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長進！”

李領頭毫不在意：“多謝王大人提醒，做捕快挺好的，屬下從未想過升官發財，只想真真正正地為百姓辦實事，難得淩王殿下給屬下這個機會。”

言下之意是，他在王志方手下做事的時候沒能真真正正地為百姓做事。

“你！”王志方指著他，長長的胡子被氣得一翹一翹。

李領頭再次重覆：“王大人，茶涼了不好，讓殿下久等更不好。”他看了看王志方的臉色，又道，“殿下已經派人去接您的妻妾了，相信不日他們便能回來了。”

拿他的妻妾威脅他？蘇瑜真是可惡！他惡狠狠地在心中罵了蘇瑜千萬遍。

蘇瑜在庫房裏繼續翻閱歷來案例的記錄，猛地打了兩下噴嚏，不由地放下了竹簡，微微勾起唇角。

不一會兒，衙役來報：“回稟王爺，王大人已請到！”

“先讓他在客房待些十日，茶水伺候著，等到楊沖將那富商一家帶回來再說。”

“屬下遵命！”

王志方被“請”到州府的客房裏，有衙役看守，蘇瑜依言請他喝茶。

給他端茶送水的不是美貌的侍女，而是行為粗魯的衙役，把茶杯取下時腳下一個踉蹌，潑了他一身。

王志方被燙得大叫，一邊擦拭一邊大吼：“你幹什麽！會不會伺候人啊！”

那衙役收拾了被打翻的茶杯，一邊道歉：“屬下笨手笨腳，還請大人見諒！”

“淩王到底是什麽意思？口口聲聲說請本官喝茶，他人在呢？還有，他到底會不會待客？竟然讓你們來奉茶！”

“殿下正在庫房核對過往大人您查辦過的案件，沒時間來見您。殿下來了之後，一律清減開支，將下人都解散了，府中只剩下廚房燒火做飯的老媽子。”

王志方突然說不出話來了，他在任的時候漂亮的侍女伺候著，過得相當奢侈，只怕蘇瑜要拿這些事來針對他。如今他要重翻舊案，只怕……

“王大人，屬下重新給你端一杯茶來，您稍等。”

等到衙役端了茶水來，王志方聞了一聞那茶水，頓時失了胃口，將茶杯放下。這蘇瑜也忒摳門了些，連茶水都寡淡無味，這還是一個王爺嗎？

“本官什麽時候可以走？”連茶水都這般寡淡，他難以想象如果在州府長住，蘇瑜指不定會怎麽虐待他。

“王大人都在涼都任職都十幾年了，難道對這裏一點感情都沒有嗎？這麽著急走！還是，您在害怕什麽？”說話間，蘇瑜走了進來。

他身著藏青色的粗布深衣，但氣勢上卻無形得給人高人一等的感覺，他是一位王爺尚能如此，身穿錦衣華服的王志方自行慚愧，急忙給他行禮。

蘇瑜坐在王志方的對面，看了一眼桌上已經放涼了的茶水，顯然一口都沒有動過。

“這茶水不合王大人口味嗎？抱歉，州府的庫銀是用來救濟百姓的，而不是給官員享受的，本王的資產都上交國庫，來得匆忙，沒有帶多餘的銀兩用於招待王大人，還望大人見諒。”說罷，蘇瑜故自端起那茶水喝了起來。

王志方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直到他把茶水喝完。

王志方開始惶惶不安，身子開始顫抖，急忙跪了下來：“殿下息怒，下官……下官知道錯了，下官不該貪圖享樂，不該私自挪用庫銀，不該……”

“還不該什麽？”蘇瑜把玩著手中的茶杯，不屑得撇了王志方一眼。

王志方不敢說下去了，說出來，便是親口承認自己犯過的錯誤，而他未說出的那些過錯，一樁樁一件件累積起來，他有十顆腦袋都不夠砍。

“王大人，你的表現實在讓本王失望呢。本王記得，本王十五歲那年去邊疆的時候途徑涼都，那時候的王大人年輕有為，深得涼都百姓愛戴。十三年過去了，本王再次見到王大人，與印象中的您天壤之別。”

142對簿公堂

王志方連連磕頭：“殿下息怒，都是下官糊塗！還望殿下看在微臣為曜天盡心盡力十幾年的份上，不要將微臣貪圖享樂的事上報皇上，微臣願意立刻辭官回鄉！”

蘇瑜一臉失望，搖了搖頭：“真是可惜，一切都晚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蘇瑜查知，王志方貪汙受賄，貪圖享樂是從三年前開始的，他已經堅持做清官那麽多年，偏偏熬不到回京之日。

王志方的臉色漸漸頹喪，整個身子癱軟在地上。

這王志方曾經也為涼州百姓做了些事，但貪汙受賄國法難容，如果不殺一儆百，貪官汙吏定會越來越多！

“王大人且放心，看在您曾經為涼州百姓做了實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本王會上奏父皇，讓您和您的家人走得體面些的。”

王志方一聽，頓時大驚失色：“不要！殿下，下官有要事稟報！下官願將功折罪，殿下您再給下官一次機會吧！”

蘇瑜勾起唇角，滿意地笑了：“王大人若早些坦誠，也不至於擔驚受怕了。”

經過這件事，蘇瑜意勘破曜天官制的存在的問題，地方官不宜久待，久待則生貪。

蘇瑜的心中，一套新的管制漸漸成型，蘇瑜將自己的想法寫於奏章中，卻沒有將其上報曜京，既然父皇從來不會將他的想法放在眼裏，他又何必再去惹他心煩？做好自己就夠了。

總有一天，他一定要讓父皇知道他的存在感。

轉眼，兩個月過去，楊沖將那姓宋的富商及其兒子一同押到了涼都。

公堂上，原告與被告皆已帶齊，堂外有證人和觀堂的百姓，人聲鼎沸，直到衙役走了進來，以棍棒敲擊地面要求肅靜，公堂上這才安靜了許多。

富商名叫宋發財，長得一臉多餘的肥肉，身上穿的段子上繡滿了銅錢的圖案，他的兒子叫宋元寶，一身行頭與他的名字很是貼合，他的衣服上繡滿金色的元寶，皮膚蠟黃，油光滿面，眼窩深陷，眼袋周圍青黑，一看就是終於過度所致。

受害的女子名叫徐小蘭，劇她的爹娘和鄰裏描述，是個長得標致的姑娘，雖生在，小戶人家，卻也識文斷字，繡工精湛；被冤枉致死的男子叫張生，

宋發財看起來很鎮定，而他兒子宋元寶環視四周或佩刀或拿棍子的衙役，想起自己之前幹的那件事，頓時惶惶不安，抓緊了他老爹的衣袖：“爹，怎麽辦？”

宋發財橫眉怒目瞪了他一眼，低聲道：“怕什麽！老子砸了那麽多錢，他敢把咱們怎麽樣？老子死也要告死他！拉個墊背的！”

宋元寶看了一眼死者爹娘和張生爹娘，得到他們惡狠狠地瞪視，心中頓時一顫，“爹，可是…可是我還是害怕……”

宋發財戳了他一下：“真沒骨氣！別給老子丟臉！”

宋發財才罵完，衙役便拿棍子敲地面，口中含混不清地喊著“威武”，他趕緊拉著宋元寶跪著，將頭貼在地面上，只看見一雙繡著祥雲的官靴從眼前走過，那腳步很沈穩有力，不太像是王志方的步子。

他猛然擡頭，對上一張表情嚴肅的臉，星眉朗目，棱角分明，身上自帶一股攝人心魂的氣魄。

“這位是新上任的刺史大人，也是咱們曜天的淩王殿下！”跟隨在蘇瑜旁邊的正是前任涼州刺史王志方。

聽到他是淩王，宋發財兩眼一翻，渾身癱軟，險些暈倒過去。淩王蘇瑜，在曜京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可是他一個好好的王爺，幹嘛非要和他過不去？他把目光投向了蘇瑜旁邊的王志方身上，放入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雙目中充滿了渴求。

蘇瑜坐在昔日本該王志方坐的位置，表情嚴肅地掃視了一眼堂下的涉案人員，王志方忽視宋發財求救的眼神，狗腿地拿起堂木，重重地敲響案桌：“大膽宋發財，你可知罪！”

“草民不知何罪之有！”見王志方忽視他，宋發財那是一個氣憤，惡狠狠地瞪著堂上，但看到蘇瑜的時候，又焉了下來。

蘇瑜展開原告新呈上的狀紙，一邊道：“原告，請將宋氏父子的惡行說出來給在座地諸位聽聽！”

“草民謝大人給草民說話的機會！”

徐家和張家這兩對失去了孩子的老夫妻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將宋氏父子的惡行一一說出來，每每提到自己枉死的子女，嗓音都哽咽了，眼淚嘩啦啦地流下來。

說話的內容大概是：徐家的姑娘到河邊浣洗新繡好的屏風，被宋元寶瞧上了，強行搶回宋府中，將其給霸占了，不僅如此，還將虐打只剩下一口氣兒了，然後丟到了張家的門口，張家的兒子智力天生有缺陷，但心地善良，將徐家的姑娘抱回了屋中。徐家的姑娘喊冷喊疼，張家的兒子就仿照以往爹娘教的，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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