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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看斜陽,照大地阡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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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辛地處大荒東南方向,草木常年青綠,不枯不敗。而獨居海上的五神山是高辛王宮坐在,靈力護持,更是四季不見衰頹。

可是五神山上靈力最為充沛的承恩殿四周,卻是百草衰敗,一片枯黃。

五神軍金營之首子夷,木營之首懷徹,水營之首鴟安,火營之首伯臼,土營之首暮堏,以及以暮梧為首的各個文官副將,全部接到緊急調令,匯集到承恩殿內,看著靠在王座上閉目養神的白衣女子。

這是一次只屬於五神軍的朝會。

連一向粗枝大葉的伯臼都註意到了有什麽不一樣了。

陛下突然閉關,長王姬一夜白頭,而這一切的矛頭,似乎都指向了一個人的消失。

蒼葉不見了。

暮堏使了個眼色給懷徹和子夷,兩人均是面無表情不著痕跡的搖搖頭,暮堏皺了皺眉,又看向暮梧,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睜大了眼睛看著他一臉的無辜。

暮堏暗暗嘆了一口氣。

“行了別瞎看了,”所有人聽到聲音都擡頭看去,白發玉顏的高辛玖瑤慢慢睜開了眼睛:“父王閉關那是對外的說法,我實話告訴你們,父王實際上是病倒了,高辛由儲君監國,蒼葉在執行密令的過程中身亡,我已將他厚葬……暮梧。”

被點到的暮梧還沒消化完巨大的信息量,連忙應道:“臣在。”

“蒼葉的位置暫時由你兼任,你物色一下,底下的人有誰能代替蒼葉,就提拔上來。這件事情交給你了,半月之內我要結果。”

“臣領命!”

“好了,沒什麽了,暮堏你休整一下還回去查看災情,子夷帶著你的人跟他一起去,伯臼和懷徹去湘水,記住,給我盯死了軒轅,一旦有異狀,加急來報!”

四人渾身一肅:“臣等領命!”

“都散了吧,該幹什麽幹什麽去,鴟安,你先留下。”

“是。”

群臣默不作聲的往外走,到達殿前平臺邊緣的玉階之處,暮堏突然擡了擡手,子夷和懷徹會意的停了下來,暮梧拽住不明所以的伯臼,也停了下來。

“說吧,到底出什麽事了。”暮堏迅速整理著腦中雜亂無章的事件。

子夷長出一口氣:“我就說我知道的,大概是四天前吧,長王姬突然把蒼葉叫去了後山,後來五神山異動,陛下趕去……再出來時……”

懷徹皺著眉頭接下去:“再出來,長王姬白頭,陛下突然閉關,蒼葉也失蹤了。”

“也就是說,三件事情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發生?”

“哥,你在懷疑什麽?”暮梧看了看四周,不解的問。

“你和蒼葉同是文官之首,六十年來就沒發現點什麽嗎?”

“我又不是伯臼那個楞子,怎麽會看不出來。”

“跟我有什麽關系!”伯臼一巴掌拍到暮梧的肩膀上,拍得暮梧一個趔趄,離他最近的子夷連忙扶住他:“你那一巴掌,就暮梧這小身板能撐住?”

“好了別鬧了,”暮堏臉色依舊有些沈:“既然大家都知道長王姬和蒼葉之間……我懷疑……蒼葉是長王姬殺的……”

子夷瞬間變了臉色:“你也是這麽想的?”

懷徹伸手按住伯臼的肩膀:“軒轅黃帝兵臨高辛,明著看去是伯臼沈不住氣,實際上,是蒼葉抓住了伯臼的性格弱點,三言兩語挑起了爭端。”

伯臼停止了掙紮,詫異的看向其餘四人。

“陛下和長王姬……不可能發現不了……”暮梧的聲音有些發顫,“所以……”

“為了高辛一個交待,給我們一個交待,蒼葉只能死。”

懷徹“呵”的笑出聲:“在高辛玖瑤的心裏,她首先是高辛的王姬,其次才是她自己。”

伯臼這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所以長王姬的白發……”

子夷一掌劈在身側的白玉欄桿上:“痛徹心扉卻仍然雲淡風輕,她究竟要給自己逼到什麽地步?她就這麽不相信我們?我們是臣子不假,但是六十年了我們難道不算是朋友嗎?”

“你冷靜點兒!”暮堏斷喝一聲:“她不是要堵我們的嘴,她是堵住軒轅!蒼葉,蒼葉,你們難道想不到什麽嗎?”

“倉頡!”暮梧領會了哥哥的意思:“蒼葉是造字的倉頡!”

“倉頡?”子夷慘笑出聲:“傳聞中指天笑月,擁有傾世之才的倉頡……造字的倉頡……軒轅神秘莫測地位與帝師知末相當的倉頡……黃帝可真舍得!”

“如此一來,”懷徹淡淡道:“陛下的突然病倒,就有理由了。”

幾個人都陷入了沈默,愧痛難當,急火攻心,眼見著此生唯一捧在手心裏疼的女兒為了他和人他的國家不得不親手處死放在心裏多年的人……

難怪一向靈力高強帝威赫赫的俊帝會突然病倒。

“怎麽都在這兒?”一個輕柔的男聲插了進來,聲音雖然輕柔,卻讓伯臼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媽呀,妖孽來了。”

“鴟安,”暮堏橫了伯臼一眼:“王姬跟你說什麽了。”

長相陰柔的男子用狹長的鳳目瞥了伯臼一眼,目光透過幾人,凝視著玉階上聚集繚繞的煙嵐霧霭,唇畔含笑,聲音卻失去了慣有的笑意:

“要變天了……”

若是想評價五神軍五位首領,那就是子夷輕狂,懷徹沈穩,伯臼魯莽,暮堏冷面,而鴟安……則是妖孽。蒼葉曾經說過,五神五將,各個都是了不起響當當的人物,而能駕馭得了他們的高辛玖瑤,才是更了不起的人。

鴟安想著蒼葉曾經的種種,從鼻腔中長出一口氣,帶著滿滿的慵懶,抻抻懶腰斜斜倚在窗邊,換了個姿勢眺望風景,舉手投足間帶出的全是邪魅。而立在他身旁的侍女面對世間再無第二的絕艷姿容卻默默偏過了頭……

妖孽出行,退避三舍啊……

“拂芷。”濃濃的鼻音把侍女的腹誹壓了下去,她連忙應道:“安爺?”

那邊卻好久都沒有聲音。

“安爺?”拂芷再次試探的叫了一聲。

還是沒有人回答她。

拂芷暗暗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冷靜冷靜再冷靜,目光盯著鴟安的側臉,卻失了神。

她明為鴟安的貼身侍女,實際上卻是鴟安的心腹,追隨鴟安多年,走南闖北也算見過不少人,在她看來,這世上容貌好的男子要分為四類。

第一類以俊帝為代表,豐神俊朗,傾世風華,一舉一動都能驚起少女閨夢無數,這種人,只要他們願意,所有女子都無法拒絕……呃……軒轅王姬除外。而大荒中,自軒轅青陽戰死之後,再無任何人有資格與俊帝比肩而立。

第二類則是以之前的神農國大將軍蚩尤為例,這一類的男子容貌並不出眾,而稍顯粗獷,但是總有一雙眼睛奪人心魄,拂芷很是懷疑,軒轅王姬之所以放棄俊帝而選擇蚩尤,就有這個因素在裏面。

第三類男子虛無縹緲,大多溫柔和緩,比之第一類少了幾分驚鴻,比第二類又少了幾分張揚,這樣的男子和淡如水,清雅如風,溫潤如竹似玉,雖然沒有前兩類男子那般奪目耀眼,卻依舊難尋。在拂芷見過的人當中,只有已逝的蒼葉。

第四類就是鴟安這樣的男子,相貌比女人還要美上三分,他們長相陰柔,整個人都帶出的是一種邪魅慵懶,唇邊含著絲笑就能惹來無數少女面紅耳赤。不過拂芷很是懷疑,這樣的男子能否找到妻子,因為有多少女子看見他們,都要羞慚到地縫裏去……

而這樣的鴟安,卻是五神軍中最讓人畏懼的將領,掌管著負責暗殺偷襲的水營。

她輕嘆了一聲,她跟隨鴟安多年,對主子的性格也算是了解,她的主子對誰都是不屑一顧,唯獨那麽幾個人……她還記得,有一次以個得寵的侍妾在丫鬟面前嚼舌頭議論高辛長王姬的身世,被鴟安抓了個正著,兩個女人都被綁到院子裏,當著所有人的面用鞭子活活抽死,而鴟安從始至終都在笑著,末了,對著滿地的血跡和戰戰兢兢的仆役,赤著雪白的雙足從斑駁血跡上走過,從那之後,在沒有任何人膽敢在背後議論王族是非。

不只是高辛長王姬,還有俊帝,還有五神軍中的眾位將領文官。

都是鴟安漫不經心中珍而重之的存在。

所以,當她知道蒼葉失手離世的消息之後,看著她那表面上好似什麽都沒發生一樣的主子,心中卻滿是擔憂。

“拂芷。”聲音終於再次響起,拂芷回過神來,對上自家主子默然冰冷的雙眼,打了個哆嗦……這是……

“你可願意嫁給安爺?”

“啊?”拂芷呆楞了一下,隨即笑了出來,“安爺您別開我的玩笑了。”

鴟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逗你呢,把人叫來吧。”

果然,拂芷躬身退出,默默嘆道,主子身邊女人無數,怎麽可能突然安定下來,而這時候突然叫人……只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暮色漸合,俊帝的寢宮內卻是燈火通明,高辛玖瑤伏在榻邊,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著雙目緊閉喝了藥沈沈睡去的少昊。

蒼葉離世後,她只是白了滿頭青絲,而少昊,卻是直接暈了過去,重病一場。

平日裏靈力高強從不生病的人,這一次,就是病來如山倒。

她握住少昊的右腕,心中默數著脈搏,嘴邊卻一改雷厲風行,而是絮絮叨叨:

“……我知道你是愧疚……可是你真的不要這樣……”

“如果不是你……我根本活不到現在……我不覺得我為你付出了什麽,我只覺得我要對得起你……”

“當初決定幫你,是因為我需要一個助力幫我對付黃帝……而你是最好的選擇……”

“爹爹……你可知我知道自己不是你親生骨肉的時候……是什麽滋味?”

“你可知暮梧來傳旨你立我為儲君只是……我心裏又是什麽滋味……”

“你說說這世上還有你這麽傻的人麽……把妻子和別人的女兒視若幾出……”

“我理解我的父親母親,我的身上留著他們的血……可是我的骨子裏,是你的女兒……”

“你毫無保留的信任我,幫我擋住了所有的傷害……你知道我有多感激你?”

她把臉埋在少昊的手心裏,輕輕地蹭著,眼中漸漸聚集水霧:

“人人都說高辛俊帝有福氣,可是他們都不知道……真正有福氣的是我……”

“我何其有幸,能有這樣一個父親,疼我寵我愛我信我……傾盡全力給了我一個家……”

“蒼葉的事情,完全是我自己的決定,我是你的女兒呀……私情總是要為責任讓路……”

“我只覺得我負了蒼葉……可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爹爹……求你……別再痛苦自責了……這麽大的高辛……我一個人怎麽撐得下去呢……”

“如果沒有你……高辛玖瑤什麽都不是……”

枕著的手動了一下,翻出來撫上雪白的長發,高辛玖瑤擡起頭,正對上少昊心疼疲累的雙眼。

“我吵醒你了?”

“沒有,是我睡不著了,扶我起來。”

她連忙把他扶坐起來,取過放置一旁的水皿,試了試溫度,服侍他喝下。

“爹爹,”她放下水皿,幫少昊擦了擦嘴,偎進了父親的懷裏:“父王,兒臣永遠是父王的一把劍,父王指向哪裏,兒臣就打向哪裏……”

“傻丫頭啊……”少昊輕嘆道:“高辛的萬裏河山,我們一起去看,你想做什麽,都盡管去做……爹爹……護你一生……”

半月之後,高辛俊帝重新臨朝,正式下旨立長王姬高辛玖瑤為儲君,並決定擇吉日舉行冊封大典。而高辛玖瑤表示,黎庶陷於危難之中,不宜大肆操辦,一切從簡,僅於承恩殿受封,接儲君璽綬。

高辛玖瑤同日下令,延緩俊帝納妃。

又三日,翹首期待西陵公子及高辛茱萸的大荒百姓終於等到了消息。

而此時,高辛與軒轅同時接到了災情惡化的奏報。

火不熄,水不止,黑龍現,食百姓,鷙鳥出,攫老弱。

人間死傷慘重,更甚煉獄。

華胥國,是一個與良渚國其名,同南北冥一樣神秘莫測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地方,而女媧大帝,更是在傳說中失蹤多年,更有人說其已然仙逝。當初蒼葉提到女媧時,俊帝和高辛玖瑤甚至是黃帝和軒轅顓頊都只是抱有微弱的希望,待到真正接到西陵公子的傳信時,幾乎所有人的心中,都燃起了希冀。

人類始祖,女媧。

若是連她都沒有辦法解大荒之災,那麽……

似是想到了同樣的事情,候在城樓之上的少昊和高辛玖瑤對視一眼,同時沈下了有些興奮的心。

他們的習慣,是做最壞的打算。

北冥鯤的銳嘯由遠及近,背上的人影也越發清晰。

西陵公子和高辛茱萸並肩立在一個神情冷漠的女子身後。

女子手中握著一管洞簫,雙手交疊放於小腹之處,眸中乍看空無一物,仔細看去,卻是堆冰砌雪。

少昊暗皺眉頭,見西陵公子和茱萸兩人先一步踏上城樓而後凝水靈為梯,畢恭畢敬請女子步入五神山,率先跪了下去:

“晚輩高辛八世俊帝高辛少昊攜儲君高辛玖瑤及諸臣工,恭迎女媧陛下!”

其餘人除高辛玖瑤外全部跪地:“恭迎女媧陛下!”

見女子質詢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高辛玖瑤躬身一禮:“玉山當世王母高辛玖瑤見過女媧大帝。”

“八世俊帝……”女媧的目光掃視著領頭跪在地上的男子,似是看出了什麽,眼中漫過一絲嘲諷,雖然一閃而過卻被西陵公子和高辛玖瑤看了個清楚。

“正是晚輩。”

“轉瞬便是萬年,昔日故人均已雕零……只是沒想到,未來的九世俊帝,竟是女君,竟是當代王母,而且……還下了玉山。”她嘴角勾起玩味,手指輕輕拂過筆直的簫身,摩挲上簫尾。

高辛玖瑤伸手將父親扶起來,順勢一擡手命令群臣起身。少昊的目光掃過洞簫,毫不畏懼的直直對上女媧的雙眼。

“帝王之位,向來為能者當之,而晚輩小女恰是奉先代王母遺命,永生不得踏入玉山。”

那洞簫之尾,刻有一個磨損明顯的八卦卦位,想來必是主人經常撫摸。

原來這管洞簫,竟是伏羲大帝的遺物。

很多年後,少昊依舊會和小夭提起女媧,提起那場慘烈的災難,無數黎民流離失所,家破人亡,提起那個時候,他才更加深刻而現實的認識到,在自然的威力面前,神與人,皆賤如螻蟻。

他還會和小夭說起那個女子,那個活了幾萬年的女子,那個用滿身冰刺掩住了幾萬年的相思情殤的女子,那個最終為了大荒的安寧舍身補天的女子……終究,還是有一個慈悲的心。

那時的少昊最愛做的事,就是尋一處高峰,立於絕頂處,俯瞰萬裏河山,小夭通常會默默站在他的身後,看他絲毫不減的帝王風姿,然後等他回過神來,兩人並肩,繼續逍遙天下。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此時的少昊,最擔心的還是這場人禍釀成的天災。

少昊傳信給軒轅後,軒轅黃帝派遣儲君顓頊及知末應龍火速前往五神山。

“既然天柱已塌,就必須找好修補的材料,東海有神龜,其腿粗大堅固,是天柱最好的替代品,但其修煉已逾萬年,斬殺極為不易,而且能砍下龜足的兵刃,更是難尋。”漠然的女聲停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不過……大概在幾千年前吧,我聽華胥國的百姓說,高辛境內曾有一個非常有名的鐵匠,不過此人頗為神秘,驚鴻一現,據傳是高辛王族,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們若是能找到他,或許他的兵器可以解決這一難題。”

話音剛落,滿屋子的人把目光全部聚集在了少昊的身上。

“不瞞女媧陛下,”知末欠身道:“此人,的確驚鴻一現名滿千年,不過卻並不難尋,因為……”他看了一眼少昊,又看了一眼西陵公子,眼中有些說不出的感覺:“這位鐵匠,正是俊帝陛下,高辛少昊。”

“哦?”平靜的眸子泛起微瀾,“如此,便很好,只是斬殺神龜一事……”

“我去。”少昊覆上高辛玖瑤的手,安撫似的拍了拍,“放心。”

“晚輩願隨俊帝同行。”帶著面具抱劍站在一旁的西陵公子開口,與少昊飛快地交換了目光,兩人的心中驀地升騰起一種酸脹的感受——

相鬥千年,終於,能毫無忌憚的再次聯手。

“好,”高辛玖瑤撫掌而笑:“若是二位聯手都不能把那只烏龜殺了,那麽我們還是另想他法吧。我真想去看看……”

“你留在高辛。”知道女兒打的什麽主意,少昊又好氣又好笑:“總會還有機會的。”

顓頊默默的掃視著眼前的幾人,試探的開口:“那中原的洪水,烈火,以及黑龍和食人的猛禽猛獸……”

“黑龍和洪水交給我。”女媧目光中帶了些悵然:“那黑龍,本是幾萬年前我和……”她撫上手中洞簫的簫尾:“我和王兄共同封印,沒想到,居然又能跑出來興風作浪。至於洪水……割蘆草,燒成蘆灰,可阻塞洪水……”

“暮梧,”高辛玖瑤突然側頭叫侍立在她身後的男子:“你傳信給你哥哥,讓他著手去辦,另外五神軍各營抽調一半兵馬去處理災情抓捕猛獸,剩下的……火營和木營留守邊關,其餘全部調回王城。”

“是。”

“表哥,”她看向顓頊:“還望表哥派遣軒轅將士……”

“這是自然。”顓頊截了她的話,“應龍將軍,你帶領神族將領去助五神軍一臂之力。”

“臣領命。”

“敢問女媧陛下,”少昊含著笑意的目光從女兒身上收回來,片刻回覆平靜又開口詢問女媧:“不知……天已裂……”

女媧持著洞簫沈默了一會兒:“我自有分寸,你們去準備吧。”

作者有話要說: 打滾求收藏……求長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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