會過去,明日的陽光遲早都會照進你窗前,就看你,是否敢於去推開那扇被自己關起來的窗。”冥皇淡淡道,他知道,推開那扇窗需要多大的勇氣。因為過早推開,它會是黑夜,太晚推開,它依舊是黑夜,那樣的打擊,會讓人再也無力去嘗試。

滄月公主抱起膝蓋,她沒有自私,可是卻還是自私地奢望了那份不可能得到的愛,她從未想過自己居然也會這般。

冥皇走到門口,微微側頭看了一眼,說道:“如果你推開窗,沒有看到你等待的太陽,那麽,不要關上,因為只有這樣,你才能在它來臨的那一刻,清楚地看到,第一縷陽光的模樣。”

滄月公主擡起頭,面露哀傷,淚倔強地忍在眼眶中,問道:“那你推開了窗,可看到了你等待的陽光。”

冥皇自嘲一笑,他等到了一縷光,可是,那只是月光,他還在永夜中,她只是他的月亮而已,他的太陽,他還在等待。他的眼神一冷,冷聲道:“你最好別浪費朕的心意,否者,你做好西涼為你做祭的準備!”

冥皇走後,滄月公主的侍衛走了進來,他跪在地上。

“還剩幾個人?”滄月公主深深吸了一口氣,眼裏的淚慢慢散去。

“只剩下八個弟兄了。”那侍衛面色哀痛,畢竟那是出生入死的弟兄。

“下去吧。”滄月公主無力說著,身子慢慢靠下去。

“公主,屬下聽聞一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那侍衛猶豫開口道。

滄月躺在床上,淡淡道:“說!”

“屬下聽那清影將軍在背地裏議論一事,說那一戰,東海國王讓他們的皇上做了東海二皇子的磨刀石,他們的皇上憤怒沖過去,欲殺了東海二皇子,可是卻因為救了公主,他錯失良機。若公主再……”那侍衛沒有再說下去,滄月公主的輕生,他們都看在眼裏。

滄月公主的美眸驟然猛睜,他為什麽要救她?東海國王那般侮辱,他居然能忍下這口惡氣,出手救她?原來她的命在那一刻就被他賦予了價值。

番外四十一

滄月公主知道這種侮辱對於一個帝王而言是多麽不可寬恕的,若是換成了她,她也會不顧一切,非殺了二皇子,讓東海國王為此付出代價。她揮了揮手,示意那侍衛離去,她想靜一靜。

房間裏異常安靜,靜得只剩下她的心跳聲,那般似有似無,可是卻清晰地在那裏跳動著,她自嘲一笑,心想:“原來在不理智的時候,所做的決定都是那麽愚不可及。他說的對,生活不會因為心受傷了,就看不到明日的太陽。我的愛多麽自私,自私地想要得到他的心,從何時開始,我已經忘記,也看不清,也許只是那個孤傲的眼神,那個瀟灑的身影,可是,卻忘記了,他從來都不屬於我,何必執著。母後,你說幸福不是等來了,要靠自己爭取,可是,有時候爭取了,才發現我不是那個讓他完整的人,母後,你認為這樣的爭取還有意義嗎?也許這樣的爭取就是自私的。母後,父皇不是你對的人,他玄墨,也不是我滄月對的人。我不會為這份錯誤誤了我的生活,關閉我的心門。等我回來,我養好傷,就會回到你身邊。”

蠟燭慢慢熄滅,房間裏一片黑暗,她睜開雙眼,細細看著窗戶,黑夜,還是黑夜。夜風的淒涼和沈寂,讓她感動害怕和孤獨。現實生活中,一定會看到太陽,可是她的世界,似乎已經越來越黑。她睜著雙眼,盯著那扇窗,細細數落著這一路的過往,他從未對她承諾過什麽,更沒有給過她機會,而她,卻一直緊緊追隨,似乎就是為了等待他一個回身,似乎就是害怕他無助時,沒有人陪在他身邊,她只想守護著他,可是她卻忘記了自己,忘記了她也需要別人的守護,需要別人的愛護。她真的自私嗎?不,她從未想過自己,這一生,她從未為自己考慮過,她只為了西涼的百姓,為了她的母後,為了她的皇兄,最後,為了玄墨,她卻沒有為自己打算過。

時間漸漸流失,窗子的縫隙,緩緩透過一縷光線,那麽奪目刺眼,她的瞳孔茫然睜大,當心境變了,看著一直被自己忽視的事物,那一刻,她的心微微跳動了兩下。生活,並不是缺乏了愛情就會黯然失色,他說的對,只有打開窗戶,才能看到陽光。滄月公主的身子緩緩坐起來,支撐著身子,有些跌跌撞撞走到窗前,她要深刻體會這樣的心境。她的手在窗前遲疑了一下,深吸一口氣,這不單單是開一扇窗,也是走出新生活的第一步。猛然推開,‘啪’一聲響,窗戶剛被打開就被一股強大的內力將之擊碎。

清影一臉陰霾盯著冥皇,冥皇的臉色變了變,他不過是經過,這窗戶卻閃電般撲面而來,險些打在他身上。

冥皇的臉色有些暗沈,目光緩緩一道滄月公主臉上,一臉憔悴,兩眼通紅,顯然是一夜未眠,他輕輕拍掉身上的木屑,似有似無說道:“看來這窗應該內拉,而不是外推!”

噗嗤,滄月公主第一次笑了,這是她開窗以來聽到最有趣的笑話,而且是這個看似溫文爾雅卻冷酷傲慢的冥皇說出來的。

“你可知,別人一笑傾城,而你如今這模樣,一笑只怕眾人敬而遠之,唯恐避之不及。”冥皇淡淡看了看她這狼狽憔悴的模樣,淡淡道。

清影的下巴險些掉了,冥皇居然這般直言不諱說一個女子,要是尋常女子,早就撲面離去,可是眼前這個人卻笑得更艷,是挺糟糕的。

冥皇微微蹙眉,他可沒有誇她,她居然當作誇獎了?還這般開心。

“呵呵……咳咳……”她笑著卻被自己的咳嗽聲打斷,踉蹌著坐回自己的床邊,她沒有說,這是她聽到最好聽的笑話,可是餘光一道那面銅鏡,看到自己這般狼狽的模樣,確實,頭發淩亂,兩眼還像個核桃一般腫,兩眼布滿血絲,她微微一楞,卻大方一笑,說道:“世界女子皆以柔為美,以賢良淑德為佳,而我,滄月,以剛為美,以大局為重。靠的,可不是皇上所謂的一笑傾城,而是這一笑嚇人。”

清影搖頭,瘋了,瘋了,這個滄月公主必然是瘋了。

冥皇嘴角微微揚起,細細盯著她,許久才開口道:“清影,去找幾個侍女為公主梳洗!”

清影一楞,冥皇的住處從不允許女子出入,滄月公主能住在裏面是因為身受重傷,才破例。看來今天瘋的人,不止是滄月公主,這冥皇也瘋了。

“謝皇上,不過這點事情,我還是能做到。”滄月公主擺了擺手,無力笑道。

“朕不希望朕的心思被人浪費!你沒有選擇的餘地!”冥皇霸道宣誓了她沒有拒絕的自由。

清影無語看天,今天太陽一定是從西邊升起了,他立馬大步下去找人。

滄月公主臉上還帶著細細的傷痕,幾縷青絲隨意散落肩上,卻有一種淩亂美,說不出的韻味,也許是因為那雙不服輸的眼眸,還有那驕傲的神情,卻不驕縱。

“今日還要一戰?”滄月公主淡淡問道。

“三日後,你還想戰?”冥皇微微蹙眉。

“我的軟劍已經遺落在那片殺場上,你可幫我找回來?”滄月公主的眼眸帶著一絲期待。

冥皇嗤笑一聲道:“你憑什麽以為朕會給你找一把劍?”

滄月公主微微低下頭,看著自己腰間的玉帶,少了那把軟劍:“我從未這麽認為,只是,那把劍對我意義重大。”

“上古軟鐵打造,是你母族一代傳承下來的寶物,被你舅舅打造成軟劍,作為你十歲的生辰賀禮,也是讓你永遠記住,你的使命,就是助你皇兄登上寶座。如今你的使命已經完成,它也就不必留著。”冥皇淡淡開口道。

滄月猛然一驚,這些都是西涼最秘密的事情,她的父皇都被蒙在鼓裏,這個人是怎麽知道的?

“休息兩個時辰,再來見朕!”冥皇的口吻一直是命令。

滄月公主悶悶倒在床上,她的人生一直處於各種命令下,她早已經習慣,豈會在意?不過她再次盯著那扇窗,心中的很多事情都了然了,閉上眼睛,甜甜睡下。

清影將侍女帶早滄月公主的房間,他更加疑惑,為什麽冥皇要親自為她寫藥方,為什麽為了她一而再破例?真是奇怪,不過他還是那樣冷傲,還是他們的皇上。

滄月公主醒來,房間裏彌漫著藥香味和米粥的清香。

“公主,先喝了這碗粥,再喝藥!”一個侍女溫順道。

滄月公主微微一怔,是誰?想得如此周到,不讓藥傷了胃:“這些,是誰吩咐的?”

“皇上親自吩咐的。”那侍女笑著,她泛著花癡,那個溫文爾雅又細心的男子,可是她也只是犯犯花癡。

滄月公主楞了一下,不語,隨著這些人的擺布,半個時辰後,她走到了冥皇的主院,他依舊一身月牙白,美得出塵,那般溫文爾雅卻冷冽如霜,在涼亭上下著棋,那思索的模樣,專註而魅惑人心。滄月的手輕輕摸了一下身上的披風,難怪他要她穿上這件披風,原來是要她和他對弈?

“來了?”冥皇沒有擡頭看她,淡淡道,兩指捏著一枚白子,細細思索著下一步。

滄月公主福了福身,見他示意她坐下,她沒有客氣,靜靜看著這一盤棋,宛如殺場,殺氣騰騰,處處是殺機,她的眼眸被驚訝所取代,這個人的才華卻非世間之人能及。

“你能看懂?”冥皇輕輕放下一子,那位置讓整個戰場更加激烈,互不相讓。

滄月公主終於明白他為什麽敢誇下海口說她若死了,他會用西涼做祭,這樣的能力,血洗西涼,只怕西涼不會撐過半年就必然滅亡。

她嚴肅地點了點頭。她以為他是要她與他對弈,她豈會是這個人的對手?如今真是小巫見大巫,她被他的才會和智謀深深折服。他只是要她靜靜陪著他觀看這一場戰役。

“這世間能看懂的人,少之又少,你也算是那極少的一部分人。”冥皇淡淡道,拿著一枚黑子放在一處,兩軍勢力相當,不分勝負,這一站更加激烈,振奮人心,卻又感覺那似乎是一場烈獄之戰。

“你這樣和自己對弈如何能將自己擊敗?只會兩敗俱傷!”滄月公主淡淡道,伸手那著一枚白子,她不是他的對手,但是,至少能讓他不必如此分身分神。

“也好!”冥皇淡淡道。兩個人坐在一起,下著看人。下棋的人每一步,都代表著她的行事作風,都透露著他的性情癖好,他不過是打發時間,這個無聊的邊關,可惡的東海國王,居然要他等三日?軍糧也奈何不了他擊敗他的心。

妍妍偷偷在房間裏看著什麽,有些鬼鬼祟祟的,卻看得那麽癡迷,門輕輕打開,她渾然不覺。

“妍妍,在看什麽?”玄墨溫聲道,站在她身後。

妍妍大驚,猛然坐直,立馬將那本書一屁股坐下,轉身看著玄墨,臉色尷尬而通紅,結結巴巴笑道:“你,你,你怎麽來了?我,都沒聽到。”

玄墨見她這模樣,必然有鬼,輕挑眉,輕聲道:“我在外面叫了兩聲,你都沒聽見?”

“是,是……是嗎?呵呵……我真沒聽見!”妍妍六神不定掩飾道,小手拉了一下衣裙,害怕那本書露出來被玄墨看到。緊張地盯著玄墨似笑非笑的玉顏。

“在看什麽呢?”玄墨淡淡道,伸手摟住她的腰,欲將她拉起來。

番外四十二

“真的沒什麽,就是,就是一些醫書。”她不知如何說,變了一個謊言。

“可是沒見到妍妍看醫書的時候面紅耳赤的模樣?”玄墨挑眉笑道,只要他微微用力就可以將她拉起來,可是他沒有,那麽有耐心哄誘著。

“墨,墨最好了,先出去一下下,我收拾一下就出來。”妍妍撒嬌起來,一只手不安地摸摸屁股下那本書的一角,挪動著身子去擋住。

玄墨微微蹙眉,直覺告訴他,妍妍有秘密,他輕聲笑了一笑:“妍妍的那些丫鬟自會收拾,何時需要你動手了?我們走吧,今天帶你出去。”

“那我換衣服。”

“這樣子很美,不用換。”玄墨溫柔吻了她的額。

妍妍一臉尷尬難過,無語,帶著不知所措,她真是不該好奇,讓那丫頭去弄這麽一本鴛鴦春圖書籍。這下自食惡果了,坐立不安,擔心玄墨發現,她一臉哭相。

玄墨微微蹙眉,突然難得地挑起一絲玩膩。他不語,卻依舊細細看著她這模樣,眼眸全是淡淡的笑意。他坐了下來,伸手輕挑一下,那只被他遺忘已久的白狐立即興奮地擡頭,見他伸手,它瞬間如打了雞血一般,掃去了這些日子的不快。乖乖鉆進玄墨懷中,享受著玄墨難得的興致和溫柔。

妍妍微微蹙眉看著他,她拿起桌上的醫書,裝模作樣翻閱著,眼眸時不時撇向玄墨。

“今日不出去,陪你學習。”玄墨淡淡到,如玉的手指輕輕揉著那白色柔軟的皮毛。

妍妍欲哭無淚,她發誓,她再也不看了,要是被玄墨知道,玄墨會怎麽看她啊?妍妍突然看到玄墨眼裏那份溫情,居然看著那只白狐?心中頓時醋意上湧,她悶悶吐氣。

房間裏很安靜,妍妍看著看著,迷迷糊糊睡著,她的身子慢慢彎倒,靠在他懷中,均勻呼吸。玄墨將白狐放下,伸手輕輕擁她在懷中,修長的手指輕輕挑開她的裙邊,看看她為何這般坐立不安?那粉色的衣裙下,露出一角,居然是春宮圖。他的臉色瞬間似開了染坊,難怪她這般緊張神秘,他輕輕蓋好,當作沒看見。腦袋裏突然想起昨夜的暗昧,險些…他的呼吸突然凝重了些許。閉上雙眼,看不出他的神情。他低下頭,他的唇慢慢移向她的耳垂,輕輕含住。

妍妍被這一陣酥麻惹得全身微微一顫,嬌柔的身軀似乎染上一層紅霞。

玄墨的薄唇微微下移,沿著玉脖,輕輕穩著,可是他很快離開,薄唇掛著一個濃濃的笑,只是靜靜擁著她。

妍妍微微睜開眼眸,見玄墨似乎睡著一般,她輕輕攤開他得手,拿著書立馬藏了起來,松了一口氣。

那天,妍妍身邊的侍女通通換了一批人,妍妍滿腦袋都是那些畫,她知道,那晚,她和玄墨只差一點,就做了那些事情,每每想起,她都忍不住低下頭,原來那些事情那麽神秘。她

卻找不到那個幫她找書的侍女,才發現,玄墨離開後,那些侍女都消失了。她去找玄墨,卻一直未果,她經過冥皇的院落,聽到冥皇的笑聲。她悄悄走進去,卻看到滄月公主只是淺笑,似乎費勁九牛二虎才得到了一點小成就。

“看了滄月不愧是女中豪傑,居然吃掉朕一枚棋子。”冥皇毫不吝嗇誇張道,臉部的光彩似乎比起那日要好很多。

“謝皇上誇讚,我輸入六局,不過是吞了皇上的一枚棋子,承受不起皇上的誇讚。”滄月很識趣說道。可是臉色卻寫滿了成就感,能吃掉他一顆棋子,已經算是最大的挑戰。她深深體會什麽是帝王之才,她和玄墨下棋時,她深知這個玄墨時大將之風,不管行事作風,都是那般瀟灑卻沈穩。處處占盡上風,事事必擇優取利,卻是個性情中人,到他所關心的事情,必然違背他所有的理智,所有的行為都會顯得那麽不可理喻。

而這個冥皇,卻心細如發,不管大事小事,都面面俱到,毫不馬虎。此人的才華可謂天下舉世無雙,卻不輕易顯露,不論是文,是武,是棋藝,是醫術,無一不精。治國之大才,大理國子民之福氣,難怪深受世人愛戴。

“為何這樣看著朕?”冥皇淡淡道,收起他的笑容。

“看看皇上口中的一笑傾城,我卻看到利一笑傾天下。”滄月淺笑道,她眼裏沒有褻瀆之色純屬讚美,她可沒有忘記冥皇說她笑得很嚇人。

冥皇再次笑利,想起早上她那幅如鬼一般的模樣,而且這樣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看了這個人想開了真不愧是滄月公主,這樣的行事作風,敢於走出心情低谷,似乎比起他,在這方面,她就勝過他。

妍妍偷偷摸摸躲在假山後偷看著,突然,一只手抓住她的肩膀。

“看了你最近突然長了不少毛病,居然還做起聽墻根這等事情?”玄墨微微蹙眉,站在她身後,那高大的身影將她嬌小的身子擋住。

妍妍一臉挫敗感,心情沮喪到了極點,她今天做的所有錯事,怎麽都被他抓到了?她無奈靠近玄墨的懷中,伸手抱住他的搖擺,無奈道:“墨,我就是好奇,很多事情都好奇,所以想知道。”

玄墨聽著她失落的聲音,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背,帶著溺愛和深深的內疚,他一直覺得他虧欠了她最美麗的七年,手不由自主收緊,深深吸著她的發香,帶著抱歉的聲音說道:“妍妍,我會帶著你一起去揭秘你心中每一個不解。”

妍妍猛然擡起頭,細細盯著他,她知道他又在心疼她,愛越深,就越容不得對方受一點傷害,更容不得對方失去一點快樂。

“墨……”她只是輕聲喚著他的名字,輕輕垂下眼簾。這個男人對她的溺愛絕對無人能及,而她對他的情也絕對不少於任何人,她只想守在他身邊,她深愛的人。

“走吧。”玄墨低眉淺笑,他喜歡她對他的依戀和依賴。

滄月公主看到那熟悉的身影,看著那兩個人緩緩離去,她的心依舊微微緊了緊,輕輕低下頭,自嘲一笑,她不得不承認,這樣做很痛,可是不能因為痛,就選擇逃避,她會將心口那道傷痕治愈,自己好起來。

冥皇只是淡淡一笑,不語,他當初何嘗不是這樣?他只是緩緩站起來,優雅理了理衣袖,只留下一個撩人心懸的背影,宛如謫仙那般,出塵不染。

清影更加不明白冥皇的行為,他疑惑看了看這一幕,滄月公主追隨玄墨,這些消息都經過他的手,他豈會不知?可是冥皇為何這般特殊對待這個滄月公主,難道只是因為他們有太多相似之處?也許吧。清影不想費力去猜測冥皇的心思,因為他永遠都猜不到。

三日後的那一場戰役,冥皇的臉色難得地笑了,那般迷人,那是他期待已久的對決,激發了他體內的血性,策馬絕塵而去。滄月公主原本養好了傷,卻不知為何,那天的藥,讓她昏迷不醒。

直到她再次醒來,已經是四日後的事情。北狼國寫了降書,連續大戰四日,元氣大傷,最後不敵,東海國王在那日和冥皇對決,他那如詩如畫的容顏上閃過一絲驚訝,原來他說過冥皇不是一般人,此人的本事非同凡響,卻不想這般高深,他傷了胳膊,之後再沒有出現,離開了北狼國的國土,解除了和攝政王的合盟。

妍妍站在城墻之上,足足四日,在玄墨的身影出現在遠處時,她飛身而下,空中那一抹絢麗的粉色和黑色,交織在一起。

周統大笑道:“看來王爺早已經按耐不住要娶王妃了。”

嘯陽不語,眼裏的那份喜悅依舊出賣了他的心情。

“你可知道,王爺和郡主,似乎只差點就……”周統壓低聲音在嘯陽耳邊說起那晚的事情。

嘯陽的臉色一白一紅,大怒道:“你真是笨,不會先聽動靜再進去?莽莽撞撞成何體統?”

周統的臉色一僵,暗自後悔幹嘛要說那晚的事情?嘯陽居然也責怪他破壞了好事?完蛋了,王爺會不會給他穿小鞋,他幽幽看了一眼那早已經消失的身影。

玄墨四日沒有見到妍妍,他深深體會什麽叫思之如狂。每當夜裏,在營帳內,思念就如潮水般將他席卷吞沒,讓他轉輾反側,無法入眠。每日都會將一封信傳回去,保平安,讓她好生照顧自己。

妍妍每日最期待的事情就是傳信的人,她只有看了信,心才會踏實,可是卻一直不肯離開城墻半步,她的心早已經飛到玄墨身邊。時間突然變得好漫長好漫長,直到浩浩帶著浩浩蕩蕩的送軍糧的隊伍,浩浩陪著她站在城墻一日。可是這過河拆橋的主,一見到玄墨就把浩浩忘記,飛身離去。浩浩很不滿意站在城墻上吹鼻子,怒視他們。

“哼哼……別再說你是我姐姐,見色忘親,本世子,本將軍,本小爺,大人有大量,不和你這個小女子計較。”浩浩冷哼怒道,崛起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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