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小破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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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晚僅帶了白李一人，坐馬車到了臨近鬧市的地方下了馬車。
歷來各朝各代，往往京城是最為繁華之地，本朝京城汴梁更不例外，汴梁城以高大的城樓為中心，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有茶坊、酒肆、醫館，亦有賣綾羅綢緞、珠寶香料的商鋪，除此之外，興許還能碰上個看相算命的小鋪子。
而在這其中，曾經大半的鋪子都是由慕氏一族擁有，只可惜，現在卻不是了。
她曾隨父親到這裏來過不止一兩次，做生意的門路她耳濡目染許多，父親曾給了她一個鋪子讓她練手，那間鋪子便是昨日她隨穆青何過來，穆青何想要買下的那間。
她如今年紀尚輕，走在街上並不引人註目，但身後的白李就顯眼了許多，看來有必要做兩件男裝備用。
“主子，咱們要不要租乘轎子？”白李猶豫著問道，她之所以會被穆青何買到府中來，也是看中了她細心的性子。
“不用了。”她要去的鋪子近在眼前。
正巧，一個穿著破爛的孩子橫沖直撞眼見朝她們過來，慕晚算好距離，對著白李道，“一會兒那孩子過來，記得抓住他。”
白李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點頭。
街旁有一座三層相高，五樓相向的酒樓，這酒樓便是京城最有名氣的樊樓，且因樊樓太高，登上頂樓之後，可以下視禁中，看到皇宮之內。
二樓一處掛著珠簾繡額的房間裏，一個身著湖藍色綾羅綢緞制成的長袍的青年朝窗外指了指，“看，那位姑娘的荷包要被偷了。”
坐在青年對面的人神色如常的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重重的放在桌面上。
那青年被他嚇了一跳，回頭哀怨的瞪了他一眼，遂即又扭頭朝窗外看去，忽而驚呼，“竟然被抓住了，真是奇怪。”
“有什麽大驚小怪的？”對面的人不耐煩的來了一句。
“你當然不知道了，這條街上總有那些不知好歹的混小子專盯著富人的荷包搶，多數都是能搶到手且還不被抓到，這姑娘看起來小小的個子，倒是聰明。”
小小的個子……
對面的人忽而撩起面前的簾子，朝青年的視線所及之處看去，雖然那小小的身影今日換了衣裳，但不知為何，卻像是刻在自己的腦子裏，只一眼，他便能認出是她。
慕晚覺得背脊發涼，下意識往後看了一眼。
“我沒偷到你們的錢，你們就放了我吧！”白李抓到的人是個看起來不到十歲的少年，少年衣衫襤褸，灰頭土臉的，面上不見任何慌張，看樣子是做慣了這類事情的人。
慕晚若無其事的回過頭，“你就算沒偷我的，也偷了別人的，我抓你去見官，就算是為民除害。”
“你不能這樣……”少年的氣勢順勢蔫了下來，“我沒偷你東西，就算你帶我見官也不能把我怎麽樣……”
少年的眼眸渙散，慕晚心中一凜，厲聲道，“白李，放手。”
白李下意識松開手，少年的牙齒從白李的手腕處劃過，留了一道紅紅的印子，卻並不像是牙齒所為。
白李吃痛，慌忙捂住自己的手腕。
慕晚擡起白李的手腕，那道印子正巧在白李的脈搏不遠處，若非她說的及時，白李就要受苦了。
“姑娘，我沒事，只是那孩子的牙齒好生厲害……”白李回想起那一刻的疼痛，就像過是一個尖利的物件從她手腕上劃過。
慕晚沒有出聲，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那少年口中有一顆牙齒被磨成了尖的。
“走吧。”她要去的店鋪就在眼前了。
對面的樊樓內，青年對面的人見那身影走進了街邊一處店鋪，這才若無其事的回過頭，“這地方向來如此？”
青年怔了怔，才知道他在問什麽，“越是繁華熱鬧擁擠的人群中，越是有這種小賊。來這裏的都是些非富即貴的人家，若是偷到了成功跑路，便也能快活些日子，若是被抓住，打一頓便也就被放走了。”
“就瞧方才，就是小賊日常所用脫身的法子，把牙齒磨得尖尖的，趁空咬上別人一口，抓他的人一疼也就松手了。”
青年話方說完，就見他對面的人起身要走，“欸”了一聲，“阿淮，你往哪裏去？說好陪我吃茶呢不是？”
然而話音未落，那人便消失在眼前。
青年搖搖頭，每次不是被放了鴿子，就是被扔下，虧得自己對他飽有兄弟之義，不然他就等著獨自一人自生自滅吧！
不過方才那姑娘，看年歲不過十歲出頭，倒是聰明。
想到這裏，青年也沒什麽耐心吃茶，匆匆的下了樓去。
慕晚帶著白李一起走進的，是家綢緞莊。
一個月前，她還曾與這裏的郝掌櫃對過賬，只是時過境遷，她卻換了另一個面目。
倚在櫃臺待客的小廝見有位富家姑娘過來，連忙迎了過來，帶著並不諂媚的笑，“姑娘想要挑什麽樣子的布料?咱們這兒有蜀錦、花綾、羅、絹等。”
“那就蜀錦吧！”慕晚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小廝應了一聲，便到裏面拿出了些樣品出來，慕晚粗粗的看了兩眼，便擡起頭對小廝道，“你們這裏還有更好的麽？”
小廝有些為難，“姑娘若是不喜歡這些，不若再等幾日，到時候會有新貨過來。”
慕晚點頭，趁機道，“我能見見你們掌櫃的麽？我曾經瞧見過一種布料，想問他知不知道。”
“行嘞，姑娘稍等。”小廝開了口，便往綢緞莊後面去了。
不多時，一個看起來約在三十往後的女人從後面走了進來，待見到慕晚時，微微一楞，但很快又恢覆常態，姿態輕盈的朝她走過來。
“姑娘想要哪種布料？若是我見過，一定會想辦法進些過來。”
慕晚沒有著急答話，反倒是看向身後的白李道，“我有些餓了，你去買些點心過來吧！”
白李雖不知道自家姑娘有什麽事情不願意讓她聽見，也知道自己是被刻意支開，但還是聽話的去了。
小廝倒也識趣，立即去一旁忙去了。
慕晚瞧著眼前的掌櫃，輕聲道，“三娘，有位故人托我送一封信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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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來各朝各代，往往京城是最為繁華之地，本朝京城汴梁更不例外，汴梁城以高大的城樓為中心，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有茶坊、酒肆、醫館，亦有賣綾羅綢緞、珠寶香料的商鋪，除此之外，興許還能碰上個看相算命的小鋪子。
而在這其中，曾經大半的鋪子都是由慕氏一族擁有，只可惜，現在卻不是了。
她曾隨父親到這裏來過不止一兩次，做生意的門路她耳濡目染許多，父親曾給了她一個鋪子讓她練手，那間鋪子便是昨日她隨穆青何過來，穆青何想要買下的那間。
她如今年紀尚輕，走在街上並不引人註目，但身後的白李就顯眼了許多，看來有必要做兩件男裝備用。
“主子，咱們要不要租乘轎子？”白李猶豫著問道，她之所以會被穆青何買到府中來，也是看中了她細心的性子。
“不用了。”她要去的鋪子近在眼前。
正巧，一個穿著破爛的孩子橫沖直撞眼見朝她們過來，慕晚算好距離，對著白李道，“一會兒那孩子過來，記得抓住他。”
白李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點頭。
街旁有一座三層相高，五樓相向的酒樓，這酒樓便是京城最有名氣的樊樓，且因樊樓太高，登上頂樓之後，可以下視禁中，看到皇宮之內。
二樓一處掛著珠簾繡額的房間裏，一個身著湖藍色綾羅綢緞制成的長袍的青年朝窗外指了指，“看，那位姑娘的荷包要被偷了。”
坐在青年對面的人神色如常的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重重的放在桌面上。
那青年被他嚇了一跳，回頭哀怨的瞪了他一眼，遂即又扭頭朝窗外看去，忽而驚呼，“竟然被抓住了，真是奇怪。”
“有什麽大驚小怪的？”對面的人不耐煩的來了一句。
“你當然不知道了，這條街上總有那些不知好歹的混小子專盯著富人的荷包搶，多數都是能搶到手且還不被抓到，這姑娘看起來小小的個子，倒是聰明。”
小小的個子……
對面的人忽而撩起面前的簾子，朝青年的視線所及之處看去，雖然那小小的身影今日換了衣裳，但不知為何，卻像是刻在自己的腦子裏，只一眼，他便能認出是她。
慕晚覺得背脊發涼，下意識往後看了一眼。
“我沒偷到你們的錢，你們就放了我吧！”白李抓到的人是個看起來不到十歲的少年，少年衣衫襤褸，灰頭土臉的，面上不見任何慌張，看樣子是做慣了這類事情的人。
慕晚若無其事的回過頭，“你就算沒偷我的，也偷了別人的，我抓你去見官，就算是為民除害。”
“你不能這樣……”少年的氣勢順勢蔫了下來，“我沒偷你東西，就算你帶我見官也不能把我怎麽樣……”
少年的眼眸渙散，慕晚心中一凜，厲聲道，“白李，放手。”
白李下意識松開手，少年的牙齒從白李的手腕處劃過，留了一道紅紅的印子，卻並不像是牙齒所為。
白李吃痛，慌忙捂住自己的手腕。
慕晚擡起白李的手腕，那道印子正巧在白李的脈搏不遠處，若非她說的及時，白李就要受苦了。
“姑娘，我沒事，只是那孩子的牙齒好生厲害……”白李回想起那一刻的疼痛，就像過是一個尖利的物件從她手腕上劃過。
慕晚沒有出聲，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那少年口中有一顆牙齒被磨成了尖的。
“走吧。”她要去的店鋪就在眼前了。
對面的樊樓內，青年對面的人見那身影走進了街邊一處店鋪，這才若無其事的回過頭，“這地方向來如此？”
青年怔了怔，才知道他在問什麽，“越是繁華熱鬧擁擠的人群中，越是有這種小賊。來這裏的都是些非富即貴的人家，若是偷到了成功跑路，便也能快活些日子，若是被抓住，打一頓便也就被放走了。”
“就瞧方才，就是小賊日常所用脫身的法子，把牙齒磨得尖尖的，趁空咬上別人一口，抓他的人一疼也就松手了。”
青年話方說完，就見他對面的人起身要走，“欸”了一聲，“阿淮，你往哪裏去？說好陪我吃茶呢不是？”
然而話音未落，那人便消失在眼前。
青年搖搖頭，每次不是被放了鴿子，就是被扔下，虧得自己對他飽有兄弟之義，不然他就等著獨自一人自生自滅吧！
不過方才那姑娘，看年歲不過十歲出頭，倒是聰明。
想到這裏，青年也沒什麽耐心吃茶，匆匆的下了樓去。
慕晚帶著白李一起走進的，是家綢緞莊。
一個月前，她還曾與這裏的郝掌櫃對過賬，只是時過境遷，她卻換了另一個面目。
倚在櫃臺待客的小廝見有位富家姑娘過來，連忙迎了過來，帶著並不諂媚的笑，“姑娘想要挑什麽樣子的布料?咱們這兒有蜀錦、花綾、羅、絹等。”
“那就蜀錦吧！”慕晚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小廝應了一聲，便到裏面拿出了些樣品出來，慕晚粗粗的看了兩眼，便擡起頭對小廝道，“你們這裏還有更好的麽？”
小廝有些為難，“姑娘若是不喜歡這些，不若再等幾日，到時候會有新貨過來。”
慕晚點頭，趁機道，“我能見見你們掌櫃的麽？我曾經瞧見過一種布料，想問他知不知道。”
“行嘞，姑娘稍等。”小廝開了口，便往綢緞莊後面去了。
不多時，一個看起來約在三十往後的女人從後面走了進來，待見到慕晚時，微微一楞，但很快又恢覆常態，姿態輕盈的朝她走過來。
“姑娘想要哪種布料？若是我見過，一定會想辦法進些過來。”
慕晚沒有著急答話，反倒是看向身後的白李道，“我有些餓了，你去買些點心過來吧！”
白李雖不知道自家姑娘有什麽事情不願意讓她聽見，也知道自己是被刻意支開，但還是聽話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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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晚瞧著眼前的掌櫃，輕聲道，“三娘，有位故人托我送一封信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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