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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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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執絝中的佼佼者麽?”

季淮冽哈哈笑了兩聲,目光柔柔看向她:“多謝誇讚。我倒願意做卿卿你的面首,不知你願不願意讓我做。”他也目無旁人地湊近到尚如卿身邊,言語調笑,一如初見時輕佻桀驁。

眾人瞧在眼裏,這哪裏像是被搶來的模樣?反而更像是他有特殊喜好,在逗弄這位毀容姑娘。無趣無趣,眾人繼續各吃各的,酒樓漸漸恢覆了原來的吵雜。

他靠得這麽近,尚如卿的心猛地突跳一下,臉也嫣紅一片。她頗為羞赧得推開季淮冽,皺眉道:“我剛才只是在幫你解圍,你可別得寸進尺。”

季淮冽被一把推開也不惱。心情很好的脈脈含情看她:“嗯,我很高興你能為我出頭。”這說明尚如卿已經把他放在心上,會在乎他了。

首見

離開洛陽城後,一路上尚如卿的臉色神情都紅潤煥發了許多。她像已經忘記檀珠的事,行經每處都對外頭那些從未見過的景致人情興致勃勃。一雙澄亮的眼睛閃閃發光,不時會向季淮冽搭話發問,關系融洽得好像一對新婚燕爾。

路途順風順水,不到半月兩人便到達揚州。揚州是大郯鹽運中心,因為水運便利,這裏除鹽商之外還是各種商販經商必到之處。

下了馬車,揚州城那悠長古巷,摩肩接踵的客商游人盡收眼底。季淮冽的府邸位於城南,一路行來,城河邊的蕭索垂柳依依,畫舫游曳迎來送往。年節將至,街上掛滿大紅燈籠,貼滿新春對聯,四處都熱鬧非凡,半分冬時的寂寥都沒有。

揚州不似長安,再冷也不下雪。剛進府門,天空開始下起鵝毛大雪。尚如卿沒見過雪,興奮得像個十五,歲的少女在院子裏跑來奔去。一會兒伸雙接落下的雪花,一會兒搖晃那些植物枝葉的落雪。

這裏的安王府邸與季淮冽長安的府邸布置並無不同,院子裏也種了一片梅林。正是寒梅開放的時節,一簇簇粉白團紅競相盛放,與落雪交融,景致浪漫,十分唯美。

府裏的下人知曉季淮冽回來,正忙裏忙外收拾房間,拾掇布置。季淮冽將需要準備的東西物什都交待給管事的奴仆便來尋尚如卿。行至院子見尚如卿僅穿著藕色窄袖翻領的柿蒂紋胡服,伸長雙手想要摘低垂下來的一枝梅花。

那簇低垂下來的梅花就在尚如卿頭頂上方數寸。看似伸手就夠得著,實際她踮起腳都沒能摸得著。她心有不甘,鼓著腮幫子平地跳起再去摘,然而跳上跳下還是連片花瓣都沒捉到。雪花紛紛落下,她的身影很快掩進銀白的世界裏。連烏亮的發上都沾滿雪花她也毫無察覺。

季淮冽就知道她只顧玩耍,不註意身體。於是拿著鬥篷走到她身後為她披上,跟著捋起袖擺擡手將那枝梅花摘下遞到她跟前:“天冷了,不要著涼。”

鬥篷披到身上時先是一冷,接著暖意陡升。尚如卿睜著呆怔的雙眼註視著他擡手輕輕松松將那簇梅花摘下遞到她面前,下意識接了過來。

落雪無聲,天地間只剩下落雪紅梅與她和他。季淮冽俊朗的眉目在落雪裏清晰又模糊。雪片鉆進他的發上,鬥篷裏,還有長睫,鼻尖,薄唇。尚如卿不知為何臉便紅起來,忙將目光從他臉上移開,低頭盯著手裏那枝開得燦爛的粉梅。

她盯著他看了片刻又忽然低頭不看他,顯得很局促。他意識到了什麽,故意笑著問:“你喜歡梅花?”

尚如卿搖頭:“我只是想到‘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這句詩罷了。”

“喔?莫非卿卿在暗示我不成?”季淮冽朝她眨了眨眼,笑得十分揶揄。

這一路季淮冽沒少戲弄調戲她,尚如卿已然習慣。她撇了撇嘴假裝不經意的轉了話鋒:“季玄雅,你說這雪會下到什麽時候?”

簌簌落下的雪花似乎無窮無盡。季淮冽擡首仰望頭上那片灰藍陰霾的天空,久久不語。雪花飄在臉上陣陣冰涼,很快被臉上的溫度融化成水,淚滴般劃落。

尚未擡手擦拭,尚如卿已先他一步觸上他的臉,替他抹去冰涼。他心中猛地一緊,情不自禁得握住她的手收進自己寬大的掌中:“這場雪估計會下很久。等雪停了,庭院會堆起厚厚的積雪。到時便能堆雪人,打雪球。你的手太涼了,隨我回屋熱一熱罷。我還想帶你去見一個人。”

尚如卿有些不好意思,掙紮著逃離他的掌心。他卻握得很緊,暖意流瀉至每根指節,尚如卿掙脫不得便洩氣道:“見誰?”

穿過曲橋廊池,季淮冽領著尚如卿迎著風雪一路行到府院的一處僻靜後罩房,敲門打開角落裏的一間屋子。屋內青煙裊裊,散出香燭的氣味。進到屋內還能聽到內堂傳來敲打木魚的聲音。

尚如卿滿心疑惑,打量著屋內情形。屋內簡陋樸素,不像季淮冽一貫的鋪張奢華。季淮冽關上屋門徑自往內堂走去,尚如卿也緊緊跟在身後。

內堂正中設了一個神龕,上面擺著兩個靈牌,還有水果,酒水等供品。一位素服老婦正跪在下方蒲團,一手轉動念珠,一手輕敲木魚,嘴裏念念有詞,十分虔誠。

尚如卿的目光落在神龕的靈牌處,上面寫著先主蘇氏麗嬪之靈位,另一個……尚如卿在看到另一個牌位時不禁瞪大眼睛,一臉驚愕不已——居然是先帝的名諱?!

她震驚的時候,季淮冽已經十分恭順的彎身向跪在蒲團上的老婦請安:“薜姑姑,本王回來了。”

聽到季淮冽的聲音,薜姑姑停下敲打木魚和轉動念珠的手,向靈位拜了三拜才緩緩起身面向他們。薜姑姑中等身材,一頭銀絲,瘦削的臉皺紋橫陳,估計有六,七十歲的年紀。她的精神氣很飽滿,面色也紅潤,中氣十足:“殿下回來了,快過來給你母後上柱香。”

母後?尚如卿感到奇怪。季淮冽之前同她說過他會被人追殺是因為先帝那道立他為太子的遺詔。他的兄弟都認為他出身低微不配當太子,所以要把他除之而後快。

蘇氏麗嬪……確只是個嬪位,怎麽能用“母後”作稱?

季淮冽乖順,徹底改了平時的吊兒郎當模樣,認真正經的點好香,招呼尚如卿過去:“卿卿過來上香。”

死者為大,況且還是先帝和季淮冽的母親。尚如卿自然不能推脫,便前去上香祭拜。上完香,季準冽便向尚如卿介紹:“卿卿,這位是薜姑姑,我母親的奶娘。”

這位被季淮冽稱為薜姑姑的老婦輩分居然如此大!尚如卿連忙向薜姑姑行禮。她學著男子的模樣雙膝跪下地,著實把薜姑姑嚇了一跳。經不得這樣的大禮,薜姑姑忙回過神扶起尚如卿:“快快請起,老奴經不得卿小姐你這樣的大禮。”

尚如卿疑道:“你認識我?”

“殿下自小就在老奴耳邊說你的事,怎會不認識。”見到尚如卿,薜姑姑很高興,並沒有因尚如卿額上有疤而疏遠避諱。她打量著尚如卿,和藹可親的笑道:“殿下說過,他只會帶卿小姐一人進這個府門。”

尚如卿眼睛瞪得跟銀玲一般大,像不認識季淮冽似的盯住他。薜姑姑說的一定不是季淮冽吧?他那麽輕佻風流,情債定然也欠下不少,怎麽可能沒帶過女子回府?還自小就在薜姑姑耳邊說她的事,尚如卿不知道作什麽表情和反應。

“來了就好。麗嬪娘娘泉下有知也會感到欣慰。”薜姑姑拉起尚如卿的手,不禁又皺起兩道花白的眉:“手怎那麽冰?是不是剛回來周車勞頓的緣故?我去廚房做些熱食給你們暖暖身子。”

“不勞你了,我還要帶卿卿到城裏四處轉轉。”

“吃好再去也不晚。姑姑做了你最喜歡的蟹粉獅子頭。”薜姑姑說著便松開尚如卿往屋外走,季淮冽跟在她身後:“也罷。本王確是很久沒吃過你做的菜。”

季淮冽在薜姑姑面前斂了平日的輕佻,甚至還顯出幾分乖覺,尚如卿心道自己定是見了鬼。眼瞧著薜姑姑和季淮冽已經走出去,尚如卿下意識又望著了眼神龕裏的靈牌後也跟去追他們。

薜姑姑做的飯菜確實很好吃,尚如卿一時不慎吃撐了,便早早回到季淮冽為她安排好的臥房休息。僅僅花了幾個時辰,臥房的擺設已經同她在將軍府的閨房如出一轍。除了屏風的圖案與被褥不同,她幾乎都以為自己還待在將軍府,沒有山長水遠的來到揚州。

要是檀珠也在,她一定很感慨。可惜……一個人待著的時候就會胡思亂想,她從床塌上坐起身穿好繡鞋,走去推開雕花窗看外面的風景。

季淮冽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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