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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若我金榜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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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按著原路返回,去了浮雲樓。

因著不是飯點,浮雲樓沒有客人,倒是格外的寂靜。

小廝靠著門框打盹,掌櫃靠在櫃臺劈裏啪啦打著算盤,聽見腳步聲時,掌櫃的稍稍仰頭,見兩位姑娘背著光走進來,雖覺眼熟卻並未多想,“客官,要等一個時辰才開飯的。”

只聽那姑娘的聲音清脆,“掌櫃的,我找穆四爺,不知他在不在?”

掌櫃的這才仔細看清那姑娘的面孔,前幾日他剛見過,當時穆四爺還特意囑咐他免了那雅間的飯錢。

掌櫃的從櫃臺裏出來,笑著道,“姑娘可在這裏等一等,怕是不過一刻鐘,穆四爺便會過來。”

慕晚自是要等的,只是她一姑娘家坐在大堂到底不大方便,便請掌櫃的帶她到一處雅間安坐。

果然如同掌櫃所說,一盞茶的功夫未到,穆青何便推開門走了進來,待看見等他的是慕晚,又是一番驚詫。

“是阿晚啊! 有什麽事不在府裏等我,卻著急忙慌的跑到這裏來了?”

慕晚笑了笑,將抱著木雕的布一一解開,將東西展露在穆青何眼前,穆青何因著做生意平日裏見多識廣,對這類精巧的物件初時覺得有趣,再看遍索然無味了。

“四叔,你看這木雕傳神麽?”

“是挺傳神。”穆青何予以讚同。

“那四叔知不知道哪裏有賣好一些的木料的,父親生辰快到了,我想買點好木料回來,請人雕些父親喜歡的東西作為生辰禮送他。 ”

“這個……”穆青何有些犯了難,他雖各類生意都插足了些,但木料生意還真真未涉足過。但看自家侄女一臉企盼的星星眼,他暗自嘆了嘆氣,罷了罷了,他三哥是個女兒奴,看來他也要變成侄女奴了。“我這幾日往市面上給你尋一尋,你且在府中耐心等著吧!”

“好,那就先謝過四叔了。”慕晚甜甜的笑了笑,起身離開。

慕晚自有自的考量。

那做木匠的青年雖然在山上有一片樹林,木料定然是極為普通的,太過普通的木料雖然雕刻精細,卻不算貴重,身居高位的人看不上,平頭百姓又不會將餘錢花在這些東西上。

追根究底,這生意賺的是富人的錢,因此這用料要講究,決不能省。

再者說她為女子之身,年紀又小,去市面上去尋木料,雖然她自認自己足夠聰明,但難免會被人擺上一道。

穆青何侵襲生意場上多年, 論起商賈之間百玩不膩的手段,自然要比她強上許多。

今日不論是遇到沈嘉艾還是那木匠,對她來說都是意外之喜。

她自然知道做生意要腳踏實地,有野心是好事,但這步子邁得太大了,著實免不得摔跤。但她不願慢慢來,不然等個幾年她年紀大了,要比如今麻煩得多。

***

無巧不成書,慕晚回府時,正巧碰見從府外趕回來的穆淩柏及陸景亦。

慕晚擡眼朝他們兩人看去,穆淩柏容姿煥發,神采奕奕,一旁的陸景亦面色紅潤,那雙眼睛依舊黑得發亮,依慕晚的眼力,他們兩人今日之行一定順遂至極。

“二哥,景亦哥哥,你們這麽高興,是否有什麽好事?”

陸景亦見面前人眼角眉梢都充滿了好奇之色,往日並不愛開口出風頭的他竟然鬼使神差的趕在穆淩柏前面開了口,但因他個性沈穩,不驕不躁,這出風頭的事從他口中說出來倒是不鹹不淡,好似僅是件平常事罷了。

前兩日,穆淩柏從他至交好友口中聽說顧大學士的生辰會請京城中的飽學之士到舍中去論詩文,因此,今日一早,穆淩柏便匆匆的拉著陸景亦一起去了。

雖說是顧大學士生辰,但顧大學士僅僅是露了一面,論詩文會便由其孫顧致遠代為舉行,今日論詩文會的主題是兩晉詩風,顧致遠所學承顧大學士,對兩晉士族仰慕已久,在這般場合侃侃而談,字裏行間對兩晉詩風盡是推崇,自然獲得滿堂喝彩。

顧致遠在京城早已聞名,今次又在文會出盡風頭,身周學子言語之間對其爭相誇讚,也不知真是被其文采所折服,還是看重顧致遠身後的勢力。

陸景亦就在此時從一片讚嘆中起身,道西晉詩人多有才華自負,多人為表其才華,其文炳若縟繡,淒若繁弦,空有華辭麗藻,卻無寄托遙深雲雲,為其論證可信,倒也列舉其一二人。

雖陸景亦此說有如雞蛋裏挑骨頭,但他言辭鑿鑿,語氣誠懇,令人無從辯駁,其文采嘩然,竟連顧大學士都給驚動了。

顧大學士向來愛才,對有才能之人不吝讚賞,當即吩咐下人將顧致遠叫回屋內,對陸景亦所說品評,由顧致遠代為傳達,在場學子屏氣凝神,等來了顧大學士一連三個好字。

顧大學士為當代大儒,能得顧大學士當眾誇讚,陸景亦之名不日便會傳遍京城,從此聲名鵲起。

慕晚這是第一次聽陸景亦論起詩文,與往日異常靦腆多有不同,周身竟顯現出光暈,生出一番躊躇滿志的氣勢。

“怪不得二哥你們這般興奮,看來今日過後,你們便要聞名京城了。”陸景亦能有今日此成就,慕晚自是為他開心。

穆淩柏拍拍陸景亦的肩膀,笑著對慕晚道,“聞名的該是陸兄,我不過是沾了陸兄的光,別人誇起他時,順便會誇我兩句。”

怕是換一小肚雞腸之人便不會這般認為了,慕晚仔細打量了穆淩柏的神情,見他開心不似作偽,這才放下心來,“二哥之才,是不顯山不露水之才,自然無所畏懼。”

“還是五妹會說話。”穆淩柏想來是真的開心,才會和慕晚調侃幾句,不過想起明日便是放榜之日,心中便不由忐忑,不知父親可有下衙,“我有事要去尋父親一趟,你們先聊。”

說罷,穆淩柏便匆匆離開。

陸景亦猶疑的看向慕晚,“阿晚,我可否同你單獨說幾句?”

他們身在外院,四處空曠,身旁還有辛桃站著,就算單獨說上幾句也無傷大雅,慕晚示意辛桃站的遠了些,這才擡頭看向陸景亦道,“景亦哥哥有什麽事麽?”

陸景亦微微頷首,方才自信的模樣已漸行漸遠,他輕聲道,“我同穆伯父說好,若是榜上有名,便先安頓在穆府,若是榜上無名,便不在京城多做停留,直接返鄉。”

慕晚以為他對此次科考沒有把握,便安慰道,“景亦哥哥放心吧!依你的文采,一定會金榜題名。”

陸景亦咳了咳,面色微紅,“阿晚,若我金榜提名,便向穆伯父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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