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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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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戩和敖寸心攜手在楊府門前降下雲頭,早有梅山兄弟和哮天犬冒雨等候。眾人為敖寸心順利脫險而把酒慶祝一番,飯後還有天廷派下來的差事要做,也就各自告辭了,只有游手好閑的哮天犬在角落裏打盹。

葉上初陽,後院蓮池中的荷花已經開得飽滿,沾著晶瑩未幹的雨珠,白的像月,粉的像霞。

“好熟悉的味道啊!”敖寸心在蓮池邊溜達幾步,深吸了一大口空氣中的泥土清香,張臂伸展了一下筋骨,腰腹一暖,被人從背後抱住。

“幹嘛呀。”她扭開楊戩,轉身搭住他的脖頸,忽閃著大眼睛偏頭向上看他。

“看著我幹什麽?”楊戩笑道。

“呦,還不好意思了。”敖寸心促狹地撇撇嘴,“你不也在看我嘛,我有那麽好看?”

楊戩一本正經,“看餓了。”

“剛吃過飯呀,再說了,神仙不必飲食,你少誆我。”

“的確不必飲食,”楊戩扶住敖寸心的腰肢,春暖花開般地笑了笑,一雙桃花目裏暗湧風情,“海鮮除外。”

“你……”敖寸心登時羞紅了臉,狠命把楊戩推開,手上還頗有城府地往偏處多用了力。

楊戩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正笑得高興,被冷酷推開也毫不介意,哪知敖寸心暗地裏弄鬼,讓他身子一偏,一腳踏空,撲通一聲直接仰面拍進蓮池。楊府的蓮花多少有些通靈,紛紛優雅地避開好讓主人順利入水,沒有一枝遭到殃及。

敖寸心在岸上樂不可支,“海鮮沒有,池鮮不少,慢慢吃啊,我先回去午睡啦。”

她步子一拐,徑直來到主臥,把門窗逐一反鎖好,開開心心撥開簾幔往大床上一倒,結果腦袋撞上一個比被褥結實得多的東西,怪疼的。

“這個楊戩,怎麽什麽都往床上放啊,硌死人了……”

敖寸心反手一摸,面色倏地變了,猛然回身去看,正見楊戩躺在裏側,一手支著腦袋,一手揉著胸口。

“夫人撞疼我了。”

哎呦呦,碰瓷兒不是?敖寸心氣結,抄起枕頭去砸,被楊戩順勢一拽,自己反而一個沒坐穩直撲了過去,一頭栽進楊戩懷裏。

楊戩像撈大魚似地把人摟住,“莫非撞上癮了?”

敖寸心背對著楊戩惡狠狠咬牙,不跟楊戩拼力氣,老老實實待住,假笑道:“肩上的傷好了?”

“早就好了。”

“哦……”那就好辦了。

“大魚”一個猛子翻起來,使巧勁擰住楊戩的胳膊按在床上,滿臉笑裏藏刀,“二爺,小女子要午睡了,二爺自便吧。”

楊戩聽她不但鳩占鵲巢還下逐客令,不慌不忙地掙開,“好,我自便。”說完,自顧自合上眸子開始醞釀睡意了。

“楊戩,楊戩!賊寇鬧出來的婚禮我是不會承認的。”

楊戩拉了拉頭下的枕頭,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我知道,我也一樣不願玷汙佛門凈地,所以咱倆在靈鷲山上並未圓房啊。”

“你也這樣想就好。”

楊戩大約真有些倦了,閉著眼睛拉住敖寸心的手,“但戒指是真的,把你一生一世都圈住。裏面封著我的一縷本命真元,危急時刻能救你一命。”

敖寸心將另一只手覆在楊戩手背上,“我聽人說,當年為把嬋妹從華山放出來,你被王母娘娘的符咒反噬,傷得魂魄離體,是太上老君的仙丹和嫦娥仙子的月華把你救了回來,是真的嗎?”

“嗯。”

“養了多久痊愈的?”

“傷及真元,沒個百十來年是恢覆不到從前的。”

敖寸心心底一痛,脫鞋爬上床來,在楊戩身邊躺下,從枕下摸出一條朱底摻金線的方巾,上面還有三行暗紅的草字。她不敢細想一個肉身成聖的人要傷成什麽樣才會落到魂魄離體的地步,而在那麽艱難的時刻,自己卻無法陪在他的身邊。

“你都這樣了,還抽出本命真元給我,是不是想讓我內疚死啊?”她把紅蓋頭蓋到楊戩臉上,嗔怪道。

楊戩抓起方巾溜了一眼上面的字,認得那是自己的手筆,笑道:“我怎樣了?你夫君好好的,就算現在與孫猴子比試一場,也照樣落不了下風……噢,現在孫猴子有傷,那等他傷好了,我去找他打一架給你瞧瞧?”

“好了好了,”敖寸心素來知道楊戩不肯示弱於人,“快歇一會兒吧,這麽多天都沒睡上幾個時辰。”

楊戩卻翻身撐在敖寸心頭邊,“不然現在就試試?”

“試……試什麽?”

正此時,從大門口傳來一聲直透宅院深處的通報:“二郎真君接旨——”

鶯鶯燕爾

目送楊戩前去領旨,敖寸心亂猜一通,摸不準是否與自己有關,索性悠哉悠哉滾在床上歇午覺去了,想等楊戩回來直接問問他玉帝又叫他做什麽,但這些日子波瀾不斷,過得實在太累,她沾上枕頭就呼呼大睡起來,一覺醒來已經夕陽將落。

桌上留了一張字條,剛勁的行草寫著“吾往西海,夜歸”。

“哼,我到現在都不敢回西海,你去得倒勤呢。”敖寸心摸了摸好看的字體,將紙條放到鼻端嗅了嗅,心情莫名愉悅。

字條下有一冊金燦燦明晃晃的請柬,官腔十足地文縐縐鋪陳了好幾行,翻譯成人話就是邀請楊戩夫婦於午時三刻入瑤池赴宴,理由主要是戰功和慰勞。

“呸呸呸!午時三刻,什麽破時辰啊,不吉利!換算成下界的時間就是……七月廿二?今日是七月十八,還有三天半。”

敖寸心的目光在“伉儷”二字上盯了良久,聯想到在華山上聽他們談及新天條正式頒布雲雲,隱隱不安,後知後覺地想到楊戩此時去西海八成不是好事。

後院角落裏,三首蛟正鬼鬼祟祟對著一個荷包自說自話,不知為何今日竟未隨主人出門。

半新不舊的赤紅荷包散發出絲絲縷縷的甜香,中間貫穿了一個小洞,染著一點血跡,是三首蛟的血。

“你叫什麽來著,這裏面裝的花瓣是從你身上落下來的吧?所以才會那麽結實,擋得住鳳雲瑤的金簪,幫我撈回一命。還得多謝你告訴我舍利子的藏處,透露給我黑蓮聖使的行蹤,要是沒有你,這些事我全幹不成。”

三首蛟深深吸了一口甜香,腳跟在地上用力一戳,剜出一個坑來,將荷包擲在坑裏,用腳尖踢著土埋了。

“可是幹成了又有什麽用呢?屁用都沒有……嗨,不說我了。你啊,下輩子還是聰明著些吧,別那麽容易被老子騙到,最後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夜間暑氣不散,陰無星月,但比之白日已經涼爽舒適得多,夜市格外繁華,從新修的主街一直熱鬧到楊府門口。

楊戩和哮天犬一進門,就被三首蛟堵了個正著。

“主人……”三首蛟欲言又止地瞥了瞥礙眼的哮天犬,又不敢當著楊戩的面驅逐他,只得當著狗兒的面低頭道:“請主人將屬下重新封印。”

哮天犬當場炸了:“你沒病吧!”

楊戩擺擺手讓哮天犬自去休息,自己大步往裏走,“你不是生怕我封印你嗎?”

“背負的罪孽太深,屬下撐不下去了,今日向您自首,只求主人別記恨屬下。”

“都過去了。”

“主人!”三首蛟兩步沖到楊戩跟前撲通一聲跪下,“屬下心裏真過不去!我不聽主人命令,強行留在靈鷲山,結果被人利用害了三聖母!這次又罔顧計劃擅闖天池,害了鬥戰勝佛……”

“好了!”楊戩壓著聲音喝道。

三首蛟畏縮了一下,忽然明白原來那些事主人竟都心知肚明。當時三聖母出了事,主人病得那麽重,顯見是傷心欲絕的,居然沒殺了自己給妹妹報仇,甚至待自己一如往常,半點都沒露出來。這麽一想,他背後已透了一層冷汗,忙抱住主人的腿,“屬下欲望熏心,想靠立功來重獲自由,眼高手低,是屬下昏了頭了,求您罰我吧!”

楊戩大約也是真恨三首蛟的,被他箍住雙腿更添惱火,冷著臉擡腳將人踹翻在地,沒罵沒打,就這樣徑自回房了。

燭影曳曳,敖寸心嘰嘰喳喳和楊戩討論了半晌上天赴宴之事,討論得哈欠連連。

楊戩拍拍身邊,“早些睡吧。”

敖寸心猶豫道:“我們還沒拜過堂呢。”

楊戩拿眼看住敖寸心指間的晶瑩戒指,“收了我的禮,就是我的人了。”

“我不,我才不要和你同床共枕。”

楊戩二話沒說,起身施法將床從中間劈開,“睡吧。”

“……”

敖寸心白天睡多了,晚上雖覺得困,躺下卻又睡不著,偏頭瞅了瞅已經睡熟的楊戩,一骨碌爬起來趴到他身邊。

“你今晚為什麽不開心呢,是不希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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