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函玉早就註意到了彈幕裏說的“官方”, 她有點好奇和期待，“官方”會對目前的情況做出怎麽樣的解釋。

其實她之前就有過各種猜測，如果她只是直播劇裏的人物的話, 那怎麽也應該有一個“飾演”她的演員, 就像她自己所在的世界一樣，無論是否是直播, 都需要有人演出來，然後再進行播放。

但是現在的情況儼然和她所知道的電視劇有些不同, 至少這麽久, 她沒有在彈幕上看見關於“飾演者”的任何信息, 甚至都沒人提及, 又或者提了但是被和諧了？

又或者她只是別人劇本裏存在的一個二次元世界, 劇本出現的那一刻，她也就存在了？

還是說她所處的空間被外星人攻破了，空中飄浮著許多肉眼無法觀測到的監視器，將他們的一舉一動全部剪輯下來, 然後再進行播放？

顧函玉想不明白，也無法證實什麽，所以如今“官方”要給個說法的時候, 她自然全身心的關註起來。

她也沒心思再和顧媛媛周旋, 極快的用完早餐後就回了房間。

“我昨晚沒有休息好，我想休息一下。”

張淑慧自知理虧，這會兒也不好說顧函玉大白天睡覺不合規矩, 反而還讓顧函玉好好休息, 還讓傭人好好照顧她。

看來規矩也不是不可以打破的。

顧媛媛面色有些蒼白, 眼淚汪汪的，看起來很難過。

顧函玉回到房間, 裝作睡覺，實則閉上眼睛觀看彈幕。

這會兒黑框屏幕正播放著顧志國、張淑慧和顧媛媛三人在用早餐的情景，彈幕稀稀拉拉的，好像都去看官方給出的申明了，這會兒還沒回來，她忍不住想要點點黑框屏幕上的關閉鍵和返回鍵，可惜此刻依然是灰暗的，屏幕一直卡在播放界面，根本做不了別的。

對此她早已習慣，倒沒有過多失望，她沈下心來，安靜等待。

恰在這時，顧媛媛敲了敲門，道：“姐姐，你身體好點了嗎？不舒服的話我請醫生過來。”

顧函玉冷冷淡淡的聲音從門內傳來：“不用了。”

顧媛媛垂下腦袋，臉上露出被拒絕後的委屈和受傷，她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說：“姐姐不舒服的話，記得叫我。”說完這句話，這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顧函玉沒有看到顧媛媛此刻的姿態，但是僅憑想象，也能知道她此刻的表情是委屈的，是被人欺負後還微笑著表示自己沒事的堅強和大度。

顧函玉突然一楞，因為她發現好像無論何時，顧媛媛都是天真可愛的，就算被發現她做錯了事兒，她也總是擺出一副單純無辜的樣子，好像那些事情真的不是她做的一樣，好像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更不會像她上一世那樣瘋狂，把所有的壞都表現在明面上。

也不知道顧媛媛是心思縝密還是怎麽的。

她不得不承認，顧媛媛很聰明，所以上輩子她沒玩過她。

顧函玉閉上眼睛，目光再次落在黑框屏幕上，暫時不去想顧媛媛，她這會兒還是比較在意“官方”會給個什麽說法。

突然的，她發現屏幕上方“守護天使第十六集 ”的字樣變了，變成了“守護第十六集”，原本關於劇情描述的“女主角顧媛媛……”也直接變成“顧媛媛……”，直接將“女主角”三個字去除。與此同時，大量的彈幕跟著湧入！

【……？？？！！！！嚇死我了，我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我瘋了啊啊啊！！】

【我他媽也瘋了！我一直以為這部劇是新人演員拍的，所以才是些沒見過的新面孔！】

【我之前還想過是不是顧函玉的後臺太強，所以顧媛媛到後面的戲份才會崩得這麽厲害，顧函玉才會從女配上位成主角，原來根本就不是！！】

【媽的，誰能想到這部劇竟然是真人直播！】

顧函玉猛地一驚，真人直播？什麽意思？

她心裏猛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連她自己都沒發覺到她在輕微的顫抖，額頭冒出冷汗。

與此同時，一些還不知道官方申明的觀眾也在彈幕上發文：【前面的，真人直播是什麽意思？感覺自己錯過了一個億。】

【樓上沒看某魚給的官方申明嗎？《守護天使》裏的幾位主演根本就不是什麽演員，而是現實裏的植物人！天啦，我做夢都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說是某魚和某關於意識研究的科研院達成合作，將他們的意識直接註入某個虛擬的現實空間，讓他們能夠在裏面自由活動，像正常人那樣生活。雖然他們在進入虛擬空間後就沒有關於現實世界的記憶了，不過他們在潛意識裏還是原本的自己，有著和現實世界相同的性格愛好，大概就是說雖然一個是現實世界，一個是虛擬空間，但他們還是同一個人。官方說這樣做的目的是刺激他們醒來……哎呀我也解釋不清楚了，反正這部直播劇根本就不是演出來的，因為官方也不知道下一步會是什麽發展！這也算是一種治療手段吧。】

【不是吧？既然是治療的話，這麽放出來好嗎？這侵犯到別人的隱私權了吧！】

【聽說顧家人簽了直播合約，因為治療費很貴！】

【這麽說來顧函玉是現實裏的人？嗷嗷嗷她不是劇本裏的工具人！真好！我好喜歡她的性格啊，她什麽時候醒過來？我要粉她！！】

【那顧媛媛和沈暉也是植物人咯？這倆人這麽惡心，嘖！以後見到他們可要繞道走。】

【官方好像沒有明確的說究竟誰是植物人，但是戲份多的也就那幾個，顧函玉、顧媛媛、沈暉，其次是顧志國、張淑慧、沈家老太爺和沈墨，應該就在他們這幾個人中間了吧，我覺得顧函玉的可能性更大，畢竟她可是從女配逆襲成女主的。】

【顧媛媛也很有可能啊，最開始她就是女主角，雖然後面崩了吧，但她的戲份也不少，雖然這人的人品不咋的。】

【別爭了，我去查了一下近年來發生的意外事故，發現一年前確實有一個名叫顧函玉的女生出了嚴重車禍，聽說是在一個下大雨的晚上，她走在馬路邊的時候被一輛車給撞了。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她當時沒死，成了植物人！但是顧函玉並沒有一個叫顧媛媛的妹妹，她是獨生子女。】

【沈暉呢？有沒有人查到沈暉？】

【沈暉？我有個高中同學叫沈暉，他還是個富二代，這會兒他應該在首都大念大三，等等我給他打個電話！】

【……樓上你是認真的嗎？這世上同名同姓的那麽多，那麽巧就是你認識的沈暉了嗎！】

【我打完電話回來了，可惜，發消息沒人回，打電話也沒人接，他不會也跟著穿進去了吧……好吧我知道我在開玩笑，哈哈哈。】

【……】

【告訴你們一個內部消息，如果是植物人的意識在虛擬的現實世界死亡的話，在真正的現實世界也會死！】

因為這個特殊消息的公布，讓無數人湧入了直播間，觀眾人數以每分幾十萬的數字波動，最後甚至直接突破了三千萬，到五千萬，一億……

幸虧直播平臺早就做好了準備，才沒讓直播崩掉。

不僅如此，《守護》還在第一時間登上各大新聞的頭版頭條，它前所未有的播出方式以及演員本身都成了眼下最熱的話題。

……

顧函玉的腦子被巨大的信息塞滿，她頭疼欲裂，因為太過激動，她甚至感覺呼吸困難，心臟發疼，她極力克制讓自己冷靜下來，因為她註意到最後一句：虛擬世界的死亡，同時也意味著現實世界的死亡。

而她不想死。

但她又根本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她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怎麽可能是假的呢？所有的一切都那麽真實，就連她身體的疼痛，心裏的憤恨、痛苦、愉悅，都那麽真實，竟然是假的？而她自己在現實世界竟然是植物人？

……所以她上輩子死了，在現實世界也跟著死了？

顧函玉猛地坐起身，她目光冷冽，直直的註視著正前方，她眼前明明只是一面墻壁，墻壁上還掛著一幅壁畫，但是此刻，她好像能夠看見什麽似的，目光灼灼的目視著前方。

這個狀態維持了很久，久到屏幕前熱烈討論的觀眾也註意到了她。

【……？？？！！】

【臥槽為什麽我感覺顧函玉在看我？！！】

【媽的我也有這種感覺！】

就在觀眾們驚疑不定的時候，驀然的，顧函玉突然勾了下唇，此刻的她不再是溫柔婉約的，反而帶著些許冷漠的嘲諷之色，她哧了一聲。

【……為什麽我覺得自己被嘲笑了？】

【我好像也有這感覺？】

屏幕前的觀眾們被嚇得一個哆嗦，差點一蹦三尺高，誰知再一眼花，屏幕一黑，顧函玉消失在了鏡頭裏。

觀眾彈幕：

【？？？？】

媽的剛才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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