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下之意便是讓他回九重天，若是回不了，她便會派人送他回去。

東華緊抿薄唇，似在極力地忍受著什麽，緩緩開口：“多謝花帝關心，本君甚好。”

“那還請帝君歸還玲瓏心，回九重天上去，莫在花界久待，免得你我之間又憑添幾條難以入耳的閑言碎語！”

“晴雪……”

他與她正面相覷，卻在她眼底看到了冷漠如霜。

“帝君請自重！”她逃避他的視線，轉身，走入玄機閣中，只留給他一個華麗而寥落的背影。

她對他總是冷言冷語，他向來是極能忍的，充分發揮了石頭能忍的特性，可是這一次他卻忍不了，不知是否與他在凡界的那段經歷和記憶有關。而她，似乎並未記起在凡界所發生的一切。

他調整好心態，恢覆一向的淡定，隨後進入玄機閣，取昆侖鏡。

白晴雪不允：“昆侖鏡是我師門昆侖墟之物，為何給你？”

“玄機閣已不安全。瘟神破鏡而出，定恨極了昆侖鏡，知道昆侖鏡是他的克星，若他緩過神來，定會想方設法毀之。天界設防諸多，瘟神好不容易才從天界逃出，定不會為了毀昆侖鏡而犯險再回天界。”

“花界的存在本就不為三界所容，即使天帝不以花界為敵，但天界與花界向來不相幹擾，花界有難，天界並無義務相助，只怕天帝也並不樂意！”

白晴雪一語盡道花界存在的無奈。

上古時期，天帝、人皇與花神本是情誼深厚的結義兄妹，但因天界痘君叛逆造成人界大疫，死傷無數，而天界卻無能為力，天帝與人皇因此決裂，唯花神夾在中間左右為難。花神不忍見兩位兄長為敵，遂選擇犧牲自己畢生神力，築花界凈土，養育萬花，以花之靈驅逐人界痘疫。花神因此神力盡失，只能勉強保持人形，需重新修煉數萬載，這其間若受到叨擾，還有可能隨時身歸混沌。

天帝人皇皆愛妹成癡，花神的犧牲即使阻止了二人繼續對抗，但同時也為二人之間的兄弟情誼結了一道梁。在天帝與人皇之間，花神選擇了人皇，並選擇留在人界仙山重新修煉，天帝表面上放手放得瀟灑，可是內心裏還是有所埋怨，但看在花神的面子上不與人皇為敵。

花界由花神所創，天帝每想起花界，就會想起花神選擇人皇而拋棄了他，遂不許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花界。也因此，花界的存亡，天界漠不關心，花界即便遇上任何麻煩，也不會向天界求助。

每當想起這些影響天界與花界感情的過往，東華恨不能早些破石而出，挽救三界情誼。

他凝視著她，雙目充斥著不滿：“我雖住在九重天上，卻並非從屬於天帝，天帝與花界的矛盾與我何幹！你對天界有意見，為何非要加諸於我身上？”

她楞住了，竟說不出話來。

他一向高高在上，漠視一切，那些追逐他的女神仙就算做了再多努力和付出都不曾打動他，她們都不曾有過怨言，而他竟也會有不滿的時候。

“看來，東華帝君也不過是個偽神仙！”

251怎麽可以忘了我？

她本不欲這般說話，可話到嘴邊，卻又言不由衷地說得狠絕起來。

所謂仙人都四大皆空無欲無求，然而，九重天上的神仙自個都做不到，卻要拿來為難天界之外那些辛勤修煉的精靈，他們辛苦數百年甚至數千年，只要違反其中一條，不是入六道輪回受苦就是灰飛煙滅，實在太過殘忍。

九重天上的神仙都極愛面子，本以為說這話會激怒東華，讓他就此離開，可沒曾想他竟眉毛一挑，說道：“本君也覺得天條太過嚴苛無趣，待本君回天界，便讓天帝將天條交給本君來改，本君再交由你來改，如何？”

“帝君既這般有能耐，那能讓魂飛魄散之人覆活嗎？”她說話的語氣滿含嘲諷。

他似讀懂了她的心意，卻是沈默了。

她在怪天命不給花月紅生機。

然而，所謂的天命並非天條，即使改了天條也改不了天命，花界不在天界的管轄範圍之內，其生靈的生死存亡是天界不可掌控的。

“怎麽？為難了吧？既然為難，那便快走！”

東華知她因花月紅之死，瘟神破鏡而出，正在氣頭上，便也不與她說理，只趁她分神之際奪了昆侖鏡。

白晴雪氣極，欲與他大打出手，東華卻不與她打，伸手按住她動作道：“你的心在我這兒，昆侖鏡我先保管著，待‘恨離別’找到之時，我自會將昆侖鏡補全了完璧歸趙。”

白晴雪微訝，師尊只說玲瓏心在他那兒，沒想到他竟連‘恨離別’也知道！

“晴雪，你忘了這次凡界之行，怎麽可以忘了我？”

他抓住她的手腕，與她更近一步，似在質問她！

她眸光一黯，緊抿著唇，不敢看他眼睛，一看他眼睛，她心中自生出一種罪惡感。在凡界的點點滴滴，她又怎麽會忘記？可是，她卻虧欠了另一個人更多。

若不是因為她，他也不會淪落到與魔為伍的地步。

師尊既告訴了她這些，必然，只有她才能勸得了他回歸正途，而這代價，便是不能再與她心屬之人在一起。

“歷劫，對於神仙來說，不過稀松平常之事，帝君何必放在心上？若實在貪戀凡塵，便再去一趟凡界，以您的姿容威儀，願意下凡去滿足您需求的女神仙多得是！”

“晴雪，若你是因為對他有愧而不願承認對我的感情，那麽，我告訴你，對他的虧欠也有我的一份。因為，當初是我為了與你在一起不被打擾而沒有告訴他你還活著的消息，他因此怨恨才墮入魔道！”

得知真相的瞬間，她只覺五雷轟頂。

他是神仙，怎麽可以為了一己私欲而去欺騙一個凡人？這樣做違背天道，會受到天譴，難道他竟不知嗎？

還是……

“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罷，有生之年，能與你執手相依，我也不負此生。哪怕……這只是一場情劫！”

他說完，勉強動用法力，騰雲回天。

她望著他離去的餘影，心痛得無法呼吸。

花妖之國。

因瘟神的歸來，花妖國主魅姬舉辦盛宴歡慶，整個妖宮一片鐘樂之聲，跳舞的宮娥畫著最美艷的妝容，穿著最華麗的衣裙翩翩獻舞。

“郎君，自你走後，這妖宮都冷清了許多，如今你回來，終於有了點生氣。”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他說得漫不經心，一口飲盡桌前酒水，似乎不怎麽開心。

魅姬輕倚在瘟神懷中，右手握一只盛滿晶瑩酒水的藍玉杯，緩緩送至瘟神緊抿的薄唇旁邊，另一手則輕摟著他的脖頸，衣袖從手腕上滑落下來，直至手臂，真真暇白如藕，繡著朵朵怒放的藍色妖姬的裸紗長裙與他深黑色的碧瀾袍相得益彰。

魅姬面色緋紅，表情沈醉，然而，瘟神喝下那杯酒後，卻微蹙眉頭，不知是酒的滋味不好，還是在冥思著什麽。

“郎君，你這次回來，怎麽都不疼我了？”魅姬不高興了，微嘟起了紅唇，像小孩子討賞一般。

見此，他不知為何會不悅，本能地推開魅姬。

魅姬沒想到他竟會推開自己，原本就沒有做好防備，竟生生從他懷中摔了出去，手臂刮到桌沿，生生刮出傷痕，藍色的血緩緩滲出來。

她疼得淚花都溢出了眼角，不可置信地看著瘟神，楚楚可憐：“郎君，你怎可……怎可推開我？”

他看著自己的手，自問著自己，為何會推開魅姬，從前，他不是最喜歡她了嗎？舍不得別人傷她一根頭發，而今，他竟動手推傷了她！

“對不起！”

他將她扶起來，重新擁回懷中，手掌覆上她手臂上的傷患處，黑色的煙雲自指縫滲出。

再拿開手時，魅姬臂上的傷痕完全消失不在。

魅姬因方才之事一直悶悶不樂，撅著嘴撇臉不看他，卻又時不時偷瞄他一眼。

看到他面上泛起緋色，眼神不再清澈，她暗暗竊喜，閉著眼睛，不自覺地一臉嬌羞，似在期待著什麽。

果然，一切如她料想。

他將她打橫抱起，一步步送進妖王寢殿，將她放入暖帳之中。

春宵帳暖，紅燭搖曳，本以為能共度良宵。

然而，之後與她料想的不一樣。

他已解開她衣襟，差點就親吻到她的時候，雙目突然恢覆清明，面上的緋紅疾速地消退下去。

他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之色，一揮衣袖，錦被飛過來將她蓋得嚴嚴實實，他則冷冷走出寢殿，不留下只言片語。

魅姬拳頭緊握，狠狠捶打軟榻，氣不可奈：“好你個瘟神！你在花界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還吸我子民精魄修煉，竟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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