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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畢業風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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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嵐開心得幾乎整晚都沒睡。在房間裏又唱又跳又玩大烏的,鬧騰得不行。最後是被她吵得沒辦法的佐助闖進了她房間,狠狠地罵了她一頓,又威脅說風嵐再擾民他就把她綁門外電線桿上晾一夜,風嵐這才老實的。

可是老實不代表她就睡得著啊!

風嵐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反側,終於熬到了啟明的第一縷晨光。天初明她就起身洗漱穿衣,臨出門,風嵐突然想起昨晚被佐助痛罵的情景,暗暗不爽,於是有意想整治整治這個沒大沒小的弟弟。

她偷偷溜到佐助房門口,躡手躡腳地擰開門把手,然後猛地把門推開,大聲喊道:“小佐助我出門了,你自己慢慢睡吧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喊完又是“砰”地一聲將門關上,風嵐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可欺者?

佐助被驚地從床上坐起,發現又是風嵐在搞事,不由氣得雙手發抖。

“幼稚!”他咬牙切齒道,躺下將被子捂過頭,試著從一腔怒火中艱難入眠。

風嵐走在街上,幹了壞事後立馬溜之大吉的感覺簡直不能再好。此時天還未大亮,街上的商鋪皆未開張,顯得原本喧鬧的商業街尤為寧靜。清早的晨風吹拂面頰,絲絲涼意帶走了她臉上興奮的潮紅,一顆雀躍的心也慢慢沈靜下來。風嵐沿著街道一步一步地走下去,看著朝陽一寸一寸地升起,光芒萬丈照徹大地,心境也豁朗空闊起來。

她在山中花店前停住的腳步,與其他商店一樣,井野家的花店也沒有到營業時間。風嵐也不著急,放下書包靠在門邊,將自己的身影隱藏在陽光照不到的陰影中,靜靜地等待店主前來。

等待時光都有些難熬,風嵐有些無聊,又不能明目張膽地拿出《親熱天堂》來看,便閉目養神,專註提煉查克拉,然後再用查克拉靜流之術藏起。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市井喧嘩之聲漸成鼎沸之勢,而風嵐仿佛睡著一般,在鬧市中瞑目屏息。

“請問?”

輕柔的女聲穿進她耳際,風嵐慢慢睜開眼,轉頭望去。她看見一個紮著馬尾的金發碧眼女孩正疑惑地望著她。

“你好,”風嵐微笑點頭,禮貌非常,“我來取預定的花,配花是橙花和矢車菊的那束。”

“你是宇智波風嵐?”那女孩的碧眸瞬間亮了亮,立即熱情道,“媽媽今天特意交代過我,說你早上會來拿花,真是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快點進來吧!”

“不、不,沒關系,是我來早了,哈哈哈……”太過熱情的態度讓風嵐有點不知所措。她清楚得很,井野如此殷勤的原因可不是因為她,而是佐助。

嘖嘖嘖,那個招蜂引蝶的男人。

不過這次她還算是沾了他的光了,所以,佐助,請你一定要繼續招蜂引蝶下去。

心裏把佐助賣了個徹底,風嵐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地跟井野進了花店。

“稍等,媽媽昨天把花放在恒溫箱裏了,我這就去拿。”井野對她道,自己轉身進了花房。

風嵐環顧四周,打量著店中的布置。這是一家品味高雅的店,花卉種類齊全,花樣繁多,秾麗如牡丹、玫瑰、芍藥,淡雅如百合、蝴蝶蘭、晚香玉,熱烈如向日葵,大麗花,非洲菊,簡素如梔子、茉莉、滿天星、銀芽柳,並各類輔葉如勿忘我、銀葉菊、噴泉草、尤加利等等,還有許許多多風嵐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各色花草分門別類安放,高低疏密、錯落有致,層次分明、主次有別,給人以賞心悅目之感。風嵐在花海中徜徉,也不覺得怎麽無趣。

井野從恒溫花房中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眉眼精致如畫的女孩正俯身認真端詳著一叢歐石楠,眼神清泠若水滴;如黑色綢緞般的長發從肩頭滑落幾縷。風嵐本身便是皮膚白皙的女孩,此刻沐浴在金色的初陽之中,更是仿佛整個人都在發光。

井野心中有幾分不安。佐助長得那麽帥,他姐姐長得好看也不奇怪。只是,有這麽漂亮的姐姐在身邊,佐助挑女孩的眼光,恐怕就要比一般人苛刻得多了吧?

“打擾了,這是你訂的花。”井野調整好心情,微笑著說道。

風嵐側臉揚眸看她,逆著光,她深邃的五官愈加棱角分明。風嵐忽而一笑,嫣然生光:“謝謝,麻煩你了。”

“你看看這束花有沒有什麽問題,我可以現修。”井野將花遞給她。

“好,謝謝。”風嵐接過花抱在懷裏,低頭端詳。

井野亦在端詳著她。宇智波家人都有一雙墨染點漆般的黑眸,比如佐助。但佐助的眼,是深不見底的黑,而風嵐的,特別在陽光下看起來,竟帶了些水晶般的紫色,因此平日裏看起來,眸色也偏淺,仿佛浸在水中似的清透明亮。

“你的眼睛很漂亮。”井野不禁讚嘆道。

“嗯?”心中微微一緊,隨即坦然笑道,“謝謝!”

“……跟佐助君的不太一樣。”井野有些緊張地說著,小心翼翼地偷覷著風嵐的反應。

“因為,我們不是親生姐弟。”風嵐笑著,大方道,“我的生身父母在第三次忍界大戰的時候去世了,是佐助的爸媽收養了還在繈褓中的我。”她的身世不是秘密,有心人稍稍打聽就能知道,沒有隱瞞的必要。

“這、這樣啊……”井野有些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只能僵硬地轉移話題,“不過,很少人會定矢車菊和橙花當配花的。你特別喜歡這兩種花嗎?「遇見幸福」和「貞潔」。”

“嗯,”風嵐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溫默而笑,“矢車菊是我最喜歡的花,而橙花,是媽媽最喜歡的。今天我要去看他們。”

「他們」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井野沒想到話題竟然越轉越糟糕,更覺得尷尬。

風嵐若無其事地拿出錢包結賬,笑容開朗如初:“多謝,麻煩你了!”

“啊,不客氣,歡迎下次光臨。”井野忙道。

離開了山中花店,風嵐向著木葉公墓走去。她低頭看著手中的花束,馬蹄蓮亭亭,百合潔白,又有藍紫色的矢車菊點綴期間,還有橙花招搖旁逸:五瓣狹窄頎長的花瓣向外翻卷盛綻,吐露絲絲縷縷細長的花柱垂墜著嫩黃的蕊,芳香悠揚四溢。

美琴媽媽很喜歡這種小巧而低調的花。以前她家後山漫山遍野隨處可見,如雲似雪、無邊無境地開著。院子裏也有幾叢,大約是初建大宅時,被粗心的工匠無意圍了進來。富岳爸爸原來想鏟平的,可是看媽媽喜歡,也就作罷了。

每到花季,美琴媽媽總會采下一束一束的橙花紮好放在家裏,微風徐徐吹來,滿室馥郁,伴著初夏漸盛的熱意是一種難得的寧和。媽媽說,橙花的味道似百合又似梔子,卻沒有那種侵略性的濃烈,淡淡的清苦橙味,很是讓人放松安枕。這分安然,日夜操勞的爸爸很需要。

或當秋節將至,焜黃葉衰,院子裏的橙花落盡了,果實卻結滿了枝頭,青綠青綠的,看得人牙酸。風嵐和鼬都喜歡甜食,對這酸澀不堪的橙子向來都是意興缺缺的。美琴卻說苦橙吃了好,健胃消食,還能防感冒,兩人不把苦橙當水果吃,她就放進菜裏當佐料。以是每年這時候,這兄妹倆都要攜手共勉,一同熬過一段苦不堪言的日子。

光陰似箭,秋意愈濃,氣候也越來越幹燥了。這時,美琴媽媽總會拉著她坐在客廳中,用兌了橙花精油的水幫她梳頭保養頭發。那時的她掰著小短腿坐在電視機前,任美琴擺弄她的一頭長發,厭了就轉頭看看院子圍墻上方露出的一角蔚藍高天,看滿院的枯葉幹酥憔悴,看遠山落木斜枝曲折支離。總之,她就是不吵不鬧,一直等到美琴完全弄好她頭發為止,特別的乖。有時候她玩心忽起,調皮地拿起美琴的寶貝精油,一股腦兒地就往臉上貓洗臉兒似的抹。美琴也不惱,笑吟吟地伸手幫她勻開臉上未塗開的橙花油。

“風嵐長大了,知道愛美了。明天媽媽帶你去買點面霜,秋冬皮膚幹,凍裂了這張小臉媽媽可要心疼的。”美琴刮著她的鼻子,笑得慈愛。

“嗯嗯嗯嗯嗯……風嵐要橙花味的。”她認真思考了片刻,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好。”美琴從來不會拒絕她,哪怕再任性再無理,“風嵐也喜歡橙花嗎?”

風嵐點了點頭,披著的長發自肩頭滑落,她對美琴比了個「二」的手勢:“橙花是風嵐第二喜歡的花。”

“哦?”美琴笑著,好奇問道,“那風嵐第一喜歡什麽花呢?”

“矢車菊。”

“那可有點難辦啊,店裏很少有賣矢車菊味的面霜啊!”美琴點著下巴思索著,“風嵐為什麽喜歡矢車菊呢?”

“上次在花店裏聽山中阿姨說,矢車菊的花語是「遇見幸福」。我就問她矢車菊是什麽花,她指給我看了看,我就喜歡上了。”風嵐仰頭看著她,杏兒眼明亮如晶,“風嵐覺得,能遇見媽媽、爸爸、哥哥和佐助,風嵐很幸福。所以,風嵐宣布,矢車菊就是風嵐最喜歡的花了。”

美琴噗呲一笑,抱起風嵐摟在懷裏:“媽媽能遇見風嵐,也很幸福。”

“呵……”

又是一聲輕笑傳來,美琴尋聲望去,見鼬站在門邊,靜靜地望向這裏,不知道來了多久。

“鼬,”美琴對長子招了招手,柔聲喚道,“過來……”

“是。”雖然對母親的召喚不明所以,鼬還是聽話地走了過去。

“風嵐的頭發快幹了,你過來幫她紮上,就梳平時的雙馬尾就好了。記得要等頭發幹透了才能紮哦!”美琴拿著木梳幫風嵐通順了頭發,轉頭笑著說道,“今天你爸爸警務部的同事要來咱們家,我得先去準備。”

“我?”鼬指著自己,懷疑他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可是,我不會紮女孩子的頭發啊。”

“學學就會了,很簡單的。”美琴將木梳放在了梳妝的托盤中,對鼬笑得意味深長,“以後,鼬也是要幫未來的妻子梳頭的呦!”

“……”鼬無語望天,心中波瀾不驚。母親說的妻子什麽的,對現在的他來說,還真是遙不可及的未來啊。

“對啊對啊,梳不好頭發,嫂子可是會嫌棄你的!”風嵐人小鬼大,什麽都懂一些,聽到這些風花雪月的事兒,更是來興致,張口就附和道。

大人總以為她小,懵懂無知,以是在她前頭說話也不避諱。鼬是族長富岳的長子,又是萬眾矚目的天才少年,如無意外,以後是要繼承宇智波一族的。因此,一位優秀的賢內助必不可少,雖然此時談婚論嫁對鼬來說還早了點。聽富岳的意思,是挺屬意宇智波泉的。畢竟年齡相當,和鼬也能說得來,而且她也是早早就開了寫輪眼的,雖然不太會用,但是怎麽說也是很有潛力的。

風嵐對這樁婚事沒意見。

雖然也沒人有征求她意見的意思。

她見過泉,長頭發、眼角有顆淚痣、長得很漂亮的小姐姐,小時候抱過她,還餵她吃過三色丸子。與鼬站在一起也郎才女貌,十分般配。即使本意上,她覺得止水和鼬更般配。

如果這段朦朧的感情能開花結果的話。

咳,她是指鼬和泉,不是和止水。

風嵐一邊感嘆著「弟控果然沒有愛情」,一邊還不忘配合著美琴調侃鼬。她把頭朝鼬一伸,指著自己的腦袋瓜兒,真摯地說道:“來,頭借給你練習。”

呃,這話聽著怎麽這麽奇怪?

明知這母女兩人合著拿他尋開心,他也不能說「不」。只得認命地走到風嵐身後跪坐好,接過美琴手裏的梳子。

美琴將木梳交給鼬後便笑吟吟地走了。

鼬握著梳子,對著風嵐的腦袋,又看了看托盤裏一堆皮筋頭繩之類的東西,頓時覺得無從下手。回想了一下剛剛母親的動作,笨手笨腳地捋起風嵐的發,慢慢地梳了下來。

這是鼬第一次觸摸女孩子的頭發。風嵐的發很軟也很柔順,仿佛是握不住的滑,稍稍不留神就從指間溜走,正如同她本人一樣的調皮古怪。美琴剛剛幫她抹過護發的頭油,通發的時候,淡素的橙花香味彌散開來,帶著一種家的安寧氣息,水滴石穿般平覆著鼬有些浮躁的心。鼬托著她的發,梳地很認真很仔細。

“哥,你好了沒有啊?我頭都被你梳禿了!”風嵐見鼬磨磨蹭蹭了半天還不開始,一甩頭,瞪眼看著鼬,不耐煩地催促道。

發尾驀地從他手中抽離,連同那如上好的絲緞的溫涼觸感一同從指間倏然消逝,恰似風清露白時節挽留不住的溫柔月光。鼬片刻的失神,母親說,好丈夫是會幫妻子梳頭的;那麽以後,將這一頭靚麗的烏發握在手中的男子,會是誰呢?他心猿意馬地胡思亂想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情緒湧上心頭。

鼬微微垂首,見風嵐正用她那雙水亮的眼睛不滿地望著他。秋日的金陽斜斜地照進屋內,暈染著她的雙眼,剔透明凈似鑲了金邊的深紫色寶石。

宇智波族人都有一雙墨染點漆般的黑瞳。唯獨這風嵐,生了一雙深紫色的眸,也不知道像誰;偏生她長得巧,瞳色雖是紫色卻極沈,平日裏是看不出半點區別的,唯有映著陽光時,才能收獲這意外之喜。

“馬上就好了。”鼬回答著,心裏也是沒底,“你先轉過去。”

風嵐眼珠子骨碌一轉,不知道又在打什麽主意,但是卻很聽話地轉過頭去了。

他回憶著平時母親給風嵐梳的發型,手指在風嵐的發間穿梭著,用梳子將她濃厚的發分開兩邊,有些笨拙地紮上皮筋、系上緞帶。

“……好了。”鼬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可是他成為忍者以來,接手的最困難的任務了。

風嵐聽他這麽說,豎起梳妝鏡一照,小臉頓時皺成一團:“好醜啊!”她伸手指了指勉強算整齊的馬尾,眼鋒上瞟,對上了鏡中鼬的目光,挑剔道,“你看,兩邊高低都不一樣!”

“……”面對挑剔的妹妹,鼬無奈地嘆了口氣,認命道,“我再幫你梳一遍。”然後伸手就要解她的頭發。

“算了,不要了。”風嵐甩頭避開了鼬的手,轉過來鴨子坐萌萌噠與他對面跪坐著,撅著嘴一邊拆頭發,一邊不高興地嘟囔著,“我還是等媽媽空閑下來給我綁吧。”

緞帶和皮筋被她粗暴地扯下,連帶了扯了幾根頭發。風嵐一頭青絲披在兩肩,雙手撐地直起身子將臉湊近鼬,皺了皺鼻子,嫌棄而鄙夷地說道:“笨!”

“……”鼬哭笑不得,這還是被喻為天才的他出生以來第一次收到這樣的評價,而且,還是自己這個任性妹妹給的。

“不過……”風嵐站起來,雙手叉腰,滿臉的驕矜狡黠之色,搖頭晃腦故作姿態道,“看你是第一次,我就原諒你了!風嵐是不是很大度很善良?”不等鼬有所反應,她就自我肯定似的點了點頭,然後朝鼬擺了擺手就跑了出去。

“媽媽,你在做什麽?風嵐來幫你忙好不好呀?”

鼬將頭探出門去,卻只見到風嵐翩躚的身影一晃,輕靈消失在走廊盡頭,長發飄舞。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只覺發絲那溫柔觸感和橙花殘香一起在股掌之間彌留,久久不散。

……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鼬嵐發糖2333333~

Emmmmmm……不過說實在的,為啥我覺得鼬嵐的cp感還沒止鼬強呢?算了,畢竟這對是連女主都站的西皮啊╮(=ω=)╭#整天都想把老哥(gong)嫁掉的風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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