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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節課下課鈴響起後,黃瀨邁出了走向去文藝部的歡快腳步。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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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如果一開始邀請也就罷了,已經到這種程度了確實不是最佳時機。

「齋藤就是剛剛送你禮物的人吧,他還給我做過模特呢,叫他一起過來吧。」

莫非高橋真正喜歡的人是齋藤嗎,否則千代姐怎麽也會幫腔,雖然不排除她是想要趁機揶揄自己,又或者是看到流川已經醉倒了她覺得沒意思,需要新的獵物。

看到高橋如此堅決的態度,薰也不想弄得太僵。還是答應好了,反正有這麽多的人,齋藤估計也做不出什麽令人討厭的事,而且也收了他的禮物,邀請他來也是理所應當的。

「好吧,我去叫他過來。」

薰準備起身,卻被高橋的胳膊擋住了。

「不用了,我去就好。」

「我們一起吧,主角不在也是不好的。」

「我自己一個人就好。」

高橋的語氣不容他人動搖,薰只好作罷。

「叮咚——叮咚……」

高橋按了多次門鈴,也沒有人來開門。

「別把門鈴按壞了,他是不是出門了。」

千代跟了出來,嘴裏叼著一根魷魚絲不停地嚼著。

高橋這時候做出了一個怪異的動作,把耳朵貼在齋藤的門上,然後對千代做出噤聲的手勢。

「……」

高橋蓄勢待發,準備一腳踹開齋藤的大門,卻被千代用胳膊化去了他腿上的力量。

「你練的是合氣道,不是空手道,別那麽暴力嘛。」

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把萬能鑰匙插了進去。

「餵餵餵,你們這是要非法入侵嗎?還有,千代姐,你那是什麽玩意兒啊。」

薰的身子躲在自家大門的後面,只探出一只腦袋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小聲問道。自己的親姐姐為什麽會撬鎖呢,這簡直是太詭異了。而且剛剛高橋為什麽要踹開齋藤的門呢,這樣匪夷所思的場面,誰能來給自己解釋一下呢。

「噓!」

千代回瞪了薰一眼,右手一扭,「嘣」的一聲齋藤的門鎖開了。

「你確定要進去嗎?」

千代並沒有打開門,而是詢問高橋的意見。

高橋沒有猶豫,自己沖了進去。

「啊——啊——」

只聽到連續兩聲慘叫,但好像都不是高橋的聲音。千代也沖了進去,薰還有聞聲趕來的涼太站在門口被裏面的場景嚇呆了。

兩名體格健壯的男人被高橋制服在地上,痛苦地在地上呻吟著,而齋藤倒在不遠的地方神智有些模糊。

千代抽下其中一個男人的領帶,那人想要反抗卻被她反關節弄得自己更痛了。高橋也受到了啟發,抽下另一個男人的領帶綁住他的手腳,不過熟練程度明顯低於千代,看她輕車熟路的捆綁速度,她平時究竟在做些什麽。

「對,對了,報警。」

楞住半天的薰終於想起了重點問題,跑到齋藤家的座機準備撥通報警電話。

「住,住手。」

齋藤發出了十分虛弱的聲音。

「為什麽?」

目前發生的問題已經完全超出了薰的理解範圍。

「放,放他們走。」

「什麽!」

薰已經無法冷靜了。

「我知道了。」

高橋把其中一個人丟了出去,他只幫了這個男人的手,腳還可以活動。而另一個則被千代把手機捆在了一起,並且綁的十分緊不好松開。

「我只會綁,可不會解。」

千代吐吐舌頭解釋道。

薰的大腦一片混亂,不知應該如何是好。

折騰了半天,最終兩位神秘男子一臉不甘的樣子離開了,齋藤也徹底失去了知覺。

「餵餵餵,齋藤君,你醒醒。」

「沒事,他只是昏迷過去了。」

千代撿起地上的一瓶噴霧劑,然後搖了搖,做了一個要按下按鈕的假動作。

「哇,這個S家的旅行箱不錯誒,這種型號出國用最實惠了。哇,這麽大還不是很重。」

那兩個男人遺留下的箱子被千代相中了,開始把玩了起來。

一等,箱子,難道說那兩個人是想要綁架齋藤嗎?為什麽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以齋藤的身份,估計肯定會有綁匪盯上他而勒索贖金的。

「那個我說,是不是應該先把他弄到床上啊。」

涼太指著趴在地上的齋藤說道。

「辛苦你們了,這裏交給我就可以了。」

高橋忽然客氣了起來,好像他是這個家的主人一樣。

「不用我們幫忙了嗎?需不需要送齋藤去醫院啊,還有要不要通知他的家人。」

薰總覺得這樣好像有些不妥。

「這些我會處理的,你們回去繼續玩吧。」

高橋像是下達了逐客令。

「我們走吧。」

千代首先走了出去,薰和涼太也跟了上來。

「涼太你和我一起下去轉轉,看看他們會不會找來什麽幫手。薰,你先回去吧。」

「哦,好的。」

回到屋裏的薰看到睡得像嬰兒般安穩的流川,忽然覺得千代姐可能是故意帶小涼太離開,今天晚上不會再回來了。但是發現他們的自己的包包還在,忽然舒了一口氣。

「餵,流川君,起來了。」

剛剛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這家夥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偌大的房間裏,流川安靜地睡著,薰在他的旁邊坐了下來享受著被爐帶給自己的溫暖。順手打開了電視,希望電視劇的聲音可以吵醒身邊的「睡美人」。

發生了剛剛的事情,薰也沒有心思看電視裏的內容,又開始羨慕自己身旁這個可以酣睡的少年,估計今天晚上自己也會失眠吧。

咦,他的睫毛好長啊,以前怎麽沒發現呢。薰忍不住靠近了他,皮膚也很白呢,薰用手指輕輕撥開流川的劉海,這種長度的睫毛讓女生都嫉妒呢。忽然覺得他真的好——漂亮。

咚-咚-咚,薰的心臟強而有力地收縮著,為什麽剛剛會有種想要偷吻他的沖動。這一定是幻覺,是幻覺!

對了,是酒精,是酒精了啦。誰讓他長得太陰柔了,真是太危險了。千代姐快點回來吧,薰的內心在吶喊道。

「哈啊!千代姐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小涼忍不住太打了個哈欠,想要快點回去睡覺。

「當然是睡覺去。」

「可是小薰姐的公寓不在這邊啊。」

「為什麽要去那裏睡,只有一張。」

「這麽晚了,難道要回東京嗎?」

「我們去高橋的公寓睡。」

「什麽!」

小涼太瞬間睡意全無,只見千代姐手上轉動著她剛剛用過的萬能鑰匙。

作者有話要說:

☆、訓幼染

「哈啊…哈啊…哈啊……」

齋藤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不停地喘著粗氣,額頭滲出一層薄薄的冷汗。還好醒來的地方是自己剛剛租的公寓,床頭櫃上的臺燈是亮著的,看來剛剛也許只是做了一個惡魔而已。

齋藤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整個人放松了下來,卻註意到高橋部長在床的旁邊支了一把椅子,雙手抱胸坐著睡著了。原來並不是夢啊,憑著模糊的記憶,應該是他救了自己吧,還貼心地開了一盞臺燈。

開著燈,難道說……

齋藤心頭忽然湧出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會是他嗎?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們無論是性格還是外形都差太多了。齋藤使勁搖了搖頭,想要趕走腦中這個可笑的念頭。雖然他們的姓氏和年齡都吻合,但是高橋這個姓太常見了,絕對不是他。不過一直一來都只知道他姓齋藤,至於名字一直都不清楚,而自己也沒有興趣知道。

在記憶的長河中越飄越遠,齋藤想起了幼稚園和小健一起的時候。

「嚶嚶嚶……」

「健,你怎麽又哭了。」

「唔-唔-唔,剛,剛剛,我,我用英語,跟,跟隔壁的英文,老,老師打招呼。然,然後我媽媽,就,就打了我好幾,個,巴掌。」

淚眼婆娑的小健不停地抽泣著,斷斷續續解釋道。

「跟英文老師打招呼有什麽問題嗎?」

「我,我媽媽認為,不,不用日語,打,打招呼,這,這樣是不,禮,禮貌的。」

「原來是這樣啊,可是你明明比我還大一歲呢,怎麽老是哭鼻子。」

「我,我覺得,委,委屈嘛。」

「男孩子不可以這麽懦弱的,知道嗎。」

「嗯。」

小健點點頭,停止了抽泣。他本不知道,其實齋藤的衣服下,隱藏著無數比他還要嚴重百倍的傷痕。

那時候齋藤還只是作為私生子的存在,他的母親總是把他當做出氣筒,但是從來都不打他的臉。若是被他的父親發現傷痕,可就不好了。在齋藤快要上小學的時候,他父親的原配夫人因病去世,巽的媽媽才順理成章地嫁入了齋藤家。

小健的母親很神經質,他總會被莫名其妙地挨打,雖然比齋藤要強一些,但是幼小的心靈也是受到了創傷。高橋夫人平時看起來總是很溫柔,實在是想象不出會有歇斯底裏的面孔。

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共同的原因,兩個男孩的關系變得很親密。

齋藤比較勇敢,他無論是在人前還是獨處的時候,都不允許自己掉下一滴眼淚。比齋藤大一歲的小健反而比較軟弱,總能聽到他嚶嚶的哭聲。

小健一直都希望能像齋藤那樣勇敢,可是每當覺得委屈的時候就又忍不住哭了起來,直到發生了那件事——

雖然兩人不同年級,但是由於家住得很近,齋藤經常會去小健家一起做功課。小健的媽媽很好客,大多數時間她還是一位十分稱職的好媽媽。

有一天晚上,小健家附近忽然停電,周圍一片漆黑。齋藤抓住小健的手緊緊不放,身子不受控制顫抖了起來。

「巽,你怎麽了?」

「——我害怕。」

齋藤發出了無助的聲音。

「只是停電而已,原來巽怕黑呢,沒事的。」

小健知道齋藤怕黑後,抱住他拍了拍後背,誰知道齋藤身子猛地抽搐了一下。

「疼…」

微弱的聲音來自齋藤。

「是你媽媽又打你了嗎?」

「……」

齋藤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是身體不停地哆嗦著。

燈光又亮了起來,短暫的停電結束了。這時候小健看到齋藤顫抖的身子逐漸恢覆了平靜,他沒有哭出聲來,可眼眶還是紅了起來。

「你為什麽會這麽怕黑,對了,給我看看你的後背。」

在小健的心目中,齋藤一直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存在。

「沒什麽,請不要多管閑事。」

雖然平時小健比較軟弱,但畢竟比齋藤大長了一歲,力量也大過他。一陣拉扯過後,小健看到了齋藤身上多處觸目驚心的淤紫傷痕。那時候,小健真的嚇壞了。

「即使是男孩子,如果想哭的時候,還是哭出來比較好。」

小健忽然意識到,自己和齋藤比起來,其實已經幸福很多了。

「我才不會哭呢。」

後來,小健知道了齋藤為什麽會怕黑。在齋藤三歲的時候,曾經被他的母親關在暗室裏一天一夜,從那以後他便開始害怕黑暗。

齋藤夫人去世後,齋藤先生準備接小巽回本家,他第一次見到了自己的兩位哥哥,他們冷漠的眼神,以及他們身後都跟著高大冷峻的保鏢,都讓他覺得自己離那個家十分地遙遠,那裏根本不屬於自己。

「以後我會強大到可以保護你的。」

小健看到那群冷酷的保鏢後,緊緊握住齋藤的手,做出了男人之間的承諾。只可惜在他還沒有變強到可以保護齋藤的程度前,因為父親工作的關系轉學了,從此以後兩人失去了聯系。

齋藤的回憶到此終止。

也不知道小健現在怎麽樣了,他應該沒有那麽愛哭了吧。看著坐在身旁的高橋,齋藤有些好奇在那個誇張眼鏡下,到底是一張什麽樣的臉。會和健有些相像嗎,齋藤的心中泛起了小小的期待,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摘掉他的眼鏡。

「我說,偷襲可不是什麽好習慣呢。」

微微垂頭沈睡中的高橋,忽然抓住了齋藤想要「圖謀不軌」的手。

「你是在裝睡嗎?」

「這時候不是應該先對你有兩次救命之恩的恩人說聲謝謝嗎。」

高橋正了正身子,輕松地反問著。

「兩次?」

齋藤實在是記不起還有什麽時候被高橋救過。

「難道你忘了嗎?那就讓我幫你回憶一下吧。今年夏天的時候,你為了救人卻差點溺水…」

高橋頓了頓,故意沒有繼續說下去。

「呃……」

齋藤臉色本來就有些慘白,估計現在一定更加難看。一直以為給自己做人工呼吸的是黃瀨,沒想到竟然是……他不敢想象當時的畫面,怪不得青木當時是那種表情。

「好啦,不要擺出這種表情來。那又不是你的初吻,我可是獻出了自己的第一次,雖然對象是青梅竹馬,不過也是夠惡心的。」

這時候高橋站了起來,摸了摸齋藤的頭發。

「你是,健?」

齋藤聽到「青梅竹馬」幾個字後有些驚愕,不確認地問道。

「好久不見,巽。啊,到了我們這個年齡,果然再叫對方的名字會感到很難為情啊。」

高橋摘掉眼鏡,微笑著俯視著自己童年的夥伴。

「……」

此刻齋藤明明很開心,卻如鯁在喉發不出任何聲音。

「抱歉,你已經這樣了,剛剛我還是忍不住想要欺負你一下,看來真的是跟千代一起學壞了呢。」

高橋把齋藤攬在懷裏,輕輕地拍打著他的背。

「可惡,如果不發生今天的事情,你難道打算一直瞞著我嗎?」

「是的。」

「為什麽?」

「即使是男孩子,如果想哭的時候,還是哭出來吧。」

高橋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地安慰著他。

曾經的摯友在十年後說出了同樣的話,這讓齋藤的心理防線在一瞬間徹底地瓦解。

這些年父親給了自己地位和財富,卻從未給過自己來做家庭的溫暖。哥哥們對自己永遠都是虛以委蛇,而今天他們竟然趁自己離開本家的時候派人來綁架自己。清水曾經是自己唯一的溫暖,可她從一開始就不屬於自己。自己是真的喜歡黃瀨啊,但是對方根本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他緊緊地抱住眼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人,肆無忌憚哭了起來。

這一次,高橋真的保護了他。

黃瀨薰在等待千代姐和小涼太回來的過程中,度過了自己的17歲生日,這絕對是她有史以來最最與眾不同的一次生日。

當她醒來的時候,她用盡全部的力量用手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慘絕人寰的尖叫。這場面真的是太恐怖了,千代姐一直沒有回來,薰困得失去了知覺,她竟然就這樣和流川靠在一起睡了一晚上。

好在先醒過來的人是自己,這讓薰稍稍感到一絲欣慰,至少不用面對面顯得尷尬。她輕輕地離開被爐,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想要快點離開這暖烘烘的天堂。

逃離了一個噩夢,卻又跌落到了另一個地獄,昨天晚上的東西還沒有收拾,餐廳裏一片狼藉。對了,流川昨天有給美代子打過電話說參加同學的生日派對嗎?怎麽夜不歸宿也沒有一通電話,看來男孩子的待遇就是不一樣啊。

睡足十個小時的流川終於睜開了他的死魚眼,他看著有些陌生的卻又有些熟悉的環境,流川半睜著眼睛,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

「噗~」

已經洗漱完畢的黃瀨忍不住笑出了聲,看著剛起床的流川亂蓬蓬的雞窩頭,增加了幾分視覺觀賞性。

「現在是什麽時間了?」

睡眼惺忪還不在狀態的流川摸摸腦袋問道。

黃瀨沒想到流川醒來的第一句竟然是提出這樣一個問題,看了看腕表回答說:

「八點三十五分。」

「糟糕,快遲到了。」

流川倏地爬了起來,沖到廁所洗了一把臉。今天學校恢覆了體育館的使用,9點就要集合訓練了。

黃瀨反應過來他應該是要去學校訓練,幫他把書包和外套都準備好。在一陣手忙腳亂中,流川喝過黃瀨遞過來治療宿醉的口服液後,順利騎上腳踏車出發。

不得不說,這陣慌亂化解了黃瀨所擔心的尷尬氣氛。不過這時仔細一想,剛剛送流川出門的畫面,為什麽看起來那麽暧昧。

啊啊啊啊……這絕對不是早上溫馨的家庭日常場景,絕對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跟蹤者

翌日,齋藤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又重新住回了神奈川的分宅。不過,自從黃瀨的生日過後,總是隱隱覺得有人在跟蹤自己,不過也找不到什麽可疑人物,這讓她略感不安。

第二學期結業式結束後,寒假的到來並沒有讓黃瀨亢奮起來,被跟蹤的感覺糟糕透了。放假前要把社團教室打掃幹凈,黃瀨心不在焉地擦著書架。

「有心事嗎?」

高橋看到黃瀨精神有些恍惚的樣子,不由得問道。

「怎麽說呢,就是最近怪怪的,總覺得在看不見的暗處,有一雙眼睛在監視著我。不過,也有可能是我神經太緊張啦。」

黃瀨擺擺手,並不十分確信心中的想法。

「這樣啊,你不會是因為前幾天的事情留下什麽心裏陰影了吧。」

「大概吧。」

黃瀨摸索著下巴若有所思,很有可能正如高橋所說,自己才會變得疑神疑鬼。

這時在一旁的齋藤心中暗暗覺得有些不妙,難道說是他們?這種懷疑使他想要說些什麽,卻又開不了口。

「實在是害怕的話,可以放學後和流川君一起回家啊,反正你們順路。」

高橋將書架裏幾本錯亂順序的書排好序號重新放了回去,漫不經心地建議道。

「什麽!?」

高橋不紳士一點護送自己回家也就罷了,竟然還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在裏面,這讓黃瀨有些惱火。不過轉念又一想,部長這是在給自己下驅逐令嗎,想要和齋藤過一下二人世界。

自從生日過後,兩人的關系感覺更親密了。高橋英雄救美的舉動,看來已經完全拿下齋藤了啊。而且那天高橋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事後自己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契機向他打聽。黃瀨帶著揶揄的目光打量著這兩個人,陷入了歡樂的腦補時光。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

雖然黃瀨後面還想加一句「不打擾你們了」,不過還是忍住了。

「那麽我去找流川君了,剩下的工作辛苦咯。」

黃瀨站在門外,微笑著鞠了一躬,自認為識時務地離開了文藝部教室。

「餵,別皺著眉頭嘛,你這是在怪我嗎?」

高橋拿起一本硬皮書,用書脊的頂角抵了一下齋藤的眉間。

「沒有,只是事情弄清楚前,我還是跟薰保持一段距離吧。」

齋藤的心情變得有些沈重,他實在不想給黃瀨帶來麻煩。

「看來你還是真的很喜歡薰啊。」

「嗯。」

齋藤沒有否認。

「不過她好像對你完全沒有意思呢。」

「她跟你說過什麽?」

「這到沒有,不過多多少少都能感覺的出來吧,她對你不存在那樣的感情。」

「健——你喜歡薰嗎?」

「噗,你怎麽會提出這樣的問題,不要這麽一臉嚴肅的樣子嘛。」

「請回答我,健。」

齋藤不自覺加強了語氣。

「如果我回答『是』的話,你準備和我競爭嗎?」

「我不知道——但這個答案對我很重要。」

齋藤握緊了拳頭,如實回答。

「我剛剛錯失了一次充當護花使者的機會,你覺得呢……」

高橋雖然沒有正面的回答,但這種似是而非答案卻讓齋藤松了一口氣。

寒假已經開始了,籃球館的訓練卻依然如火如荼地進行著,與外面冷颼颼的空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赤木晴子無精打采地站球場旁,當發現黃瀨薰提著室內鞋悄悄走進籃球場的時候神情變得有些覆雜。平日裏避免和她碰面的機會,甚至有過想要退出籃球部的想法,每天見到流川訓練的自己,心中的痛楚根本無法言語。如果沒有櫻木的強力挽留,也許自己真的就放棄了吧。

黃瀨看到晴子後不禁有些心虛,畢竟她親眼目睹了對方如何告白的過程,而且其中的誤會自己也沒有及時解釋,不過黃瀨依然是厚著臉皮走進了籃球館,盡量不與晴子的目光有所交匯。

流川看到黃瀨的到來有些意外,那家夥來這裏幹什麽。不過看她只是自己一個人還算安靜地站在一旁,也沒有多想。

櫻木也看到了黃瀨,朝著她招招手。黃瀨笑著回應他,喊了一聲「小花,加油哦。」

這一幕無疑大大刺激了晴子,頓時氣血上湧十分氣憤。什麽嘛,都已經跟流川君交往了,為什麽還要和櫻木君搞得那麽熟稔的樣子。

晴子忽然意識到了什麽,自己一直喜歡著流川君啊,可是自己也同時和櫻木是好朋友啊。雖然不想承認,可是自己卻一直在做著自己討厭的事情啊。對別人總是有很高的要求,卻從未發現自己其實也存在著同樣的問題。看到她們互動的樣子,晴子心頭湧出一股莫名的酸澀,這種感覺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難道說自己對櫻木……晴子不敢確認心中的想法。

安西光義坐在鋼管椅上,手裏捧著熱乎乎的日本茶,偶爾啜飲一口。

這時退部一個學期的齋藤也出現在籃球館內,不過原因卻是黃瀨忘記帶便當盒,他只是來跑腿的。黃瀨謝過齋藤後,他便準備離開,臨走前略帶歉意地走到安西教練的身旁。

「對不起教練,我沒能堅持下來。」

如果不是為了可以和黃瀨能有更多的接觸,齋藤是不想再踏入籃球館的。

安西光義將目光從齋藤的身上轉移到了黃瀨薰的身上。

「啊哈哈哈哈……年輕人總有年輕人的追求。」

安西教練忽然心生一計習慣性地笑了起來,反光的鏡片,將他的心思完全隱藏了起來。

雖然黃瀨和流川幾乎是朝夕相處,但是一起放學回家的次數卻是屈指可數。兩人騎著腳踏車,一前一後離校門口越來越遠。學校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的老爺車裏,坐在駕駛座上的是一位身穿灰色呢大衣的中年男子,他將裹在脖子上的羊毛圍巾把自己的臉掩住了一半,手中相機的鏡頭對準了前方的一男一女。

當目標人物漸漸遠離後,他啟動了汽車引擎,慢慢地跟了上去。只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位偷拍者完全沒有註意到身後不遠處有一輛出租車正在悄悄地跟蹤著他。

黃瀨沒有心思對流川進行什麽輔導學習,今天回來的路上她還是感覺怪怪的,越來越確信是有人在偷窺著自己,甚至還能聽到快門的聲音。

這時候流川的電話響了起來,打斷了黃瀨的思路。流川接起電話後,卻遞給了黃瀨。

「高橋,找你的。」

「什麽?」

黃瀨不懂高橋為什麽會通過流川的手機來聯系自己,不過想想自己手機的狀態也是可以理解的。

黃瀨:部長,有什麽事嗎?

高橋:跟你說一聲,不要再為跟蹤狂的事情煩心了,已經解決了。

黃瀨:什麽什麽,到底是怎麽回事!

高橋:反正不會再有人跟蹤你了,安心吧。

黃瀨:部長你最起碼給我解釋一下啊,你這樣讓我很困惑啊。

高橋:商業機密啦,好了,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拜拜。

黃瀨:……

黃瀨萬分後悔那句話在剛剛沒有對他們二人說,卻被部長搶占了先機。高橋君很可靠,但是究竟發生了什麽?

「白癡,我的手機。」

黃瀨合上手機後緊緊握在手裏,一直沈浸在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世界中不能自拔,而忘了將手機還給流川。

「這麽難看的款式送給我都不要呢。」

「啊,應該不會出什麽故障吧。」

流川檢查了一下手機,然後把它放回了書包裏。

「……」

灰色呢大衣男子重新坐回老爺車,他揉了揉胳膊,嘴裏罵罵咧咧地說了一句「臭小子」。當他點燃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煙草,長籲一聲,呼出的厭惡讓他整個人終於放松了下來。

他掏出自己的名片夾,當看到小松偵探事務所幾個字的時候,不禁苦笑了一下。一根香煙的時間結束後,他不得不撥通了電話。

小松:啊,你好,我是小松。對不起,跟蹤被失敗了。

男子:什麽?

小松:被女方的同學發現了,而且還把記憶卡給抹掉了。

男子:對方才只是高中生而已。

小松:我也覺得很丟人,可確實是不容小噓的高中生,我的胳膊差點被那臭小子給弄到脫臼。

男子:……辛苦了,剩下尾款的會按時匯到你的賬戶的,我們之間的合約到底結束。

小松:謝謝,我明白了,再見。

男子:再見。

美代子在收拾書房的時候,發現抽屜裏多了一個沒有見過的紙袋。厚厚的,蠻有重量的感覺。他們夫妻二人之間向來沒有什麽秘密,美代子順其自然地打開了紙袋,只是裏面的內容卻讓她大吃一驚。

流川翔一郎回家後,美代子忍不住開口問道:

「親愛的,你為什麽會有小楓和小薰的照片。」

「你看到了啊。」

翔一郎並沒有做出太大的反應,依然是平日裏的撲克臉。

「是啊,看角度應該都是偷拍的。」

「對,我找了一個私家偵探,不過已經被發現了,真是個沒用的家夥。」

「什麽!?私家偵探。」

美代子一時之間無法接受自己丈夫輕描淡寫的回答。

「我前些日子給楓當時報名的輔導班打電話,那邊卻說沒用叫流川楓的學生——話說,你為什麽聽到這個一點都不吃驚。難道說,你早就知道了嗎?對了,你剛剛稱呼她為小薰……」

翔一郎懷疑的眼神幾乎將美代子看穿。

「親愛的,不要這麽嚴肅嘛。小楓只是交女朋友而已啦,你怎麽會去找私家偵探呢,這也太誇張了。」

美代子感覺將話題扯回翔一郎的身上。

「我總要知道我的錢到底流向了何處。而且,他上周竟然學會夜不歸宿了。」

生日夜成了本次事件的導火索。

「小楓長大了,有女朋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把去輔導班的學費用來交女朋友,難道這也正常嗎?」

翔一郎情緒有些激動。

「雖然是在談戀愛,但是學習一點都沒有耽誤嘛,爸爸就不要在意那麽多了。」

「……」

翔一郎被妻子無所謂的態度搞的一時語塞。

「親愛的,不要這麽面色凝重嘛,你來看看成績單。」

美代子決定用事實說話,把第二學期期末考試的成績單交給了翔一郎。

「楓沒有作弊嗎?」

翔一郎難以置信地看著成績單,這些分數高得令人咂舌。

「親愛的好過分啊,怎麽會像當初小楓的老師一樣呢。啊,對了,那次就是因為小薰的筆記才搞出的烏龍事件,小楓取得現在的成績,小薰功不可沒啊。」

「你跟這個女孩子很熟嗎?」

「有見過幾次面,是很可愛的女孩子啊,小楓真的是賺到了呢。」

美代子顯然是很喜歡黃瀨的樣子。

「是嘛…」

不過翔一郎仿佛對黃瀨薰的第一印象並不滿意。

作者有話要說:

☆、聖誕

白雪皚皚的滑雪場偶爾有幾個黏著白胡子身穿聖誕老人套裝的工作人員從身邊滑過,山底的幾顆松樹被裝扮成了聖誕樹的模樣,整個雪山籠罩在濃濃的節日氣氛當中。在聖誕節當日,黃瀨薰幾乎是被故作偶遇的美代子綁架至北海道一個大型的私人滑雪場。

此時,美代子又坐上了座椅式纜車,在專業賽道滑得不亦樂乎,黃瀨只敢在配有拖拉式纜車的小坡度場地上滑行,流川其實更適合在山底推雪人,他的滑雪技術連兒童滑雪區的小朋友都不如。

美代子第N次從專業賽道滑下,她扛著滑雪板,掀起防風鏡,看著在平地上幾乎不會移動的兒子搖了搖頭。

「美代子好厲害啊,能教教我嗎?我只會內八型地停下來,總覺得還是一個轉身然後再停下來帥氣一些。」

只掌握基本滑法的黃瀨對美代子很是羨慕,她比流川要強一些,不過還是向往可以滑得更專業。

「好啊,好啊,小薰跟我一起坐纜車去山頂吧。」

「……我覺得我還不具備那樣的能力。」

黃瀨尷尬地笑笑,拒絕了美代子的邀請。雖然很想坐去專業賽道的纜車,可以在空中俯視雪山的美景,但是她更怕自己會變成一只大雪球滾到山底,然後打著石膏躺在醫院裏過新年。

「沒關系啦,很簡單的,只要放輕松,多用幾次雪杖,嗖得一下很快就下來了。」

美代子十分輕松地回答著,想要減輕黃瀨的心理壓力。

「真是抱歉呢,我好像還是不太敢從專業賽道往下滑呢。」

黃瀨在心中冷哼,終於明白美代子擁有高端的滑雪技術,而流川卻又為什麽學不會滑雪了。這麽敷衍的教學方式,就算對方是個天才也難以領悟吧。

與美代子交涉失敗後,黃瀨又獨自坐上了拖拉式纜車。她回頭望了望山底,可憐的流川正被美代子生拉硬拽著,看來流川連走到索道都是一項艱巨的任務。他們倆的身影越變越小,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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