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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深海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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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啦你個笨蛋獸!”波高獸再次不客氣地扯住了問答獸的褲帶,“沒有看到琴繪現在在傷心嗎?有什麽事情待會兒再說!”面對露出委屈表情的問答獸,波高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手輕輕地松開了手中的褲帶。

“嗷!”問答獸又是一聲痛苦地嚎叫,他捂著自己的褲襠,眼角浮起兩團淚花,“可是,可是……”他“可是”了半天,最後還是痛得說不出話來。

琴繪淚眼婆娑地擡起頭,這一回,她註意到了問答獸提到的異樣之處。她胡亂地擦了擦面上的淚痕,上前一步蹲在了那一面墻壁前。這一面玻璃墻的正上方便是那繪著人魚的彩繪玻璃,而聖壇又是靠近這一側,她便習慣性地忽視了這一部分的搜索。

琴繪試著摸了摸。剛才把前額靠在上面時便感到了一絲凹凸不平感,現在通過手指,她更是確定了自己的發現。上面似是有什麽,文字,或者是別的圖形。但是光依靠指尖的觸覺,她很難具體地把這幅圖景繪制入自己的腦中。

“波、波高獸……”她發聲的時候還帶著一絲哽咽,琴繪再次擡起手背胡亂擦去眼角的淚水,扭過頭望著再次揪住問答獸褲帶的波高獸,“我可能找到出去的線索了!”她回過頭,手指一寸寸撫過那一片不知名的繪畫,“只要能看清楚這一片幕墻上究竟寫了什麽,那麽……”

“真的嗎?!”波高獸激動地松開了手中的褲帶,換來問答獸又一聲淒厲的慘叫。

可是面對這一道線索,琴繪又再次感到了為難。如若要首先還原墻上的圖畫或文字,她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拓印。只是可惜,雖然她可以把那本攤放著的書頁的空白紙張撕下來利用,但是她手中並沒有能夠用來書寫的筆……琴繪覺得有些喪氣,她無奈地向波高獸說明了這一點。

沒有想到,波高獸摸了摸自己的頭:“筆?鉛筆可以嗎?”這麽說著,他從自己百寶箱一樣的圍兜中真的拿出一支鉛筆,只是筆頭有些鈍了,不過並不影響使用。

“恩,可以了!謝謝你,波高獸。”琴繪感激地從波高獸手中接過鉛筆。她一時忘記了之前的悲傷,而是把自己的註意力全數轉移到目前她發現的唯一這條線索上。

不客氣地從那本封皮精美的無字書上撕下了幾張書頁,琴繪趴在墻壁上細細地描摹。波高獸和問答獸明白她想要做什麽後,也跟著加入了她。一人兩獸的動作看著都有些滑稽,但是在出路面前,這些所謂的姿態都變得無關緊要了。

琴繪把拓印下的幾張紙按照順序排列在了一起。她幾乎是在第一眼是就明白了那面墻上的東西究竟是什麽,可是……唯一讓她疑惑的是,為什麽他們需要的線索,會是這種看起來毫無意義的五線譜呢?

“誒?這是什麽?”問答獸趴在地面眨巴著他的小眼睛,只是他的方向和琴繪完全相反。

“這是,一首曲子?”琴繪數了數音符。畢竟在學校稍稍有學習過關於五線譜的知識,從結尾處的休止符看來,這應該是一首完整的曲子。

“難道!”忽然,波高獸雙眼放光,他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突然掏出了他的那本綠色大書,“難道這是……這個地方是……”書頁再次飛速翻過,最後波高獸的手停在其中一頁上,“我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了!”他興奮地向其餘一人一獸宣布,“這裏是‘深海之音’!傳說中是一所埋葬在海底的神秘建築!”

“‘深海之音’?”琴繪疑惑地重覆波高獸的用詞。她緩緩地擡起頭,望著彩繪玻璃上人魚安詳的面容,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猜測。

神話中的人魚,擁有能夠魅惑人心的歌聲。

“是……唱歌?”琴繪怔怔地望著攤放在地面的一堆樂譜,自言自語道,“是歌聲……打開這裏的鑰匙,是歌聲。”

“那不是很簡單嘛?!”得到了明確的答案,波高獸和問答獸都顯得很興奮。可是他們高興了一陣,便用相同的頻率眨了眨眼睛,迷茫地望著琴繪,“這個應該怎麽唱?”

“誒?這是五線譜,你們不認識嗎?”按照常理,能在數碼寶貝世界遇見這種熟悉的符號,就說明同樣有使用著這種符號的數碼寶貝才對。所以,波高獸和問答獸此時的表現讓琴繪感到十分驚訝。

“呃……這個。”琴繪的手指小心地劃過那幾頁樂譜,她在口中低聲念叨著記憶中音符的位置,“應該是這樣的吧……”琴繪猶豫了一下,按著五線譜上的調子輕輕地哼出聲。

她開口的那瞬間,世界仿佛一下子沈靜下來。輕靈的而又意外地讓人感到幾絲溫柔的少女的音色,回蕩在這個並不狹小的房間中。

波高獸與問答獸皆怔忪地望著琴繪。不過很快的,他們只感到眼前一黑。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這所房間中的光源一瞬間全部消失了。無論是明珠還是蠟燭,所有的光輝在瞬間掩去,而同時,纏繞在房間外壁的那從白色的蜿蜒藤蔓,卻開始散發出幽幽的,淡淡的,白色的光芒。

“難道並不是這樣嗎?”琴繪尷尬地停了下來,她不安地咬住下嘴唇,屏息等待著來自未知環境中的下一個變化。

“不!”波高獸輕聲否決的了琴繪的猜測。因為當他們的開始適應黯淡的光線時,便能看見,當深海的光影被折射在玻璃的墻壁上,蒼藍色的波紋微微蕩漾出柔和的弧度,似是在空中描繪出某個未知的圖騰。可是,當琴繪的聲音停止時,那道光線卻停止了擺動的幅度。

“琴繪,繼續啊!”波高獸激動地扯了扯琴繪的衣角。

“呃?恩……”琴繪低下頭,借著昏暗的光線繼續辨識著線譜上的音符,只是她很快註意到,她好像並不需要刻意地辨認,而下一段曲調就這麽理所當然地浮現在她的腦海中,只需要她開口,合著記憶中的節拍輕輕地唱出聲。

並沒有什麽奇怪的歌詞,僅僅是單純的哼唱聲。光線不斷地變換,組成了一個奇怪的圖形。而這個圖形……正是之前琴繪在聖壇上摸索到的那個從未見過的圖形。

“誒?奇怪!”波高獸這麽說著,一邊挺了挺自己的“肚子”,“好像一模一樣誒!”他指的,正是究極天使獸的數碼蛋上那個金黃色的圖樣。

這麽說來……這個地方,實際上是究極天使獸的神殿一類的場所嗎?

琴繪還沒有來得及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她隨即發現浮現在半空中的由水波組成的圖形已經完全成型。然後,在圖形的中央,一點金黃色的光芒筆直地飛出,射向了之前被琴繪摔在角落中的武裝暴龍機。而被遺忘了很久的希望的徽章,則在光芒的指引下從武裝暴龍機的屏幕中顯現,將金色的光芒折射向彩繪玻璃中人魚的雙手。

當人魚交握的雙手變為捧著金黃色的光球時,人魚居然漸漸睜開了緊閉的雙眼。那雙蔚藍的,猶如陽光下剔透的海洋的眼睛,帶著一絲喜悅與慈悲,望著位於正下方的,已經停止哼唱的琴繪,腆著肚子的波高獸與早已陷入呆滯狀態的問答獸。

人魚合十的雙手,轉變為了攤放的姿勢,像是要把手心中的什麽事物,遞到他們——確切地說應該是站在兩獸中間的琴繪的面前。

閃爍著淺淺的藍色的光芒的鬥士精神,就是這樣猝不及防地降臨在琴繪面前。

“這是,什麽?”琴繪註視著停駐在她面前的,與記憶中娜娜獸的鬥士精神完全不一樣的事物,忍不住問出聲。像是在回應她的疑問,收起了希望徽章的武裝暴龍機竟然自動地飛到了她的面前。水藍與淺灰色交替的機器平直地停留在她的面前,正是她觸手可及的位置。而機器的屏幕上,則籠罩著一層淺淺的光輝,就像其餘人得到鬥士精神時同樣的情況。

“哦!”問答獸瞪大了他小小的黑色眼睛,而波高獸則是忍不住喊出聲來:“是鬥士精神呀!這是琴繪你的鬥士精神!”

“我的?”琴繪疑惑地覆述著。她的目光從懸浮在她面前的機器移動到那水藍色的鬥士精神上。它沒有了紅寶石刺眼的光芒,卻向四周散發著珍珠圓潤溫和的光輝。

“騙人的吧。”琴繪倒退一步,低聲喃喃。她曾對自己的鬥士精神多次抱有希望,但是每一回希望之後,迎接她的必然是更無可奈何的絕望,她忍不住回想起娜娜獸與基路比獸對她說過的話,“這是我的鬥士精神的話,那麽娜娜獸又算什麽?難不成真的有了‘第十一位鬥士’嗎?”她自嘲著。

“你還在猶豫什麽?琴繪!”波高獸催促著她,“雖然我也不太清楚是怎麽回事,但是試試看吧!這也是我們唯一能夠離開這裏的辦法,不是嗎?”這話落在琴繪耳中還是覺得有些刺耳,可是她不得不承認波高獸所說的的確是事實。

想要離開這個沒有出路的房間,她唯一能夠依靠的,只有面前的這個來歷不明的鬥士精神了。這麽想著。琴繪緩緩地擡起手,抓住了她面前的武裝暴龍機。接著,手指仿佛受到牽引似的,按下了機器上的其中的一個按鍵。

“屬於我的?”

她能夠感覺到,來自鬥士精神的力量,與自己身體深處相似頻率的共鳴。

水藍色的光芒好似水波一般向四周圈圈滌蕩。鬥士精神被收入了琴繪的武裝暴龍機中。而下一刻,代表“水”的淡藍色漢字,則出現在了武裝暴龍機的屏幕中。

“難道這是真的……”琴繪怔怔地盯著暴龍機中出現的字符,“這是屬於我的……水系鬥士的,鬥士精神?”

“琴繪,別發呆了,進化吧!”

不需要波高獸多說,琴繪好像立刻明白了自己應該怎麽做。將出現在左手的環裝的數碼密碼掃過武裝暴龍機前段的掃描裝置,立刻有一股清涼的氣息將自己包圍。

琴繪感到自己有些恍惚。那一瞬,她好像還是自己,可是又好像不在是自己了。

“武裝——進化!”

“溫蒂尼獸!”

進化成為了雷光獸之後,純平成功地從古洛頓獸手中為小泉搶回了仙女獸的鬥士精神,並且還把土系的古洛頓獸掃描入了自己的武裝暴龍機。可是因為純平還沒有習慣控制獸型鬥士精神,之前向四方胡亂發射的幾枚大炮成功地打碎了支撐著這個洞穴的眾多石柱。

於是再沒有多餘力氣的純平看著慌亂向著他們的方向逃跑的拓也和輝二,還有迎面沖來的誇張水流時,他居然脫力地閉上了眼睛,甚至暫時地忘記了還有一名下落不明的同伴和那兩只同樣走散的數碼寶貝,可能還被困在這海底的洞窟中。

“唉……還好趕上了,”所以,當並不陌生的女聲輕輕地在他耳邊說話時,他還一時沒弄清楚自己此時的狀況,“不過怎麽會是這個結局呢?”夾雜著微微的抱怨,女聲無奈地嘆了口氣。

“吶,吶,快看啊!”小泉驚喜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於是純平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

然後他驚訝地張大了嘴。吃驚的不只是他,還有一旁的拓也等人。因為本以為會被水流吞沒的他們,竟然被包裹在一個透明的肥皂泡中。透過肥皂泡,能夠清晰地看見美麗而奇妙的海底世界。之前被困在洞窟中的巨鯨獸則玩樂一般頂著保護著他們的泡泡,將他們不停地往前推。

“真好看。”小泉低低的讚嘆聲傳來。而純平此時才後知後覺地註意到那只環繞著他們的泡泡的,身姿優雅地在水中游動的女性數碼寶貝。只是從他的角度,能夠依稀看見對方略帶卷曲的長發在海水中漂浮,那與海洋一般顏色的長裙如同魚尾一般在身後展開,裙擺上閃爍著魚鱗似的碎碎光芒。

巨鯨獸把一行人送到了附近的小島。當到達海水蔓延不到的地方時,保護在眾人之外的肥皂泡隨即破裂。所有人緊接著回頭,正好看見那只數碼寶貝輕松地站立在漂浮的海浪之上。她彎下身,輕柔地拍了拍巨鯨獸的頭部,低聲說道:“謝謝。”

“沒事沒事!”巨鯨獸樂呵呵地與這只陌生的數碼寶貝說道,一改之前怯生膽小的性格,巨鯨獸似乎很自然地就和這只數碼寶貝親近起來,甚至還在離去時還噴出一道水柱,為天邊留下一道絢爛的彩虹。

“你……到底是誰?”拓也上前一步,大聲地向對方問道。

對方側身,微微歪著頭,面無表情地打量著拓也。在金色的陽光下,眾人能夠更清楚地看見對方面頰兩側的魚鰭,□□在外的左手臂上布滿密密麻麻的鱗片狀的紋飾,額前與掛在頸前的珍珠墜飾,與垂在胸口的,串聯著珍珠的,印有“水”字印記的頸飾。回應著拓也的視線,對方低低嘆息了一聲:“我好像救了你們,得到的竟然是這樣的反應,這真的是太失禮了吧……”一只雪白的海螺漂浮在對方的身側,螺口散發著瑩瑩的微光。

“難道!”小泉面露驚喜之色,她早就註意到了不知何時已經歸隊的波高獸與問答獸,而出現在他們眼前的女性數碼寶貝,只剩下了一種可能。

拓也的視線緊隨著對方,他看著她邁著輕盈的步伐跳上了海岸。當數碼密碼散去之後,站在眾人面前的琴繪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我是誰?你說呢。”

作者有話要說: 猜一猜守著這個地方的數碼寶貝究竟是那只吧~

不過咱也有自己YY的成分在裏面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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