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不是小氣的人，他就是覺得有點氣人。尤其是松田這小子來贖他的時候那副‘嘴臉’。他沒好氣的說道：“想笑就笑吧，憋多了傷身。”

“傷、傷身……”

就像是戳中了笑點，松田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爽朗的笑聲充斥在室內，萩原也被感染般的跟著笑了起來。

好一會兒松田才緩過來，他擦著外眼角分泌的生理性淚水，一張臉漲得通紅：“我早就想過你遲早會有這一天，沒想到還是 zero親自把你送進去的。”

他覺得這個笑話夠他笑上一整年。

萩原無奈的道：“餵餵，這麽說就過分了。”什麽‘遲早會進來’，“你就是嫉妒我女人緣比你好。”

萬年單身狗的松田覺得自己中了一箭，將他一頭柔順的頭發揉成了稻草窩，笑罵道：“如果我認真起來的話……”

“是是是，小陣平認真起來的話不管什麽樣的人都逃不開你的手掌心的，前提是那個人什麽時候出現？男的女的？不會還在媽媽的肚子裏沒出生吧？咦~~難道小陣平喜歡幼齒那一款的麽？是犯罪哦~”

松田：“……”行吧，說不過你。而且都快奔三的男人了，討論這種話題真的很沒必要。

他決定‘大人有大量’的不和萩原計較，倒是萩原說道：“就這麽離開真的可以嗎？我覺得還能夠從他們嘴裏挖出點東西來。”

“zero說沒必要。”松田道，“這些只是小蝦米，從他們嘴裏是挖不出像樣東西的。抓起來有其他的作用。”

“……打草驚蛇？”萩原恍然大悟，“只要蛇能出來，總能夠抓住。”最麻煩的是連蛇是什麽樣都不清楚。

松田冷笑道：“不管那些人有什麽目的，鬧得整個社會人心惶惶，警察疲於奔命，就算躲進底殼裏也要全部挖出來。”

拿生命當玩笑般揮霍的家夥，是松田最厭惡的。他倒是要看看背後之人是否真的有三頭六臂，是否真的不怕死。

萩原看他面色肅冷，輕笑道：“這樣的小陣平真帥啊，要是被女孩子看到的話，會陷入愛河哦。”

松田：“……”臉紅紅的說，“你好煩。我才沒心情管這種事呢。”而且我很帥氣這件事不是共識嗎？是那些女生太膽小了，明明自己什麽都沒做，就一副被嚇到的樣子。哼！

萩原推著嘴唇撅得都能掛油瓶的松田離開了警察廳。

警察廳的公安跟警視廳不同，他們不必太講規矩。反正被抓的那群鹹魚玩家已經麻了。他們是被分開審問的，上了車之後被分別帶走，連同伴的面都沒見到，面對著兇神惡煞的主審，還有對方身後荷槍實彈的公安，小胖有點麻。

作為一個現實世界裏還被父母進行食物管制的人，他的歲數並不大，進游戲的時候才剛滿十四歲。盡管他在游戲裏已經待了一些年頭，心智並沒有多少成長。

作為一個路上撿到東西都要乖乖交給警察的人，面對這種陣仗，很有一種暈厥過去的沖動。但公安們的態度極為嚴厲，室內的低溫讓他瑟瑟發抖，很是擔心對方會將桌子上放著的水杯拿起來潑他一身水，讓他越發挨凍。

——畢竟電視都是這麽演的。

“那、那個，您說的話我聽不明白啊，我就是吃個飯，怎麽被抓了呢？我是良民，我連隨地丟垃圾都不敢啊。”小胖哭得淚眼朦朧的，笨重的身體幾乎縮成一顆球。

“不用狡辯了，你的朋友都已經招了。”審問他的公安目光犀利的說著，“如果不乖乖配合的話，一輩子的牢獄之災是免不了的。”他雙手用力的拍打了下桌子，喊道，“老實交代，你們的同夥都有誰！”

“什、什麽同夥？”聽到朋友已經招供，小胖更是一頭霧水。倒不是他對那些玩家的意志力有什麽期待，而是……那些人跟他一樣慫。

要不是夠慫，有那麽賺錢的機會早就上了。杏子確實聯絡過他們，說是願意出錢買下他們在游戲裏的一條命。那錢還挺多的，一般人都會眼饞。可是……那可是死亡耶，就算是在游戲裏死了也是很痛的啊！

再者說了，雖然面前這些都是NPC，可這些NPC就跟真人一樣，他連貓貓狗狗都不敢欺負，更何況是犯罪。要是被父母知道的話，能打斷他的狗腿。

公安：“你狡辯也沒用，那個叫東大君的人已經招供了。他受到一位名為黑暗之神的黑客的指使，負責監視並誤導你們，會在明天將你們召集在一起，用安眠藥讓你們陷入昏睡，再燒炭將你們殺死後，把這幾起案件的罪名都嫁禍到你們頭上。”

小胖：？！！

東大君就是那名考生玩家，他覺得不可能，東大君就是個卷王，每天除了考試和學習以外就沒有其他追求。

公安在他開口之前說道：“做完這件事後，他能夠拿到一大筆錢，足以支付他未來四年的學費還有生活費，甚至還有富餘過上好幾年的寬裕生活。”

如此說著的時候，公安們的目光緊緊的鎖定著小胖，不放過對方絲毫的情緒變化，也在關註著一邊的測謊儀的情況。

小胖瞠目結舌：“不、怎麽可能，他不會這麽做的……東大君人很好的，他不可能這麽做。為了讓他能實現自己的夢想，我和桃子老師可是拼命的打工支付他的補習費。我、我們還會一起喝酒，他也從來不會嫌棄我。”

但測謊儀顯示他在說謊，顯然公安的話讓他動搖了。

公安面色不改，乘勝追擊的說道：“真的是這樣嗎？你想想，如果他真的那麽好，為什麽會心安理得的接受你們的錢去上補習課。他有沒有承諾過他以後會報答你們。”

“什麽報答啊，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雖然打工很辛苦，但……

小胖的臉色有點難看。他會打工來資助東大君的這件事並不是他主動提出來的。而是東大君表現出了對學費的為難，又哭訴自己為了能考上東大有多麽辛苦，實在不想將時間浪費在打工上面。

小胖因為和他關系好，聽到他說什麽‘既然在游戲裏學習是有用的，那麽在這裏工作是不是也算是獲得工作經驗，等出了游戲，有這種履歷的話會不會更好找到工作’之類的話……

說實話，他心動了。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成績不怎麽樣，再努力註定考不上什麽像樣的大學，但有一份好履歷的話確實有益於以後找到更好的工作。

東大君也說過‘聽說現實世界裏的大公司也很關註玩家的事情，可能會又優先錄取這樣的玩家，並將對方玩游戲的時間換算成工齡’……這類的話。

如果是這樣的話，自然是好事。日本是一個註重工齡的地方，在公司裏幹的時間越長，拿到的工資越多，就算是才能平平，靠著資歷也能夠混上高層之位。

將在游戲裏打工當成換取工作經驗的履歷，也確實學到了不少知識，那麽游戲裏的錢分給東大君花也沒什麽，這又不是真的錢，何必這麽計較。

但……

但如果東大君為了能得到現實裏的錢，出賣他們的話……

東大君也說過，他家並不十分富裕，就連提供他覆讀的錢都沒有，即便是考上好的大學，頂多也就能負擔第一年的學費。因此，對方會這麽做的理由很正當！

公安見他的大腦活躍度越發高漲，他聽著耳麥裏傳來的上級降谷零的吩咐，覆述出對方說的話：“不僅如此，那位外號為桃子的女性，是受到杏子的雇傭監視你們。她和黑暗之神一樣，也是準備將罪名都嫁禍到你們身上。”

小胖：？！

在推測出東大君會為了得到錢而出賣他們之後，知道桃子老師也參與進去時，他竟然不是那麽驚訝了。

桃子老師會進入游戲的原因是為了訓練自己看好的學生，前幾天聽她說過，她的學生進步很快，已經達到了標準，最近正在思考著要不要提前離開游戲。

雖然游戲裏的場景很真實，但對於桃子老師來說，游戲就只是游戲罷了，唯有現實世界的功名成就才是她的追求。

那、那為了錢出賣他們，也是很合理的啊！

難怪桃子老師也會一起資助東大君，比起自己和東大君關系好，桃子老師作為成年人可不會做有損自己利益的事情。爸媽說了，大人們做事先考慮的是利益，才不會幹白工呢。

小胖會相信公安的話，甚至在腦內自動補全了這些計劃的原因，是因為公安提到了‘黑暗之神’和‘杏子’。他是聽說過這兩個人的，都是高玩！

現在高玩來玩自己，完全合理！游戲裏菜鳥不都是被高玩給玩的嗎？！

小胖恍恍惚惚的回過神來，他咽了下口水，心中滿是憤怒。他知道如果說游戲相關的事情，這些人會因為游戲機制而略過這些話，於是在心裏斟酌了一番之後，咬牙說道：“我說！先說好，我確實不知道詳情，這些事我也沒參與，但是……但我知道黑暗之神的真面目！”

而知道對方真面目的原因，是因為自己的超能力。當初杏子拉攏他的時候，只是為了享受美食才進入這個游戲的小胖，為了避免麻煩，被牽扯進高玩的賽場裏，而對自己的超能力作用說謊。

——艹！竟然敢耍我！當老子真的是病貓嗎？！

降谷零通過公安身上的竊聽器聽到了小胖的話，心裏松了口氣。其實真正被審問的只有小胖一人，從萩原的闡述中，降谷零得出的結論是這群人最好的突破口是小胖，他的心性是最天真，最容易被慫恿的。

而現在，明顯賭對了。能夠知道黑暗之神的真面目，是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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