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在海拔兩千米的高空， 視野非常廣闊，再配上高倍望遠鏡， 好看的地方很多， 不過張明月只呆了二十分鐘左右， 就下來了。

“我在辦公室裏待久了， 臉上的皮膚受不了這麽大的海風，有點痛。”

白陽連忙安排飛機回船了，並且提出了一個解決方案：“你可以戴面巾啊， 就像阿拉伯女人的那樣一樣， 只露出眼睛來。”

張明月：“還是不上去了， 有些恐高那。”

白陽就不再堅持， 陪著她在甲板上審閱原始股份收購的合約。合約字體太密，看起來也是頭痛， 所以張明月拿了一只記號筆， 看一行，劃一行， 認真的如同學習功課的小學生。

白陽一直找話題， 他覺得只要花費一定的時間和心思在戀人身上， 就可以把張明月的最大愛好找出來，然後兩人一起嗨。

張明月笑：“我的最大愛好就是投資賺錢， 不是早告訴你了嗎？”

白陽還是有些不信。

張明月幹脆拜托他說：“你再坐飛機飛幾次， 帶我的助理們都玩一趟。”

她的助理、司機、保鏢等加起來也快有二十個了， 白陽要更誇張一些， 帶了將近一百來人， 不過白陽的助理大多都出海多次了。

所以重點帶張明月的助理上去過幾趟。他對戀人的助理們相當的有耐心，二個一組，每次帶上去十分鐘。體會海空翺翔的感覺。

大家都非常放松，聊一些和浩瀚海洋相關的話題。

問：“我聽說公海殺人不犯法，是不是真的啊？”

答：“當然不是真的了，在那裏殺人都是犯法的。”

問：“這麽大的大海，殺了人往海裏一丟，不是什麽都沒有了嗎？”

答：“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公海出現人命，可以按照受害人歸屬國，船只歸屬國處理，如果沒有標示的話，任何國家都可以處理。”

問：“我聽說公海賭博不犯法，是不是真的啊？”

答：“這個也不是真的，按照規定來說，公海船只只能懸掛一個國家的國旗，賭博犯法不犯法按照船只歸屬國來判定，不過在公海上，賭博確實只能算一件小事情，一般都是不追究的，所以說出海殺人有一定程度都是恐嚇嚇唬，出海賭博一般都是真的哦。”

問：“賭博只算小事，那什麽是大事那？”

答：“在公海上，最大的事件有三個，第一個最嚴重的問題就是海盜船，在公海上，如果船只和航空飛行器被判定為海盜組織所有的話，所有的國家和組織都可以出手管理。第二嚴重的事件就是販運奴隸，這個是歷史遺留問題了，曾經有大批的奴隸在海洋裏被運輸販賣，即便是公海，人身自由權也是神聖不可侵犯的。第三嚴重的就是大規模組織的販毒毒販。這三種都是會被國際組織圍剿追殺的。”

問：“那什麽是不嚴重的事件那？”

答：“小規模的賭博，小規模的色請表演，小規模的交易毒品。”

問：“那看來公海是夠亂的啊，小錯誤都是不會被追究的？”

答：“具體看規模吧，在公海之上，很多錯誤都是會被追究的，在公海之上打抱不平的國家和組織數不勝數，比如過量捕撈，捕撈珍惜海洋魚類和哺乳動物，油船事故洩露汙染海洋，傾倒垃圾等等行為，讓幹這些壞事的人賠到底朝天。”

問：“我看不見得，聽說日本人就最喜歡吃鯨魚了，常年大量在海上違法捕撈鯨魚。”

答：“必須要承認，日本實力很強，所以這件事情屢禁不止，但是也必須承認，他們的行為一直受到譴責和抗議。另外還有一點要說明，19世紀的美國也是捕撈鯨魚的大戶，說起來鯨魚沒有在一百年前就滅絕，還得感謝石油，如果不是石油被廣泛的應用代替鯨油，鯨魚魚油是最好的室內照明燃料。巨大的工業價值一定會讓它瀕臨滅絕的。鯨魚是海上的霸主，唯一的天敵就是人類。”

海水的顏色變化多端，從深藍到墨綠，到碧綠。甲板上的人自在悠閑，他們深信自己的安全是有保證的。

有人忽然問道：“鯨魚肉好吃不好吃那？”

“哦。”公海法規背得超級熟練熟悉的向彤彤被噎住了。終究時候姚涵更靈活多變一些，她接著這個稍顯叛逆的問話繼續說下去：“鯨魚品種不一樣，部位不一樣，有好吃的，也有不好吃的。”

“我們也可以抓一條鯨魚來吃吧，日本人能抓，為什麽我們就不能抓那？”有人說。

她們一起把船長叫來問話。

船長說：“捕捉鯨魚難度有些大，不過在公海上購買鯨魚制品是非常方便的。如果你們有要求的話，我可以馬上聯系購買。”他接著就把公海交易的問題說了說。

拜科技發展所賜，2007年的公海交易是非常方便的。那一座座游弋的巨型海上宮殿，或者集合船只而形成的船隊，或者依附天然小島而形成的海港。為了交易和救援，彼此之間聯系都非常方便。

在公海之上，播放無線電廣播也是違法的，但是管理的不太嚴格，公海有幾個共用的電臺，大家可以把自己的信息發送到電臺備案，如果需要信息，也可以發送到電臺查詢。

船長把需求信息發送出去，附近1000公裏的海域內，出售鯨魚制品的商家密密麻麻的。不過助理們也就是胡亂聊天，改變航向要購物，得請示主人的同意。

孫小麗又被公共推舉出來，去找他們的老板問話。

孫小麗悄悄的，滿臉堆笑的靠近了：“老板，你想不想吃鯨魚肉？”

張明月：“船上有鯨魚肉？”

孫小麗：“沒有，船長說可以到附近的船上去買。”

張明月：“不用買了，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

普通人也許都喜歡嘗試一下新事物，但是張明月的道德要求顯然還在平均水平之上。

“哦。”孫小麗很少對老板的決定提出反駁，她臉紅撲撲的，退了下去，向大家宣布了結果。大家也都沒有太失望，因為這艘白陽號上面的海鮮制品特別豐富。海鮮肉類五花八門。

姚涵說：“去日本旅行的話，就很容易吃到，它們就擺放在普通的超市裏銷售，價錢也很一般，比牛肉還要便宜很多。味道呀，也一般。”

大家又一起去放映廳，觀看了《加勒比海盜12部》，甚至還有最新版本剛剛發行的第三部。富豪也必須和普通人一樣去電影院，或者推遲一兩個月看錄像，錯。白陽這樣的頂級富豪階層也算是電影發行的一個渠道，如果願意的話，他們可以在公開放映之前就拿到原版的碟片，還會贈送電影海報。

白陽有時候也會悄悄離開，去玩一會兒他的鋼琴。然後又不停的鬼迷心竅的回到戀人身邊，聽了助理孫小麗的對話，他說：“本來游輪上購物也算是一項很好的樂趣，不過我們自己的船，不用買東西，反而失去了這樣的樂趣，幸好下一站，就會在一個部落停留，我們也體驗一下平民購物的樂趣。”

張明月笑：“我本來就是平民呀。”

白陽：“就算是民族旅行吧。”

第二天，白陽號在東南亞的最南端一處地方停泊。

不停的有漁民劃船過來，向他們兜售珍珠、海參和鹹魚。

張明月在甲板上靠著船舷看了一會兒，有些吃驚的說：“今天是周二啊，怎麽會有這麽多孩子不上學？”

從三層樓的甲板往下砍去，那些漁船破舊又粗糙，漁民們應該是黃色人種，但是皮膚發黑，介於印度人和中國人之間。

小孩子們還是很漂亮可愛的，不管是小男孩兒，還是小女孩兒，都是只穿一條褲衩。十歲以下的還好，十歲以上的有些輕微發育了的，還是不穿上衣，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目瞪口呆。

船長就介紹了一下：“這些漁民還和普通的漁民不一樣，他們是現在世界上僅存的海洋游牧民族，巴瑤族，從小就住在船上的，從來不靠岸，海上的民族從小就打漁，采珠子。基本上長輩的教育就是基本的海上生活經驗，沒有文字數學類的教育。最近有一個國際組織，捐款給他們辦教育和醫療，當然也是在大船上，他們沒有自己的文字，語言也特別的簡單。白陽先生每個月也有捐款給他們。”

白陽說：“這個是必須每個月捐款的，他們不具備長期理財的能力，我甚至考慮是不是提議，要把每個月的捐款改成每天。現在看來，那個接受捐款的教育組織也不是很給力啊。”

原來白陽自從成年之後，每年都有兩三個月在海上漂泊，海上的事情懂得很多。

對於這樣的原始民族，張明月也覺得有些可憐，她拿望遠鏡看了看。跟著說：“那我也捐助一部分吧。”

薛平平馬上把老板的吩咐記錄下來。

孫小麗組織大家采購了一些本地漁民出售的商品，珍珠海參和鮮魚，一筐一筐的拿給張明月看。

過了一會兒，聽說白陽來了，他募捐的教育機構負責人就來拜訪了，也是皮膚黝黑，很有咖喱味道的英語，原來是兩個印度人。

帶頭的負責人說：“你們今天來的很湊巧，他們馬上要舉辦一個傳統的儀式，我們正在抗議，不過可能效果不太好。”

張明月就問：“是什麽意思？”

白陽的臉色有些黑：“告訴你，怕嚇到你。”

張明月笑：“我是那麽容易被嚇壞的嗎？”

印度負責人就把這個海洋游牧民族的傳統儀式說了一遍，原來海洋游牧民族，為了潛入海水的時間更長，抵抗海水壓力，他們會把男孩和女孩的耳膜刺破。

舉辦過這個儀式，孩子就算是正式成年了，會采摘到品質更好的珍珠和海參，但是他們基本上也就半聾了。

大家一起看著小木船上的小孩子們，小男孩兒，小女孩兒，黑頭發，漂亮的眼睛，微黑的皮膚。那一張張天真的臉，都忍不住跟著耳朵一起劇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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