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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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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昊更是著急心疼地來回徘徊,不時問大夫尚如卿的情況。

窗邊的紅玄也似乎感受到血腥氣,模樣怏怏的把腦袋插進翅膀裏,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

尚如卿後腹的匕首已經被大夫拔除,此時在替她止血。大夫一邊止血一邊搖頭嘆息,尚天昊的心就跟著他的嘆息猛跳:“大夫,小女傷勢到底如何?”

大夫搖頭嘆道:“其它傷勢雖重卻無性命之憂,就是這腹部之傷刀刺得極深,失血過多又未及時處理,恐怕……”

“恐怕什麽?”尚天昊瞪向大夫,胡子因為怒氣而顫動著:“大夫,你無論如何都要救活小女!”

尚天昊十分威嚴,大夫只得囁嚅道:“老夫盡力而為。”

尚如蘭進來看情況的時候,大夫正全神貫註雙手持針線在替尚如卿縫線,檀珠則在旁邊幫他拭汗。

“爹,小卿情況如何了?”

尚天昊的臉色非常難看,好像瞬間又老了幾歲。他搖頭,不忍道:“你去找找看,府裏應該還有些宮中賞賜的貴重膏藥,興許大夫用得上。”

尚如蘭應聲,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尚如卿,才緩緩走出去。季淮冽和謝熙桐見尚如蘭繞過屏風出來,忙上前詢問。

尚如蘭道:“大夫正替她縫針,沒說什麽情況。我且去找些膏藥過來,興許有用。”

季淮冽聞言,立馬回頭吩咐蒼河:“府裏有八寶珍珠丸,去拿來。”

蒼河答了一聲便迅速動身回府。

季淮冽神情仍十分著急迫切,目光不時朝屏風後的內室探視。尚如蘭心中頗不是滋味,暗暗攥緊了掌心,聲音輕柔的勸慰道:“王爺請放寬心。小卿她吉人有天相,不會有事。”

季淮冽只是禮節性的回望她一眼,語氣口吻都透著敷衍:“但願如此。”

站在一邊的謝熙桐瞧見尚如蘭的神色也不大好,有些擔心她是不是在勉強自己。於是柔聲說道:“蘭丫頭,我陪你。”

尚如蘭沒說什麽,也沒有拒絕他。她只是淡漠地對上謝熙桐的目光,抿緊朱唇,輕輕點頭,步出屋外。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庭院的景致在一片幽暗中分不清前門後路,廊下的燈籠被冷風吹起來回旋轉圈,燈芯的火光明明滅滅,投下的陰影便一跳一跳的躍動。順著廊道,尚如蘭緩緩走在前頭。她手裏提著一只五角絹紗手提燈籠,紗面描著大朵大朵的花卉與蝴蝶,趣意盎然。

謝熙桐從後面註視著尚如蘭的背影。寒風拂過她的衣裙頭發,像是拂過一朵開盡的梨花,隨時會跟著風一起飄落遠去似的。她的身姿在濃重夜色下顯得特別單薄,越發孤獨寂寥。

謝熙桐幾欲啟唇,卻又不知道該與她說些什麽。

拐過廊角,尚如蘭忽然回過頭,目光疏離寡淡的望向他:“桐大哥,小卿她會沒事的,對麽?”

謝熙桐一怔,淡淡笑道:“那丫頭身子骨一向硬朗,斷不會折在此時。”

“是麽?”尚如卿神態怏怏,並沒因為他的話而感到半分寬心。她側頭眺望著遠去模糊的景物,瞳中閃過一絲失望悲哀。

“蘭丫頭,我有些話想跟你說一說。”謝熙桐猶疑片刻,終是決定開口。

尚如蘭收回的目光又落到手中的燈籠上。那些蝴蝶在百花叢中翩飛,青空白雲浮動,一片大好春光:“不知桐大哥想說什麽?”

謝熙桐斟酌著字句徐徐問道:“你對安王他是否過於在意了?”

尚如蘭震驚得擡眸直視謝熙桐,滿臉滿眼寫著難以置信和疑惑。謝熙桐靜靜的凝視著她,點漆般的雙眸在似明似暗的燈光下仿若晨星。

他的目光清冽澄明,仿佛已將她全部看穿。尚如蘭數年如一日的暗自戀慕季淮冽,對謝熙桐看她的那種眼神再熟悉不過。她兀自失笑:“桐大哥多心了。”

“……”謝熙桐後面的話被悉數堵在喉頭。良久他還是決定把話說完:“是麽?不管如何,安王他行事浪蕩,風流成性,並非好的依靠。若蘭丫頭於他無意,便當我多事。”

尚如蘭的笑容竟多出三分怨毒:“桐大哥為何跟我說這些話?小卿與他接觸得多,你該勸她才是。”

謝熙桐心中一滯,略顯困窘。半晌才道:“我們一起長大情同兄妹,說這些話自是為你好。”提到尚如卿,謝熙桐頗有些無奈:“卿丫頭雖然胡鬧不懂事,但有些道理她卻比別人更徹悟。”

“情同兄妹?更徹悟?”尚如蘭低低喃語,淡雅素凈的臉上陡然生出一股兇狠晦暗的陰冷笑意,轉瞬即逝。

“謝謝你,桐大哥。你的話我會記在心上。”尚如蘭攥緊手中的燈籠桿,嫣然一笑:“眼下小卿情況未明,等她好了知道你誇她,她一定很高興。露濃霜重,你請回屋去吧,不必陪我了。”

“無妨。我在那兒也幫不上什麽,不如看看你這邊有什麽需要我幫忙。”

尚如蘭微有動容,輕聲道了一句多謝。

且說大夫為尚如卿縫好線,又為她細細塗藥裹上紗布。檀珠又將一盆血水端出去,尚天昊見大夫開始收拾工具,便急切上前追問:“大夫,小女她是否還有救?”

大夫擡手抹去汗水,抖動著花白的胡須卑躬道:“尚老爺不必過於憂慮。卿小姐此時已無大礙。”

“可你剛才不是說……”

大夫打斷尚天昊的話,恭恭敬敬道:“普通人受了那樣的傷確是危險。但不知何故,卿小姐竟能撐下來,實屬奇跡。”

尚如卿沒事就好,尚天昊懶得去追究什麽緣由。再瞧瞧床上那張臉,雖然仍舊慘白,但似乎沒有之前那麽滲人了:“不知小女她何時會醒?”

“這個老夫說不準。就算沒有性命之憂,卿小姐也元氣大傷。又剛縫了針線,麻藥的藥效還未過去。老夫這便寫幾處補氣凝神的藥方,按量煎服才會好得快。”

“多謝大夫了。”尚天昊抱拳道謝。

待大夫開了藥方,尚天昊命檀珠將人送走。出了內室一看,一張老臉的神色頓時變得十分豐富多彩——安王怎麽會出現在將軍府?

見尚天昊欲作揖行禮,季淮冽擡手打斷:“不必多禮了。剛走的大夫說她已經無事有幾分可信?”

又不是什麽道聽途說的事情,哪有什麽可信不可信的說法?看來安王是真的腦袋不靈光了。

尚明風在季淮冽扯著尚天昊問情況時,已經快步掀開珠簾繞過屏風進內室去看尚如卿。季淮冽見他入內,也不再跟尚天昊廢話,跟著進去。尚天昊想叫住他都來不及。

尚明風是尚如卿的血親,闖進尚如卿的臥房也不會有人置喙。但季淮冽跟他們八桿子打不到一處,他跟著進內室就不合禮節了。

然此時人已經進去,還能怎麽辦?幸好這裏人少,應該不至於會傳出去。

近到尚如卿床塌前的尚明風聽到她起伏的平靜呼吸聲,看到她漸漸舒展的面容,終於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他不管尚如卿是否清醒,擡手就捏著她的一邊臉罵道:“真是活該。你說你這死丫頭逞什麽能,也不稱稱自己幾斤幾兩重?”

季淮冽進來就聽到尚明風的話尾,目光落在他捏住尚如卿面頰的手上,微微皺眉。他故意近到尚明風身後,俯視著床塌上的尚如卿。床塌上的人過於安靜無聲,這還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活潑歡樂的尚如卿嗎?

“小女受傷一事還驚動到王爺您,臣實在是惶恐不已。”尚天昊跟進來說道。

知道她平安就好。季淮冽將之前的著急迫切一掃而光,換上平時的風流倜儻,瀟灑散慢:“卿小姐與本王一見如故,又幫本王照顧紅玄,於情於理本王都該來看看。對了,本王已命人拿來八寶珍珠丸,之後給卿小姐服下,定然對她的傷勢大有益處。”

尚天昊驚道:“王爺,八寶珍珠丸是世間罕有的丹藥,只用於宮內的特殊賞賜。如此珍貴的東西臣怎敢收下?”

季淮冽微微頷首,似乎在考慮什麽。尚天昊瞧他的神色,一時不好再多言。尚明風也對季淮冽和尚如卿的關系產生好奇,目不轉睛地盯著季淮冽。

季淮冽翹起雙手,玳瑁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下頜,沈吟良久才道:“這事本來打算晚些時候才會實行。可眼下出了這麽一檔事,本王又擔心日後沒了機會。罷了,總得定下來。尚老將軍,本王要迎娶卿小姐。”

“哐當”隨著一聲輕響,尚在吃驚楞神的尚明風和尚天昊堪堪回過神來,一同往聲響處望去。

尚如蘭一臉驚疑不定,血色迅速從面上褪去,比床上的尚如卿還要蒼白幾分。她面前是一堆摔碎的膏藥,五顏六色的混成一團糊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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