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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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花滿樓，眾人都各自回房去歇息了。雲星渺和歐陽少恭一起走著，她時不時地偷瞄歐陽少恭，歐陽少恭見此，便開口詢問，“渺渺，是有什麽想說的？”
“……”她就是看看他的心情如何啊，這可怎麽說得出口。
“不必為我感到擔憂。”歐陽少恭似乎一下就明白她心中所想，對她溫和一笑。
“嗯，我一直都在。”他的笑容讓她躁動的心平靜下來，她鼓起勇氣握住了他微涼的手。
感覺到手心的溫暖，歐陽少恭先是一怔，隨即是溫柔地笑笑，看著她，“今日也累了，渺渺快些去休息吧，我感覺你的靈力似乎很衰弱。”
“……是麽。”雲星渺滯了一下，然後扯出一個笑容，“其實……”
歐陽少恭微笑著看她，雲星渺卻搖頭了:“沒什麽，我進房了，少恭。”
說完，便打開房門，回頭看了歐陽少恭一眼就進去了。歐陽少恭一直微笑以對，見她進去後，眼神卻變得深邃。
次日清晨，雲星渺剛一走進廳房，便聽見百裏屠蘇的聲音，“我現在擔心的，是雷嚴死前說的那個秘密，到底是什麽。”
雲星渺要邁進一步的腳頓住了，心一顫，她輕輕放下腳，只聽得歐陽少恭溫和地說道:“無需介懷，以我對雷嚴的了解，他無非就是放句狠話，好讓我們耿耿於懷。”
是麽。他真的不介懷麽？那他昨日怎會失態呢……算了算了，何必想那麽多，她只要陪著他便好。雲星渺揚起一個微笑，走了進去，“屠蘇師兄，大師兄，紅玉姐，少恭，你們都起得好早啊。”
“芙雲，你也不晚啊～”紅玉笑道。
“渺渺，怎麽不再多休息？”歐陽少恭關懷地問。
雲星渺一臉苦惱，“再睡就成豬了啊。”
眾人皆是一笑。雲星渺又問道:“剛剛你們在說什麽呢？”
“少恭，接下來有何打算？”百裏屠蘇看著歐陽少恭問。
“自然是為屠蘇你驅除煞氣。”歐陽少恭微笑著說。
紅玉皺眉，“可是，玉橫煉出的藥似乎不適合給屠蘇服用吧。”她仍對歐陽少恭持保留態度。
“紅玉姐不必擔憂。”歐陽少恭看向她，“我相信，完整玉橫在我手中所煉制出來的丹藥，效果必然極好，也不會有任何意外。”
雲星渺扭頭默默地看著歐陽少恭，再看看百裏屠蘇，他臉上是毫不質疑的信任，果然，他聽完歐陽少恭所言，看向紅玉和陵越，“師兄，紅玉姐，我相信少恭。”
歐陽少恭莞爾，與百裏屠蘇對視。紅玉仍帶著憂色，卻沒有再說什麽，而陵越似乎也是信任歐陽少恭的，也沒有出聲反對什麽。隨後，歐陽少恭收起微笑，對陵越說道:“大師兄，肇臨之事也算了結了，但是屠蘇冤屈未平，還是戴罪之身，我想，你和紅玉姐，是否先回天墉城向掌教真人稟明，給屠蘇洗刷冤情。”
對哦！屠蘇師兄還被冤枉是殺害肇臨的兇手呢，差點忘了這事。雲星渺當即開口，“是啊！要不然掌教真人又要讓陵端師兄下山了，大師兄。”
“我一定會盡快稟明掌教真人的，還屠蘇一個公道。”陵越點點頭，看向百裏屠蘇微微一笑。
“陵越，你還是留在這兒吧，我回去稟告掌教真人就好。”紅玉笑道，陵越聽後思忖片刻便點頭同意。
然後紅玉似乎在想起了什麽，目光轉向雲星渺，對她笑道:“說起來，芙雲也好久沒回去天墉城了，要不，這次和我一起回去吧，想必掌教真人也想念你多時了。”
……說起來，雖然掌教真人受雲爸所托，留她在天墉城還收她為徒，但是掌教真人平時都挺忙的，連芙蕖都沒怎麽管，何況是她，所以她也和掌教真人並無太多親近，紅玉突然說起掌教真人掛念她，她可真是著實嚇了一跳。
不過，她也的確好久沒回去了。好歹也在天墉城呆了那麽久，回去看看芙蕖師姐也好。正想開口答應，卻被歐陽少恭先出了聲，他臉上是隱隱的憂慮和關懷，溫和地對紅玉說:“紅玉姐，渺渺近來只怕不宜到處奔波，她先前在自閑山莊使用了靈力耗損過多的法術，傷了身子，還得好好靜養。”
雲星渺有些疑惑地看著他，雖然她的確是靈力衰弱，但是回天墉城一趟還是可以的吧。想想也覺得沒什麽，也許少恭只是關心她而已。
“是啊，紅玉姐，還是讓芙雲好好靜養吧。”百裏屠蘇關心地看著雲星渺，雲星渺回他一個會心的微笑，屠蘇師兄有了晴雪，還記得關心她，她還是很感動的。
“也是，相信少恭會為芙雲好好調理。”陵越也讚同地說。
紅玉見他們如此，而雲星渺本人也沒有反對，自然也不好說什麽，便笑笑，“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說罷，似乎眼神中帶著憂慮地看著雲星渺。
歐陽少恭則轉頭對雲星渺溫和一笑，“渺渺可要當個聽話的病人。”
“我向來聽你的話啊！”雲星渺立即反應，隨後低聲嘟囔著，“可是，我不是病人啊……”
唉，可憐啊，不過靈力弱了，就是病人麽？她還能跑能跳的啊……
歐陽少恭無奈搖頭，微笑著看她嘟著嘴低喃。百裏屠蘇也是略帶笑意地看著他們二人，陵越對於歐陽少恭和雲星渺兩人的事已經有所耳聞和平日所見，對此，他也沒什麽好反對的，雖說修仙之人最好斷絕七情六欲，但那實在很難斷絕，何況芙雲她本就是十分自由的，連掌教真人也未曾對她管教嚴格。紅玉輕輕笑著，卻掩不住眼中的擔憂，她看著歐陽少恭和雲星渺，又看向他們二人腰間的風鈴，只覺這事真是麻煩極了。
隨後，紅玉和陵越先走一步，百裏屠蘇也自己出去了，估計是去找風晴雪了，歐陽少恭則和雲星渺一起，歐陽少恭走著便對雲星渺說道:“渺渺，之前曾說過要為你診斷的，不如現在就為你看看吧。”
對了……少恭說過要看看能不能治好她的味覺的呢，雖然她已經看開了，但是既然是少恭的好意當然也不能拒絕了。雲星渺笑著點頭，“好，麻煩少恭了。”
“你我何須說麻煩二字。”歐陽少恭微笑著，“就去我房間吧。”
雲星渺微微頷首，與歐陽少恭一起去了他的房間。然後，歐陽少恭便先為她把脈，她的脈象並未有任何反常，倒十分健康的樣子，可是她的靈力卻那麽衰弱……這是怎麽回事。歐陽少恭心存疑惑，卻也沒有明說，隨後又為她繼續診斷，替她施針刺激她的味覺。無奈，似乎並無效果。
看著歐陽少恭有些疑惑的神情，雲星渺便開口道:“少恭不必為我煩心，味道於我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我也已經看開了。”
“渺渺怎可如此消極？”歐陽少恭褪下疑惑的神情，揚起笑容，“且不論這世間有那麽多的美味佳肴，渺渺無法品嘗到，就連最普通的酸甜苦辣也不能體會，豈不可惜。”
“……我習慣了。”雲星渺微微一笑，上一世的她還是正常的，品嘗過許多好吃的，不好吃的，然而，現今，卻也漸漸忘記了那些味道。
“習慣？渺渺因為習慣了，難道就不會去渴望麽？”歐陽少恭帶著溫和笑意，語氣似乎有些咄咄逼人。
雲星渺略帶不解地看著他，她因為習慣，所以一般也不會去想了，不想了，自然也沒有了渴望吧？她想了想，緩緩開口，“習慣了就不會再去想它了，那還有什麽渴望麽？”
“或許你內心深處還是渴望著的，只是你刻意去忽視它了。”歐陽少恭就那樣面帶微笑地看著她說，似乎語氣中隱隱帶著蠱惑的氣息。
“……或許吧。”雲星渺一怔，這麽回答。她從來沒有深入探究過自己內心深處真實的渴望，她也不知道。
“渺渺放心，我自然會醫好你的。”歐陽少恭笑中帶著堅定。
“嗯……”雖然不清楚少恭究竟在想些什麽，但是也沒關系。雲星渺微笑著點頭。
然後，便見百裏屠蘇走了進來，看他神情，似乎有點不對，雲星渺跟他打了聲招呼:“屠蘇師兄。”他對雲星渺微微點頭示意。
“屠蘇？”歐陽少恭看向百裏屠蘇，“來找我何事？”
百裏屠蘇並未說話，而是先看了雲星渺一眼，雲星渺明白或許他們想談些秘密，便笑著說:“少恭，屠蘇師兄，我去給你們泡茶，你們先聊著吧。”
歐陽少恭望向她微笑點頭，百裏屠蘇也是微微頷首。雲星渺心有疑惑地出去了，他們是想談論什麽呢？
去泡茶回來後，雲星渺端著茶壺走回去時，便看見風晴雪獨自站在門口處，卻沒有進去。雲星渺走近她，正想問她怎麽站在這裏，風晴雪馬上朝她做了個噤聲的聲音。雖然不解，雲星渺也還是乖乖地沒有說話，而是和她一起站在門口聽著。
她怎麽又聽起墻角來了T^T。
“……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麽起死回生的丹藥。”是百裏屠蘇的聲音。聽得這句話，風晴雪表情嚴肅起來。
起死回生？屠蘇師兄怎麽和少恭說起這個……
“倒是不曾想過，這句話居然會從晴雪口中說出。”歐陽少恭的聲音隱隱帶著笑意。
“此話怎講？”百裏屠蘇不解得問。
“地界幽都，最懂魂靈法則和生老病死的規律，而起死回生之術，最早也是來自幽都。”
“晴雪……她沒有理由騙我。”
雲星渺看向風晴雪，她臉上是憂慮和糾結之色，並沒有註意到雲星渺的視線。他們究竟想覆活誰啊？雲星渺聽得一頭霧水，怎麽又牽扯到晴雪了呢。她只得繼續聽歐陽少恭和百裏屠蘇的談話，是歐陽少恭在說話，他說:“如果你那麽相信晴雪，又何必來問我？”
“少恭，我不是這個意思。”
“屠蘇，如果你想覆活你娘，我可以想辦法，但要不要覆活，取決於你自己。”
……什麽？覆活屠蘇師兄的娘？怎麽好端端的，屠蘇師兄會想要覆活他娘呢。雲星渺不清楚前因後果，她也沒有想過這些，死而覆生麽……
“我猶豫，不是因為我不想，而是因為我太想，我怕我期待得太多，到頭來，只是白日做夢。”聽見百裏屠蘇的話，風晴雪有些難受地閉上眼睛，隨即又馬上睜開。雲星渺安撫似地將手搭在她肩上，屠蘇師兄的渴望就是覆活娘親麽……
“當你說你有辦法煉制起死回生之藥時，我好像突然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我也希望像你一樣，一直這樣堅持下去，但是晴雪的話，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是少恭說的？他居然可以煉制起死回生之藥麽……那他為何不去覆活巽芳呢？雲星渺聽到這，不解又有些懷疑，少恭他，在想什麽？
“晴雪和你不同，她不懂你，所以她才沒有對你說實話。”歐陽少恭似乎是在說服百裏屠蘇。
聽到歐陽少恭的話，風晴雪已經聽不下去了，她直接走了進去，對他說道:“少恭，你說我沒有說實話？那你，究竟要用什麽方法去救活屠蘇的娘？”
風晴雪反應太快，雲星渺沒來得及拉住她，她便已經進去還說了話。雲星渺站在門口，不知是進還是退，卻聽得風晴雪的話，“沒有人可以逆天而行的。”
“天地三界廣闊無垠，許多奇跡，也許都無緣一見，但是並不代表它們不存在。”歐陽少恭不緊不慢地溫和說道。
嗯少恭這話說得也沒錯……雲星渺站在門口聽得讚同地點點頭，卻被他的下一句話定住了，“當年我想覆活巽芳，就聽說幽都有一種久傳的秘術，可以讓人死而覆生。”
當年……根據巽芳的記憶，也許少恭已經為她尋找起死回生之術很多年了，從他還不是歐陽少恭，而是巽芳公主的夫君時……
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連百裏屠蘇和風晴雪走出來也沒發覺的雲星渺就在門口呆呆站著，直到歐陽少恭出來見她在那，“渺渺？”
“誒？”雲星渺回過神來，看見歐陽少恭，便對他露出笑容，手上仍是端著茶壺。
歐陽少恭溫和一笑，手伸向茶壺，輕輕一觸，已經是溫的了，說明她站在這已經不止一會兒了，他並未挑明，只是笑道:“等渺渺的茶等得真久，我和屠蘇都談完了，你還沒來。”
“……對哦！茶！”雲星渺看向手中的茶壺，感覺到它已經溫了，便帶著歉意地說:“不好意思，我都忘記了，我再去給你泡一壺吧！”
說完便拿著茶壺轉身快步離去，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歐陽少恭在她身後面帶微笑地註視著她匆匆的背影。
是夜。
想著今天風晴雪和百裏屠蘇似乎鬧了別扭，雲星渺便去她的房間，想找她聊聊，去到風晴雪房間時，正見她呈發呆狀地趴在桌上。見此，雲星渺微微一笑，就走進去坐在她旁邊。看見雲星渺來了，風晴雪立刻做起來，喚了她一聲，聲音聽起來也有氣無力的，看來她和百裏屠蘇的確鬧別扭了。
“晴雪，你和屠蘇師兄？”雲星渺小心翼翼地問道。
風晴雪抿嘴，有些憂郁，“我和蘇蘇，現在有些矛盾……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她忽而抓住雲星渺的手，求助地說:“渺渺，你說，我是該支持他呢，還是……可是婆婆說過，生死有命啊，任何人都不可以違背生死規律。”
她也沒有遇到過這種狀況，想了想，雲星渺便開口道:“晴雪，既然這麽糾結，那就遵從自己的內心吧，不要去想你婆婆所說的，也不要去想其他的，只要想，屠蘇師兄就好了。”
“……只想蘇蘇？”風晴雪臉上是不解，她的確是想著蘇蘇的啊，所以不希望他去逆天而行，可是，蘇蘇卻想要去覆活他母親，這是他的心願……她是不是應該支持他呢？
雲星渺微笑，繼續說道:“不要在意其他人所說的，你只要想想屠蘇師兄，你在乎他，便會試著去理解他的所思所想，也許那樣，你就不會那麽糾結了。”
風晴雪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我從前只想著一直陪著蘇蘇，可是，我看著你那麽喜歡少恭，即使他心有所屬，你也不放棄，陪在他身邊。我就知道，我是喜歡蘇蘇的，不論開心還是不開心，我都會去理解他，接受他，因為他在我心裏，所以我才會在乎他，是這樣麽，渺渺。”
原來她對少恭的感情，還能讓晴雪明白自己對屠蘇師兄的感情啊，真好。雲星渺展顏一笑，“晴雪能這麽想，是好的。”
“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一直跟蘇蘇在一起。”風晴雪眼神中透著堅定，看來她已經想清楚了，她對雲星渺微笑道:“就像你和少恭一樣，謝謝你，渺渺。”
雲星渺笑笑，只是搖頭。像她和少恭一樣？她和少恭怎樣了麽？晴雪說得沒錯，無論欣喜還是悲傷，無論發生什麽事情，她也要去理解少恭並接受他。
她出了風晴雪的房間，在院子裏走著。不過，起死回生之術，她還是心存疑慮啊，不是不相信少恭的能力，只是不解，如果有的話，少恭怎會不去覆活巽芳，反而要先救活屠蘇師兄的娘呢？
她邊走邊思考，正巧，歐陽少恭也從另一邊走過來，兩人對視，隨後一笑。雲星渺快步走向他，“少恭。”
“渺渺，是去……晴雪那兒了？”歐陽少恭帶著微笑問道。
“嗯，是啊，今天晴雪不是和屠蘇師兄鬧別扭了麽，我去看看她。”雲星渺笑著回答他。
“說起來，今日是我不好，讓他們二人如此。”歐陽少恭面帶歉意地說。
雲星渺搖頭，“晴雪已經想開了，相信她和屠蘇師兄也不會怪你的。”
“……是麽，那就好。”歐陽少恭溫和地笑笑。
雲星渺看著他，沈吟片刻，便說:“少恭，起死回生之藥，真的有麽？”
“我只是在龍淵殘卷上見到過，可以一試。”歐陽少恭輕輕笑道，“待屠蘇去取回月靈花，我煉制成功了，便可知曉。”
“這樣啊……少恭好像很確信屠蘇一定帶得回月靈花？”雲星渺不解地問，她也很相信屠蘇師兄，可是少恭的語氣是那麽的篤定。
歐陽少恭溫和地看著她，反問:“難道渺渺不信我和屠蘇麽？”
“怎麽會……”雲星渺立刻否定，猶豫道:“只是……”
她想起了她哥哥，三年前，她和哥哥一起回了雲之谷後，哥哥帶她去見他的戀人，不料，那時，遭遇了敵人攻擊，她受重創，而哥哥的戀人卻永遠地離開了。她曾經問過哥哥，會不會想要覆活他的戀人，哥哥卻說了雲爸和雲媽的事。
“只是什麽？”歐陽少恭略帶疑惑地笑笑。
“雖說我和我哥哥不像晴雪那樣看透生死規律，但是我哥哥也失去了愛人，我父親也是失去了我母親，我曾經問過哥哥，會不會想要覆活他的愛人？”雲星渺帶著憂傷的表情說道，她也不明白為什麽哥哥和雲爸都失去了自己的愛人呢。
歐陽少恭微笑著看她，沒有說話，似乎在等她接下來的話。頓了頓，雲星渺繼續說，“哥哥告訴我，這個世界是有輪回的，萬物枯榮有序，遵循天理，一旦破壞，出現反常，勢必會遭到天理的懲罰。”所以哥哥才沒有像少恭一樣想盡辦法去覆活他的愛人麽？
“呵呵……”歐陽少恭笑著，似有嘲諷之意，“輪回麽？渺渺，你可知，輪回也終有盡頭，何況，有些人根本入不了輪回。生靈具三魂七魄，三魂中‘命魂’為重，主司輪回，當命魂壽數窮盡時，就意味這個生靈無法再轉世，魂魄將化作‘荒魂’，消散於天地間。”
“消散？”雲星渺聽得發楞，她不是很懂這些，雖然她也算是轉世的吧，但有幸保留了前世記憶。少恭說的這些，他的神情，還有桐姨記憶中的他……
“不在了，什麽也不會留下。”歐陽少恭眼神中似是刻骨的孤寂和絕望。
“少恭，我沒想過那麽多。”雲星渺的確沒想那麽深層次，“我只是想好好珍惜現在。”
歐陽少恭笑笑，望向她，“也是，渺渺先前便說過了只要這一世安好。萬物生存無不只取眼前，求得一世安穩，太過茫遠之說，確實不必理會。其實每一次輪回，便是消亡。前世所愛之人，哪裏還記得你，即便機緣巧合，憶起昔時往日，如小蘭那般，也只會覺得幻夢一場吧……”
說著，歐陽少恭似乎有些感慨，“如此隔世重逢，與當初那人全然消亡有何不同？”
“哥哥可能也只是想著他的戀人可以再入輪回，即便忘卻了他，也沒關系吧。”雲星渺覺得歐陽少恭講的有點覆雜，她哥哥可能是真的看開了吧。
“你哥哥，心中豁達順應天道自然最好。”歐陽少恭看她一臉懵懂，也不再多說什麽，“渺渺也不必想太多，你必會如你所願，一世安好。”
“……還有你和大家啊！”雲星渺馬上補充道，她才不想要一個人的一世安好呢。
歐陽少恭目光柔和，微笑道:“是，渺渺還有我們都會……好好的。”她的心思如此純粹，讓他竟然也會稍稍放下，去想著那樣的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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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看看他的心情如何啊，這可怎麽說得出口。
“不必為我感到擔憂。”歐陽少恭似乎一下就明白她心中所想，對她溫和一笑。
“嗯，我一直都在。”他的笑容讓她躁動的心平靜下來，她鼓起勇氣握住了他微涼的手。
感覺到手心的溫暖，歐陽少恭先是一怔，隨即是溫柔地笑笑，看著她，“今日也累了，渺渺快些去休息吧，我感覺你的靈力似乎很衰弱。”
“……是麽。”雲星渺滯了一下，然後扯出一個笑容，“其實……”
歐陽少恭微笑著看她，雲星渺卻搖頭了:“沒什麽，我進房了，少恭。”
說完，便打開房門，回頭看了歐陽少恭一眼就進去了。歐陽少恭一直微笑以對，見她進去後，眼神卻變得深邃。
次日清晨，雲星渺剛一走進廳房，便聽見百裏屠蘇的聲音，“我現在擔心的，是雷嚴死前說的那個秘密，到底是什麽。”
雲星渺要邁進一步的腳頓住了，心一顫，她輕輕放下腳，只聽得歐陽少恭溫和地說道:“無需介懷，以我對雷嚴的了解，他無非就是放句狠話，好讓我們耿耿於懷。”
是麽。他真的不介懷麽？那他昨日怎會失態呢……算了算了，何必想那麽多，她只要陪著他便好。雲星渺揚起一個微笑，走了進去，“屠蘇師兄，大師兄，紅玉姐，少恭，你們都起得好早啊。”
“芙雲，你也不晚啊～”紅玉笑道。
“渺渺，怎麽不再多休息？”歐陽少恭關懷地問。
雲星渺一臉苦惱，“再睡就成豬了啊。”
眾人皆是一笑。雲星渺又問道:“剛剛你們在說什麽呢？”
“少恭，接下來有何打算？”百裏屠蘇看著歐陽少恭問。
“自然是為屠蘇你驅除煞氣。”歐陽少恭微笑著說。
紅玉皺眉，“可是，玉橫煉出的藥似乎不適合給屠蘇服用吧。”她仍對歐陽少恭持保留態度。
“紅玉姐不必擔憂。”歐陽少恭看向她，“我相信，完整玉橫在我手中所煉制出來的丹藥，效果必然極好，也不會有任何意外。”
雲星渺扭頭默默地看著歐陽少恭，再看看百裏屠蘇，他臉上是毫不質疑的信任，果然，他聽完歐陽少恭所言，看向紅玉和陵越，“師兄，紅玉姐，我相信少恭。”
歐陽少恭莞爾，與百裏屠蘇對視。紅玉仍帶著憂色，卻沒有再說什麽，而陵越似乎也是信任歐陽少恭的，也沒有出聲反對什麽。隨後，歐陽少恭收起微笑，對陵越說道:“大師兄，肇臨之事也算了結了，但是屠蘇冤屈未平，還是戴罪之身，我想，你和紅玉姐，是否先回天墉城向掌教真人稟明，給屠蘇洗刷冤情。”
對哦！屠蘇師兄還被冤枉是殺害肇臨的兇手呢，差點忘了這事。雲星渺當即開口，“是啊！要不然掌教真人又要讓陵端師兄下山了，大師兄。”
“我一定會盡快稟明掌教真人的，還屠蘇一個公道。”陵越點點頭，看向百裏屠蘇微微一笑。
“陵越，你還是留在這兒吧，我回去稟告掌教真人就好。”紅玉笑道，陵越聽後思忖片刻便點頭同意。
然後紅玉似乎在想起了什麽，目光轉向雲星渺，對她笑道:“說起來，芙雲也好久沒回去天墉城了，要不，這次和我一起回去吧，想必掌教真人也想念你多時了。”
……說起來，雖然掌教真人受雲爸所托，留她在天墉城還收她為徒，但是掌教真人平時都挺忙的，連芙蕖都沒怎麽管，何況是她，所以她也和掌教真人並無太多親近，紅玉突然說起掌教真人掛念她，她可真是著實嚇了一跳。
不過，她也的確好久沒回去了。好歹也在天墉城呆了那麽久，回去看看芙蕖師姐也好。正想開口答應，卻被歐陽少恭先出了聲，他臉上是隱隱的憂慮和關懷，溫和地對紅玉說:“紅玉姐，渺渺近來只怕不宜到處奔波，她先前在自閑山莊使用了靈力耗損過多的法術，傷了身子，還得好好靜養。”
雲星渺有些疑惑地看著他，雖然她的確是靈力衰弱，但是回天墉城一趟還是可以的吧。想想也覺得沒什麽，也許少恭只是關心她而已。
“是啊，紅玉姐，還是讓芙雲好好靜養吧。”百裏屠蘇關心地看著雲星渺，雲星渺回他一個會心的微笑，屠蘇師兄有了晴雪，還記得關心她，她還是很感動的。
“也是，相信少恭會為芙雲好好調理。”陵越也讚同地說。
紅玉見他們如此，而雲星渺本人也沒有反對，自然也不好說什麽，便笑笑，“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說罷，似乎眼神中帶著憂慮地看著雲星渺。
歐陽少恭則轉頭對雲星渺溫和一笑，“渺渺可要當個聽話的病人。”
“我向來聽你的話啊！”雲星渺立即反應，隨後低聲嘟囔著，“可是，我不是病人啊……”
唉，可憐啊，不過靈力弱了，就是病人麽？她還能跑能跳的啊……
歐陽少恭無奈搖頭，微笑著看她嘟著嘴低喃。百裏屠蘇也是略帶笑意地看著他們二人，陵越對於歐陽少恭和雲星渺兩人的事已經有所耳聞和平日所見，對此，他也沒什麽好反對的，雖說修仙之人最好斷絕七情六欲，但那實在很難斷絕，何況芙雲她本就是十分自由的，連掌教真人也未曾對她管教嚴格。紅玉輕輕笑著，卻掩不住眼中的擔憂，她看著歐陽少恭和雲星渺，又看向他們二人腰間的風鈴，只覺這事真是麻煩極了。
隨後，紅玉和陵越先走一步，百裏屠蘇也自己出去了，估計是去找風晴雪了，歐陽少恭則和雲星渺一起，歐陽少恭走著便對雲星渺說道:“渺渺，之前曾說過要為你診斷的，不如現在就為你看看吧。”
對了……少恭說過要看看能不能治好她的味覺的呢，雖然她已經看開了，但是既然是少恭的好意當然也不能拒絕了。雲星渺笑著點頭，“好，麻煩少恭了。”
“你我何須說麻煩二字。”歐陽少恭微笑著，“就去我房間吧。”
雲星渺微微頷首，與歐陽少恭一起去了他的房間。然後，歐陽少恭便先為她把脈，她的脈象並未有任何反常，倒十分健康的樣子，可是她的靈力卻那麽衰弱……這是怎麽回事。歐陽少恭心存疑惑，卻也沒有明說，隨後又為她繼續診斷，替她施針刺激她的味覺。無奈，似乎並無效果。
看著歐陽少恭有些疑惑的神情，雲星渺便開口道:“少恭不必為我煩心，味道於我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我也已經看開了。”
“渺渺怎可如此消極？”歐陽少恭褪下疑惑的神情，揚起笑容，“且不論這世間有那麽多的美味佳肴，渺渺無法品嘗到，就連最普通的酸甜苦辣也不能體會，豈不可惜。”
“……我習慣了。”雲星渺微微一笑，上一世的她還是正常的，品嘗過許多好吃的，不好吃的，然而，現今，卻也漸漸忘記了那些味道。
“習慣？渺渺因為習慣了，難道就不會去渴望麽？”歐陽少恭帶著溫和笑意，語氣似乎有些咄咄逼人。
雲星渺略帶不解地看著他，她因為習慣，所以一般也不會去想了，不想了，自然也沒有了渴望吧？她想了想，緩緩開口，“習慣了就不會再去想它了，那還有什麽渴望麽？”
“或許你內心深處還是渴望著的，只是你刻意去忽視它了。”歐陽少恭就那樣面帶微笑地看著她說，似乎語氣中隱隱帶著蠱惑的氣息。
“……或許吧。”雲星渺一怔，這麽回答。她從來沒有深入探究過自己內心深處真實的渴望，她也不知道。
“渺渺放心，我自然會醫好你的。”歐陽少恭笑中帶著堅定。
“嗯……”雖然不清楚少恭究竟在想些什麽，但是也沒關系。雲星渺微笑著點頭。
然後，便見百裏屠蘇走了進來，看他神情，似乎有點不對，雲星渺跟他打了聲招呼:“屠蘇師兄。”他對雲星渺微微點頭示意。
“屠蘇？”歐陽少恭看向百裏屠蘇，“來找我何事？”
百裏屠蘇並未說話，而是先看了雲星渺一眼，雲星渺明白或許他們想談些秘密，便笑著說:“少恭，屠蘇師兄，我去給你們泡茶，你們先聊著吧。”
歐陽少恭望向她微笑點頭，百裏屠蘇也是微微頷首。雲星渺心有疑惑地出去了，他們是想談論什麽呢？
去泡茶回來後，雲星渺端著茶壺走回去時，便看見風晴雪獨自站在門口處，卻沒有進去。雲星渺走近她，正想問她怎麽站在這裏，風晴雪馬上朝她做了個噤聲的聲音。雖然不解，雲星渺也還是乖乖地沒有說話，而是和她一起站在門口聽著。
她怎麽又聽起墻角來了T^T。
“……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麽起死回生的丹藥。”是百裏屠蘇的聲音。聽得這句話，風晴雪表情嚴肅起來。
起死回生？屠蘇師兄怎麽和少恭說起這個……
“倒是不曾想過，這句話居然會從晴雪口中說出。”歐陽少恭的聲音隱隱帶著笑意。
“此話怎講？”百裏屠蘇不解得問。
“地界幽都，最懂魂靈法則和生老病死的規律，而起死回生之術，最早也是來自幽都。”
“晴雪……她沒有理由騙我。”
雲星渺看向風晴雪，她臉上是憂慮和糾結之色，並沒有註意到雲星渺的視線。他們究竟想覆活誰啊？雲星渺聽得一頭霧水，怎麽又牽扯到晴雪了呢。她只得繼續聽歐陽少恭和百裏屠蘇的談話，是歐陽少恭在說話，他說:“如果你那麽相信晴雪，又何必來問我？”
“少恭，我不是這個意思。”
“屠蘇，如果你想覆活你娘，我可以想辦法，但要不要覆活，取決於你自己。”
……什麽？覆活屠蘇師兄的娘？怎麽好端端的，屠蘇師兄會想要覆活他娘呢。雲星渺不清楚前因後果，她也沒有想過這些，死而覆生麽……
“我猶豫，不是因為我不想，而是因為我太想，我怕我期待得太多，到頭來，只是白日做夢。”聽見百裏屠蘇的話，風晴雪有些難受地閉上眼睛，隨即又馬上睜開。雲星渺安撫似地將手搭在她肩上，屠蘇師兄的渴望就是覆活娘親麽……
“當你說你有辦法煉制起死回生之藥時，我好像突然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我也希望像你一樣，一直這樣堅持下去，但是晴雪的話，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是少恭說的？他居然可以煉制起死回生之藥麽……那他為何不去覆活巽芳呢？雲星渺聽到這，不解又有些懷疑，少恭他，在想什麽？
“晴雪和你不同，她不懂你，所以她才沒有對你說實話。”歐陽少恭似乎是在說服百裏屠蘇。
聽到歐陽少恭的話，風晴雪已經聽不下去了，她直接走了進去，對他說道:“少恭，你說我沒有說實話？那你，究竟要用什麽方法去救活屠蘇的娘？”
風晴雪反應太快，雲星渺沒來得及拉住她，她便已經進去還說了話。雲星渺站在門口，不知是進還是退，卻聽得風晴雪的話，“沒有人可以逆天而行的。”
“天地三界廣闊無垠，許多奇跡，也許都無緣一見，但是並不代表它們不存在。”歐陽少恭不緊不慢地溫和說道。
嗯少恭這話說得也沒錯……雲星渺站在門口聽得讚同地點點頭，卻被他的下一句話定住了，“當年我想覆活巽芳，就聽說幽都有一種久傳的秘術，可以讓人死而覆生。”
當年……根據巽芳的記憶，也許少恭已經為她尋找起死回生之術很多年了，從他還不是歐陽少恭，而是巽芳公主的夫君時……
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連百裏屠蘇和風晴雪走出來也沒發覺的雲星渺就在門口呆呆站著，直到歐陽少恭出來見她在那，“渺渺？”
“誒？”雲星渺回過神來，看見歐陽少恭，便對他露出笑容，手上仍是端著茶壺。
歐陽少恭溫和一笑，手伸向茶壺，輕輕一觸，已經是溫的了，說明她站在這已經不止一會兒了，他並未挑明，只是笑道:“等渺渺的茶等得真久，我和屠蘇都談完了，你還沒來。”
“……對哦！茶！”雲星渺看向手中的茶壺，感覺到它已經溫了，便帶著歉意地說:“不好意思，我都忘記了，我再去給你泡一壺吧！”
說完便拿著茶壺轉身快步離去，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歐陽少恭在她身後面帶微笑地註視著她匆匆的背影。
是夜。
想著今天風晴雪和百裏屠蘇似乎鬧了別扭，雲星渺便去她的房間，想找她聊聊，去到風晴雪房間時，正見她呈發呆狀地趴在桌上。見此，雲星渺微微一笑，就走進去坐在她旁邊。看見雲星渺來了，風晴雪立刻做起來，喚了她一聲，聲音聽起來也有氣無力的，看來她和百裏屠蘇的確鬧別扭了。
“晴雪，你和屠蘇師兄？”雲星渺小心翼翼地問道。
風晴雪抿嘴，有些憂郁，“我和蘇蘇，現在有些矛盾……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她忽而抓住雲星渺的手，求助地說:“渺渺，你說，我是該支持他呢，還是……可是婆婆說過，生死有命啊，任何人都不可以違背生死規律。”
她也沒有遇到過這種狀況，想了想，雲星渺便開口道:“晴雪，既然這麽糾結，那就遵從自己的內心吧，不要去想你婆婆所說的，也不要去想其他的，只要想，屠蘇師兄就好了。”
“……只想蘇蘇？”風晴雪臉上是不解，她的確是想著蘇蘇的啊，所以不希望他去逆天而行，可是，蘇蘇卻想要去覆活他母親，這是他的心願……她是不是應該支持他呢？
雲星渺微笑，繼續說道:“不要在意其他人所說的，你只要想想屠蘇師兄，你在乎他，便會試著去理解他的所思所想，也許那樣，你就不會那麽糾結了。”
風晴雪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我從前只想著一直陪著蘇蘇，可是，我看著你那麽喜歡少恭，即使他心有所屬，你也不放棄，陪在他身邊。我就知道，我是喜歡蘇蘇的，不論開心還是不開心，我都會去理解他，接受他，因為他在我心裏，所以我才會在乎他，是這樣麽，渺渺。”
原來她對少恭的感情，還能讓晴雪明白自己對屠蘇師兄的感情啊，真好。雲星渺展顏一笑，“晴雪能這麽想，是好的。”
“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一直跟蘇蘇在一起。”風晴雪眼神中透著堅定，看來她已經想清楚了，她對雲星渺微笑道:“就像你和少恭一樣，謝謝你，渺渺。”
雲星渺笑笑，只是搖頭。像她和少恭一樣？她和少恭怎樣了麽？晴雪說得沒錯，無論欣喜還是悲傷，無論發生什麽事情，她也要去理解少恭並接受他。
她出了風晴雪的房間，在院子裏走著。不過，起死回生之術，她還是心存疑慮啊，不是不相信少恭的能力，只是不解，如果有的話，少恭怎會不去覆活巽芳，反而要先救活屠蘇師兄的娘呢？
她邊走邊思考，正巧，歐陽少恭也從另一邊走過來，兩人對視，隨後一笑。雲星渺快步走向他，“少恭。”
“渺渺，是去……晴雪那兒了？”歐陽少恭帶著微笑問道。
“嗯，是啊，今天晴雪不是和屠蘇師兄鬧別扭了麽，我去看看她。”雲星渺笑著回答他。
“說起來，今日是我不好，讓他們二人如此。”歐陽少恭面帶歉意地說。
雲星渺搖頭，“晴雪已經想開了，相信她和屠蘇師兄也不會怪你的。”
“……是麽，那就好。”歐陽少恭溫和地笑笑。
雲星渺看著他，沈吟片刻，便說:“少恭，起死回生之藥，真的有麽？”
“我只是在龍淵殘卷上見到過，可以一試。”歐陽少恭輕輕笑道，“待屠蘇去取回月靈花，我煉制成功了，便可知曉。”
“這樣啊……少恭好像很確信屠蘇一定帶得回月靈花？”雲星渺不解地問，她也很相信屠蘇師兄，可是少恭的語氣是那麽的篤定。
歐陽少恭溫和地看著她，反問:“難道渺渺不信我和屠蘇麽？”
“怎麽會……”雲星渺立刻否定，猶豫道:“只是……”
她想起了她哥哥，三年前，她和哥哥一起回了雲之谷後，哥哥帶她去見他的戀人，不料，那時，遭遇了敵人攻擊，她受重創，而哥哥的戀人卻永遠地離開了。她曾經問過哥哥，會不會想要覆活他的戀人，哥哥卻說了雲爸和雲媽的事。
“只是什麽？”歐陽少恭略帶疑惑地笑笑。
“雖說我和我哥哥不像晴雪那樣看透生死規律，但是我哥哥也失去了愛人，我父親也是失去了我母親，我曾經問過哥哥，會不會想要覆活他的愛人？”雲星渺帶著憂傷的表情說道，她也不明白為什麽哥哥和雲爸都失去了自己的愛人呢。
歐陽少恭微笑著看她，沒有說話，似乎在等她接下來的話。頓了頓，雲星渺繼續說，“哥哥告訴我，這個世界是有輪回的，萬物枯榮有序，遵循天理，一旦破壞，出現反常，勢必會遭到天理的懲罰。”所以哥哥才沒有像少恭一樣想盡辦法去覆活他的愛人麽？
“呵呵……”歐陽少恭笑著，似有嘲諷之意，“輪回麽？渺渺，你可知，輪回也終有盡頭，何況，有些人根本入不了輪回。生靈具三魂七魄，三魂中‘命魂’為重，主司輪回，當命魂壽數窮盡時，就意味這個生靈無法再轉世，魂魄將化作‘荒魂’，消散於天地間。”
“消散？”雲星渺聽得發楞，她不是很懂這些，雖然她也算是轉世的吧，但有幸保留了前世記憶。少恭說的這些，他的神情，還有桐姨記憶中的他……
“不在了，什麽也不會留下。”歐陽少恭眼神中似是刻骨的孤寂和絕望。
“少恭，我沒想過那麽多。”雲星渺的確沒想那麽深層次，“我只是想好好珍惜現在。”
歐陽少恭笑笑，望向她，“也是，渺渺先前便說過了只要這一世安好。萬物生存無不只取眼前，求得一世安穩，太過茫遠之說，確實不必理會。其實每一次輪回，便是消亡。前世所愛之人，哪裏還記得你，即便機緣巧合，憶起昔時往日，如小蘭那般，也只會覺得幻夢一場吧……”
說著，歐陽少恭似乎有些感慨，“如此隔世重逢，與當初那人全然消亡有何不同？”
“哥哥可能也只是想著他的戀人可以再入輪回，即便忘卻了他，也沒關系吧。”雲星渺覺得歐陽少恭講的有點覆雜，她哥哥可能是真的看開了吧。
“你哥哥，心中豁達順應天道自然最好。”歐陽少恭看她一臉懵懂，也不再多說什麽，“渺渺也不必想太多，你必會如你所願，一世安好。”
“……還有你和大家啊！”雲星渺馬上補充道，她才不想要一個人的一世安好呢。
歐陽少恭目光柔和，微笑道:“是，渺渺還有我們都會……好好的。”她的心思如此純粹，讓他竟然也會稍稍放下，去想著那樣的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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