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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6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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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倆徒弟都還沒來,外面的天也才剛剛亮,還是如前幾天一樣,除了巡查軍隊整齊的腳步聲,很少看到出行的百姓。

由於雁門關的城守待人寬厚,他手下的人倒也親民,晴雪詢問巡查的士兵:“城中這是怎麽了?為何這幾日出行的人甚,而軍爺你們竟這般忙碌?”

巡查士兵見她一個孕婦,從醫館裏面出來,好心提醒道:“玉門關失守了,北疆人隨時有可能攻打雁門,所以大人加強了防務,做好備戰工作。這位夫人,沒事就別出門了,要是看大夫,最好還是將大夫請到家裏去更為穩妥。”

她心裏一驚,“玉門關失守?那蘇瑜……淩王殿下如何了?”

巡查士兵聽見她竟差點直呼淩王的名諱,又詢問淩王的情況,頓時警惕起來,銳利地目光將聶傾城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見她只是個柔弱孕婦,這才說道:“淩王殿下已經回京了,至於其他的,不清楚。”他說話的語氣明顯比方才冷冽了許多,說完就走,沒再滯留。

聶傾城還楞在當場:他回京了?玉門關失守了,他是不是回京請罪了?皇上一向對他涼薄,這次打了敗仗回去,不知道要受何懲罰?

過了一會兒,聶傾城狠狠地捏自己的臉,捏得生疼。她在心裏暗罵自己:聶傾城!你真是個神經病!他怎麽樣,與你有什麽關系?別再想他了!清醒點!

突然,肚子咚的一下,腹中的孩子不安分了,他已經好久不曾折磨過她了,一直安安分分的,如今她罵自己不要想蘇瑜,這孩子就不安分地踢她。

她微微嘆了口氣,拍了拍肚子,神情失落:“就連你也向著他!你們都向著他!就我一個人是壞人!”

她覺得臉有些癢,寒風吹來有些涼,像是要凝固一般,伸手一摸,才發現臉頰濕了,她竟不知不覺流了眼淚,那濕意的源泉是她的淚水。

聶傾城剛回到鋪子裏,關上門,沒多久,又有人來敲門,聽那聲音,不是錢如命!也不是他的兩個學徒,來人數量不少!

傾城去開了門,看到是五六個身穿鎧甲的士兵,他們身上穿的竟然是睦州軍的軍服,與那日守在承軒醫館外的士兵的一樣,而方才巡邏的那些士兵是雁門關的守軍,軍服與他們有所不同。蘇瑜走了,睦州軍竟然還在這。

那幾個士兵見傾城雙手扶門,將開未開,又看著他們發呆,立刻提高了聲調:“你是這家醫館的掌櫃?”

傾城被高聲調驚得回過神來,急忙放開門扉,迎幾人進去,一邊回答:“不,我是藥鋪打雜的,我們掌櫃還沒來。”

那領頭的士兵在店裏轉了一圈,就準備出去了,臨走時還問:“若是見著一個身受重傷、四十歲模樣的男人來醫治,立刻到衙門通知我們,若當真是我們要找的人,賞金少不了。”說完,他們就走了。

傾城還傻站在那裏,有些惱火地跺了跺腳:你們不早點來,這消息為嘛不早幾天說?為嘛要等人走了才找上門來?鴿子飛了,報償飛了,就連獎金也飛了。

188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聶傾城,你又偷懶!”聶傾城本還在抱怨,忽然聽到熟悉的嚎叫聲,急忙拿起雞毛撣子,象征性地東掃掃,西拍拍。

錢如命進來,瞄了聶傾城一眼,習慣性地往內鋪走去,路過偏廳的時候不忘看一眼,見那裏頭空空如也,前幾日如屍體一般躺著,昏迷不醒的男子不見了蹤影。

他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聶傾城,看你救的都是什麽人,活該你還為他擔醫藥費,從今以後,我就可以盡情的使喚你了。話說他腦海裏還回放著聶傾城那日救人的場面,那針法,那神情,看著很專業啊。曜天王朝除了曜京曾出了一位醫術無雙的白晴雪,號稱是神醫白斂的關門弟子,除了白晴雪,就再沒有女子敢光天化之日下為男人診病的。

莫非……

他不由又多看了一眼聶傾城。長得倒頗有幾分姿色,但不至於傾國傾城,可傳聞中的那位女神醫相貌傾國,引得曜天大皇子為其折腰,被其斷了子孫根,又引得五皇子蘇君華為其神魂顛倒,發誓要娶其為王妃。只是世事難料,天妒紅顏,那女神醫終究無福享受這榮華富貴,大婚之前消失無蹤,據說連屍骨都找不到。五皇子傷心至極,從此墮落無為,還不得不娶北疆公主,如今北疆背信棄義攻打曜天,五皇子居然不理戰事,還去游山玩水散心。

聶傾城感覺到有灼灼的目光註視著自己,憑感覺隨看去,見錢大老板局促收回視線踉蹌進內鋪險些摔倒的樣子,就像做了虧心事被逮了個正著一般,頗有幾分逗趣。

聶傾城淡淡一笑,繼續掃櫃臺上的灰塵,其實,如果錢如明不那麽勢力,不那麽摳門,嗓門不那麽大的話,倒也有幾分可愛之處。

蘇澈去軍營練兵,他派出去尋找鄭不平的人回來了稟報,並未找到鄭元帥,要說重傷的中年男人,也只在去玉門關的路上遇到了個血淋淋的北疆人,還剩一口氣,見了他們,嘴裏還含著“刺客”,他問不出什麽,便一刀結果了那北疆人的命。

蘇澈自從知道鄭不平的離開是去刺殺阿廖王之後就異常的自責,慚愧,他還以為他不負責任臨陣脫逃,如今知道他身受重傷,就想著趕緊找到他,救活他,也算能彌補自己的一點兒過失。

蘇澈垂頭喪氣地回到城守府,連路都不曾認真地看,只憑感覺回到自己住的房間,垂頭坐下,還生著悶氣,一拳重重地砸在放茶水的案幾上。

忽然有人給他倒了杯水,坐在他身邊,他也沒有擡眼去看那人,那人道:“如今阿廖王重傷,烏軍師已死,北疆人這一時半會兒應當不會攻城,你生什麽氣呢?”

調侃的語氣,熟悉的音色,爽朗的聲音,蘇澈驚訝地擡起頭來,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人:“你……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是人是鬼?”

鄭不平淡笑一聲,一拳砸在他胸口上:“你說是人是鬼?”

“太好了!”蘇澈手舞足蹈起來,跳著跳著,才想起自己堂堂曜天三皇子兼天下兵副元帥,這樣子有失威儀,急忙斂去表情,鎮定地坐了下來,“安全回來便好。”

他醒來之後回到城守府,從莫西那得知蘇澈還在找他,如今見他這般神色,不由欣慰,蘇澈這個朋友,他果真沒有交錯。

蘇澈見他臉色仍舊蒼白,不由問:“你的傷怎麽樣了?要不要傳軍醫來看看?”

鄭不平輕輕按了仍然隱隱作痛的胸口:“沒什麽大礙,在江湖闖蕩這些年過得太順風順水,總要挨幾刀才算公平的,就當是歷練了。對了,你身上可有銀兩?”

蘇澈好笑道:“你要銀兩做什麽?莫不是在外頭欠了債了?”

鄭不平抿唇,按著胸口的傷,仿佛那雙柔軟而冰涼的手觸碰的溫度還在,在他掙紮於生死邊緣,就是那樣一雙指尖冰涼的手將他帶入了生門,江湖之人最講義氣,這個恩,他總是要報的。

在他昏迷期間,雖然沒能睜眼醒來,但周圍的人說的話他是聽得見的,綜合他聽到的所有他們的談話,他總結得出:那女子叫聶傾城,因舉目無親,為了生存,不得已在保安堂做工。而她為了讓保安堂個給她治療他的傷藥,竟然答應在保安堂多做幾年的工,保安堂的掌櫃為人刻薄,時常責罵於她,而她懷著身子,一邊要為藥鋪做苦力,一邊還要照顧他。

蘇澈見他面部表親柔和,眼波溫潤如水,時而露出幾許疼惜,竟有些像她的側妃看他的眼神。不由打趣他:“鄭大俠游歷江湖,定做了不少女子的護花使者,追求之人定然數不勝數,此番這般神情,莫不是在城中與某位關系非同一般的故人相逢,想要討好之?”

鄭不平老臉一紅,目光躲閃,有些尷尬:“你休要胡說!我鄭不平游歷江湖之時雖然經常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卻不是這般小人,還要人家姑娘回報的。”

蘇澈盯著他不放:“哦?是嗎?那你幹嘛臉紅?幹嘛躲避我的目光?”

鄭不平假裝板起臉來:“好了,休要拿我開玩笑了。我身受重傷之時被人救起,那人生活拮據,為了給我買藥,竟要為保安堂藥鋪掌櫃幹苦力。我不過是想將醫藥費給她,讓她還了藥鋪掌櫃,以免做工的時候受藥鋪掌櫃為難罷了。

“哦?這年頭竟還有這般心善之人?為了救你甘願為藥鋪掌櫃做工,這人對你倒真是上心!”蘇澈打趣道,“那姑娘生得如何?小弟看大哥您如今已近不惑之年還未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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