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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記憶中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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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泉誤會了稻草人獸的話。電車大賽優勝的獎品並不是堆積如山的漢堡,而是漢堡獸村一日游。這個結果讓小泉極其失望,不過眾人隨即從向導鮮蝦漢堡獸口中得知,漢堡獸村的特產便是漢堡,到達村子後便能大飽口福。因此,小泉暫時忘卻了之前的怨念,與眾人開心地踏上了前往漢堡獸村的旅途。

只是,漢堡獸村與他們的想象中完全不同。冷冷清清的街道,漫天肆虐的沙塵。無論怎麽看,這都與觀光地一詞沾不上邊,甚至讓琴繪聯想起,當日在微風村時見到的荒涼情形。

正在琴繪好奇地打量著漢堡獸村時,拓也和小泉突然註意到了什麽。“請問,您是遇到了什麽困難嗎?”小泉幾步上前,走到一只表情悲傷的漢堡獸身邊關切地詢問。

聽到小泉的聲音,低落的漢堡獸慢慢地擡起頭,見詢問它的只是幾個人類的孩子,就又失落地把頭垂了下去:“那是因為,有一只巨大數碼寶貝,一到三個滿月重疊的夜晚就會肚子變得很餓。它很喜歡吃我們家做的漢堡,就把我的丈夫給抓走了!”說著說著,這只婦人裝扮的漢堡獸的聲音中便帶上了哭腔,淚水從面頰上串串滑落。

這種展開……

“好過分!”站在琴繪前方的友樹忽然義憤填膺地說,“真是個自私的家夥!”

“就是,我們的肚子也很餓啊!”純平同樣一臉氣憤地握緊了拳頭。

“純平你的重點不太對吧。”琴繪偷偷瞄了他一眼。

“爸爸會回來的吧!”“爸爸!”像是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回憶,圍在漢堡獸太太身邊的那一群小小的數碼寶貝們——幼鳥獸一道哭鬧了起來。

“那麽,漢堡獸先生被帶到什麽地方去了?”看來這個閑事是非管不可了,琴繪幹脆向漢堡獸太太提出了更為重要的問題。不過回答她的確是一只小小的幼鳥獸:“據說被帶到那只巨大數碼寶貝的城堡中去了!”

“但是……我們也不知道那個城堡究竟在什麽地方,”見拓也想要繼續追問有關這只巨大數碼寶貝的線索,漢堡獸太太極其沮喪地說,“今天晚上就是三個月亮重疊的日子了,在那之前,我們必須做出更好吃的漢堡才能夠換回孩子們的爸爸!”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幼鳥獸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補充著,“畢竟爸爸是這個村子裏最有名的話漢堡師傅了!”

這類的喪氣話聽在耳中就讓人覺得無比厭煩。琴繪不動聲色地瞥了眼幼鳥獸們。小孩子真是讓人覺得討厭。她在心中默默地念了一句。

“既然如此,”小泉忽然轉身,興致高漲地向眾人提議,“我們來做怎麽樣?!”

“哈?”小泉的提議讓眾人一時陷入茫然之中。

“這倒的確是個辦法,”琴繪思索著,“利用對方來取漢堡的時機,跟蹤到對方的城堡,這樣就能夠救出漢堡獸先生了。”雖然是這麽說,可是她真的不想參與這次莫名其妙的事件啊……他們不是因為拓也獲得電車大賽的優勝,所以來觀光的嗎?!可是看看其他人的表情,他們——包括輝二,好像已經沒有一人還記得這件事了。

“對!琴繪想的和我一樣!這麽說琴繪你同意了咯!”小泉自動地把琴繪和自己劃分為同一陣線,在琴繪還沒來得及說出反對的句子時,就已經把目光轉向其餘的幾個男生,“那你們呢?!”

唉……真是沒辦法。看著男生們躍躍欲試的態度。琴繪更覺得為難。不過看來,既然那只巨大數碼寶貝註定會在今天在漢堡獸村鬧騰一場,那麽他們一定沒有辦法好好享受漢堡獸村的旅程了。做出好吃的漢堡,也算是做了點什麽吧。只是……琴繪皺起眉。漢堡這個東西,她根本沒有吃過幾次,還說要做出“好吃的漢堡”,這可一點都不容易。

接受了這個提議的漢堡獸太太為他們提供了廚房和食材。廚房的器具齊全,食材種類豐盛。肚子早就餓壞了的純平幹脆直接拿起一個蘋果就啃了起來。皆說自己不會做飯的拓也和輝二都興致勃勃地開始在食材中挑挑揀揀。唯有小泉倒是一副很老練的樣子,一看就經常在家中做飯。

而並沒有馬上行動的,便是琴繪和友樹兩人了。

“琴繪?”友樹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換來的還是琴繪的嘆息聲,“這可真是麻煩了啊。”她一邊這麽說著,一邊首先向著圓面包的方向走去。

在她的印象中,漢堡就是兩片面包夾著炸雞、生菜,再抹上一層沙拉醬就可以完工的一種制作方便的食物。但是對琴繪來說,漢堡不過是姐姐禁令中的一道而已。在霧繪姐姐眼中,這類西式快餐食物是基本禁止的,所以在她腦中有關漢堡味道的印象,可以說是一片空白。

琴繪又嘆息一聲。她拿起一塊芝麻面包反覆查看。說來,她能不能做個青椒肉絲,或者番茄炒蛋一類的東西然後夾在面包裏?這大概會比炸雞和沙拉醬之類的要好一些。

“琴繪,你也不會做飯嗎?”就在這時,琴繪聽到了友樹的聲音。友樹不知何時竟然走到了她身邊,學著她的樣子查看著面包的種類。不過在問出剛才這個問句時,友樹的面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小心翼翼。

“真是失禮啊!”琴繪放下手中的面包,“不管怎麽說,我家可是開中華料理店的。”從四五歲就開始在店裏幫忙了的她,就算是看也看會了好幾道菜了。

“誒?這我是第一次聽說!”沒想到聽了她的話,友樹激動地兩眼放光,“琴繪你一定想好了要做什麽了……那麽,”他變得有些黯然,“我就不打擾你了。”

“不……”琴繪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不知道應該怎麽做。”說著,她繞到肉制品的櫃臺,來回翻看著肉食的種類,註意到友樹跟了上來,她這才接著道,“我完全不理解,漢堡包的口味應該是什麽樣的。”她沮喪地移開視線,想著要是能在廚房裏找到面粉就好了,她寧願揉面剁餡做包子包餃子,也不想繼續耗費時間做這種沒有一點把握的事情,“吶,友樹。”她轉向友樹,“你以前吃過的漢堡都是什麽味道的?”

“這個麽……”友樹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媽媽做的漢堡,裏面有牛肉餅,沙拉醬,好像還有洋蔥?對了!洋蔥!”他似乎是找到了線索,直奔向蔬菜的櫃臺。

“洋蔥……媽媽做的嗎?”琴繪苦澀地彎了彎嘴角,“真好啊……”媽媽的味道什麽的,她已經都記不得多少了。

媽媽的味道……媽媽的味道嗎?

記憶中似乎是爸爸做的飯更好吃,媽媽反而對料理不是很擅長的樣子。畢竟爸爸和周師傅可是同門的師兄弟呢。琴繪擡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她好像已經很久都沒有回憶過爸爸媽媽的事情了,與其說是不願,更多的是不敢。因為當回想起父母時,她能夠感覺到的更多的則是難以抹去的負罪感。

畢竟……是她把爸爸媽媽給害死了的。

她覺得自己的心口沈甸甸的。只要回憶開啟,好像就不那麽容易停下來了。

琴繪甩了甩頭,逃避似的想把糟糕的記憶徹底扔出腦海。她用催眠般的語氣不斷地說服自己:現在的她已經不再是累贅了,現在的她和過去的她完全不一樣了,不是麽?

然後,她把註意力重新轉移回“家的味道”這一重點。

談及家人,琴繪第一個想到的,還是霧繪姐姐。事實上,姐姐在最初也不是那麽擅長做飯。和從小就把廚房當做游樂場的她不同,姐姐是在父母過世之後,在接受家業時才跟著周師傅開始學習中國料理。只是姐姐在廚藝方面也不是那麽有天賦,還記得當時她和輝一做了好幾天試吃,以至於他們兩個在那一段時間之後都不想再碰糖醋裏脊了。

糖醋裏脊?

是啊……這現在已經成為霧繪姐姐的拿手菜式了。琴繪不自覺地回想起這種酸酸甜甜的口味。但是如果把這種口味放到漢堡中會如何呢?糖醋汁正好能夠代替沙拉,只要直接加上生菜就足夠了。琴繪在腦中覆述了一遍這道菜做法,她覺得自己似乎是摸到了點頭緒。

“你怎麽還不開始?他們都已經有了成品了啊!”一只幼鳥獸湊到琴繪身邊,對她指了指小泉、純平的方向。

“我知道……我知道了。”琴繪敷衍地一般地回答著,開始慢慢地挑選著自己需要的食材。她瞥了眼追在她還有友樹身旁喋喋不休的幼鳥獸們。所以說小孩子什麽的是真的很討厭啊。

忙活了大半天,終於所有人的成品都出爐了。觀察外形,還是琴繪與友樹的相對正常一些。純平的漢堡中竟然夾著一大把炒面,而小泉似乎是把披薩塞進了漢堡裏。至於拓也和輝二,他們好像是把各種各樣的食材都放入了漢堡中。琴繪確信自己分別在其中看到了炸豬排和蝦子。至於拓也漢堡中一整只辣椒與輝二漢堡中黑色的不知是什麽的液體,還是當做沒看見比較好。

波高獸和問答獸主動要求擔任試吃。他們對純平還有小泉的創意漢堡的味道都十分滿意。而面對拓也與輝二……意料之中的評語是“內容很豐富,但是味道很難吃”。

“這就是友樹和琴繪的漢堡嗎?”最後,波高獸和問答獸走到了友樹和琴繪的桌子前。波高獸湊上前嗅了嗅味道,而問答獸則拿起面包片查看友樹的漢堡中的材料。

“看起來不好嗎?”友樹有些擔憂。

琴繪對自己也沒有什麽自信。用糖醋汁調味的裏脊肉固然很好吃,但是對這麽一大塊肉排能不能得到一模一樣的效果,她一點把握都沒有。雖然不想給周師傅的手藝丟臉,但是這種“東西結合”的方式還是有點冒險。

“因為我們實在是吃不下了。”“已經吃撐了。”波高獸和問答獸皆歉意地望著兩人。

“還是先休息一下吧!”漢堡獸太太在這時笑瞇瞇地走過來。孩子們的幫助讓她的擔子輕松了很多,再不像之前總是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樣了,“讓我來為你們準備茶點吧!請到外面去坐一下。”

“友樹和琴繪的漢堡都好像很好吃的樣子。”小泉左右為難地看著兩種漢堡,“友樹的漢堡中夾著牛肉餅很香,而琴繪做的漢堡的顏色好漂亮。”

小泉直白的誇讚讓琴繪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不自然地轉開視線,又倒退了一步:“我,去幫助漢堡獸太太做準備。”這樣的場合著實不適合她,因而她現在只想找個借口離開這裏。

回過神時,琴繪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廚房。而漢堡獸太太正帶著笑容為他們泡茶。

“這個,讓我拿出去吧。”琴繪沒有辦法讓自己只是呆滯地站在原地,於是她幹脆走上前,指了指已經被漢堡獸太太洗幹凈的茶杯,“這樣方便一點。”她畫蛇添足般補充了一句。

“啊,真是太謝謝你了。”漢堡獸太太感激地對她說。

“不,這點小事……”

“我想要謝謝你們,願意幫助我們這些素昧平生的數碼寶貝。”漢堡獸太太手中依舊繼續著泡茶的工作,輕聲地說道,“我已經聽說了,你們本來只是來游玩的旅客而已。這本與你們沒有什麽關系,結果讓你們卷入了這件事情,還這麽熱情地幫助我們,真的是很不好意思。對了,要是我家幼鳥獸們說了什麽很奇怪的話,請不要在意。它們是無心的。”

“不,沒什麽的。”在這種時候,琴繪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才好。她只能笨拙地使用著這種客套的語句回答漢堡獸太太的話。如果是拓也或者小泉,在面對這種情況時,一定會有更好的態度與表現吧。

琴繪走到門口的位置時——她直接無視了居然因為漢堡是否好吃的事而開始吵架的拓也和輝二兩人,她聽到門外響起了一陣奇異的騷動。警惕心讓她沒有立刻沖出門外,而是躲在墻後聆聽著外面的動靜。

一個古怪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這樣的漢堡一定能夠滿足主人的需求!”

“那麽,你們就能把店長放回來了嗎?”小泉天真地向著對方發問,但是小泉的話音未落,隨後便傳來她的一聲驚呼,“你做什麽!”

“你們幾個也一起到城堡去為主人做更多的漢堡吧!”又一個聲音怪前怪調地說著。

“這和約定的不一樣吧!”純平的抗議聲接著響起,不過之後也轉換為痛苦的□□聲。

又是一陣聲響,隨後室外很快恢覆寂靜。琴繪這時才走出了屋子,她隨手把餐盤放在桌子上,目光則追隨著不遠處幾只數碼寶貝的背影。它們用自己尾巴纏著小泉、純平和友樹,向著森林深處走去。

琴繪即刻想要跟上去,但是她轉念一想,單憑自己的力量恐怕無法與這麽多數碼寶貝抗衡,這件事還是通知戰鬥力較強的拓也和輝二比較好。然而,遠遠地望去,小泉他們並沒有要反抗的意思,似乎是想將計就計,就這麽前往巨大數碼寶貝的城堡。

該怎麽做呢?再磨蹭下去,小泉他們的身影就要徹底消失在樹林中了。

“怎麽辦?”幼鳥獸不安的聲音在琴繪耳邊響起,方才他們躲到了角落中,同樣目睹了全程,而逃脫了被抓走的命運。

現在小泉、純平和友樹都已經得到了獸型鬥士,她不相信三個獸型鬥士會無法與那巨大數碼寶貝以及他手下的雜兵相抗衡。

於是琴繪咬咬牙:“自然是追上去了!”說著,她便跟在那些抓走小泉等人的數碼寶貝身後,離開了漢堡獸村的街鎮。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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