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言府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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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久居深宮，並沒有什麽手段能與外界聯系，更何況此事從頭至尾也只有我們三人知道，江漓然機緣巧合撿到了玉佩，那又是誰輾轉告訴了小公主呢？”
言無霜皺起眉頭，“難不成，小公主是五皇子放出的煙霧彈，只是想炸我們一下？”
“這倒不可能。”南宮皓月搖搖頭，“文心雖然久居深宮足不出戶，卻並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相反，她絕不可能會讓老五如此利用。文心性子刁鉆任性，但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若是她早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只怕也不會這樣做了。”
“更何況，九皇妹一向與皇兄關系最好，不可能主動和南宮宸有什麽牽扯。”
南宮玉澤也接話道，“只有可能是，九妹臨時起意將此事捅了出來，卻被南宮宸添油加醋的一番塗抹，才造成了今天晚上的情況。”
“那……小公主究竟是從何處得知了此事？”
言無霜不解的摸了摸下巴，“我總覺得，這些事情的背後都有些關竅，只是我們都沒有摸到背後藏著的那條線罷了。”
與此同時，皇後宮中。
……
“娘娘……娘娘！您還好嗎？”
皇後身邊的桂嬤嬤扶住了皇後搖搖欲墜的身子，將她好生的扶到了床上。
“桂嬤嬤……她回來了……果真是……果真是她回來了……轉眼二十年，她竟生成了這般模樣……”
皇後捂著臉，眼淚順著指縫流到了手腕之上。
“皇後娘娘……您說的……是誰？”
八月十五的夜晚，天邊忽然響起了一聲驚雷，瓢潑似的大雨嘩啦啦的淋下來。皇後松開手，從床頭抽出一塊明黃的繈褓。
“桂嬤嬤，那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啊！”
“夫人！用力！夫人，用力啊！”
二十年前，同樣的雨夜，正在分娩的女人的慘叫和窗外霹靂般的雷聲交織在一起，顯得更加淒厲。
馬蹄聲漸漸的近了，院落之中已經亂作一團，言侯犯上作亂，就在剛才，被搜出了證據，禦駕前的金甲衛已經在趕來的路上。
這註定是一個充滿了血腥的夜晚。
裹著鬥笠的男人站在言侯夫人的窗前，他身上的鬥笠滴著水，懷裏抱著一個正在哇哇啼哭的嬰孩。
哇——
隨著一聲響亮的哭聲，言侯夫人終於成功的誕下了一個男嬰，可是她還沒來得及看上一眼，懷中的孩子便被人抱走了。
“你！你……你們……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剛剛分娩過後的言侯夫人，發出了虛弱的氣音，她渾身汗濕，像是從水裏被撈出來的一般。
“夫人，皇後娘娘讓我轉告您，當年您欠她的，如今是時候還回來了。”
“那是，我的孩子！我的！”
葉慈心的眼淚流了滿臉，她淒厲的聲音讓兩個孩子都哭叫起來。她努力的想要坐起來，去把自己的孩子奪回來，可是身下傳來的劇痛讓她根本無法做到。
“當年是她自己放棄了言哥……為什麽要怪在我身上？！那是我的孩子啊！孔梅嫣她憑什麽要把她奪走！”
正在此時，門外忽然傳來了刀兵之聲，葉慈心的哭聲一頓，她幾乎是震驚的看向來人。
“外面……外面是什麽聲音！”
“皇後娘娘說了，既然要做，當然要做的徹底一些，言侯通敵叛國意圖謀逆，自今日起，言侯府便將不覆存在，至於夫人您，也將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男人森冷的笑了笑，隨手將繈褓中的一個女嬰丟進了言侯夫人的懷中，又用那塊繈褓裹住了懷中的孩子。
“夫人好生保重，暗七便先行告退了。”
男人說完，便從窗戶裏一躍而出，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孔梅嫣！你……”
葉慈心滿臉是淚，她恨啊，當初為什麽要被那個女人蒙蔽！她與她一同受孕，皇後邀她入宮，說是有個什麽天下馳名的神醫能夠預先知曉自己所懷的是男嬰還是女嬰。
她與皇後，本是一對極好的姐妹，因此未曾如何思考便答應了下來。她恨啊，為什麽她沒有看見當皇後知道自己所懷的是一個男嬰時那貪嗔的眼神！
那是她的兒子，是她與言哥哥的兒子！就這樣被人奪走了！
“心兒！心兒！”
言侯滿是倉皇的聲音傳進來，葉慈心滿臉是淚，她強撐著身子看向他，本想立時向他傾訴自己心中的苦痛。
可是，當她看見一個浴血歸來，甲胄之上濺著斑斑血跡的言侯爺時，她想說的一切，都只能咽進腹中。
“心兒……這，這便是，我們的孩子？”
他抖著手，丟掉長劍，沾著鮮血的手指顫顫的撫摸了幾下孩子的小臉蛋。
那孩子似乎聞到了血的味道，嚇得哭了起來，言侯強忍著鼻酸，朗聲笑道，“心兒……你，你聽見了嗎？我們的孩子……她，她在哭呢？！”
“言哥……”
葉慈心淚流不止，言侯將她攬進懷裏，溫柔的拭去她滿臉的淚痕。
“心兒，你辛苦了……你，辛苦了。”
他一手扯過一床小錦被，將那嬰孩裹起來抱著親了親，臉上既有初為人父的喜悅，亦有身臨絕境的凝重。
“心兒……我們被人陷害了……有人在府中搜出了偽造的書信，誣告我通敵賣國意圖謀反……皇上震怒，下令血洗言侯府……
我本想以身赴死，是非留與後人評說，可是……現如今，你我有了這個孩子，我不想讓她剛剛降世便陪著我一起含冤枉死……”
葉慈心本想告訴他這孩子並非是他們的兒子……可是，言侯如今竟然是因為這個嬰孩才燃起一絲生欲，她只能將一切真相都和盤咽下。
“言哥……我們，我們要怎麽辦？”
言侯眼含熱淚，緊握雙拳，英俊的臉上濺上了幾滴鮮血顯得格外兇煞，他寒聲道，“我們現在便要啟程趕往南境天機閣……只有天機閣，才能保住你和孩兒的性命……”
“侯爺！”
門外忽然沖進來一個渾身浴血的侍衛，那是言侯的十八鐵衛之一鐵十三，他單膝跪地，冷聲道：“侯爺，夫人，不能再拖了，外面的人越來越多，再晚，只怕沖不出去了。”
言侯的牙齒咯咯作響，拳頭緊的像是要迸出骨骼，他轉身親了親葉慈心的額頭，“心兒……你，你還可以騎馬嗎？”
“言哥，你不要顧慮我！心兒是將門之女，生在戰場之上，從來不畏懼生死！此行無論吉兇，心兒都會跟在言哥身邊！”
“好！無論生死，我們永遠都在一處！”
言侯眼中的情意濃的化也化不開，他狠狠的點了點頭轉頭看向鐵十三時已經變得決然而冷硬。
“去備馬！我們現在就啟程！”
“是！”
言侯撤下床簾，將嬰孩背裹在身上，又將好不容易穿好衣衫的葉慈心抱了起來。
“侯爺！”
言侯看向一旁瑟瑟發抖的接生婆婆，從腰間撤下一枚玉佩丟給她。
“今日，多謝你替我保全妻兒。只可惜，本侯如今自身難保，實在無法好好謝你。這塊羊脂玉佩，乃是我傳家之寶，你將它當了，足以幾世溫足。自此往後，你只得自己去尋個生路了。”
“謝謝，侯爺……”
言侯說完，抱穩了懷中女子，一腳將房門踹開，大踏步地朝外走去。
“言哥！”
葉慈心從夢中驚醒，這已經不知是第多少次，她又夢見那一個雨夜。
她的丈夫，費盡千辛萬苦，帶領著十八鐵騎，一路走一路戰，終於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
那個英挺如斯的男子，到最後一刻都牢牢的將她護在身後，他身上的傷口數也數不清，沒有時間包紮也沒有時間敷藥，只能讓它自行愈合或者潰爛。
馬兒累死在路上，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十八鐵騎各個身受重傷，卻忠心不改，眼看著路到懸崖已經無路可退，那十八個少年，抱著決死之心提劍而上，斬殺金甲衛百員有餘，終於不支倒地，被當即斬殺。
她還記得鐵十七最後望過來的那一眼，十六歲的少年，眼中的決絕和熱切，至死不改。
她痛苦的低嚎起來，五指深深扣進發中，淚如雨下。
她必須覆仇！為了她的言哥，為了那十八個少年，為了言家無辜蒙難的一百三十五口老少！
皇後！孔梅嫣！
你奪走我的言哥！奪走我的孩兒，我定然要叫你死無葬身之地！定然要叫你的女兒，此生此世都不得安寧！
三日之後，傍晚。
“無霜。”
太子拿著一張帖子走進臥室，那日之後，言無霜一直太子府中練字，一來是因為身上的傷還沒有痊愈，二來則是因為她想要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好好理個清楚。
“怎麽了？”
“不要練字了。”
南宮皓月笑著把她攬在懷裏，讓她靠在自己胸前，伸手在她面前展開了那張帖子。
“這是……”
言無霜定睛看去，頓時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這是小公主發來的帖子？這是為何？”
“正是。想來是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妮子終於知道錯了，要邀你去郊外玩玩散散心，順便跟你道個歉吧。”
南宮皓月平素最疼這個妹妹，也不想自己的妻子和妹妹關系這樣僵，因此，倒是很滿意這個小丫頭的舉動。
“你想讓我去？那日大殿之上他可真是對我充滿了敵意。”
言無霜挑眉，她不傻，看得出這小丫頭對她的敵意。雖說她還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但是肯定不喜歡她就是了。
“她畢竟是我妹妹，年紀還小，看在我的面上，你便包容著她些吧。”
言無霜長長的嘆口氣，伸手抄過那張帖子，無奈道：
“你都這麽說了，我還能說什麽？好吧，我去就是了。”
“多謝娘子。”
南宮皓月笑得眉眼彎彎，伸手不老實的在言無霜身上摸來摸去。
“你……你做什麽？”
言無霜漲紅了臉，伸手把他的鹹豬手從自己身上拿開。
“我做什麽，娘子不清楚嗎？”
南宮皓月邪氣的笑了笑，手上不停，“這許多日子我們可都沒有……我這小兄弟可餓得很。”
“你……你！”
言無霜想掙開，無奈她力氣本就比不上南宮皓月，加上又沒有著力點，簡直是毫無辦法。
“娘子身上的傷都好的七七八八了，我前幾日也問了玉澤，他說並不防事，只要小心些就好。”
南宮皓月低低沈沈的聲音在言無霜的耳邊炸響，激得她臉頰通紅，指尖幾乎要攥的慘白。
他們自從那次意亂情迷之後，的確還未有過，只怕，南宮皓月早已忍不住了……
他們本來就是夫妻，這些事情本就是應該的。更何況，自己對南宮皓月已經有了如此的情誼，想來，他有這樣的想法也是正常的。
言無霜想著，手上的力道頓時一松。南宮皓月頓時得寸進尺的往她衣襟裏面探去，灼熱的唇舌也開始鉤吻她的脖頸。
“南宮……這裏，不，不成……”
“嗯？是哪裏不成？”
南宮皓月明知她說的是不能在窗前，卻故意為難，一面舔吻她的耳垂，一面問道，“是這裏不行？”
隨即又吻到她的頸側，“還是這裏不成？”
“啊……你……”
言無霜幾乎要哭出聲來，這件事對她來說實在太過羞恥，清醒的時候做，實在太可怕了。
她只感覺一道一道的電流穿過血管，那種奇怪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嚶嚀出聲。
“呵呵呵……有感覺了？”
南宮皓月低低的笑了一聲，嘴邊呼出的熱氣噴灑在了她的頸側，刺激的她渾身一僵。
“別……別再窗前……”
“哦……”南宮皓月看她滿臉滾燙面色緋紅，緊緊地閉著眼睛，像是實在不能承受。只好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到床上去吧？”
他手上用力把人打橫抱起，徑直走向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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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無霜皺起眉頭，“難不成，小公主是五皇子放出的煙霧彈，只是想炸我們一下？”
“這倒不可能。”南宮皓月搖搖頭，“文心雖然久居深宮足不出戶，卻並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相反，她絕不可能會讓老五如此利用。文心性子刁鉆任性，但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若是她早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只怕也不會這樣做了。”
“更何況，九皇妹一向與皇兄關系最好，不可能主動和南宮宸有什麽牽扯。”
南宮玉澤也接話道，“只有可能是，九妹臨時起意將此事捅了出來，卻被南宮宸添油加醋的一番塗抹，才造成了今天晚上的情況。”
“那……小公主究竟是從何處得知了此事？”
言無霜不解的摸了摸下巴，“我總覺得，這些事情的背後都有些關竅，只是我們都沒有摸到背後藏著的那條線罷了。”
與此同時，皇後宮中。
……
“娘娘……娘娘！您還好嗎？”
皇後身邊的桂嬤嬤扶住了皇後搖搖欲墜的身子，將她好生的扶到了床上。
“桂嬤嬤……她回來了……果真是……果真是她回來了……轉眼二十年，她竟生成了這般模樣……”
皇後捂著臉，眼淚順著指縫流到了手腕之上。
“皇後娘娘……您說的……是誰？”
八月十五的夜晚，天邊忽然響起了一聲驚雷，瓢潑似的大雨嘩啦啦的淋下來。皇後松開手，從床頭抽出一塊明黃的繈褓。
“桂嬤嬤，那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啊！”
“夫人！用力！夫人，用力啊！”
二十年前，同樣的雨夜，正在分娩的女人的慘叫和窗外霹靂般的雷聲交織在一起，顯得更加淒厲。
馬蹄聲漸漸的近了，院落之中已經亂作一團，言侯犯上作亂，就在剛才，被搜出了證據，禦駕前的金甲衛已經在趕來的路上。
這註定是一個充滿了血腥的夜晚。
裹著鬥笠的男人站在言侯夫人的窗前，他身上的鬥笠滴著水，懷裏抱著一個正在哇哇啼哭的嬰孩。
哇——
隨著一聲響亮的哭聲，言侯夫人終於成功的誕下了一個男嬰，可是她還沒來得及看上一眼，懷中的孩子便被人抱走了。
“你！你……你們……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剛剛分娩過後的言侯夫人，發出了虛弱的氣音，她渾身汗濕，像是從水裏被撈出來的一般。
“夫人，皇後娘娘讓我轉告您，當年您欠她的，如今是時候還回來了。”
“那是，我的孩子！我的！”
葉慈心的眼淚流了滿臉，她淒厲的聲音讓兩個孩子都哭叫起來。她努力的想要坐起來，去把自己的孩子奪回來，可是身下傳來的劇痛讓她根本無法做到。
“當年是她自己放棄了言哥……為什麽要怪在我身上？！那是我的孩子啊！孔梅嫣她憑什麽要把她奪走！”
正在此時，門外忽然傳來了刀兵之聲，葉慈心的哭聲一頓，她幾乎是震驚的看向來人。
“外面……外面是什麽聲音！”
“皇後娘娘說了，既然要做，當然要做的徹底一些，言侯通敵叛國意圖謀逆，自今日起，言侯府便將不覆存在，至於夫人您，也將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男人森冷的笑了笑，隨手將繈褓中的一個女嬰丟進了言侯夫人的懷中，又用那塊繈褓裹住了懷中的孩子。
“夫人好生保重，暗七便先行告退了。”
男人說完，便從窗戶裏一躍而出，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孔梅嫣！你……”
葉慈心滿臉是淚，她恨啊，當初為什麽要被那個女人蒙蔽！她與她一同受孕，皇後邀她入宮，說是有個什麽天下馳名的神醫能夠預先知曉自己所懷的是男嬰還是女嬰。
她與皇後，本是一對極好的姐妹，因此未曾如何思考便答應了下來。她恨啊，為什麽她沒有看見當皇後知道自己所懷的是一個男嬰時那貪嗔的眼神！
那是她的兒子，是她與言哥哥的兒子！就這樣被人奪走了！
“心兒！心兒！”
言侯滿是倉皇的聲音傳進來，葉慈心滿臉是淚，她強撐著身子看向他，本想立時向他傾訴自己心中的苦痛。
可是，當她看見一個浴血歸來，甲胄之上濺著斑斑血跡的言侯爺時，她想說的一切，都只能咽進腹中。
“心兒……這，這便是，我們的孩子？”
他抖著手，丟掉長劍，沾著鮮血的手指顫顫的撫摸了幾下孩子的小臉蛋。
那孩子似乎聞到了血的味道，嚇得哭了起來，言侯強忍著鼻酸，朗聲笑道，“心兒……你，你聽見了嗎？我們的孩子……她，她在哭呢？！”
“言哥……”
葉慈心淚流不止，言侯將她攬進懷裏，溫柔的拭去她滿臉的淚痕。
“心兒，你辛苦了……你，辛苦了。”
他一手扯過一床小錦被，將那嬰孩裹起來抱著親了親，臉上既有初為人父的喜悅，亦有身臨絕境的凝重。
“心兒……我們被人陷害了……有人在府中搜出了偽造的書信，誣告我通敵賣國意圖謀反……皇上震怒，下令血洗言侯府……
我本想以身赴死，是非留與後人評說，可是……現如今，你我有了這個孩子，我不想讓她剛剛降世便陪著我一起含冤枉死……”
葉慈心本想告訴他這孩子並非是他們的兒子……可是，言侯如今竟然是因為這個嬰孩才燃起一絲生欲，她只能將一切真相都和盤咽下。
“言哥……我們，我們要怎麽辦？”
言侯眼含熱淚，緊握雙拳，英俊的臉上濺上了幾滴鮮血顯得格外兇煞，他寒聲道，“我們現在便要啟程趕往南境天機閣……只有天機閣，才能保住你和孩兒的性命……”
“侯爺！”
門外忽然沖進來一個渾身浴血的侍衛，那是言侯的十八鐵衛之一鐵十三，他單膝跪地，冷聲道：“侯爺，夫人，不能再拖了，外面的人越來越多，再晚，只怕沖不出去了。”
言侯的牙齒咯咯作響，拳頭緊的像是要迸出骨骼，他轉身親了親葉慈心的額頭，“心兒……你，你還可以騎馬嗎？”
“言哥，你不要顧慮我！心兒是將門之女，生在戰場之上，從來不畏懼生死！此行無論吉兇，心兒都會跟在言哥身邊！”
“好！無論生死，我們永遠都在一處！”
言侯眼中的情意濃的化也化不開，他狠狠的點了點頭轉頭看向鐵十三時已經變得決然而冷硬。
“去備馬！我們現在就啟程！”
“是！”
言侯撤下床簾，將嬰孩背裹在身上，又將好不容易穿好衣衫的葉慈心抱了起來。
“侯爺！”
言侯看向一旁瑟瑟發抖的接生婆婆，從腰間撤下一枚玉佩丟給她。
“今日，多謝你替我保全妻兒。只可惜，本侯如今自身難保，實在無法好好謝你。這塊羊脂玉佩，乃是我傳家之寶，你將它當了，足以幾世溫足。自此往後，你只得自己去尋個生路了。”
“謝謝，侯爺……”
言侯說完，抱穩了懷中女子，一腳將房門踹開，大踏步地朝外走去。
“言哥！”
葉慈心從夢中驚醒，這已經不知是第多少次，她又夢見那一個雨夜。
她的丈夫，費盡千辛萬苦，帶領著十八鐵騎，一路走一路戰，終於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
那個英挺如斯的男子，到最後一刻都牢牢的將她護在身後，他身上的傷口數也數不清，沒有時間包紮也沒有時間敷藥，只能讓它自行愈合或者潰爛。
馬兒累死在路上，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十八鐵騎各個身受重傷，卻忠心不改，眼看著路到懸崖已經無路可退，那十八個少年，抱著決死之心提劍而上，斬殺金甲衛百員有餘，終於不支倒地，被當即斬殺。
她還記得鐵十七最後望過來的那一眼，十六歲的少年，眼中的決絕和熱切，至死不改。
她痛苦的低嚎起來，五指深深扣進發中，淚如雨下。
她必須覆仇！為了她的言哥，為了那十八個少年，為了言家無辜蒙難的一百三十五口老少！
皇後！孔梅嫣！
你奪走我的言哥！奪走我的孩兒，我定然要叫你死無葬身之地！定然要叫你的女兒，此生此世都不得安寧！
三日之後，傍晚。
“無霜。”
太子拿著一張帖子走進臥室，那日之後，言無霜一直太子府中練字，一來是因為身上的傷還沒有痊愈，二來則是因為她想要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好好理個清楚。
“怎麽了？”
“不要練字了。”
南宮皓月笑著把她攬在懷裏，讓她靠在自己胸前，伸手在她面前展開了那張帖子。
“這是……”
言無霜定睛看去，頓時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這是小公主發來的帖子？這是為何？”
“正是。想來是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妮子終於知道錯了，要邀你去郊外玩玩散散心，順便跟你道個歉吧。”
南宮皓月平素最疼這個妹妹，也不想自己的妻子和妹妹關系這樣僵，因此，倒是很滿意這個小丫頭的舉動。
“你想讓我去？那日大殿之上他可真是對我充滿了敵意。”
言無霜挑眉，她不傻，看得出這小丫頭對她的敵意。雖說她還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但是肯定不喜歡她就是了。
“她畢竟是我妹妹，年紀還小，看在我的面上，你便包容著她些吧。”
言無霜長長的嘆口氣，伸手抄過那張帖子，無奈道：
“你都這麽說了，我還能說什麽？好吧，我去就是了。”
“多謝娘子。”
南宮皓月笑得眉眼彎彎，伸手不老實的在言無霜身上摸來摸去。
“你……你做什麽？”
言無霜漲紅了臉，伸手把他的鹹豬手從自己身上拿開。
“我做什麽，娘子不清楚嗎？”
南宮皓月邪氣的笑了笑，手上不停，“這許多日子我們可都沒有……我這小兄弟可餓得很。”
“你……你！”
言無霜想掙開，無奈她力氣本就比不上南宮皓月，加上又沒有著力點，簡直是毫無辦法。
“娘子身上的傷都好的七七八八了，我前幾日也問了玉澤，他說並不防事，只要小心些就好。”
南宮皓月低低沈沈的聲音在言無霜的耳邊炸響，激得她臉頰通紅，指尖幾乎要攥的慘白。
他們自從那次意亂情迷之後，的確還未有過，只怕，南宮皓月早已忍不住了……
他們本來就是夫妻，這些事情本就是應該的。更何況，自己對南宮皓月已經有了如此的情誼，想來，他有這樣的想法也是正常的。
言無霜想著，手上的力道頓時一松。南宮皓月頓時得寸進尺的往她衣襟裏面探去，灼熱的唇舌也開始鉤吻她的脖頸。
“南宮……這裏，不，不成……”
“嗯？是哪裏不成？”
南宮皓月明知她說的是不能在窗前，卻故意為難，一面舔吻她的耳垂，一面問道，“是這裏不行？”
隨即又吻到她的頸側，“還是這裏不成？”
“啊……你……”
言無霜幾乎要哭出聲來，這件事對她來說實在太過羞恥，清醒的時候做，實在太可怕了。
她只感覺一道一道的電流穿過血管，那種奇怪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嚶嚀出聲。
“呵呵呵……有感覺了？”
南宮皓月低低的笑了一聲，嘴邊呼出的熱氣噴灑在了她的頸側，刺激的她渾身一僵。
“別……別再窗前……”
“哦……”南宮皓月看她滿臉滾燙面色緋紅，緊緊地閉著眼睛，像是實在不能承受。只好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到床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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