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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強大的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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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嵐睜開眼睛,感知也隨之慢慢地恢覆。濃郁的消毒水的氣味刺激著她的嗅覺,她很快就意識到自己身處醫院之中。

先時,她強忍著悲痛與初開萬花筒寫輪眼的不適,來到了約定的地點與血遁分-身交換,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回到了族裏。

她掐的時間點很準,正是三代目與團藏領著暗部與根部到達現場善後之時。看到被血海淹沒的街道與遍地死屍的她,理所當然地,被嚇暈了過去。

沒有深究她昏迷的真正原因。

在失去意識前,她只來得及確定,三代看到了她,且沖過來接住她的暗部長著一頭沖天銀發。

“你醒了?”

風嵐麻木地轉目,看到一個褐色長發戴貍貓面具的暗部倚在墻邊。

剛才那話便是他問的。

“發生什麽事了?”她聽見自己聲音嘶啞如裂帛,氣若游絲似喘似斷,“大家、為什麽都死了?爸爸媽媽、哥哥,和佐助,他們呢?他們在哪裏?”

那暗部沈默了片刻,回答道:“宇智波被人滅族,所有族人皆罹難,包括你的父母。幸存者,只有你和你的弟弟,宇智波佐助。”

“泉姐姐呢?我哥哥呢?”風嵐眼珠子轉向他,幹巴巴地追問道。

“我說過了,宇智波一族的人,除了你們,都死了。”考慮到突逢大變的小女孩的心情,那暗部耐著性子又說了一遍。

他停頓了一會兒,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小女孩真相,但想到風嵐遲早也是要知道的,便狠了狠心道:“兇手是宇智波鼬,佐助就是證人。”

“不可能!”風嵐霍然起身,她掀開被子跳下床,手上插著的輸液的針頭因為她大幅度的動作被甩飛了出去,在她的手背上劃出一道鋒利的口子,鮮血沿著她的指尖滴落下來,而她卻仿若未覺,只赤著腳站在冰冷的瓷磚地上,申辯道,“不可能!哥哥絕對不可能做這種事!一定有什麽誤會!佐助在哪裏?我要找他問清楚!”

那暗部低頭看著她,被面具覆蓋的臉莫名透出些憐憫的味道。過了許久,他才擡了擡下巴,示意她看隔壁被簾子擋住的病床。

風嵐即刻回身,不由分說地拉開了旁邊的簾子。

佐助躺在床上睜著眼,雙目無神地望著天花板,慘白的臉上透著一種絕望的空洞。

“佐助……”

仿佛怕吵到他一般,風嵐壓低聲音喚道。

“……他說,我沒有被殺的價值……”他怔怔地說著,沒看風嵐,像一具失了靈魂的行屍走肉,無意識地重覆著那幾句話,“……他為什麽不殺我?他為什麽不連我也一起殺掉?……”

風嵐心頭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

“不是這樣的!……”她撲到佐助身邊,抓著他的手道,“哥哥不會幹這種事!一定有人,裝成了哥哥的模樣!”她苦口婆心地說著,試圖說服佐助,“……你想想,我們的哥哥,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唔!……”

風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佐助一把推開。

她踉蹌退後幾步,直到抓住了背後的簾布才穩住了身形。她擡頭,看見佐助亦站在了地上,臉色黑暗,恍如從地獄入口逃生的閻魔鬼魅。

“你懂什麽?沒有親身經歷、沒有親眼目睹大家被殺死的你又懂得什麽?!”他抓住風嵐的領口,把她扯近自己,對著她咆哮道:“昨天晚上你去了哪裏?在宇智波一族被滅門的時候你去了哪裏?向喜歡的日向家的男人表白?!哈!”他嗤笑一聲,面容因悲傷與憤怒扭曲而格外可怖,冷聲嘲諷道,“宇智波風嵐,你真是命大啊!”

風嵐一聽佐助的話就知道自己的不在場證明做得很成功,可來不及高興就被佐助的言語激怒。她打開他的手,反唇相譏道:“你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也應該被殺掉嗎?被不知道什麽人冒充的鼬哥哥殺掉嗎?”

“沒有人冒充他!”佐助對她的冥頑不靈氣憤不已,又揪著她的衣領,口不擇言吼道,“宇智波風嵐,以這種丟臉屈辱的方式活下來,我寧願你也是現在躺在那裏的一員!”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給吵鬧的病房帶來一瞬始料未及的寂靜。風嵐一巴掌甩在了佐助的臉上,手上未幹的血液在他的臉頰上飆出一道猙獰的血痕,宛如被太刀剖開的血淋淋的傷口。她打得很用力,整個手臂都在微微打顫,手背上稍止了血的傷口又汩汩冒出血來。

佐助不可置信地捂著自己的臉,怒不可遏地瞪著風嵐,拳頭緊握,全身都在發抖。

“你就不丟臉嗎?”她朝佐助吼了回去,“你有本事,有本事就別靠敵人的輕視和憐憫活下來啊!有本事當時就該殺了那人!殺了那個你說是宇智波鼬的人、為一族報仇啊!去找你的仇人啊!”她伸手向外一指,把心一橫,含淚咬牙道,“去找到,去殺了,你殺父殺母的「仇人」啊!”

“宇智波、風嵐!”佐助怒吼著,聲音嘶啞,好似將所有強忍的傷痛與不甘都吶喊而出。他紅著眼睛,撲向了風嵐。

於是兩人就扭打起來了。

不同於以往姐弟之間的打鬧掐架,佐助這次是真的下了狠手,拳拳到肉,一點也不留情面。他打得毫無章法,與其說是打架,更像是一種痛苦的發洩。

風嵐當即就想還擊,可剛擡手,富岳與美琴的容顏就在自己腦海裏浮現。恍惚之間,她的手心中還殘留著利刃劃開皮肉割開氣管的戰栗觸感;眼前還有濃稠的鮮血在黑暗中噴湧的遺跡。她蓄力的手頹然松開,佐助的拳腳,她只指象征性地抵抗了幾下。

“餵,天藏,楞著幹什麽?”

正當姐弟倆打得不可開交之時,一個戴狐貍面具的銀毛暗部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不由分說便擒住了佐助的雙手,把他拉開。

天藏,也就是一直跟在風嵐身邊的那名暗部聞言也抱住了風嵐,把她往後拖。

發瘋的熊孩子最是難搞定。勸架的兩人雖是暗部,卻顧忌著不能對孩子下重手,以是頗費了些功夫才把兩人分開。

天藏動手慢了些,以是本來就處於劣勢的風嵐,在被拉開之前被掙紮的佐助又踹了兩腳:一腳在腹部,一腳在胸口。

“我說你們!”銀毛暗部厲聲呵斥道,“宇智波一族就剩你們兩個人了,姐弟就不能好好相處嗎?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清楚,非得動手嗎?”

被制服的佐助一臉的憤恨不甘,他怨毒的眼神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然後甩脫那銀毛暗部,轉身一撐窗子,縱身跳了出去。

那銀毛暗部十分頭痛地扶額,對另一人道:“我跟上去看看,免得那小子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麽蠢事。你叫醫生來給這丫頭檢查一下,那小子下手沒輕沒重的,她怕是傷得不輕。”

風嵐此時定定地任由另一暗部抱著,神情恍惚、目光呆滯。她的手背血流不止,嘴角上也有淤青,身上看不見的地方不知道還有多少。

“是。”

得到褐發暗部肯定的答覆後,銀毛暗部噗的一聲瞬身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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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漂亮的護士小姐姐將風嵐包紮好的手放進被子中,微笑著溫柔道:“這幾天不可以碰水,也不能用力,否則傷口還會裂開。裂開了就會留疤,就會變得不漂亮了哦!”

風嵐麻木地點了點頭,在被窩裏曲起膝蓋,用手環住,把下巴靠了上去。

護士小姐姐看她這副模樣只能無奈的嘆口氣。

倒是那暗部替風嵐道了謝,又送護士出去,之後就不見蹤影。

風嵐知道他沒走,只是在隱身在某個地方,默默地看管她而已。但風嵐卻覺得無所謂,反正她現在是什麽都沒有了,愛看著就看著吧,讓那些人圖個安心好了。

風嵐呆呆地坐著,昨夜至今的所經歷的一切,都像一場噩夢。

一個讓人崩潰、卻永遠醒不了的夢。

她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天。

可是當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她才發現,無論多少的心理建設與準備,都是無用功。她不可能從容淡定地面對這一切。

她怎麽可能從容淡定地面對這一切?!

疏冷冷的風從大開的窗口吹來,拉開的窗簾被風帶得翻飛不止,仿若荒郊野地裏孤伶伶插在墳頭的孝子幡,任風吹雨打無人理會。風嵐側頭,看著飄動的簾子默默發呆。

病房裏很安靜,興許是為了照顧她的心情,才沒讓別的病人住進來吵攪她;也正因為如此,才顯得她無人問津的孤獨而可憐。她聽見晨風呼呼地吹著,透過她心口,帶走僅存的熱血與暖意。

她默不作聲地坐著,直到許久之後,才聽見走廊外傳來細碎的動響。

“……聽說,宇智波家最後的那兩個小孩鬧開了?”有人在門外輕聲議論著,大約是怕被風嵐聽見,特地壓低了聲音。只不過那人沒想到,風嵐的聽力遠勝於常人,這樣的距離,再細微的聲響她也聽得清。

“是啊,那小姑娘不信滅族的人是宇智波鼬,姐弟倆兒爭執得厲害……”有人回答道,“……雖然不是親生妹妹,但是聽說宇智波鼬從小就很寵她,幾乎是有求必應……”

“……而且,她也沒見到當時的現場,所以才會一直固執己見,認為佐助看到的鼬是別人假扮的……唉,也是個被禽獸的偽善外表欺騙的可憐的孩子……”聲音漸漸遠去,餘響卻在她耳畔縈繞不去。

風嵐將臉埋在自己的雙膝之中,無聲地落下淚來。

她知道的,是他、一切都是他做的。可是就是她知道,她才什麽都不能說,為了自保,為了保護佐助,也為了成全犧牲一切、背負一切的他……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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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天,風嵐都沒有看到佐助,問了巡診的醫生,才知道那天他們鬧得太大,醫院方面怕兩人情緒不穩再次傷到對方,便讓佐助換了病房。

風嵐的傷勢回覆得很快,手上的傷口結痂後不久就掉盡了死皮,幾天下來只剩下個淡淡的印子。只是身上的傷好了,心裏的傷,卻依舊滲著血。

期間她偷偷地溜回了族地一趟,但被看守她的那個褐發暗部發現。她說她要回去「找證明哥哥清白的證據」。大約是覺得宇智波住地已經被暗部翻了個遍,風嵐也找不出什麽。那暗部也就沒攔她,隨她去,讓她自己看過後死了申辯的心,只是暗中跟在她身後。

風嵐自然如他所料地什麽都沒找到,最後回到故居族長宅邸時,她回了自己房間,提出要把止水最後送她的生日禮物帶走,算是給自己一個念想。

許是三代有過特殊的交代,他並不阻止風嵐拿什麽東西。最後,除了小太刀外,風嵐還帶回了一大推「承載了滿滿的回憶」的小物件:花布簪、毛絨熊、風鈴、甚至是DIY的晴天娃娃……

東西太多了,風嵐拿不動,只好拜托那長發暗部幫忙。那暗部一個大男人,掛了一身花花綠綠的回到了醫院,途中還很倒黴地遇到了銀毛暗部和其他的同僚,難免又被調侃取笑了一番。以是當他送風嵐回到病房時,整個人都散發著陰沈沈的低氣壓,在放下東西後就立馬瞬身消失,不知道去了哪裏,直到風嵐出院都沒再見過他。

一無所獲的風嵐回到病房後,把從家裏帶來的東西在床上擺了一圈,而自己則坐在了中間,嘴裏還嘰裏咕嚕不知道在念叨著什麽,好像在舉行什麽詭異的儀式。問她在幹嘛,她說自己在「招魂」,向死者們訊問真相……

這種非唯物主義的行為當然很快就被醫生和護士制止了,東西也被收了起來。

誰知第二天,風嵐又擺上了……

一連好幾天都是這般狀態,所有人都以為她受的打擊太大,精神出了毛病,還特意為她請了心理醫生。但診斷的結果卻是風嵐一切正常,行為怪異只是為了從舊物上找到些許安慰與依賴,過一段時間就會慢慢好起來了。

專業人士的判斷自然是可信的,風嵐的主治醫生和護理護士也沒管她做什麽,只是盯她盯得格外地緊。

這一天,風嵐還是老樣子,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床上,亂七八糟的小物件圍了一圈,好似一座堅固的堡壘,堅守她曾經快樂無憂的童年。而她卻抱著止水送給她的那把太刀,低頭沈默著。

她就是用這把刀毀去了大部分同族的眼睛。

止水哥如果知道她用這把刀來做這種事,應該會很失望、很憤怒吧?

但是她沒有辦法,她手中,唯有這樣武器,與鼬的太刀造成的傷痕相似。她不能讓別人察覺出殺人與毀掉寫輪眼的,是兩個人。

那天晚上,她清理好自己的痕跡之後,也把這把刀擦凈放回了自己屋裏。她知道,如果把這把刀帶在自己身上,那麽在自己暈倒後一定會被暗部檢查。所以即使她清理幹凈了血跡,但在那麽短的時間內,還是有很大幾率會留下蛛絲馬跡,暗部都是人精,不可能看不出來。

但放回自己房間就不一樣了。

她知道暗部一定會搜查自己家,但是重點一定是書房、鼬的臥室和富岳爸爸的房間;她和佐助的房間,不過是例行公事順帶一過而已。而在暗部檢查過之後,她再回去拿回這唯一可以指正自己的兇器,那便沒人會懷疑到她頭上。而那些女孩子家的小玩意兒,不過是她為了拿回太刀而打的幌子而已。接下來,她再做出一副沈湎於過去,神神叨叨的模樣,就更沒人來找她要這些東西檢查了。

但是,這把小太刀畢竟沾過血,與全新的必然有差別。忍者對於鮮血都敏感,疏忽了便罷,若是細看,必定瞞不住。

必須想個方法,讓這把刀名正言順地見血。

風嵐雙眸一暗,心頭發狠。

一個嬌生慣養養尊處優的千金大小姐,驟然失去了自己的所有倚仗,從此一蹶不振萬念俱灰,終於輕生。有什麽,比這個理由更加名正言順呢?

風嵐擡手,將小太刀從刀鞘中拔出,橫在了自己頸上。鎖骨之上切下半分,可使血流不止,卻不致命。五分鐘後,便是護士巡房的時間點,她要把握這個機會。

她的手一點都沒有抖。她想,如果她真死了,也算是把這條命,還給富岳爸爸和美琴媽媽了……

“風嵐……”

房門沒敲響就被人推了進來,佐助悶悶的聲音伴隨著刺耳門響傳了進來。多日不見,可似乎,他還是很不願意來找這個姐姐。可當他看清了屋內的景象後,不由大驚失色吼道:

“宇智波風嵐!你在幹什麽!”他憤怒地沖上前去,一把握住了太刀的刀口,使勁往外扯。刀刃鋒利,在他的掌心拉開老長一道口子,鮮血沿著刀身滴滴答答地往下流,床單上、地板上,滴得到處都是。

“佐助你……”佐助的出現讓風嵐始料未及,看著四處狼藉的血痕,風嵐又氣又急又內疚,心疼質問道,“你受傷了,我叫醫生來……”

佐助奪過刀擲在地上,也不管手上的傷口,伸手就揪住風嵐的領子,惡狠狠地咆哮道:“宇智波風嵐,你給我聽著!”他寸步不讓地盯著她的眼睛,殷紅瞳色中的單勾玉似勾爪牢牢地勾在她的心上。

他吼著,是命令又是乞求,更像是無助的求救:“不許死!不準給我死!直到我為爸爸媽媽報仇、殺了那個男人的那一天為止,你都要給我活著!我不允許你死在我的前面!”他又將風嵐拉近了幾分,拼盡全力似的喊道:“你聽到了沒有?!!!”

“好。”風嵐閉了眼又睜開,回望著佐助的雙眸,微笑著堅定道,“我一定會活著,一直活到你為爸媽報仇的那一天。”

她滿心酸楚,又如釋重負。

逆轉的命盤又輪回了一圈,終點與起點再次重合,一切既已結束,一切又將重新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滅族的劇情寫完了,接下來就是叛村!

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本文從今天開始隔日更新,直至第一部 完結。完結後第二部另開一本,預收已經放出來了,請大家多多支持哦!

以及,廢話兩句。很多小夥伴說我深得火影之精髓(謝謝、謝謝!),劇情不夠,回憶來湊【←_←】。但其實我不是很認同這個說法。本文其實是依照兩條主線來寫的,一明一暗,明線的時間線是現在,暗線則是小時候。細心的小夥伴們可以發現,兩條線都是風嵐從天真到成熟的過程,只是一個是偽天真,一個是真天真。這兩條主線相輔相成,共同成就了風嵐現在的性格。而在兩條線匯聚的終端,就是第一部 的最後一個劇情——叛村。

大家敬請期待吧!^_^

感謝在2020-07-31 02:04:11~2020-08-04 04:03: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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