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一物降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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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淮下了朝，就見謝二公子等在殿前衙門口，像個二傻子一樣咧著嘴對著他笑，他思及今日早朝的事情默默的給了謝二公子一腳。
謝承安一臉呆滯，半晌才哭喪著臉委屈巴拉的望著晏淮，“阿淮，你作何踹我？我又做了什麽惹你不高興了？”
晏淮冷笑道，“你爹是沒因你被人抓住把柄，但我卻被你爹參了一本。”
“啊？”謝承安對此結果並無意料，這會兒聽來猶覺好笑，方才被踹的痛處沒了痛覺，又欠揍道，“沒事的阿淮，你皮糙肉厚，今上又對你寵愛有加……”
晏淮一個眼刀飛過來，謝承安即刻閉了嘴。
片刻，謝承安又道，“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昨日之為便是為穆家姑娘洗清冤屈，此事一旦上達天聽佛祖定會記你一級功德，等你百年之後一定能夠到達西方極樂……”
“承安啊，你爹是信道的，你忘了麽？”道家只論活人修煉，而後位列仙班，與佛家相背而馳。謝放此人頑固執拗，若是被他得知自己的兒子說起佛家來頭頭是道，卻對道家一無所知，謝承安二十個板子是跑不了了。
謝承安自然比晏淮知道自家老爹的脾性，連忙擺手，“我什麽都沒說，你什麽都沒聽過。”
晏淮走進大殿，“說吧，你來尋我何事？”
謝承安連忙跟進去，“是這樣，過幾日大相國寺開寺，要不要過去看看？”
相國寺屬皇家寺院，每月有五日都會對外開放瓦市，允許百姓到寺內做生意，還會有許多慶祝活動，其熱鬧程度絕對不亞於剛剛過去的上元節，但謝承安要去並不是看熱鬧的，他感興趣的是裏面賣得各種珍禽奇獸，除此之外，他老爹也快過四十五歲生辰，相國寺裏的文房四寶都是城內數一數二的名品，畢竟他老爹最大的愛好就是舞文弄墨，雖在謝承安看來，他老爹的文筆僅僅是一般般。
但晏淮最不愛的就是湊熱鬧，因此意料之中的搖頭不去。
謝承安死纏爛打不行，就耍起了小聰明，“你府上的那個少年，父母剛過世不久，趁此機會讓他去為父母祈福吧！”
“還有你的岳父岳母，慕氏膝下無人，你作為女婿，不該盡一盡孝道？”
說到底，晏淮同慕晚拜過堂，是名副其實的夫妻，雖然慕家雙親不認，可他們確確實實是他的岳父岳母，時隔這麽久，理應去寺廟裏拜拜。
晏淮最終還是答應了。
時日飛快的邁進了二月，正值二月初一，街道上熱鬧非凡。
因著謝舒寧只邀請了慕晚，就算穆家其他姑娘想借此攀上謝舒寧這條大船也投路無門。其實謝放雖是朝中三品大員，可終歸只是禦史，除了維護規章彈劾官員之外並未其他實權，因此她們的真實目的實際只在汪二姑娘和李家兩位姑娘身上。
而且今年初市井上略有傳聞，都道蔡相家的公子有意同李尚書家的姑娘結親，不過是嫡子還是庶子，便無從得知了。
一早，穆府門前便停了三輛馬車，一輛是謝府的，一輛是汪府的，還有一輛是李府的，因著謝舒寧同慕晚比較熟絡，就她一人到府中來了，其餘姑娘都是在府外候著的。
慕晚沒再府中多做停留，就帶上辛桃隨著謝舒寧一起出了門，同汪二姑娘、李瓊華及李瓊露兩姐妹見過禮之後，就坐上了謝府的馬車，一同趕往大相國寺。
大相國寺一面臨汴河，一面臨禦街，最是繁華之處，吃穿用物也一應俱全，慕氏也曾在此擺過文房四寶的攤位，因制材稀有，做工精細，最是獲文人雅士的讚賞，只是今非昔比，不知慕氏當時的攤位可否一如當時。
寺內大殿前搭起了臨時樂棚，歌舞百戲奇能雜耍輪番上演，李家姑娘因難得出門一趟，對此很是感興趣，便相攜一起到大殿前守著了。
汪二姑娘才氣過人，首選之地便是臨近佛殿前賣文房四寶的攤位，然慕晚與謝舒寧，一心都撲在了孟家道院王道人的蜜煎上了。
謝舒寧不放心汪二姑娘一人去，便三人同行先去吃了蜜煎，這蜜煎是從唐時傳下來的，做法倒是極為簡單，先將果品雕刻上各種花紋，然後澆上蜜汁，加以熬制即可，這東西好吃是好吃，但稍有不慎吃多了，就會牙疼。
吃飽喝足之後，三人才趕往佛殿。
只見文房四寶的攤位上，已經爭相擠了不少公子哥，不過這些個公子們都是寒窗苦讀的學士，盛名在外的大文豪卻不多見。
謝舒寧不禁咂舌，“卓君啊，這攤位如此火爆，怎麽搶啊？”
汪二姑娘斜睨了她一眼，“搶什麽搶？是買。”
慕晚拿胳膊肘碰了碰謝舒寧的身子，“舒寧，你瞧那人，很是眼熟。”
謝舒寧順著慕晚的指向看過去，嘴角一咧，心中甚喜，扭頭對著汪二姑娘道，“卓君，你等著，我很快就有法子了。”
“唉，舒寧……”汪二姑娘話音剛落，就瞧見謝舒寧十分勇猛的擠進那群學子裏面，拽著其中一位的衣角，猛地一下子就把人給拉了出來。
“嘿，嘿，哪個王八羔子，敢拽你爺爺我？”
謝舒寧一聽這話，該客氣也不客氣了，直接拽住謝二公子的頭發，硬生生的從人群裏將謝二公子給拉了出來，“二哥，你說誰呢？不如我將爹爹請過來，讓他也聽一聽？”
“別別別，舒寧啊，二哥我對你多好啊！”謝承安連忙道。
謝舒寧白了他一眼，“把你這副討好的樣子收起來，喏，你未來的媳婦兒在那裏站著呢！”
謝承安連忙站直，咳了咳，又成了往常那副俊秀公子哥的模樣，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拿捏著精細的分寸朝汪二姑娘走過去，“汪二姑娘，穆五姑娘也在？”
方才一幕幕早被汪二姑娘與慕晚看在眼裏，這會兒看見正經的謝承安，便忍不住發笑，但為了顧著謝承安的面子，還是忍了下來。
汪二姑娘朝謝承安福了福身子，面頰飛上一抹紅雲，“我來是想買兩只筆，二公子是獨自一人來逛寺廟的麽？”
經她這麽一問，謝承安才想起他有一位同伴，“不是，我是同阿淮一起來的，只不過他這會兒去了佛殿，我在這裏想看一方硯臺。”
汪二姑娘微微一笑，又看向人滿為患的文房四寶攤，不經意間蹙起的眉頭平添一絲若有似無的憂愁，謝承安看了過去，她身旁以及身後所有的人都成了虛幻，只有她才是真實的。
謝承安咳了咳，“這樣吧，你們到茶攤上先坐著，我買硯臺時再替你挑上兩支筆。”
“那就麻煩謝二公子了。”
“不麻煩，不麻煩。”謝承安擺擺手，沖著汪二姑娘笑了笑，便英勇的擠進了學子堆裏。
“卓君，也就你能制住我二哥。”謝舒寧調笑了汪二姑娘一句。
慕晚這是第一次見到謝承安如此安分的一面，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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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承安一臉呆滯，半晌才哭喪著臉委屈巴拉的望著晏淮，“阿淮，你作何踹我？我又做了什麽惹你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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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謝承安對此結果並無意料，這會兒聽來猶覺好笑，方才被踹的痛處沒了痛覺，又欠揍道，“沒事的阿淮，你皮糙肉厚，今上又對你寵愛有加……”
晏淮一個眼刀飛過來，謝承安即刻閉了嘴。
片刻，謝承安又道，“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昨日之為便是為穆家姑娘洗清冤屈，此事一旦上達天聽佛祖定會記你一級功德，等你百年之後一定能夠到達西方極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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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承安自然比晏淮知道自家老爹的脾性，連忙擺手，“我什麽都沒說，你什麽都沒聽過。”
晏淮走進大殿，“說吧，你來尋我何事？”
謝承安連忙跟進去，“是這樣，過幾日大相國寺開寺，要不要過去看看？”
相國寺屬皇家寺院，每月有五日都會對外開放瓦市，允許百姓到寺內做生意，還會有許多慶祝活動，其熱鬧程度絕對不亞於剛剛過去的上元節，但謝承安要去並不是看熱鬧的，他感興趣的是裏面賣得各種珍禽奇獸，除此之外，他老爹也快過四十五歲生辰，相國寺裏的文房四寶都是城內數一數二的名品，畢竟他老爹最大的愛好就是舞文弄墨，雖在謝承安看來，他老爹的文筆僅僅是一般般。
但晏淮最不愛的就是湊熱鬧，因此意料之中的搖頭不去。
謝承安死纏爛打不行，就耍起了小聰明，“你府上的那個少年，父母剛過世不久，趁此機會讓他去為父母祈福吧！”
“還有你的岳父岳母，慕氏膝下無人，你作為女婿，不該盡一盡孝道？”
說到底，晏淮同慕晚拜過堂，是名副其實的夫妻，雖然慕家雙親不認，可他們確確實實是他的岳父岳母，時隔這麽久，理應去寺廟裏拜拜。
晏淮最終還是答應了。
時日飛快的邁進了二月，正值二月初一，街道上熱鬧非凡。
因著謝舒寧只邀請了慕晚，就算穆家其他姑娘想借此攀上謝舒寧這條大船也投路無門。其實謝放雖是朝中三品大員，可終歸只是禦史，除了維護規章彈劾官員之外並未其他實權，因此她們的真實目的實際只在汪二姑娘和李家兩位姑娘身上。
而且今年初市井上略有傳聞，都道蔡相家的公子有意同李尚書家的姑娘結親，不過是嫡子還是庶子，便無從得知了。
一早，穆府門前便停了三輛馬車，一輛是謝府的，一輛是汪府的，還有一輛是李府的，因著謝舒寧同慕晚比較熟絡，就她一人到府中來了，其餘姑娘都是在府外候著的。
慕晚沒再府中多做停留，就帶上辛桃隨著謝舒寧一起出了門，同汪二姑娘、李瓊華及李瓊露兩姐妹見過禮之後，就坐上了謝府的馬車，一同趕往大相國寺。
大相國寺一面臨汴河，一面臨禦街，最是繁華之處，吃穿用物也一應俱全，慕氏也曾在此擺過文房四寶的攤位，因制材稀有，做工精細，最是獲文人雅士的讚賞，只是今非昔比，不知慕氏當時的攤位可否一如當時。
寺內大殿前搭起了臨時樂棚，歌舞百戲奇能雜耍輪番上演，李家姑娘因難得出門一趟，對此很是感興趣，便相攜一起到大殿前守著了。
汪二姑娘才氣過人，首選之地便是臨近佛殿前賣文房四寶的攤位，然慕晚與謝舒寧，一心都撲在了孟家道院王道人的蜜煎上了。
謝舒寧不放心汪二姑娘一人去，便三人同行先去吃了蜜煎，這蜜煎是從唐時傳下來的，做法倒是極為簡單，先將果品雕刻上各種花紋，然後澆上蜜汁，加以熬制即可，這東西好吃是好吃，但稍有不慎吃多了，就會牙疼。
吃飽喝足之後，三人才趕往佛殿。
只見文房四寶的攤位上，已經爭相擠了不少公子哥，不過這些個公子們都是寒窗苦讀的學士，盛名在外的大文豪卻不多見。
謝舒寧不禁咂舌，“卓君啊，這攤位如此火爆，怎麽搶啊？”
汪二姑娘斜睨了她一眼，“搶什麽搶？是買。”
慕晚拿胳膊肘碰了碰謝舒寧的身子，“舒寧，你瞧那人，很是眼熟。”
謝舒寧順著慕晚的指向看過去，嘴角一咧，心中甚喜，扭頭對著汪二姑娘道，“卓君，你等著，我很快就有法子了。”
“唉，舒寧……”汪二姑娘話音剛落，就瞧見謝舒寧十分勇猛的擠進那群學子裏面，拽著其中一位的衣角，猛地一下子就把人給拉了出來。
“嘿，嘿，哪個王八羔子，敢拽你爺爺我？”
謝舒寧一聽這話，該客氣也不客氣了，直接拽住謝二公子的頭發，硬生生的從人群裏將謝二公子給拉了出來，“二哥，你說誰呢？不如我將爹爹請過來，讓他也聽一聽？”
“別別別，舒寧啊，二哥我對你多好啊！”謝承安連忙道。
謝舒寧白了他一眼，“把你這副討好的樣子收起來，喏，你未來的媳婦兒在那裏站著呢！”
謝承安連忙站直，咳了咳，又成了往常那副俊秀公子哥的模樣，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拿捏著精細的分寸朝汪二姑娘走過去，“汪二姑娘，穆五姑娘也在？”
方才一幕幕早被汪二姑娘與慕晚看在眼裏，這會兒看見正經的謝承安，便忍不住發笑，但為了顧著謝承安的面子，還是忍了下來。
汪二姑娘朝謝承安福了福身子，面頰飛上一抹紅雲，“我來是想買兩只筆，二公子是獨自一人來逛寺廟的麽？”
經她這麽一問，謝承安才想起他有一位同伴，“不是，我是同阿淮一起來的，只不過他這會兒去了佛殿，我在這裏想看一方硯臺。”
汪二姑娘微微一笑，又看向人滿為患的文房四寶攤，不經意間蹙起的眉頭平添一絲若有似無的憂愁，謝承安看了過去，她身旁以及身後所有的人都成了虛幻，只有她才是真實的。
謝承安咳了咳，“這樣吧，你們到茶攤上先坐著，我買硯臺時再替你挑上兩支筆。”
“那就麻煩謝二公子了。”
“不麻煩，不麻煩。”謝承安擺擺手，沖著汪二姑娘笑了笑，便英勇的擠進了學子堆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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