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兒堅定地搖頭。

“真的不是你？”姒子都覺得不可置信，“不過想想也對，你也是走之前才知道的，想傳遞消息都晚了，一路上你都跟我們在一起，也沒有機會，看來真的不是你。”

離汐的目光沒有變得柔和，反而愈加冷冽：“你有沒有想過通知紅蓮？”

赤兒咬唇，沒有像剛才那樣堅定地搖頭。

離汐的嘴角稍稍一揚，隨即平覆：“別再跟著我們，否則要麽你殺了我，要麽我殺了你！”

姒子嘆口氣搖搖頭，這世道上還真有癡情的妖，赤花妖怕是真看上離汐了。

“反正紅蓮已經在我們手裏，不如就讓她跟著吧，看在赤兒姑娘心裏，究竟是紅蓮重要，還是你重要，你就一點兒都不好奇嗎？”姒子笑著打趣離汐。

離汐：“你是說，想給個機會讓她放了紅蓮？”

姒子呵呵一笑：“那是你說的，我可沒這麽說，不過你也太壞了，赤兒姑娘還沒出賣你，你就拿人家的真心折磨人家。”

“……”離汐，“再不走紅蓮就該醒了！”

“走吧走吧，赤兒姑娘。”姒子笑嘻嘻地將赤兒拉上她的仙劍，“呼哧”一聲先一步而去。

離汐落後一程，眼神裏的無奈越來越多，他真的越來越看不懂姒子的心思。

第二日中午，兩人終於到達穹廬山，去拜見過回到穹廬山的掌門之後，就一同回了絳心峰，如今師兄弟六人有四人受命鎮魔，另外一人不知所蹤，絳心峰就只剩下廣虛真人和林慕白。顯得冷清得很，林慕白看到姒子回來，整日對著廣虛真人的冷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容。

“我的小姒子終於回了，再也不用每天看著這糟老頭了！”林慕白摸摸姒子的頭，轉眼就將姒子的頭發揉成了雞窩。心滿意足之後，才註意到一行裏多了三人，隨即看著離汐道：“你就是臭老頭新收的小師弟？”

離汐恭敬地一禮：“拜見三師兄！”

“有意思！”林慕白摸摸下巴。“正好五師弟不在，以後做飯洗衣服的事就歸你了。”

離汐聞言一楞，做飯洗衣服這種事，不是都由外門弟子和記名弟子做嗎？

林慕白好像看出了離汐的疑問，指著廣虛真人道：“這老頭子名聲不好，所以沒人願意做我們絳心峰的外門弟子和記名弟子，以前這些事。都是由四師弟做的。恭喜你小師弟。一來就取代了四師弟的地位。”

離汐：“……”

“好了，廢話說完了，這是個什麽東西？”林慕白走到紅蓮面前踢了她一腳。

“魔界四大長老之一的紅蓮，被六師兄的雷電給劈成了這樣，四師兄，是弄死她還是怎麽著？”姒子嫌棄地躲開，但又忍不住湊過去踢了她幾腳。

“就著模樣還四大長老。不過老六也太不夠意思了，要劈就一下劈死得了，弄這裏來嚇唬人幹嘛？”林慕白雙指一點，一道縛仙索將紅蓮捆了個結實，“要不，把她和那條九頭魔龍關在一起，分開折磨太麻煩了。”

“師兄你們抓到那條龍了？”姒子興奮地問。

“當然，花了好幾個月的工夫，再不抓到，我和老六的英明就該掃地了。”

“太好了，我要去看看！”姒子說完，吵著讓林慕白帶他去了後山的小靈洞。

小靈洞的封印陣法重新布置過，還在小靈洞外加了幾道禁咒，就連林慕白想進去，也需經過重重破關，不過封印陣法雖然重修過，但當時洞頂上的那些奇怪的圖案已經一去不覆返，姒子好奇之下，才知道那些圖案就代表著被封印在小靈洞底下的魔獸，而圖案消失，也就代表著魔獸已經全部逃走。

“九頭魔龍能夠吸取魔氣紅坡封印，三師兄你們幹嘛不殺了它，永絕後患不是更好嗎？”

“這魔龍有九條命，每次誅殺它都需要花不小的代價，以穹廬山現在的實力，只能讓九首全部沈睡，再加上封印禁制，想要徹底誅殺它，只有分神期的高人能做到。”

“分神期？”姒子眼睛一瞪，立馬想到了司邪，不過轉念一想，六師兄既然沒有出手，那就是不想殺了魔龍，否則第一次帶她來小靈洞的時候就動手了。

幾人走過陣法，通過窄道來到小八卦陣密室，很顯然，室內的陣法通過了改良，原先只有四大神獸之靈鎮守，現在卻加了四大兇獸進行鎮壓，形成連環陣法。

“怎麽是座石像？”離汐沒見過曾經的陣法，暗道鐵索中的石像時，有些不可置信，石像並非活靈活現，看起來根本不像是九頭魔龍。

姒子掏出小鏡子一照，九龍魔龍的本尊立即現形，林慕白瞥了那鏡子一眼，有些羨慕起姒子來，於是趕緊拿過來也瞧了瞧：“嘖嘖，老六那麽小氣的人，居然連玄光鏡都舍得給了。”

姒子嘻嘻一笑，六師兄對他的確大方，自己的東西舍得給她，別人的東西他也搶過來給她，掌門師父將她交給了六師兄教導，自己沒幾個法寶丟的也是六師兄的臉。

離汐的目光也變得有些覆雜，不過很快他的情緒就被好奇所取代，九頭魔龍的傳說他只在書上見過，如今還是第一次看到真的，心裏有一絲莫名的興奮：“這種陣法，真的能封印九頭魔龍嗎？”

“按道理說可以，但實際上——”林慕白頓了一下，九龍魔龍上次被封印之前就被人打成重傷，所以在被封印的三千年間力量變得極其微弱，但打破封印之後，它在九大魔都和魔谷吸收了不少力量，能夠抓到它已經是巧合，按照老六的說法，這家夥現在是隨時積蓄著力量準備逃跑，所以必須時刻警惕著。

“難道它還能跑？”姒子不可思議地看著林慕白。

“如果老六親自鎮守的話，它十有**跑不了，可惜老六不願意。”林慕白少見地嘆息一聲，這個六師弟比他的譜還大，整個瓊廬山，也就廣虛真人和宗玄掌門能使喚得動他。

姒子咂咂舌。

“三師兄，我看小靈洞各種靈氣都很充沛，不如就將守魔獸的任務交給我吧。”離汐忽然自動請纓。

林慕白眉梢一動：“那你還洗衣做飯嗎？”

離汐：“……”

“其實以你的修為，只能在穹廬山守守門，罷了，我去將林壯壯那臭小子抓來，洗衣做飯的事就交給他吧。”

姒子：“小胖子也回來了？”

林慕白說到林壯壯那個小胖子，心情莫名地好了起來：“他在昆山劍派被一個聚靈期的弟子打得半死，不回來還留在那裏丟人嗎？聽說他回來之後又被玉幽真人狠狠教訓了一頓，也難為他了，其實這小子資質不錯，廣虛老頭子倒是挺喜歡他，有將他要過來的想法。”

“小胖子是挺可憐的，在雲映峰整天被欺負，反正現在玉幽真人不在，如果他改投在爺爺門下，離汐就不用當小師弟了。”姒子呵呵地笑著，覺得這想法真是大好，不過想法歸想法，玉幽真人不是那麽容易拿捏的人，想從她手下搶徒弟，實在不是容易的事。

四人自在地商量著，好像對身後的赤兒全然沒有忌諱，赤兒楞楞地看著九頭魔龍的石像，額上漸漸冒出了冷汗，然後雙手一點一點地收緊，到了最後，居然“啊”地一聲暈了過去。

離汐腳微微動了動，最後還是沒踏出一步，倒是林慕白湊過去看了看，道：“這小妖精有點意思啊，居然能與魔龍的魔息對抗。”

姒子讓烈火將赤兒背起來，幾人結伴回到住的地方，廣虛真人看過赤兒之後，淡定道：“真漂亮的小東西，在哪兒撿的？”

離汐嘴角忍不住抽了一抽，道：“回師父，是在洛陽魔都內遇到的，她是紅蓮的內應。”

廣虛真人見是離汐回話，臉上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道：“好徒兒真有禮貌，師父送你一頭靈獸如何？”

“……”離汐，“師父，這小妖是殺還是留，全憑師父做主。”

“好好好！”廣虛真人再次嘗到做師父的威嚴，道，“既然這小花妖這麽漂亮，就給你留著吧，走，師父帶你去選靈獸。”

離汐還沒反應過來，廣虛真人廣袖一揮就帶著他離開了絳心峰。

林慕白不以為然地“嗤”了一聲，看著廣虛真人的背影滿是鄙視。

姒子倒是很高興離汐能受爺爺喜愛，歡歡喜喜得帶著赤兒回了她的小築，赤花妖今日的表現實在出乎她的意料，她完全可以趁著他們不註意利用妖氣助魔龍打破封印，但是，在魔龍的強壓下她也沒有妥協，既然這樣，留她一命也未嘗不可。

“妖並非註定是魔界之物，潛心修煉也能踏上仙道，機會我已經給你了，看你自己如何抉擇了。”姒子留下一句話，然後便出了房間。

而姒子剛一踏出房間，赤兒的眼睛便睜開了，她的眼神很通透，也有一絲茫然。

妖，真的能踏上仙道之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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