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與世隔絕嗎？為什麽會要一個心術不正的漢人來當你們的大祭司？”

屋中靜靜地，無人回應，但晴雪知道，阿良沒有走。

“你怎麽不說話？”

還是沒有回應。

估摸著服藥也有兩刻鐘了，晴雪又給族長號脈，只是這一號脈，她下了一跳：“不可能！”

她又重新去號脈，族長竟然沒有氣息也沒有脈搏了。

“不可能，青蒿治瘧疾，即使藥效不佳也不可能致人死命！阿良，我沒有診錯！你相信我！”晴雪本能地抓住旁邊的人，卻發現這人的手嫩滑飽滿，根本與阿良枯瘦的手截然不同，她慌忙放下：“你是誰？”

對方卻反抓住了她的手，“怎麽，這麽快就不認識本祭司來了？”

“你……你竟然毒死族長！”

大祭司輕笑：“可不是我毒死他的，是你讓我將這毒草餵給他吃的，是你醫術不精，害死了他！”

“不可能！”

晴雪胡亂摸索著，終於摸到了那只碗，聞著，是青蒿沒錯，也沒有摻雜其它的毒藥，她又不確定地去檢查族長的屍體，在族長的脖頸處摸到一道小口子，那裏有凝固的血，且是兩個小孔。

“你竟然用毒蛇咬他！”晴雪情緒激動。

大祭司忽然點了一下她的肩頭，她便動彈不得了，只能憤怒地瞪著那雙根本看不見光亮的眼。

“看來你還真懂點醫術的嘛！不過，他還是死了，死在你的面前，作為一個大夫，最無力的事便是看著病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吧，你的感受如何？是不是很難過，很無力？”

晴雪不言語，再次陷入沈思：阿良，去了哪裏？

大祭司似乎能看穿人的心思，竟接著她的心意道：“你還是先想想如何自保吧，那個不要命的小兔崽子死得比這老頭子還難看！你是指望不了他的！若不是我故意設計，還真沒辦法引出那個兔崽子呢，斬草除根呢！是你幫了我呢！”

大祭司說完，哈哈大笑，走出茅屋。

屋外重新調來的“野人”憤怒地沖進茅屋，看到族長已死，指著晴雪破口大罵著她聽不懂的話，即便是聽不懂，晴雪也猜得出他們罵的是什麽，定罵她是庸醫，罵她醫死了人！

024驚世巨蟒

蘇瑜帶著近百漳州府駐軍抵達那夜出事的山谷，谷中清靈毓秀，一條蜿蜒的小河流水潺潺，在山谷口處形成一道瀑布，陽光照下，形成一道絢麗的彩虹。

流水清澈甘甜，行軍三日，軍士皆渴，有士兵請假到瀑布下方飲水解渴，剛到巖石旁，伸手捧水，卻撩到了女人的發絲，士兵一震，起身繞過巖石，只見一長相清秀的女子被卡在巖石邊上，額頭、胳膊等處皆有擦傷和撞傷。士兵伸手朝女子鼻下探去，還有微弱氣息。

“殿下，這裏有名女子！還有氣兒！”

不一會兒，士兵將那女子抱到蘇瑜面前來，蘇瑜瞟了那女子一眼，微微動了唇：“素素？”隨即又對帶路的太醫道：“趕快救她，估計只有她才知道那些人的老巢在哪。”

太醫手忙腳亂地為素素診病，雖不情願，但蘇瑜在此，不得不從。

“此處是何地？”

有兵士了解此谷，回答：“此處名為靈蛇谷，谷側的兩山山腳分開然山腰以上相連，若巨大的盤蛇，故山名為盤蛇山。山上蟲蛇鼠蟻頗多，傳說住著一條巨大的盤蛇，數百年來，上了此山的人從未有活著離開的。”

士兵有些膽怯，蘇瑜冷哼：“怕什麽！這不就有一個活著的麽？”

言下之意，素素一女子都能活著回來，身為軍人竟心生膽怯，實為懦夫行徑。

“屬下知錯！”士兵自行慚愧。

不多時，素素便被救醒了，明知身受重傷，動彈不得，還拼命爬到蘇瑜腳下，拽著他的衣角祈求：“求四殿下救救我家姑娘，那些野人要拿她當祭品！”

蘇瑜冷冷抽出衣角，微低頭，居高臨下，冷眸瞟了她一眼：“帶路！”

素素無力爬起，方才那抱她過來的士兵繼續擔起背素素的任務，她在那人背上指點，帶著蘇瑜等人從那條“野人”們走過的捷徑上山。

天光明亮，祭臺再次被搭起，晴雪再次被綁木樁之上，瑩白的胳膊和腿暴露在獸皮褂子外，任陽光曝曬。她光潔的額際幾縷細發被汗水黏著，豆大的晶瑩集聚，滾落，清風拂過，帶起一陣惑人的幽香。

部落各處畫著盤蛇圖騰的皮鼓響起，回蕩在山間，轟轟隆隆。

老族長被漢人的庸醫毒死，大祭司替族老族長報仇，要以這庸醫和一幹醫女的血肉之軀祭祀蛇王，送其靈魂到天上去向老族長請罪。族中上下莊嚴肅穆。

祭臺上，不止晴雪一個女子，所有還活著的醫女皆被綁上了祭臺，在祭臺上方哭哭嚷嚷，“大人，你不是說會有人來救我們的嗎？”

晴雪無言以對，在祭臺上，她又能找到方向感，茫然地看著小河的流向，緩緩道：“再等等，會有人來的。”

鼓聲第三次發出整齊的巨響，大祭司用無比標準的漢話說道：“吉時到，上祭品！”

只見三個長相彪悍的“野人”手中拿著鋒利的骨刀一步步踏上祭臺，將醫女們壓在石板上，用骨刀一次割開醫女們的手腕，鮮血緩緩流出，順著石板上的溝壑蜿蜒流淌，匯聚到石板中央的凹槽處，那凹槽很淺，竟然怎麽也填不滿。

“不要！我不想死！”

“求求你們，放了我……”

祭臺上哀嚎一片，醫女們求饒的聲音此起彼伏，被割了手腕的醫女聲音漸漸微弱，還未被割到的奮力反對，最終被“野人”粗魯的打暈，然後依舊被割腕放血。

“你們緊捏手臂靠著心臟的一端，這樣血就會流得少些！”晴雪教導醫女們自救，那些“野人”聽不懂她說的話，也沒有在意。

大祭司不知說了什麽，所有的“野人”都回避了，河邊只剩下他一人，他手中拿著一把骨刀，向祭臺上走來，祭臺上方唯有晴雪還未被割腕，他要親自動手。

到了祭臺上方，見醫女們一個個緊捏著手腕上端，腕口的血流得很小，他冷嗤：“沒想到你懂得還真多，本族長都有些舍不得拿你當祭品了！”

上前了幾步，停在晴雪面前，他的鞋子和衣角都染上了鮮血，骨刀蹭著她的下巴，凝視著她的眼，“如果你肯當本族長的奴隸，以後留在這族中為我族人治病，我不會虧待你，沒準你伺候好了我，我還能施舍你一點長生之術，讓你也體驗一番長生的滋味。”

“瘋子！”她狠勁將頭扭到一邊，滿臉厭惡。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一個響亮的巴掌狠狠甩在她的左臉，她的臉頓時紅腫起來，巴掌印異常明顯。

“你既不領情，我今日便讓你體味一番鮮血流盡而死的滋味！”他忽然移了骨刀，向她腕上靠近，再靠近。割脖頸死得會很快，唯有割腕才能體會生命流逝的過程。

眼看著就要割到她的皓腕，祭臺突然劇烈晃動起來，大祭司收刀不及，站不穩腳，整個人摔倒在沾滿血的竹木面上，一擡手，滿是鮮血，他看著祭臺後方，滿臉驚色：“蛇……蛇王…”

只見祭臺後方的河流中突現一條巨蛇，蛇身通體漆黑，蛇頭上方還長了兩只角，眼睛大如燈籠，牙齒鋒利。巨蛇開口便能吞水吐水，河流中的水竟被它所操控，巨浪翻滾，天昏地暗。

祭臺經受不住巨浪拍打兩下便轟然倒塌，醫女們翻滾進水裏，大祭司也不例外。巨浪將醫女們沖到岸邊，唯晴雪還被固定在木樁上，隨波逐流。

巨蛇忽然伸出尾巴，將晴雪和木樁一起卷至半空，大祭司逃出巨浪，見此，露出了釋然的笑，蛇王果真喜歡這個女人！

然而不過半刻，他再也笑不出來了，那蛇王竟然將綁著晴雪的繩索咬斷，木樁咬碎，將她安安穩穩地放到岸邊，然後，攜著巨浪向他游來。他驚大了眼睛，正好對上那巨蛇燈籠般大小的赤眸。

“大祭司！你欠我的，今日便要你還！”

大祭司仿佛聽見了阿良的聲音，但一想到阿良早就該毒發身亡了，覺得這一切是錯覺。恍惚間，一道巨浪騰空而起，朝大祭司鋪天蓋地撲來。

“不，不要！救命啊！”

呼救聲被浪濤聲蓋過，巨大的浪潮終究將他吞沒，浪潮過後，再不見大祭司的身影，一切歸於平靜。

巨蛇伏在岸邊，吐出一堆血淋淋的穢物，牙縫裏還沾著鮮紅，那雙燈籠大小的眼眸由赤色變成了金色，眼裏滿是厭惡。

026獵殺巨蛟

晴雪看不見，憑著聽覺，猜測定發生了大事，或者出現了怪物，她可以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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