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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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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達站在舞臺邊上,似乎也瞧見了這邊出現的意外狀況,皺了皺眉頭,貓著身子小跑過去。

沈倩此時漸漸緩過神來,意識到自己還在錄著節目,不遠處老大一臺攝像頭架在哪裏,輕咳一聲,也不扒著自家美人親了,伸手推了推他的胳膊,小聲嘟囔了一句:“別…別親,嘴都要腫了,那頭還拍著呢。”

姚信和向來是內斂沈穩的人,如果不是剛才沈倩的模樣實在招人,他也做不出這樣大庭廣眾之下抱著自家老婆親密的事情來,如今聽見她這麽一聲帶著鼻音的撒嬌,手指立馬跟著一緊,揉了揉她嘴邊的軟肉,克制著自己臉上的表情,低聲說到:“嗯,你放心,今天的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姚信和其實下午才下的飛機,一路匆匆忙忙趕過來,連晚餐也沒有吃,此時身上還穿著寬大的羊毛大衣,往那一站,人美話少,打眼一看,特別靠譜。

陳大泉這會兒拿起地上已經燃燒過的煙花棒看了一會兒,終於發現了林秘書和李哥暈厥的真相,看著迎面走過來的姚信和,便老老實實穿上鞋子,咬牙切齒地告訴他:“林百川這傻逼,不知道上哪兒買來的劣質煙花棒,燒起來一股怪味兒,聞久了暈過去,還硬說老子的腳有毒!”

他話音剛落,就見原本一臉冷漠地姚信和皺了皺眉頭,下意識把沈倩往自己身後護了護。

這下陳大泉心裏的創傷更大了,拍著自己的胸口,揚聲哭喊:“我的腳真沒那麽嚴重!人家沈醫生都說了,積極治療,保持衛生,還是一雙人民的好腳!”

但沈倩不知道這些,聽見她的話,深深為自家閨蜜林歪脖同志捏了一把汗。

畢竟,林湄這人打小鼻子就跟狗似的靈敏,七八歲以前跟她姥姥生活在老城的胡同裏,吃習慣了百家飯,晚上到了吃飯的點兒,楊著鼻子上外面溜達一圈,能夠準確知道誰家的飯菜裏肉多菜少米飯香。

於是,當天晚上回到北城,林湄過來看望沈倩,沈倩抓著她的胳膊,張嘴就問了:“老林,你知道你家陳大泉…腳上的毛病嗎?”

林湄本來吃著櫻桃呢,聽見沈倩的話,手裏動作立馬一停,咂了咂嘴吧,點頭答到:“知道啊,不是什麽大事兒,我既然決定跟他在一起,就會陪他一起度過難關。”

沈倩平時少有聽人把治療腳氣說得這樣偉大生動,一時心生敬佩,便忍不住反省了自己對於姚信和的態度,低著腦袋說到:“也是,哎,你這樣說,我都有些無地自容起來,我之前,怎麽就沒有這種覺悟,知道要和姚先生一起度過難關呢。”

林湄聽完她的話,嘴巴張得老大一個,一臉詫異地問:“不是吧,你男人也有啊?天哪,簡直不敢想象,我看你男人平時幹凈得就跟個神仙似的,皮膚白的都反光,身上流汗都像是冒了一層仙氣,怎麽的,他是不是被陳大泉傳染的啊?”

沈倩身上一抖,立馬開口解釋:“不是不是,你想什麽呢,姚先生不是那病!是…是我之前跟你說的,咳,我兩房事不順的問題。”

她這樣說完,林湄立馬拍拍自己的胳膊,一臉了然,“哎喲餵,您老終於意識過來,知道這病得治、不能放任自由啦?嘿,沈大胖,我告訴你,好在你現在迷途知返,不然你兩以後的日子,還不知道怎麽過下去呢。”

沈倩此時難得點了點頭,望著自己的手指,唉聲嘆氣道:“對對對,人民公仆林歪脖同志您說啥都對。之前,我態度不夠端正,有些逃避的僥幸心理,現在…我已經充分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哎,主要是…我也不知道怎麽就慢慢變得這麽喜歡他了。”

林湄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靠過來說話:“你兩真臭不要臉,婚後孩子都懷上了,居然還在這裏跟人民群眾表演虛假的純情。你知道你們這叫什麽嗎,這叫藝術工作者的失職,就像在黃片裏頭放國歌,在民政局裏宣傳自由,是對人類現代藝術的嚴重褻瀆。”

沈倩往沙發上一躺,伸手摸著自己終於已經有了點明顯弧度的小肚子,沈聲嘆氣:“其實我也不想這樣,你知道的,我過去一直是一個很含蓄的人。但姚先生現在,顯然已經有點兒心理變態的趨勢,上次在琴房裏,他用手把我玩兒得上下眼淚直流,自己衣冠楚楚,還問我有沒有得到滿足!”

林湄雖然是個老司機,但還真沒遇著過這樣黃暴的事情,捂著自己的臉,眨了眨眼睛,“我一點沒有聽出你語氣裏的擔心,我覺得你這是在意猶未盡。”

沈倩拍了拍胸脯,嚴肅指正:“胡說,你難道不知道我一向走的是根紅苗正的偉大路線嗎,其實在我內心,一直希望姚先生能夠透過我的靈魂得到身體上的滿足。”

林湄看著她的臉,嘖嘖稱奇:“你這種自信太閃耀了,真的,走在路上,我都好怕你被人打。”

沈倩拍拍她的肩膀,輕聲安慰:“不用羨慕,等你擁有了我兩分功力,也能這樣自信面對人生。”

林湄真心實意地回答:“那大概是不可能了,畢竟,你這樣的女神經病,幾十年也就只能出一個。說不定,你發揮發揮自己的餘熱,動動口舌,還能領導廣大女性群眾走向單性繁殖的春天。”

沈倩一拍大腿:“好主意,等把姚先生這病治好了,我就開門做生意,專門開導那些感情不順事業不精的年輕女性,凡是咨詢投資的全部推薦跳樓,凡是來問感情的,一律推薦分手。結了婚不開心就扭送去你們民政局,離了婚想覆婚的,就讓她們反覆背誦前夫跟情人說過的甜言蜜語一百條,總之,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誰都別想逃我這雙明亮的眼睛。”

林湄沈默一晌,竟然覺得有理,擡頭問:“那要是男人來問呢。”

沈倩回答:“你是不是傻,男人這種生物怎麽配問感情。”

於是,當天晚上,林湄帶著一臉受教的表情回了家。

姚信和在書房裏頭處理完網絡上的事,再出來時,沈倩已經躺在床上,開始昏昏欲睡。

他轉身洗了個澡,身上穿著純黑的睡衣出來。

這睡衣說起來還是沈倩買的。

之前,她其實還買了兩件更加性感一些的長袍,畢竟,姚信和人高腿長,身材勻稱,穿著那樣的長袍睡衣往床上跨過來,偶爾露出點睡衣下的皮膚肌理,一般女人看見,根本把持不住。

可姚信和本人顯然沒有造福女性的想法。

平時在家裏的衣服大多是中山裝,出門在外,除非遇著正經應酬,不然連個西裝也不穿,整個人往那一站,搭著沈倩給他配的覆古圓框眼鏡,眼睛往你身上那麽一掃,優雅是優雅了,但總有些斯文禽獸的意思。

此時,姚信和吹幹了頭發上來,見沈倩還沒有睡,轉過頭來看著自己,便拍了拍她的胳膊,低聲說到:“事情解決的差不多了,早點睡,不要操心。”

沈倩想到不久之前,林湄跟她聊起的事情,不禁眨了眨眼睛,自覺的把身體滾過來,拉著姚信和睡衣的一角,十分正經地說到:“姚哥,咱兩需要談談。”

姚信和被她一副嚴肅無比的模樣給逗樂了,把她背後的枕頭扶好,摘下自己的眼鏡放在一邊床頭櫃上。

他平時在面對沈倩的時候,經常會特地取下自己的眼鏡,不光是因為這樣兩人可以靠得更近,也因為這樣看向沈倩的時候,他的視線會模糊一些,在他腦神經反饋的畫面之中,沈倩整個人都會變得毛茸茸的,搭上她清脆柔軟的聲音,特別讓人心生愉悅。

沈倩哪裏知道姚信和這樣怪異的小癖好,她見姚信和脫去眼鏡,還以為他這是累著了,湊上去,難得溫柔地揉了揉他的眉心,傾身向前,靠過去說:“姚哥,你…你以後可不能像上次在琴房裏那樣,隨便用手撩撥我了。”

姚信和本來閉著眼睛,聽見她的話,忽然低聲笑了出來,擡手抓住沈倩給自己揉著眉心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親,也沒睜眼,只是平靜地回答:“上次是我沒有控制住,我道歉。”

沈倩這些臉又紅了起來,畢竟那天一開始的確是姚信和先撩撥的自己,可到後來,抓著他的手,咬著他肩膀不肯放的人,卻是她沈倩。

於是清了清嗓子,把兩人此時有些暧昧的氣氛吹散開,沈倩便很是嚴肅地說了:“真的,你那麽衣冠楚楚的搞我,我就像你手裏任人揉捏的白面團子似的,太不符合人類美學。”

姚信和聽見她這句話,終於睜開眼睛,若有所思地回答:“我明白了。”

沈倩覺得他這反應有點不對,磕磕巴巴地想:你明白啥了?

“我下次一定脫了衣服再弄。”

沈倩被他這覺悟嚇得往後一倒,心裏大喊:我他媽不是這個意思!

姚信和裝作不知,順勢將人抱住,低聲笑了出來。

第二天,沈倩從床上醒來,覺得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她也不知道事情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自己家裏的這位美人現在不但手上功夫了得,連嘴都開始用上了,晚上把人翻來覆去那一頓摧殘,得虧沈倩身強體壯,不然真有可能要紅顏薄命,犧牲在這美色的糖衣炮彈裏。

好在網上關於沈倩的輿論此時扭轉了不少。

明德中學的那群富太太,原本有個百十來人的優秀家長群,昨天得知網上有關沈倩的風言風語,立馬義憤填膺地出面維護,先是發出了之前沈倩和姚信和在學校親子運動會上的照片,又把上個星期,學校組織孩子出去種樹、撿垃圾的活動照片也發了出來。

其中戰鬥力最高的,乃屬上次兒子被姚小糖捶了兩拳頭結下深厚友誼的龐太太。

下面只要有別家的粉絲來懟,她立馬三百六十五環繞無死角的對你進行精神攻擊,從你姥姥的花褲衩,罵到隔壁老王的新一任情人,最終總結一句——姚太太為人善良,性格溫順,誰要說她惡毒,誰就是瞎了眼的臭傻逼。

姚信和這邊也有些不得了,昨天一個人承包下整場的音樂會不說,第二天,還特地給沈倩成立了一個人慈善基金會,甭管人家這錢從哪兒來,反正一眼看上去,十分不好招惹。

沈和平倒是不知道姚信和後面做的這些事,他早上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得到了沈倩被冠上“惡毒繼母”的風聲,怒火橫生,打來電話,對著姚信和就是一頓罵。

姚信和一臉嚴肅地收下,中途連吭都沒吭一聲,兩個男人也不知經過了什麽樣的精神交流,到最後,竟然達成了意見的統一。

沈倩見她老子火發得差不多,拿過姚信和手機,便問了一句:“爸,有件事,我想問問您。”

沈和平聽見沈倩的聲音,立馬收斂了脾氣,輕咳一聲,說到:“嗯,問吧,什麽事兒。”

沈倩低著腦袋咬了咬嘴巴,下定決心,一股腦問了:“您知道,我媽懷上沈行檢,是因為她被奶奶下了藥嗎,後來她因為這事兒還上瑞士接受過一年的心理治療。”

她這話說完,沈和平那頭不說話了,像是在扣著腦袋回憶,好半天,才聽見一陣哐哐砸東西的聲音,深吸一口氣道:“這事,你是從哪裏知道的。”

沈倩見她爹這個反應,也沒好給人家撒鹽,支吾了兩聲,低著腦袋回答:“就…就白阿姨說的,您常年在部隊,偶爾回來一趟,那時候是不是光覺得我媽在跟你鬧小脾氣啊…”

沈和平打斷她的話,“我沒覺得你媽在跟我鬧小脾氣!我娶她的時候就知道她跟一般女人不一樣。”

沈倩少有見到她爹有這樣急迫的時候,想了想,忍不住又問:“那,要是這事兒真是奶奶做的,您該怎麽辦啊。”

沈和平站在原地,沈默了許久,好一會兒,才重新開口道:“不管怎麽辦,至少,我得先老老實實跟你媽道一聲歉。”

說完,他抹了一把自己的臉,突然拔高聲音,中氣十足地揚聲說到:“行了圓圓,這事兒你爸我知道了,這些大人的事兒,你就別操心了,我聽說你懷上孩子了,這是好事兒,爸為你高興,至於你媽那邊,我會去處理的。你記著,你爸我這輩子,沒做過什麽虧心事兒,唯一幹過缺德的,就是當年逼著你媽嫁了我。但是,咱們家這麽多年也過來了,我對你,對你媽,對你弟,從來沒想過放棄,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別想太多,知道嗎。”

沈倩掛上電話,呆坐了好半天,等姚信和過來,她才咧嘴大笑了一聲,伸手抱著姚信和的脖子,腦袋蹭了蹭,小聲說道:“我現在心情真好!”

姚信和不知道她這突然的高興是為什麽,但想著孕婦本來就是性情容易起伏不定的品種,拍了拍她的腦袋,也由她去了。

兩人開著車來到姚家老宅。

姚小糖這會兒正在後院,跟梁穗穗的兒子姚緒海玩五子棋。

姚小糖不懂上網,在老屋待了兩天,也不知道網絡上的那些事,見到沈倩過來,立馬撲倒她懷裏,小心翼翼地拿出衣服夾層裏的一根玻璃項鏈,笑著說道:“媽媽,這是我用自己勞動的錢給你買的水晶項鏈,是不是很好看!”

項鏈當然不是水晶的,小孩子玩具店裏的東西,十塊錢一根,只是圖個漂亮。

沈倩和姚信和之前認為姚小糖年紀小,平時沒給過她零用錢,如今,見她突然拿出來這麽一根項鏈,便笑著問到:“糖糖是怎麽攢到錢的呀。”

姚小糖這下又得意起來,捂著嘴巴使勁笑,“不告訴你,我好厲害的。”

沈倩於是順了順她的頭發,故意掐指算了算,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裝模作樣地說到:“哎呀。媽媽剛才問了問大仙,他說,是我們糖糖跟同學一起撿了好多塑料瓶子才攢到的?”

這下不光姚小糖,連旁邊的姚緒海都驚訝了。

因為,姚小糖去撿瓶子的時候,他就在旁邊,甚至還把這事告訴了自己的媽媽。

如今,他見沈倩這麽厲害,摸著自己的屁股,生怕她也算出自己屁股的那顆痣上長了三根毛。

沈倩對於姚緒海其實沒有多大意見,畢竟孩子年紀還小,上次打過一頓,也知道收斂了脾氣,看著本性不壞,所以這會兒還對著他笑了笑。

只是沈倩不計較,梁穗穗卻有些心虛。

大周末的,也不待家裏,特地跑到姚家老屋裏來,張口就跟老太太哭訴,十足的惡人先告狀。

老太太這一陣其實也頭疼著呢。

畢竟,她前兩天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孫子姚信鵬出軌了。

姚信鵬沒有上姚家族譜,平時老太太對他感情一般,但如今他的的確確地出軌,禍害了梁家的姑娘,這事說起來,他們姚家就一下變成了沒底氣。

更不要說,梁穗穗跟姚信鵬是同學,兩人過去還有些實實在在的感情基礎。

梁穗穗跟姚信鵬說起來,也結婚五六年了,早些時候還算恩愛,生了這一輩最長的曾孫,小日子過得不錯。

可自打沈倩進了門,梁家跟沈家有了對比,加上姚信鵬那個勢力的親媽張媛在旁邊攛掇,他心裏暗暗憋著一口氣,思想一時走偏,也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就勾搭上了嚴家的老三嚴玥。

梁穗穗自己其實也有一點兒感覺。

但她畢竟愛極了自己這個丈夫,兩人又已經有了個兒子,尊嚴與愛情兩相撕扯之下,她的心理k就開始變得有些扭曲,平時見不得別人家好,特別是姚信和跟沈倩,簡直是咬牙切齒地恨上了。

所以,老太太這會兒聽完了梁穗穗的解釋,是罵也不是,勸也不是,一邊覺得她不顧全大局,一邊又覺得她實在可憐可氣:“你大哥和你大嫂的感情好,還礙著你的眼了!?”

梁穗穗揚著腦袋,嗚嗚咽咽地回答:“憑什麽我跟信鵬沒好日子過,沈倩過的那麽春風得意。”

老太太這下更氣了,一拍桌子,指著她的鼻子喊:“他們的感情好,那是人家沈倩自己處出來的,是人家用心的結果!你也不好好想想,你大嫂連你大哥那樣的冷石頭都能捂熱了,你這麽個有青梅竹馬感情在的,怎麽就管不住自己男人的心!”

沈倩一開始站在旁邊,還挺滿意,可這會兒聽見老太太的話,又不禁翻了個白眼出來,想著,您那孫子是個什麽鳥人,您還不清楚麽,跟在他那個心機重的親媽身邊長大,能是什麽好貨色。

梁穗穗原本心裏就憋著氣,這下在沈倩面前丟了大臉,越發不管不顧,把手裏的茶杯往地上一摔,哭著就往外跑。

老太太被氣得直喊“不成器的東西。”

沈倩給姚信和使了個眼色,讓他留下來陪老太太說一說話,自己則是順著梁穗穗的哭聲,去了後面的花園。

梁穗穗沒想到沈倩會追著自己出來。

她把自己靠在花園涼亭的石凳邊上,一整張臉都埋在旁邊的欄桿裏,哭得聲嘶力竭。

沈倩撓了撓腦袋,也不好意思在這會兒開口打斷,畢竟,女同志的情緒上來,那是全天下的悲慟都要往自己心裏鉆的,誰都不能在這時理解她心裏的苦楚,你要開口試圖開解,那你就是不懷好意。

好在梁穗穗畢竟也還是要臉面的人,哭了好一會兒,等心裏那點澎湃的憂傷平覆下去,又終於擡著頭,四十五度角,望向了天空,臉上的妝花了一半,神情看著別提有多憂郁。

沈倩於是也坐了下來,跟著她的視線往上看,什麽都沒見著,不禁蹭了蹭自己的鼻子,開口說到:“按理說,咱們都是嫁到姚家來的女人,除了各自男人身上那點兒不怎麽體面的血緣關系,別的牽扯一點也沒有,這世界上的階級敵人多了去了,咱兩這點恩怨,還真算不上。”

梁穗穗沒有回應她的意思,看著眼前蕭索的天空,幾只早春的鳥伶伶仃仃地飛過,冷風往自己領口一吹,嗚咽一聲,又開始覺得這世界都對不起自己,伸手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淚水,冷笑一聲道:“男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你跟姚信和現在是新婚燕爾,等過了這段日子,你看著吧,他照樣會去外面圖新鮮。”

沈倩輕嘆一聲,回答:“你別說,這事兒我還真不信,畢竟,我跟他老早就有段孽緣,他能找著我這樣的胖狐貍精,應該沒心思去找其他的老妖怪。”

梁穗穗嗤笑一聲,覺得沈倩這是太過於年輕:“老早有段孽緣又怎麽樣。我跟姚信鵬還是初中就認識的呢,那年,他來我們班上拿期中考試的成績,第一眼看見我都楞了,那時候,我才十四,我們這麽多年的感情,不照樣是現在這個結果。”

沈倩低著腦袋琢磨了一會兒,有些茫然地問到:“你都考十四了還想著早戀吶?你確定當時他楞了是因為你好看,不是因為你拉低了他們班裏的班平?”

梁穗穗因為沈倩的話,心裏醞釀好的憂郁情緒一下子梗在胸口,剛想開口辯解,沈倩就又說話了,退開半步,捂著自己的肚子,嚴肅道:“你別說話了,真的,他們說胎教重要,你個考十四分的,可得離我遠點兒。”

梁穗穗這下終於大喊起來:“你這人怎麽回事!沒看見我在哭嗎!”

沈倩聳了聳肩膀回答得理直氣壯:“我媽教育過我,女人臉上的水滴子最有欺騙性,因為它們除了心酸痛苦的眼淚,還有可能是別人家外機掉下來的空調水!平白無故下貓尿,其中必定有詐!”

梁穗穗這下楞在原地,直接嚎著哭了出來。

沈倩面露不忍,遞了個紙巾過去,梁穗穗沒收。

姚信和此時也安慰完老太太過來,看見亭子裏哭得一塌糊塗的梁穗穗,輕咳一聲,皺了皺眉頭道:“別哭了。”

姚信和平時少有搭理家裏人,此時能這樣開口安慰,已經實屬難得。

梁穗穗一時感動,想到這人畢竟是自己的大伯哥,於是收斂了一點情緒,往他這頭看過來。

只是姚信和沒有瞧她,低頭撥了撥衣服外面不知在哪兒沾上的花絮,皺眉說到:“也太醜了。”

沈倩點點頭附和:“是啊。”

梁穗穗這下又不感動了,她咬著牙齒趴在原地,心想,這兩口子,可真他媽不是個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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