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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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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除禁足,賜金鑲玉鑰匙兩把、三千年蟠桃九個。欽此——”

深藍海幕下,敖寸心伸手接下玉軸,“寸心接旨。”

自己的選擇的命運,終究又回到了自己的手裏。

琉璃龍宮前人人靜默,直到傳旨官快要走遠了,龍王才後知後覺地上前叫住,問道:“臣等愚鈍,不知這兩把鑰匙可有深意?”

傳旨官朝龍王頷首以示尊敬,“陛下的金鑲玉鑰匙印有符咒,可打開三界內所有的鎖,一把鑰匙只能使用一次,用過失效。”

二公主頗覺奇異:“什麽鎖都能開嗎?”

傳旨官笑道:“只要心中認為那是一把鎖,便能用這把鑰匙將其打開。”

“難道南天門的門禁大鎖也能開?”

“能開,下官明白公主的好奇,請您放心,南天門不是靠一把鎖守住的。”

敖寸心摩挲著四兩撥千斤的鑰匙,仿佛已被它打開了一道思維的大門,“陛下有心了。陛下這是讓小仙不再經受囚禁之苦,也是在告誡小仙,鎖無外乎心,只有心門敞開,方能靈魂自由。”

傳旨官一成不變地微笑頷首:“公主聰慧。”

一把能開一切鎖的鑰匙,能帶人找到一切未知的答案。

我的答案是什麽——敖寸心捫心自問——從小到大,從始至終,我想要的,不過就是一個容我痛哭歡笑的家,家裏所有親人都愛我,父王母後身體康健,兄弟姐妹平安喜樂,夫君與我歲歲相伴。

回到宮內,敖寸心問起怎麽不見長兄敖摩昂,眾人都道他去陰曹地府查案子了,具體查的什麽案子卻不清楚,但肯定不是西海出了問題。敖寸心覺得蹊蹺,心說怎麽長兄還挑起了司法天神那邊的活計。

數月前楊戩和敖摩昂商量暗查王母轉世案之時,她人還在靈鷲山困著,自然不知這些。

一家人坐在一起說了半日體己閑話,總算把彼此的距離往回拉了拉,敖寸心又在姐姐們的陪伴下“參觀”了一遍闊別的龍宮。意外收獲是在龍王寢宮發現的一卷古舊帛書,就在錦榻的枕邊,那是她幼時信手塗鴉的破爛兒鬼畫符,竟被父王鄭重裝訂成冊。

回到自己的靈臺殿,早有宮婢以清塵訣打掃幹凈,一紙一線都停留在她離開的那一天那一刻,卻再沒有阿珠和阿曜,也找不到曾經鐘愛的那把梳子了,可惜她還為它取了一個“好養活”的名字——阿蓖。隨之不見的,還有被她親手壓在練字紙下的一張信箋,想來是楊戩拿了,那麽信上之言他也必定看過。敖寸心不自禁摸了摸手上的指環——自從戴上,就像一道符咒嵌在指間,再也摘不下來了。方才就是它徹底暴露了自己和楊戩現在的關系,被母後和姐姐纏著問了個底兒掉。

楊戩……他一定背著她和大哥在謀劃什麽,否則以大哥的性子,怎會在滅世黑蓮一案告一段落後再赴地府?敖寸心在宮中一住半個月,左右等不到長兄回家,又沒有瑤池那邊的新消息,索性溜出門去找他。

東窗事發

故園如舊,富貴重回,親人之間的血脈相連也多少沖破了陳年舊怨,敖寸心卻無論如何都無心享受這份仿佛近在咫尺的安穩。

她是在地府外碰上敖摩昂的。他正辦完事準備離開,聽聞妹妹得赦,不忙喜悅,先板起臉將她數落一頓,告誡她日後不可亂來雲雲,倒是敖寸心意中所料。

“大哥,什麽仙命冊,什麽王母命格,說仔細些嘛。”她挽著敖摩昂的胳膊,在鬼火漂浮的黃泉路邊坐了下來。她對長兄的一貫招數就是如此,敖摩昂從來都是冷言厲色,她呢,就孜孜不倦地軟語撒嬌。

“噓,此處並非說話之地,先隨我回家。”

這麽神秘?敖寸心只當他在敷衍,正欲再求,忽聽有人急急高喊“大太子”的名號,聞聲望去,只見一個銀發雙角的俊猛男子往這邊奔來。那男子縱身躍到近前才看見敖摩昂身後的敖寸心,登時啞巴了。

敖寸心奇道:“三首蛟?你怎麽出來的,‘帝’字號沒抓你?”

敖摩昂橫她一眼,語含批評:“好好說話,怎麽你還挺失望?”

三首蛟原本滿面憂慮,見了敖寸心便把表情都收斂起來,只望著敖摩昂請他示下。敖寸心又不傻,此前聽楊戩說過曾留三首蛟在敖摩昂身邊做傳信之用的先例,估計眼下的情形也是雷同,心道楊戩果然有事瞞她,便主動催促龍蛟二人回西海慢慢說來。

好在敖摩昂原也有意相告,將楊戩私閱仙命冊之事一五一十說與她聽,又把其中利害分析一番。敖寸心越聽越心驚,臉上的笑意一點點凍結成霜,一點點慘白下去:“偷窺天命罪同謀逆,他瘋了?”

三首蛟是剛剛親眼見了此事後果的人,反而不怎麽激動,大咧咧坐在下首垂頭回憶:“鬼帝周乞親自現身瑤池告禦狀,他老人家司掌仙命冊數萬載,與三界各路均無交情往來,與主人更是無冤無仇,說出來的話根本用不著人證物證,自然無人敢疑。玉帝八成也沒料到主人行事如此大膽,當場臉就青得像個剛生下來的鴨蛋。”

敖摩昂雖早知有此一案,深如瀚海的碧藍眼眸裏還是微顯波瀾,“可有仙家落井下石?”

三首蛟暗讚敖摩昂的敏銳——一代威懾主君的仙臣授人以致命之柄,一些側目已久的神仙自然按捺不住——不愧是西海龍王座下第一少當家。“大部分仙家都為主人求情了,也有些沈默不言的。”低聲吐露了幾個名字,“倒是那個一直不聲不響的文昌星君,突然跳出來懷疑主人篡改王母娘娘命格,這才導致娘娘的命數染上魔氣。莫須有的罪名,叫他分析得真的一般!我都快被繞進去了。”

“文昌星君能接任修訂新天條之職,自然是俐齒伶牙之輩。真君也正是料到天廷會有這種小人,這才提前托我暗查那件事,看來真君猜中了。”

敖寸心一直在旁默默聽著,心念百轉,暫且不能確定敖摩昂究竟在查什麽,但總覺得自己陪著上演的那出就是後面這樁大事的引線,就是楊戩為了在別人心裏埋下對他懷疑的種子,為了揪出一個甚至多個覬覦司法天神大位的不軌之人……楊戩其人,算計對手算計得環環相扣——他是何時變成這種比凡間梟雄還城府深沈的官場老手的?又或者,他從來都是這種人,只是她一直不曾看透?敖寸心不知道。

“興許玉帝心裏還是相信主人的,默許主人將我保出來,後面有何發落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從當時的情形看,若給了主人好下場,連鬼帝那關都糊弄不過去的。我一出南天門就直奔大太子您,主人托您辦的事妥了嗎?”

“辦妥了九成,剩下一成需往姑蘇走一趟,但願能找到人證。給我天上的一個時辰就足夠了,應該來得及。”

三首蛟神色稍松。他向來是個伶俐的,忙又轉向敖寸心道:“三公主,您也別太擔心了,主人不會有大事的。”

敖寸心幻想自己已翻過去一個天大的白眼,暗道:你這個蛟,自己逃了不腰疼,前一句還哀嘆你家主人不會有好下場,後一句又勸我別擔心,做蛟不要太心口不一!“不會有大事?已經出了這麽大的事,你在地府碰上我時是不是還想躲來著?這麽大的事你都敢瞞我,你……”

“急什麽?自亂陣腳。”敖摩昂目不斜視,硬裏硬氣地道。若換作敖烈在場,定要摟住敖寸心的肩溫言安慰一番,耐心排遣,可敖摩昂是更接近楊戩的那種冷峻之人,不,分明比楊戩更為冷硬,連關心都關心得支楞八叉。“眼下正值用人之際,陛下也不想在這節骨眼上自折臂膀,群仙也肯為他求情,再加上大敵當前,刑罰總得因時制宜,到時候多半會酌情減罰,定於性命無礙。”

敖寸心委委屈屈,被兜頭冷水潑得清醒了幾分,伶俐智慧又飄回了腦袋:是了,我慌什麽?楊戩就是司法天神本神,對於這些律法條款最熟悉的,就算當時為了嬋妹而一時頭腦發熱,事後冷靜下來也該努力找補應對了。“可是,為什麽沒有人事先告訴我一聲呢?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大哥你,還有楊戩,你們兄弟兩個合起夥來瞞著我,再加上一個三首蛟,是不是想氣死我,啊?”

太欺負人了,她不想和這一個兩個自以為是的大老爺們摻和了,拔腿就走。

敖摩昂拉住她,“好不容易把你從靈鷲山撈出來,還要到外面亂跑?”

敖寸心反身捉住敖摩昂的大手撒嬌地晃了晃,“誰亂跑啦?我去一趟華山處理未完成的事,然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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