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幫了我一個大忙！”

“你先別高興，這個忙我還沒答應要幫你。除非你答應我幾個條件。”

“好，你說，只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說道做到。”

“第一，以後別叫我白晴雪，叫聶傾城。第二，將我的功勞記在功勞簿上，回京以後我好依照功勞討賞。”

蘇澈仰天一笑，手往石桌上一拍：“好！沒問題，我還以為是什麽要上刀山下火海的大事呢！我答應了！”

“好，說到做到，不過有些事需要你協助。”

“沒問題！”

“你比較有號召力，和城守大人說一聲，將府上的婢女都召集過來，還有，多準備些宣紙、柱子、蠟燭。”

“沒問題！”

不多時，蘇澈帶著府中的婢女將準備好的東西都帶到了傾城住的院子。

本以為聶傾城要幹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結果竟是組織起婢女們一起做天燈。

趕制了一下午，做出了數百只天燈，聶傾城便在那天燈裏頭裝上她特制的獨門軟筋散和蠟燭。

在她做天燈那一刻他就知道了她要幹什麽，想用天燈將她的藥散傳遞到敵軍中去，但是，想做這事須得老天支持啊！

聶傾城似知道他在想什麽，拉著蘇澈爬到樓臺上去，風很大，她突然將自己的頭發解散，往風口一站。

風吹起她的發絲瘋狂的肆虐，卻沒有亂，發絲都向著同一個方向，北城門的方向。

然而蘇澈註意到的卻不是這個，而是她。

她不知冷似的，明明是大冬天，卻還是穿著薄衫，風吹起，將她的衣裙吹得亂舞，衣袂飄飄，與長長的發絲相互糾纏，如盛開在冬日裏的雪蓮，任冰雪寒風摧殘，仍然開得燦爛。

只是，衣衫吹卻，她嬌小玲瓏的身軀越發凸顯了，讓她看起來更加地惹人憐愛。

傾城見她看著她專註地看著她的方向，問：“你看到了沒有？”

他回過神來：“看到了什麽？”

“風向啊！風向向北，天燈就會向北，在空中灑下我的獨門秘方，保準讓他們無論人馬統統趴下！”

她手舞足蹈，像個天真的女孩，而不像個將為人母的女人，她的散發被風吹開，似有一股幽香，惑人心魂。

他忽然伸手，想要抓一縷她的烏發，只是還沒抓住就被風吹散了，他的手還停留在原地。

她忽然轉過身來，對著他的手又是一擊：“你今晚怎麽了？總是發呆！要是在戰場上也這樣，看誰能救得了你！”

“風太大，我們下去吧。” 他微微一笑，牽住她的手。

“你幹嘛？”她想抽出手，卻被他握得更緊，“樓太陡，我扶你。”

192投降

當夜，從雁門關內飄出無數天燈，亮如繁星，有些燈上還寫了字。

北疆軍還在打，無暇顧及空中飄過的那些東西，而在遠處觀戰的阿廖王卻註意到了，但對中原文化知之甚少的他不知道那是什麽。

當他看到一個飄得離他較近的燈籠上寫著字時，便問身邊的阿依蘭：“上面寫了什麽？”

阿依蘭在曜天待了大半年，自然是識得些漢字的，本不想說什麽，但阿廖王問她，也不得不說：“父王，我說了，你可別怪我。”

“你說吧！”

“那燈籠上寫著詛咒您的話。”

“詛咒？”阿廖王笑起來，原來這就是曜天詛咒人的方式啊，論給人下蠱下咒，他曜天人有南疆人厲害嗎？

只可惜，最為厲害的烏先生已經死了，死於曜天人的手下！

一想到這，他就惱怒，看著頭頂那燈籠越看眼睛越紅，終是抽出羽箭，上弦，對著那燈籠射去。

天燈被羽箭所射，頓時墜落下來，不一會兒，燃燒殆盡，並沒有什麽異常現象發生。

阿廖王看到其他燈籠上也寫了字，也不管上面寫的是什麽，就叫身邊待命的弓箭手一起射，一瞬間，便射落了大部分的天燈。

阿依蘭卻在思索著，曜天人詭計多端，怎會莫名其妙做這些沒用的東西？難道僅僅是為了轉移他們的註意力？

但是，那被射下來的燈籠也沒什麽異常啊，只是燈籠紙上寫著辱罵他們的話罷了。

燈籠繼續從城樓的方向飛出來，阿依蘭越看，視線越模糊，身體越無力。

“不好！父王，叫他們別射了，那燈籠裏有毒！”她說話的聲音都是虛軟無力的。

“什麽？”阿廖王一驚，對著弓箭手們道，“都別射了，捂住口鼻！”

可是，一切已經晚了。

他剛說完，整個人就像被抽幹了一般，而他身下的駿馬突然腳軟，前腳往地上一跪，阿廖王直接從馬背上往前載了下來，身體重重摔在地上。

緊接著，北疆軍成片成片地倒下，騎馬的連馬一起倒，如曬柴火一般，很是壯觀。

很快，北疆軍攻城的勢力減慢了，擡著鐵頭木撞擊城樓的數十個士兵突然渾身無力，重木“轟”的一聲落地，不知壓了多少士兵的胳膊腿兒。

一瞬間，北疆軍的身體和兵器雙雙墜地，碰到地面發出脆生生的響聲，甚是好聽，那是勝利的聲音。

在這片悅耳的樂聲裏，雁門關的大門緩緩打開，無數的曜天軍傾巢而出，將北疆軍所在的範圍之內全部包圍起來，然後將他們的兵器都收了。

傾城的這藥只是讓人無力動彈，但說話還是可以的，眨眼還是可以的，他們都眼睜睜地看著兵器被奪卻無能為力。

“陰險狡詐的曜天人，有本事面對面打，耍這些陰招算什麽好漢！”北疆人不服氣地謾罵。

“將領頭的都抓過來！”蘇澈優哉游哉地吩咐，走到罵聲最為響亮的區域，居高零下地對著那些個“拜倒”在他身下的北疆將士說道，“兵不厭詐，這是戰場上萬古不變的道理，是你們自己傻，要是不將那些燈籠射開，也不會這麽早就倒下！”

蘇澈走到從馬背上摔下來生死不明的阿廖王面前，在他身上胡亂摸索，摸到了一塊手感極好的狼牙玉令牌，暗暗道：“真是快不錯的玉呢。”

所有北疆人的目光都灼灼地盯著那塊令牌，作為北疆的聖物，只為歷代北疆可汗所有，自然是人人都想得之，如今卻被一個曜天人輕而易舉地拿到了，他們憤憤不平，那火氣甚至超過了被俘虜的屈辱。

待那些部族首領都被駝在一堆，蘇澈走到他們面前：“作為漠北的好漢，你們做什麽不好，偏偏喜歡受這南疆人呼來喝去，替他賣命。”

他拿出那塊令牌，“如果是因為這塊玉，那麽，從今以後它不再屬於北疆，也不會再有人拿它來約束你們。如果你們願意歸附我曜天，那麽，本王可以奏請父皇赦免你們，讓你們回到原來的土地上生活，與你們的家人團聚。”

離鄉日久，不少北疆人都十分想念家鄉和親人，為阿廖王賣命，絕大多數的人都是被迫的，他們只能遵從阿廖王的命令，盡早打完這最後一仗，然後回家。

許多七尺男兒都開始哭泣了：“我要回家……”

蘇澈聽到有人動容了，很是滿意。

鄭不平卻在這時候拔出了佩劍，高聲道：“若是不同意投降，你們的下場如他！”

“嘩”的一聲，阿廖王的頭骨碌碌地滾了下來，流出的血染紅了地面，只是天未明，還看不真切。

“父王！”阿依蘭一聲慘叫，表情震怒，掙紮著想要爬向阿廖王處，然而都無濟於事。

她這一聲“父王”不叫還好，至少她還可以繼續假裝一名普通的士兵，在投降之後悄悄離開曜天，尋找新的生機。然而，她叫了，叫得慘烈，將曜天軍吸引到了她的面前，將她也拖到了那堆北疆將領面前，扔與他們作一堆。

蘇澈將她的頭盔扯掉，一頭無法瞬間鋪散開來，他低頭道：“弟妹，好久不見。”

阿依蘭很有骨氣地“呸”了一聲，扭過頭不看他。

“作為曜天睿王妃，富貴榮華享不盡，而你卻私自離京，與你父王為伍，落到今天這個下場，你後悔嗎？”

“有本事你殺了我，廢什麽話！”

“你始終是五弟的王妃，我想，要怎麽處置你，應該交由五弟最為妥當。”

阿依蘭諷刺地笑了：“呵，睿王妃？睿王妃又怎麽樣？不過是個名號罷了。蘇君華他對我只有冷漠沒有任何關心，甚至不惜出手想要害死他的親生骨肉，他也配處置我？”

蘇澈嗤笑，感情這阿依蘭是因為抱怨才離開曜天，與曜天敵對，如今在他面前，是向他傾訴她在睿王府所受的苦楚。

“感情這種事本來就勉強不得，你又何必執著？作為和親公主，能享有正妃之位，安穩過一生就已經不錯了，而你卻太過貪婪。”

阿依蘭看著蘇澈，諷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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