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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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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沈家老六把李老四打了的消息不脛而走。

北城裏吃飽了撐的世家子弟聞訊紛紛奔走呼號,大嘆牛逼,一邊猜測兩人私底下耐人尋味的關系,一邊發出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驚呼。

這其中,反應最大的人,當屬沈倩的前男友談樾。

談樾這位小同志如今很不了得,看破紅塵,了悟人生,求婚無望之下,單方面將沈倩當做了自己這輩子求而不得的愛情,即便被打,也覺得自己是獨一無二的打,堅持認為“被沈倩揍”這一項殊榮應該只獨屬於自己。

可如今,一個臭不要臉的李家老四橫空出世,傷情嚴不嚴重不說,動機為何也暫且不提,反正聽在談樾這位前男友的耳朵裏頭,那就有如一株紅杏出墻來,垂死病中驚坐起。

好在沈倩去醫院的時候戴了口罩,北城世家子弟大多遵紀守法,飯前便後樂呵完了,也沒誰會去真的追根究底。

就算偶爾有一兩位不明真相、拍了視頻的普通群眾,也在最短時間內被工作室以“非本人”的理由公關處理完畢。

田招娣於是回到家裏昏睡了整整一天。

沈倩原本想著等她好了,找兩本勵志小說給她讀一讀,只是此話一出,琳達立馬提出了異議,語重心長地說到:“boss,失戀了,千萬不能看勵志小說,痛哭流涕是小,精神錯亂可不得了。你想想,一個人無意中吞了一只蒼蠅,而她家裏的電視還在播放蒼蠅的營養成分,晚上往床上一趟,多惡心吶。”

沈倩聽完解釋,覺得十分有理,於是買書的想法就此作罷。

她前前後後思考了兩三天,最終只能把田招娣的手機號碼換掉,然後,讓趙姐招了一個專業助理過來,讓她全天跟在田招娣身邊,一個月大兩萬的工資,管吃管住管念經,張嘴之乎者也,閉嘴孔子曰。

田招娣這兩年跟在李茜屁股後頭學中文,還真就好這一口調調,如今她得知自己有了助理,再看看工作室裏對自己充滿期待的幾個姐們,一時頓悟,漸漸在心中燃燒起了對於演戲的熊熊熱情。

沈倩趁這一段時間事情不多,跟老姜在工作室裏陸陸續續錄完了自己的專輯幹音。

她這張新專輯裏面一共是十首歌曲,有五首是沈倩自己作曲作詞的;四首是老姜夏蓉作曲,李茜作詞;最後一首,則是姚氏這次新發布的高端品牌“耀世”的廣告代言歌曲,是姚氏花錢從國外著名音樂人手裏買來的。

沈倩早些時候因為懷孕,本來準備把專輯發布的時間放在明年,可如今,她突然成了“耀世”的代言人,還一股腦地拍完了閆有聲導演的廣告宣傳片,想到自己單純依靠網絡上的虛浮人氣實在缺乏底氣,於是,跟阿堯商量一陣,兩人挑來挑去,便決定把新專輯發布的時間提前兩個月,定在了今年的聖誕節,也就是“耀世”品牌發布的前三天。

老姜最近一陣發憤圖強,不光整日待在自己的音頻室裏處理幹音,甚至得了空就去看書,年後據說還準備重新回音樂學院上課去。

沈念的專輯封面和手冊也設計得差不多了,如今,她跟老姜兩人經常湊在一塊兒說話,也不知是真為了工作討論,還是私下裏看對了眼,反正每一次沈倩過去,兩人都是一副“鞠躬盡瘁、膩歪不已”的樣子。

時間進入十一月,田招娣試鏡的日子終於到了。

沈倩想著閆有聲那小侄子閆明跟談陸似乎關系不錯,擔心田招娣過去的時候被欺負,當天特地陪她一起去了試鏡地點。

她們試鏡的時間被安排在下午三點,田招娣過去的時候,前面幾個其他公司的女演員已經陸續出來,臉色不佳,顯然結果並不如人意。

田招娣在她們這些人裏頭,個頭最矮,氣質也最不洋氣,只有一雙大大的眼睛格外靈動,脖子細長,紮著個馬尾辮兒,乍一眼看上去,十分不打眼。

她起初上臺的時候有一些緊張,臺詞念錯好幾次,姿態也很是拘束,副導演跟閆明看了兩眼便紛紛搖頭表示不行,可沒想,原本一直坐在後頭的男主角邵庭此時突然走了下來,說是覺得這丫頭不錯,提議自己給田招娣搭一搭戲。

田招娣於是坐在旁邊休息了一分鐘,喝一口水,又閉眼深呼吸了兩下,然後重新起身,跟著邵庭走到舞臺中間,這一回倒是沒有讓沈倩失望,超常發揮出了過去上課時的水平。

閆有聲原本看中的就是田招娣那一張明麗而不明艷、又有電影相性的臉,如今見她整個人放開之後,演技可圈可點、甚至悟性頗高,一時心中得意,不禁偷偷對自己的眼光豎起了個大拇指,而後給沈倩投去一個眼神,當即把人拍板決定下來。

當天守在外面的媒體不少,得知結果,紛紛大感意外。

沒想演員定下的第二天,一大早,原本《丁香》的出品方“明和影視”就傳來了解約合同的聲明。

明和影視是談家老二名下的文娛公司,做影視投資的,規模不大,但底氣挺足。

前兩年的時候,閆有聲的小侄子閆明跟談陸玩兒得不錯,談陸那時候對錢這玩意兒沒什麽概念,大手大腳,揮霍起來猶如流水,兩人喝著酒聊了一嘴《丁香》的投資,談陸覺得有興趣,轉天就讓人簽了協議,先是付了百分之三十的預付款項,而後期資金,則是等電影正式開拍,再一次性補齊。

可沒想,這電影一拖就是兩三年,如今談陸離開談家,“明和影視”的管理完全換了人。

原本合同就簽訂得隨意,單位轉讓條例也寫得含糊不清,如今明和那邊聽說閆有聲啟用的是完全新人演員,非科班出身,還跟沈寧寧有過節,於是法務部門找了個空子,當即決定撤資。

沈倩對此倒是沒覺得意外,畢竟,沈寧寧當初對《丁香》這塊兒蛋糕可沒少下功夫。

如今,“明和影視”撤了資,沈倩覺得還是好事,當天下午回到工作室,讓趙姐跟姚氏文化的經理明珊提了提這件事,第二天,姚氏便接替“明和影視”成為了《丁香》新的出品方。

這本來是一挺普通的出品單位更替,沒想新聞被人模棱兩可的放在網上,一段時間的發酵之後,不知怎麽的,就又引起了一陣不大不小的猜測。

沈寧寧前些日子已經在談家老二的安排下進入了孟廳浩的劇組。

如今得知姚氏入資《丁香》,田招娣還順利拿下了女一,大抵是無可奈何,卻又咽不下這口氣,私底下就聯系營銷公司,花大價錢對沈倩的工作室下起了黑料。

先是把田招娣的學歷出身揭露出來,見網友反響平平,便又開始傳言,從沈倩這個頂頭上司入手,暗指她喜歡女人,跟姚信和的婚姻乃是形婚,而田招娣呢,正巧就是她這一陣包養下來的小情兒。

沈倩往工作室的沙發上一靠,望著眼前給自己泡茶的琳達,都有些哭笑不得起來:“你說沈寧寧這女人是不是瘋了?她的思想怎麽就能那麽骯臟呢?”

琳達低著腦袋沒說話,把手裏的茶杯遞過去,剛想開口,那頭李茜就從辦公室外頭領進來了一個人。

談陸這一陣工作忙碌,前些日子打了田招娣幾次電話,得知她換了手機,也沒主動拉下臉來找人說話。

直到昨天,他看見網絡上那些烏七八糟的新聞,內心冒火,這才動了上沈倩工作室這邊看看的心思。

此時,談陸站在辦公室的門口,看見不遠處剛剛從休息間浴室裏頭換了衣服出來的田招娣,頭發還沒幹,穿著沈倩的睡衣,因為大了不少,胸口露著長長的一條溝,他腦子裏頭忽的就像斷了一根弦似的,指著沈倩的鼻子,大聲質問起來:“你他媽還真喜歡女人?”

沈倩歪著腦袋“啊?”了一聲。

琳達見狀,連忙開口解釋道:“小田剛才在門口被記者圍堵,人倒在地上弄臟了衣服和頭發,所以才在boss休息室的浴室裏洗了個澡。”

沈倩原本一臉茫然,此刻聽見琳達的解釋,終於聞過味兒來,“嘖”上一聲,吊兒郎當地問到:“不是,談陸,你什麽意思啊,誰給你的底氣指著老娘鼻子說話,是上回打了李四沒打你,你心裏不痛快是不是?”

談陸知道自己誤會了人家,心裏難免有些尷尬,可他畢竟沒在旁人面前伏過小,於是壓根也沒有道歉,徑直走到田招娣跟前,見她垂著個腦袋根本不看自己,只是細長的手指揪著身上的衣服,指甲上還塗上了透明的甲油,晶瑩透亮,精致漂亮,細長的脖子白白嫩嫩的彎著,不覆以前普通低調的樣子。談陸忽然覺得喉嚨有一些幹燥,下意識的往裏頭咽了一口,手指抓著口袋裏的打火機,低頭對著田招娣的耳朵,自顧自地說到:“大白這一段時間沒看見你,瘦了一圈。”

沈倩不知道“大白”是誰,但也不難猜,不就談陸家裏那只祖宗似的白貓麽。

她這會兒也不著急過去摻和,翹了個二郎腿,做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畢竟田招娣過去真心實意地喜歡過談陸,兩人之間的這點破事兒要真想處理幹凈,說到底還得看她自己。

好在田招娣沒讓人失望,連頭都沒有擡,把談陸推開了半步,便輕聲回答到:“它之前跟我也不親,你每天早一些回去餵它就好。”

談陸於是又皺起眉頭來:“誰說它跟你不親,你做的東西它最愛吃。田招娣,你之前不是也挺喜歡它的嗎。”

田招娣這下終於揚起臉來,她這一陣被助理“磋磨”得厲害,皮膚白了一個度,眼睛也水汪汪的,因為練習說臺詞,連聲音都顯得四平八穩:“我是農村裏來的,早就見慣了這些貓貓狗狗的東西,我那時候為什麽喜歡它,你不知道嗎?”

說完,她又抿了抿自己的嘴唇,撇過頭去:“我們既然已經分手了,你就不要再來找我說這種話了。它不愛吃東西,你就去給它找個廚子,反正我以前不也是幹這個的麽。還有,我現在叫田熙,你不要再叫我之前的名字了。”

談陸看著田招娣的臉,覺得她的嘴巴似乎小了一點,眼睛大了一點,鼻子像是也挺了一點,總之跟他過去習慣的田招娣完全不一樣。

他知道這樣的田招娣比之前看起來迷人許多,可是,他個人卻並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田招娣。

因為,在這幾天談陸躺在床上偶爾回想起來的片段裏,田招娣,就應該是過去那麽個呆呆傻傻的樣子,是那個一年多前,躲在書店裏頭偷偷看書,因為自己一個小小的幫助就會笑得無所保留的笨女人。

談陸不喜歡笨女人,他不應該喜歡她們。

他爹當年大學畢業,為了個農村來的笨女人要死要活,一直被人恥笑,後來那女人沒了,老頭子還不消停,發了大半輩子的瘋,旁人嘲諷打趣,他也絲毫不在乎,連自個兒的兒子都像是可有可無,年過五旬,還找了個據說跟那女人挺像的沈寧寧放在身邊,圈裏那幾個哥們兒提起來,個個都像是在談陸的好戲。

所以談陸理所當然地厭惡笨女人,他厭惡那些不谙世事、讓庸俗的男人墜入情網的家夥。

可他偏偏遇著了田招娣,遇著了這麽個同樣從農村裏來,同樣讓身邊恥笑的笨女人。

所以談陸恨了他爹半輩子,他說他可笑,可恨,也可恥。

可到後來,他很是絕望地發現,自己也成了這麽一個管不住自己的臭東西。

沈倩見談陸這倒黴孩子站在原地不說話,還以為他是被田招娣幾句話給感化了,於是起身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放輕了語氣:“我聽小田說了,你以前其實也幫過她不少,嗐,咱們成年人嘛,分手就分得漂漂亮亮,體體面面的,你看她現在入了閆導的眼,以後功成名就,你作為早年提攜過她的人,不是也與有榮焉嗎。”

她這話剛一說完,談陸不悅的眼神就瞥了過來。

可談陸到底不是姚信和,沒有那些骨子裏的兇狠,威力不大,沈倩被他那麽一看,咧嘴一笑,顯得還挺高興。

談陸覺得自己硬拳頭打在了軟棉花上,於是握了握手裏的拳頭,垂頭說到:“你們要小心我爸。”

沈倩原本還以為談陸會再放一放狠話,表達表達自己作為被拋棄的狗男人內心的不滿,沒想這小同志格外不走尋常路,開口就拆自己親老子的臺。

沈倩於是張了張嘴巴,老老實實把人喊著坐下,給他倒了一杯茶,裝作溫和的樣子,笑了起來:“怎麽,你也知道你爸那破公司洗錢的事兒啦?嗐,說起來,你家這老頭兒膽子可是真大啊。”

談陸低頭看著杯子裏晃蕩的茶葉,好半天沒有說話,直到沈倩擡手又準備給他倒上一杯,他才揮手攔住,低聲回答了一句:“我雖然是他兒子,但涉及法律底線的事我是不會跟他做的,都是生在這種家庭的人,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沈倩於是連連點頭,也表現得掏心挖肺起來:“明白明白,你這人雖然在感情上挺不是個玩意兒…”

說完,她見談陸冷冷地看過來,又嬉皮笑臉地岔開話題:“但為人原則還是有的,不然你也不會這麽直截了當的出來自己幹不是。不過啊,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完,她也不等人家回覆,直接自作主張,開口講了:“你爸雖然不是個玩意兒,可這公司當年建立的時候,也有你媽出的一份力,你作為他們兩的兒子,就沒想過把東西搶回來?”

談陸的親媽是梁家人,當年跟談家老二是家裏安排著結的婚,婚後做了五年闊太太,第六年實在忍受不住談家老二那麽個神經病,離婚跟著自己的老同學跑了。現在人在國外,過的還挺滋潤,偶爾打著電話給自己這個兒子,語氣倒是挺愧疚,只是你一讓她回來看看,她就跟你覆發心肌炎。

談陸如今聽見沈倩的話,眼神不禁一瞬間晦暗了下來,他放下杯子起身,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側頭說了一句:“有些事情你不懂。”

沈倩沒有回話,站在原地,砸了砸嘴覺得挺沒有意思。

對於談家這些破事兒,她的確不懂,她要是能懂,談家老二怕是早就進局子裏去了。

姚信和最近之所以這麽忙,其中一大半的“功勞”得歸到談家老二的頭上。

兩人雖說是商場上的對手,可真要認真計較起來,走的完全不是一個路數。

談家老二本身是商科出身,習慣了玩轉資本,為人圓滑世故,牽扯各方勢力,攪和輿論來來去去,加上有姚信鵬和姚信康那麽兩個狗頭軍師在身邊,公司內部可以說十分覆雜。

而姚信和是技術人員出身,向來在意的,只有公司產品的性能和技術開發。

上一個月,“耀世”原本想要發布的“全智能家電遠程操控系統”被姚信鵬跟姚信康偷了出去。

談家老二轉天就把規劃書放在了自己的公司裏,三人沆瀣一氣,說的好聽點兒,是利用了姚氏技術人員離職合同上留下的漏洞,說的不好聽,那就是不正當競爭,惡意竊取商業機密。

可姚信和一時之間還沒法追究他們,畢竟,姚信康過去,也的確算是姚氏公司裏管理層的一員。

但好在概念雖然被偷,整個系統的核心技術卻依然保留在姚氏內部。

於是談家老二一時得了寶貝卻又無法正式投入生產,有如光腳被架在了炭火堆上,技術跟不上,資金又進不來,一時僵持不下,便只能生出了用名下電影投資進行洗錢的主意。

所以沈倩這會兒聽見談陸說的兩句話,難免就起了讓他“奪權篡位”的想法。

她倒也不指望談陸這廝真能一時間架空自己老子的權利,畢竟,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只是毛主席同志也說了,人民的爭鬥總會強過敵人的刀槍,一切群眾內部的矛盾,就應該從人民的思想根基裏進行解決。

下午回到家裏,沈倩接到姚信和的電話,考慮幾秒,便還是決定把今天下午工作室裏的事跟他說了。

姚信和前些天和陳大泉一起回了國,剛剛在家裏換完一身衣服,都沒等沈倩回來見上一面,就又被秦南那邊的技術主管喊了過去。

如今他在電話裏頭說話,嘴裏微微地喘著氣,身邊像是十分忙碌的樣子。

沈倩知道他最近勞累得厲害,不免有些心裏疼起自己男人來,“唔”了一聲小聲勸到:“你是不是累著了,有空別在這跟我說話了,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姚信和在電話那頭笑了一笑,聲音低低的:“只要能聽見我們沈老師說話,姚先生比什麽休息都管用。”

沈倩被他誇得心花怒放,舊態覆萌,又忍不住自我炫耀起來:“那是,像沈老師這樣的品種,人間少有,電視劇裏的善良女配角,表彰大會上的勞模標兵,小黃文裏的可憐大白花兒,必要時候,我連瓶蓋兒都能擰不開,簡直是漂亮、敏感、且能吃集一身,仔細一看,全是優點。”

說著說著,她聽姚信和在那頭的呼吸越來越急,還以為自己勾人的技術又有精進,把姚先生的火氣一下子給挑起來了,於是捂著嘴巴,連忙大喊一聲:“我不跟你說了。”

姚信和見沈倩要掛電話,聲音不禁提高了半個度:“別掛。”

沈倩“啊”了一聲,問到:“怎、怎麽了啊?”

姚信和沒回話,只是拿鑰匙打開了自己家裏的大門,沈默地站在外面,因為走得急了些,這會兒還喘著氣,長長的風衣穿在身上,高挑筆挺,額前掛著兩縷散開的頭發,文件夾被放在地上,手裏拿著剛剛還在通著話的手機,張開自己的手臂,拍拍胸口,笑著說到:“因為,我想讓姚太太親眼看見姚先生回來。”

兩人這一陣兩地分居,算下來得有半個月沒見了,沈倩此時楞在原地好一會兒,整整幾秒鐘之後,她才猛地把手機扔在沙發上,一腦袋紮進了姚信和的懷裏,鼻子紅通通的,哽咽著喊到:“咱們多久沒見了你說說!你親親我,你快親親我,不然我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大夢呢。”

姚信和見到她的反應,心裏也有些細微的顫動,伸手把懷裏的人越發抱緊了一些,輕咳一聲,靠在她的耳朵邊上,保持著最後一點兒理智:“回臥室再親好不好,顧策和陳大泉都在呢。”

可沈倩壓根不在意外人,她踮起腳來,嘟著嘴巴喊:“我不管,他兩有本事自己結婚去,姚先生你快點兒的,你快親親我啊。”

姚信和於是沒了辦法,只能難得放縱自我,把人往自己跟前一摟,低頭親了上去。

顧策和陳大泉兩人這會兒才停了車過來,站在後面,眉頭皺得一個比一個高,這個說著:“我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有了足夠的抵抗力。”

另一個回答:“沒想到這兩口子的病毒等級又他媽升級了。”

然後,兩人互看一眼,不約而同地發出了未婚人士的譴責:“無良夫妻,可恥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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