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微寒。父皇，兒臣為曜天付出了半生，您對兒臣不仁，就別怪兒臣對您不義。如今兒臣雙腿殘疾正好，從此以後對曜天的安慰不管不顧，兒臣倒想看看，這曜天的江山沒了兒臣的守護會變成什麽樣？

次日中午，候龍翔果然找來了一輛相對寬敞的馬車，裏面除了能容得下一張臥榻，還有兩個板座可以坐人。候龍翔的下屬將蘇瑜擡上馬車，張軍醫也上了車，一行人就不緊不慢地趕路。

182戰神不是虛名

蘇瑜走了半個月，朝廷的援軍就到了，二十萬雍州裝備精良，威風凜凜，他們帶來了豐足的糧草，解救了玉門將士們的燃眉之急。

蘇澈在擂臺賽上打了個第二名，當了副元帥，不甚威風，而大元帥鄭不平卻一名來自江湖的游俠，短須長發，雖已過不惑之年，但身子硬朗，擂臺上他與蘇澈的那一場對打可謂是龍虎爭風，不甚精彩，二人武功不相上下，但他在擂臺上所展示的不僅是武藝，還有頭腦，與蘇澈對打之時故意表現得不如蘇澈，讓蘇澈大意，實則是在用計，找到其弱點，在最後關頭擊其弱點，劍指蘇澈脖頸，因而奪得榜首。

蘇澈本是心高氣傲之人，不喜受人約束，但鄭不平性格爽朗，為人豪爽，即使是主帥也不擺官架子，蘇澈看著他這一點，二人很快成為朋友，行軍路上時常在一起切磋武藝。

一路北上，蘇澈深深感受到了北方的寒意，從曜京出發時還是十一月末，對曜京來說還是秋天，白日裏還是陽光明媚，只是到了晚間，溫度才慢慢降下來，而玉門卻是極冷之地，他之前從未到過玉門，對玉門的了解也僅是從書本上看到的，那句“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說得是極對的。

蘇澈和鄭不平來到玉門的第一發現是：這幾乎是一座空城，除了守軍，沒有百姓。

他們叫來守軍領軍問話：“這城中的百姓都去哪兒了？”

“城中無糧，朝廷的後援遲遲不來，淩王殿下被逼無奈，只得將城中百姓轉移。”

“那你們這半個多月是怎麽熬過來的？”

領軍將蘇澈和鄭不平帶到了北門，指著城下已經被雪花掩藏的成片成片的屍骨：“軍中口糧需求大，我們只能從敵人的屍體堆中找吃的，他們的幹糧吃盡了，便吃死馬肉，馬肉吃盡了，就只有……”

蘇澈阻了他繼續說下去，再說下去，他便要當場嘔吐了。

而鄭不平卻拍了拍那領軍的肩膀：“將士們都幸苦了，這樣的日子結束了。”

他下城樓，叫人拋開了雪花，觀察了那些屍體，發現城下的屍體大都不完整，他們的肢體分離，肉色焦黑，似乎是被分屍，再被火灼燒，衣物是易燃物品，幾乎已經燃盡，他在這些屍體中幾乎找不到曜天軍的軍服，無法判斷那些死屍到底有多少是曜天軍。

回帥營後，鄭不平下令讓其麾下的左將軍付邕清點除雍州軍以外的軍隊人數。

付邕來向鄭不平稟報的時候蘇澈也在。

“淩王帶來八萬睦州軍，加上玉門剩餘的兩萬零五百守軍，共十萬零五百人，除去死傷的，還剩九萬九千八百二十三人。”

“什麽？！”蘇澈也坐不住了，“堅守數月，死傷不過六七百人，四哥是怎麽做到的！”

鄭不平倒是鎮定：“淩王用兵如神，戰神的稱號不是徒有虛名。”

“這麽說來，城下那些屍體加起來不下十幾萬人，幾乎都是北疆人的屍體！四哥若真是暗中與北疆人勾結，難道北疆人會舍得讓十幾萬人赴死來掩護四哥不成？父皇果真是冤枉了四哥！”蘇澈一摔衣袖，準備走出帥營。

“你去做什麽？”

“我要上書父皇，向父皇稟明真相！四哥是被誣陷的！”

“先坐下，這件事急不得，眼下最重要的是將北疆人徹底趕回老家。這幕後主使多半是北疆人，我們沒有任何認證或者物證，唯有將主謀抓到，讓他親口供認。”

蘇澈忍著怒氣，又坐了回去。

鄭不平靜靜地思索著：蘇瑜以少勝多，打了大勝仗，卻沒有捷報傳回京城。大軍北上途中，去方便的士兵偶然間發現幾具士兵的屍體，那些士兵都是被一刀斃命，一看便是高手所謂，定是刺殺，而這個時候，曜京正在謠傳淩王與北疆戎狄暗中勾結。按他闖蕩江湖多年的經驗來看，被殺死的士兵應是去送捷報的，或者是去催糧草的，而殺人兇手的幕後指使截走奏報的目的，是想斷淩王的後路。一邊誣陷淩王，一邊截斷糧源，無論是誣陷成功還是斷糧源都能致淩王於死地，這個幕後主使還真是“思慮周全”！

北疆軍營。

與蘇瑜那一場正面對決，北疆損失了十多萬兵馬，一時間全軍上下士氣低落，對蘇瑜使的那奇怪的武器心有餘悸，遲遲不敢再戰，甚至眼睜睜看著曜天的人侮辱北疆戰士的屍體而不敢反擊！

“大王，曜天的武器太過厲害，我軍已經損失慘重，萬不能再硬戰！”

“大王，您已經數月不曾回王庭，王庭守衛不足，恐生變故。”

各部族首領和將軍紛紛請求班師回王庭，阿廖王猶豫不定，這是為他南疆報仇雪恨的大好機會，若是放過了，以後機會再難得。

“不能撤！”營帳外傳來烏先生憤怒的聲音。

緊接著，帳簾被掀開，四名士兵用擔架將烏先生擡進來，而烏先生的右腿已經不在。

“若是撤了，本軍師這條腿就是白丟了！”

“軍師，你為了自己的仇恨不顧將士們的死活，未免太過自私！”

“本軍師接到密報，曜天的援軍雖然已經趕到玉門關，但蘇瑜被曜天皇帝派來的人抓走了，密報中還說，玉門關內現在已經沒有那武器，淩王走前親自下令將那些東西毀了。”

阿廖王眼中一喜，歡喜過後卻是懷疑：“玉門關緊閉，我們的人進不去，這消息是如何得來的？是否可信？”

“哼！蘇瑜為曜天立下戰功無數，老皇帝卻屢次薄待於他，我要是蘇瑜，肯定不會再為老皇帝賣命，甚至要讓老皇帝吃吃虧！”

“這麽說來，蘇瑜已不是我們攻打曜天的阻礙，甚至……還是幫手？”阿廖王對此密報的態度漸漸發生變化，已經開始相信其真實性。

“不錯！我們應該把握好這個機會！而不應該放棄！”

阿廖王沈思：機會難得，好在現在北疆的軍隊還聽他的號令，若有一日他們知道他手中的狼牙令來歷不正，或許不會再支持於他，到那時掌握不了兵力，想要報仇就沒有機會了。

阿廖王站起身來：“傳令下去，即日起，凡是揚言撤退，動搖軍心者，殺無赦！”

183突襲火箭雨，巧造卸箭機

“報——北疆全軍大張旗鼓往北門而來，已到門外五裏處！”

鄭不平和蘇澈才到玉門不久，還在安頓和休整新軍，北疆人突然在這個時候大舉進攻，這是他們未曾料到的。

“快！準備迎戰！”

曜天軍全軍上下陷入忙碌之中，由於沒有時間來明確分配各軍的具體任務，一時間作戰準備顯得有些錯亂，以至於兵臨城下，作戰準備工作都還沒做好。

北疆人之前吃了虧，這次作戰選擇突襲而不是下戰書，就是不想給曜天人準備的機會，這次算是贏了先機，趁他們還沒有準備好就大舉攻城。

得了烏先生的教訓，阿廖王這次沒有沖在前鋒，而是選擇在大軍的中間部位發號施令。

北疆人這次也是舉全軍之力傾巢而出，二十多萬士兵齊上陣，北疆人本就生的健壯，這氣勢磅礴的場面很是震撼。江湖之人大都比較講義氣，而北疆這番連戰書都沒有就突襲，他一時改不掉闖江湖時的習慣，對北疆人這種一點都不光明磊落的戰術厭惡至極。

這一場毫無準備的仗曜天軍註定只能硬打，曜天軍一邊應對敵軍的羽箭，一邊還要搬弄作戰工具，一邊還要掩護搬弄工具的士兵，根本無暇還擊。

阿廖王看到曜天軍那忙碌的樣兒，不甚欣喜：“沒有了蘇瑜，這仗打起來就是舒服！給本王狠狠地射！”

箭雨如劉星一般飛往玉門關城墻上，無數曜天軍的屍體如曬柴般從城上翻滾下來，陪伴先前死去的無數北疆將士的屍骨。

阿廖王稍感欣慰，而野心也越發助長，沒有蘇瑜的玉門關，不堪一擊。

鄭不平看著曜天軍死傷慘重，憤怒異常，而這個時候的蘇澈倒顯得鎮定許多。

前方戰事還在繼續，鄭不平堅持在城樓上指揮了一天，都沒有任何反擊的餘地，看到死去的將士頗為痛心，更是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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