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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結兩姓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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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盧慎的轉述,顏神佑再擡頭看一眼山璞,山璞一直註意著她,見她看過來,回她一個笑,又匆忙轉過臉去了。

盧慎暗笑一聲,又擺出一付標準臉來。

顏神佑無奈地道:“忠烈祠到了,把臉收一收。”

奇異的,盧慎居然聽懂了她的意思,真的把臉一收,一絲要笑的樣子都沒有,十分鎮定地跟著顏肅之去上香去了!

接下來誰便都沒有了說笑的心情了,一應步驟都按照標準的流程來。顏肅之主持了祭祀,又發表激烈人心的演講,宣布了對將士的安置等等等等。

再便是返城。

面子工程這種事情,顏神佑也不能免俗。便是方章這樣在甘縣令手下做事的人,也會做面子工程的。不過就是一級一級地往下下命令,組織了群眾沿街歡迎而已。這裏面,還有不少人家有兄弟子侄就在凱旋的隊伍裏。倒不全是強制上街了。

將士列隊,從城門入,直到州府門前,這一溜大街,再折往東,繞城裏的大街轉一回。四下裏還有姑娘覺得這些人帥氣,頗丟了一些鮮花香果荷包一類。據說,這一回之後,有好些當兵的都娶上了漂亮媳婦兒——這是後話了。

一應禮畢,便是州府自己的事情了。

照以往的慣例,應該是給顏肅之接風洗塵,然後州府自然有人去安排一應的撫恤善後事宜等等,這些不須贅言。

此番卻又有些不同,蓋因李彥與霍亥還是頭一回經這麽樣的事兒,兩人聲望又高,顏肅之不免又與他們多說了兩句。且說兩位身為府佐,又擔了勘刻石經顧問,萬望多多費心。

霍亥客氣道:“此事丁世兄總攬,我等不過湊個熱鬧而已,並不須多提。”

顏肅之正色道:“非也非也,這卻是一件比旁的都要緊的事情,豈能不提?”

其實李彥和霍亥也都知道,思想很重要,傳播禮教很重要。這是每一個正經讀書人都知道的事情,當年甘縣令也不是什麽望族名士,尚且親自下鄉,還跑去跟山民普及科學文化知識。這就是他們的習慣。

霍亥此言,背後之意顏肅之也會意。讓這兩位老先生去做府佐,但是府裏正經的事情呢,又不讓他們做主,一切皆決於顏神佑。擱顏肅之身處,他也是不甚開心的。

只是戰時容不得扯皮,顏神佑做得最順,要是放權與這些老先生,倒有一半的可能……讓一群文人主掌了後方。到時候後院起火,自己人互掐,可能性在百分之八十。

所以顏肅之便裝聽不懂,一力說教化的重要。盧慎跟著說:“正是,如今南來北往之人甚眾,當使其齊心協力才好。”

山璞也說:“教化之功,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一群人搭臺唱戲,顏神佑也說:“必令書同文,方可成萬世基業。”說話時,又想起杜黎來了,她讓杜黎去交個草稿,令她想不到的是,杜黎好幾個月了,給她交了張空白的卷子來。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李彥聽他們說,就明白了。霍亥是想掌權,李彥未嘗不是躍躍欲試。但是呢,分權可以,這些人也一直在做。顏神佑提的那個官制,就是要讓更多的人參與進來,這一點李彥看得真真的。可分給誰,這就大有講究了。人家願意讓同心協力的人,一起進來出力。可不樂意讓你小算盤太多的人,過來跟人家扯皮。

霍亥壞心倒是沒有,只是大方向上,不大樂意妥協。尤其是在對付顏神佑的問題上,李彥甚至覺得,霍白這個小孩子都覺得無所謂,只要能贏就行,其他的等事成了再說。霍亥非得在現在時候,也要爭上一爭,為後來埋上伏筆。

這樣就不好了。

憑良心說,顏神佑的目光是長遠的,什麽事兒都要長長久久埋一筆。但是,再匪夷所思的伏筆,她對現在的事務都沒什麽壞的影響,至少不會耽誤事兒。霍亥要是真的爭權太甚,做一個名副其實的府佐。

李彥敢打賭,他頭一個就是要壓制一下顏神佑。都這樣了,顏家要是再樂意讓霍亥多摻和,那顏家也就沒什麽前途了。

尤其對顏肅之來說,如今顏神佑獨裁後方,是最有利的。她代表著顏肅之,代表著整個顏家的利益,人家自家人都不說話了,你在這裏吵吵什麽呢?等天下打下來了,再說,好嗎?

所以李彥也跟著幫腔:“前番三方毆鬥,未嘗不是民心不齊、不通禮法之故。”

顏肅之道:“教之以禮、束之以法,其事可行。拜托兩位先生了。”言語間不提丁號,並非待丁號不好,乃是熟得不需要再多提了。丁號明白其中之間,與顏肅之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寒暄了一回,顏神佑又向顏肅之介紹了她的“舍人”——丁琳、金氏姐妹、李氏姐妹。雖是男女有別,只是在昂州,這樣的講究已經被降到了最低的限度。顏肅之又是長輩,言語之中,頗多勉勵之詞:“你們都是女中豪傑,襄助小娘子,多做實事。”

顏神佑又請設宴事。

顏肅之道:“你們先去,我去向你阿婆問安。”

當下各自散開。席面分設在前、後兩處,前後都有顏神佑的席面,她的“舍人”們跟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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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肅之奔向後面,姜氏已率眾出迎,夫婦倆互致問候,齊往楚氏處。

楚氏亦盛裝,端坐上首。等顏肅之入內叩道,親自起身相扶:“我兒辛苦啦。”

顏肅之聽著這句話中感情之豐富,實乃數十年來從未有過之事,驚得整個人都不好了。擡起頭來,硬憋出來的眼淚還掛在眼角,張大了個嘴,差點說:親娘誒,您老人家倒是越活越滋潤了。

楚氏整個人都像是幹枯的花枝被澆了水,肉眼可見地鮮活了起來。雖然還是那麽個老婦人的臉,也沒有返老還童,可是給人的感覺都不一樣了。顏肅之左瞄瞄,閨女雄赳赳氣昂昂,右瞄瞄,老婆成竹在胸。

上面一個氣貫長虹的老娘。

他腿一軟,整個人都趴地了。楚氏在他前面不到半步,正扶著他,他這一慫,正好趴親媽懷裏去了。

楚氏一怔,面上表情緩了下來,漸漸添上了慈愛之色。加重了語氣道:“我兒辛苦了呀。”想想這些年,大家都是不容易的。

顏肅之驀地心頭一酸,眼淚嘩嘩往下掉,開始是無聲地流淚,越哭越兇,最後開始嚎啕。哭得楚氏也心酸,抱著顏肅之的大頭,也哭了。

顏神佑被這母子倆這豐富的感情搞得摸不太著頭腦,只覺得十分突然,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他倆實在哭得太慘了,顏神佑也不知道的,被他們引得也落淚了。周圍的人一個傳一個,也哭了。一時間哭聲震天。

外面聽著哭聲奇怪,最後戳了顏淵之過來。他一過來,看一個親媽、一個親哥都哭成這樣,自己不知道怎麽的,也跟著哭了。哭到一半,發現自己跟老婆兩人抱頭痛哭,然後醒了:MD!我這哭什麽呀?我哥不是好好地回來了麽?

最後還是姜氏含淚上前勸道:“回來就好。”

各敘次序,說些離別後的事情。姜氏跟顏肅之道:“我們也不給你添亂,就是能收拾的小事都給收拾一下罷。丫頭出的主意,阿家主事,我們不過襄助而已。能緩將士後顧之憂,可算是沒給你添麻煩了罷?”

顏肅之剛才哭了一場,覺得不太好意思,胡亂點頭道:“嗯嗯。”

楚氏看出他尷尬來,對姜氏道:“你打發他去洗沐更衣,外面宴席要開了,這般凱旋,酒是少不了的,他再不飲,也要喝一些。給他些吃食墊著,別傷了脾胃。征戰在外,飲食總是不如家裏的,他何曾吃過這樣的苦來?好生養好了脾胃是正經。”

姜氏答應一聲,揪著顏肅之去收拾她去了。

楚氏又讓請了丁娘子等一群人過來,道是男人凱旋,無論前方後方,都是出力的人。女人也不是旁觀的,也出力的,都一起來慶祝。又說顏神佑:“你們是官兒,往前頭走一走,待他們酒高了,你們也過來陪我老婆子。”

顏神佑笑著答應了。

其實席次都是提前定好了的,楚氏特意提這麽一出,卻也是別有深意的。她的意思,趁著這次大勝,將顏神佑的事情定下來,也將顏靜媛的事情提上一提。既是穩定人心,也是錦上添花。更是趁著休整的時間,好辦事兒。否則過倆月,再打起來,盧慎留不留下來另說,山璞多半還是要走的——那要拖到什麽時候才能將事情辦了?

卻說姜氏與顏肅之一處獨處,一面給他取衣裳,一面將事說了。

顏肅之手上一頓:“要立契?”

姜氏道:“阿家的意思,將四娘與盧大郎的事情也定下來,先時修書與你,你也是答應了的。我也不懂旁的,這倒不是委屈了四娘,我也便不插言,由著你們了。他們兩個,都是隨你左右征戰的,只能趁著休戰的時候辦事兒,這個匆忙便匆忙了,我也不挑剔。只是嫁妝一類,四娘要是再與我神佑一樣,我是不依的。當眾說明白了,免得日後磨牙!”

顏肅之笑道:“都依夫人。”說著,還將一張大臉往前湊了一湊,被姜氏一條毛巾糊了臉。

於是,前衙置酒,顏神佑等為顏肅之上壽畢。各安其座,便說起前線戰事。凱旋宴上,不說戰事才是奇怪。盧慎等開講,顏肅之跟著添上幾句,說得神采飛揚,聽者目眩神迷。

顏肅之有意將話題三拐兩拐,給拐到了河間王使者那裏。盧慎正講得過癮,登時會意,下文也不講了,說起河間王的笑話來。

顏肅之道:“我女已許山郎,絕不食言!擇吉日,你攜定禮來!下回出征之前,便辦你們的事情!”

眾人轟然叫好!

盧慎笑著先恭喜顏神佑,顏神佑大方地道:“休要促狹,也有你的好事!”

顏肅之與女兒一搭一唱,問道:“甚事?”

顏神佑道:“他取笑我,我便要拖人下水,一道被笑。你們等你!”攜眾女舍人,一齊往後面去,不多時,丁娘子又來。

戲言道:“你又要做一回媒了。太夫人托我為四娘子說媒,可乎?”

顏肅之道:“有勞!”便請姜戎為媒,向盧慎他爹盧湛提親了。

盧湛雖無官職,卻是盧慎親爹,打一開始就支持顏肅之的。現在得到了豐富的回報,親家謀亂都沒有傷到他。眼下自然是肯的,巴不得這一聲兒。甭管顏靜媛是不是顏肅之的女兒,不管傳說中她爹跟顏肅之有什麽不和諧因素。

現在,顏靜媛不過是孤女,正經的顏家女兒。婚姻就代表著兩姓之好。還有什麽比這個正能給盧湛吃定心丸的呢?顏肅之就有一個閨女,早定給山璞了。

當下齊賀準新郎。

彼此互相敬著酒。

白興也湊熱鬧,道是七日後,大吉之日,可以一起來辦了。顏肅之端著酒杯,親自跑到李彥面前,向他敬酒。卻又說出一番話來,道是:“小婿幼失怙恃,請拜先生為師,可乎?”給山璞搞個長輩,雖然不能全部代行父母之職,倒也是能充個場面。

李彥一口答應了下來。他對山璞的印象倒是不錯,對顏肅之能堅持信用也頗為讚賞。

於是李彥便與盧湛一起被賀了。

其次便互誇,山璞誇盧慎周到能幹,盧慎誇山璞謙虛且善戰。

顏淵之兩個兒子,原就是想上陣的,先前是被顏神佑給拍了回來,這回再也忍不住了。

聽到山璞奇襲成功時,顏希禮一拍桌子,大叫:“好!男兒當如此!伯父!我要投軍!”他比顏神佑小上兩歲,自己投軍都能收的年紀了。他一開口,他弟比他還小兩歲呢,也跟著叫。

顏淵之氣急敗壞,哪有兒子投軍不問親爹的?他原是想長子從軍,話還沒說呢,小兒子跟著叫起來了。隔著十米,一個酒杯砸了過去,命中!佐以:“你哥就算了,你添什麽亂?”的大吼。

顏希義跟著喝了點酒,他酒量不甚好,喝醉了聲音便大,又吵嚷起來:“我怎麽啦?都是阿爹的兒子,都是伯父的侄子!我也有用功讀書啊!嗚嗚嗚嗚……憑什麽不讓我去……”

好一番熱鬧。

堂客這裏,也是極熱鬧的,山璞的事兒,不用說,阿婉也做不了她哥的主,只是跟著起哄:“這樣最好,我早盼著這一天了。”

殷氏如今倒是乖覺得很,一句外話沒說,只有讚成的份,且說:“還要問過他父親才好。”

又謝了丁娘子。

顏靜媛十分羞怯,有些不好意思,虧得親妹子陪著她。顏靜嫻倒為姐姐高興,盧慎得顏肅之之重視,又是早班底、舊人,前途無量的。

縱使如今世道不太平,世人猶崇世家,還崇得特別厲害。昂州這裏算是比較開化的了,一是世家少,二是顏家也不甚提倡世家。雖如此,盧慎以未到而立之年,先為長史,合州之內,反對的人也是幾乎沒有的。至少,沒人說出口,辦事的時候也沒遇到什麽阻撓。

通常,少年居高位,小吏會有些陰招使絆子。但是盧慎名氣又好,能力也有,加上姓氏,居然暢通無阻。

這樣的出身,哪怕有個前妻,對顏靜媛來說,也不虧。

更兼殷氏這個婆母如今氣焰已熄,顏靜媛倚著顏家,日子必會舒心的。

女人裏也暢快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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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到半夜方才散去。

因凱旋,昂州城三日燈火不禁,各自歸家。

楚氏特意對郁氏道:“他們前面都有酒了,既是自己哥哥家,就留一宿,讓四郎醒了酒再走。兩個小東西酒也夠多的了,聽說還鬧來?外面人多,別魯莽沖撞了人,反而不美。”又留了蔣氏等人。

蔣氏精神有些不濟,然而見楚氏這樣,便猜她這是有事。思及方才說到外孫女的婚事,便長了個長眼兒,帶著兒媳孫女兒留了下來。

果然是有事的。

楚氏問顏神佑前線事,顏神佑笑說了一些。丁琳原也在前面,此時又說了河間王使者之事。

郁氏取笑道:“河間王何須盯得這麽緊?何況還是在被戳穿的現在?背叛了名門越氏,對於一個反王來說,這個傻得可夠厲害的!”

顏神佑笑道:“河間王是被被兩下夾擊,實在是有些受不了的。到時候,本地士人只要付出一點傳價,就能斷尾求生。他,就是那個‘尾’。自己都要小命不保了,還談什麽別的呀!趁著手裏還有兩個兵,算能談價錢的時候來談一談。拖兩天,連談價的資格都沒有了。”

阿婉在姜家女眷面前,一向表現得很淑女,此時再也忍不住了,嘲笑道:“一個反王,還道有多金貴呢。”

顏家跟河間王的怨仇太深,親友們同仇敵愾,開了好一陣的嘲諷。

正說話間,顏肅之兄弟父子都到了,連顏孝之的兩個兒子也都來了。

楚氏見人都到齊了,命人整治席面。殘肴已撤,上了茶果,這才對眾人道:“諸位非我家人,便是親眷,我有一事,還請諸位做個見證。”

蔣氏便問何事。

楚氏指顏神佑與顏靜媛道:“她們兩個,今日要定下親事來。事急從權,不日便將完婚,她們的嫁妝,便要剖析分明了。四娘父母不在了,外家離得又遠,我便為她做個主。”

蔣氏道:“應該的。”

楚氏道:“她們各人親戚幫襯的,我不管,自己家內的,我要說個分明。三房之積蓄,分與四娘、五娘姐妹二人,旁人不得插手。”

眾人都說應該。

楚氏又道:“只是這兩個孩子父母去得早,一應事務,需家內操持這是正經的道理。唯有嫁妝,便顯得薄了。我便作主,將這些補齊。只有一樣,田產等物事,可齊平。我家內鹽糖之利,悉因二娘而來,這卻不能一視同仁了。”

顏靜嫻搶先道:“原便該這樣。阿婆之言在理,我們自幼便賴祖母與叔伯撫養,一般看待。再爭執不該得之物,是太貪。”

顏靜媛別的不會說,只說:“我只聽長輩的吩咐,長輩們何須與我等計較?”

楚氏道:“你且住,聽你們伯母說。”

姜氏道:“雖是如此,也不能叫你們寒酸了。你們姐妹出嫁,各領五百畝鹽田。鹽利甚重,制法是密方,且不好交與你們,你們只領其利。以後五娘,也是這般。六娘父母雖在,旁人都有,沒有落下她的道理,與大娘一道,皆有後補。”

無人問顏神佑要領多少,答案卻很快揭曉。楚氏命顏淵之書契,定了各人名下嫁妝的數目。蔣氏心裏卻明白,這根本不是為證姐妹的嫁妝多少,乃是定了下來顏神佑與兄弟們之間分家的數目!

顏肅之提筆在後面寫將他分家時所得之部曲,現今之塢堡等,皆劃到顏神佑名下,這才是重頭戲。

姜戎心下十分不安,女兒掌了數千精兵,這個叫什麽事兒呢?但看妹妹妹夫的樣子,像是已經下定了決心?他便也不在此時多言,只簽字畫押,加了個印子,也當一回見證之人。

又有郁衡,是六娘的舅舅,也是姻親,都作證人。顏希賢代表父親,也簽字畫押。心裏十分吃驚:臥槽!二叔把家底給妹子了?那我兄弟腫麽破?

契約一式數份,各執一份,楚氏亦有一份留存。事畢,楚氏擺手道:“都散了罷。”

她覺得自己的心忽然柔軟了起來,有點擔心顏孝之。如果顏孝之聰明,就該將塢堡所在之地,拿到手裏掌握起來才好。這才有點後悔,沒有讓長子培養出特別的決斷。

又擔心女兒,在京城也不知道怎麽樣了。阮梅南下,不知道京城如何,很想接了女兒來團聚。

【我真是老了,】楚氏想,【心越來越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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