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唱起了歌：病名為愛。

唱完高潮部分後就停了。停了幾秒種後，又唱了一遍。

跟著微信彈出兩個通知。

楚楚一邊花式誇孔明。

“這兩個AI看起來像真的一樣！”

“你真厲害！”

“你是天才！”

一邊把手機拿過來。

文緹：我們今天什麽時候見面？

戰點點：你可不能放鴿子！

上回, 幾人一起圍觀了過氣流量明星蘇臻疑似因脫粉得了失心瘋事件之後, 就一直很想親眼再見蘇臻一次。

人道主義嘛。

鼓勵一下這可憐的人。

文緹、戰點點, 包括南蘭都加了進來。三人一起求楚楚帶他們去見蘇臻。

楚楚也對蘇小鮮肉現在的心情狀態感到好奇。

難道他跟了張大佬以後過得不好嗎？

張大佬沒有給他資源嗎？

說起來最近確實沒在網上看到蘇臻。一些大餅好像也沒有蘇臻的份, 都被其他層出不窮的小鮮肉給瓜分了。

楚楚試探的約蘇臻見面。

蘇臻過了八個小時，晚上十點才回信息說很願意見面，地點就在張大佬的別墅裏。

“是我朋友的別墅。”蘇小鮮肉說得很隱晦，“我暫時借住在這裏。”

楚楚哦了一聲後, 定下時間，再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那三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家夥。

三個損友覺得做戲就要做全套，人要敬業。

於是上鹹魚買了蘇臻的應援物, 有海報、寫真, 甚至還有蘇臻代言過的餅幹：四箱。

可見是粉絲替他沖銷量, 脫粉後就賣了。

南蘭大概沒追過星，為人性格又喜歡酷炫：他上鹹魚買了四個燈排。給她們也一個準備了一個。

不過到手後已經被楚楚三人嘲笑過了，微信群裏翻了十幾頁“哈哈哈哈哈”和各種傻屌圖。

鹹魚出燈排的小姑娘估計高興壞了。

約定時間就是今天。

文緹和戰點點非常警覺的提前打電話來叫她起床。

偏偏今天孔明也來找她。

楚楚思考片刻就覺得重色輕友要不得。

而且她對孔明做的AI到底有多逼真……不是很感興趣。

對他的公司到底多能賺興趣也不大。

反正她是生活在游戲裏的。

現在還是單機。

只要孔明不會切斷游戲主機的電源，她對外面世界發生的一切都可以不當一回事。

不過, 她很清楚孔明白養著她肯定不是出於慈善目的。現在用她的代碼賺到了錢, 雖然有點出乎她的意料——總覺得她想像中的孔明不應該眼裏只有錢啊。

他應該不是為了賺錢才把她當寶貝捧著吧？

好像突然變得充滿銅臭味。

好好的帥哥成了腦滿腸肥的商人。

感覺很差勁。

不過理性的說, 如果有金錢利益的話, 其實她反而不用擔心孔明會突然間翻臉了。

這樣, 她保存這個虛擬世界的願望也可以輕輕松松的實現了。

看在錢的面子上嘛。

——那她好像也不必這麽認真捧著他了？

楚楚思考了一下, 覺得事情好像就是這樣。

不過她事後還是需要去看一看他的生意是不是真的像他說的那麽好。如果他真的能從她身上賺來錢, 他賺得越多, 就越會不舍得她。

他不會消滅她。

也不會放棄她。

只要她保證他一直都能用她來賺錢。賺許許多多的錢。

而且只能用她來賺錢。

——有什麽在她腦海中一閃。

但很快消失了，她沒有抓住那個思緒的尾巴，再去回憶卻再怎麽都沒辦法再把那個思緒從腦海深處抓出來了。

那就下回再說吧。

綜上，她勉強盡一盡朋友情誼，捧一捧興奮的孔明。捧過之後，她覺得還是蘇臻那邊的事更好玩。

閑聊多時，宣傳影片也看過了，孔明問：“你今天想來跟我一起玩嗎？你可以跟這些AI對話。”

楚楚痛苦的啊了一聲，扶著額頭，咬著嘴唇，滿臉都是糾結。

孔明：“……怎麽了？”

這演技真是太差了。

其實楚楚根本就沒打算騙過他。她只是出於禮貌才做出這副姿態。

他很清楚。

有一個感悟終於從水面下浮上來。

——楚楚一點都不喜歡現實世界。

——她更喜歡虛擬世界。

楚楚：“怎麽辦？我很想去呀！”

“可是我跟朋友早就約好了……”

“我不能失約呀……他們都在等我……”

“怎麽辦？”

通常她這麽說，他都會順從她。

他也不是聽不出來她話裏的意思。比起他以前見過的人，楚楚的小心眼直白的可愛。

“你們打算去哪裏？”他問。

楚楚剛想提起張懷真和蘇臻不得不說的故事就想起——這好像不能當著他的面提？

“沒什麽，就是逛街。”她說。

“那我也去，我可以給你開車。”孔明說。

“不用了！他們都會開車，我們四個人至少有三輛車。不用不用。”楚楚非常體貼的說。

“那好吧。玩得開心點。”他只能這麽說。話音未落就看到楚楚歡快的結束了通話，起來穿衣服化妝，再給她的朋友打電話讓他們來接她。

她真的對他沒有半分留戀。

他一直覺得楚楚對他應該是有占有欲的。

她不是很喜歡用他來炫耀嗎？

但是，從什麽時候起，她對他好像變得不耐煩了？

他想起他已經關閉的實驗，在那個實驗裏有人型的孔明和楚楚。

他重新打開實驗，打算看一看人型孔明的邏輯鏈。

似乎【楚楚2】對【孔明】的占有欲比他這邊的這個更強。

那個【孔明】做了什麽才導致這種結果的？

他也可以學一學。

實驗一打開，時間線就重新校準，實驗關閉期間的發展全都由邏輯推演補充。

他看到的【楚楚2】和【孔明】——

結·婚·了。

孔明：“……”

他拉回時間線，打算重新看一遍到底是怎麽演變成這樣的。

之前【楚楚2】和【孔明】的感情進展非常順利。

在【孔明】替【楚楚2】完成了任務之後，就沒有其他任務了。

兩人的感情繼續升溫。

於是，【楚楚2】開始逼婚了。

但她並沒有直說想結婚，而是暗示。暗示的辦法就是吵架。

【她】開始作天作地，一天二十四小時，除了睡覺的十個小時之外，剩下十四個小時她一直在跟【孔明】吵架。

【孔明】應對爭吵的辦法就是認錯，道歉，賠罪。

終於，在某一次重覆的爭吵和賠罪中，蹦出了這樣的對話。

【楚楚2】：“你就是不喜歡我！”

【孔明】：“我喜歡你。”

【楚楚2】：“你怎麽證明？”

【孔明】：“……我喜歡你。”

孔明都能體會到此時這個虛擬角色此時的不解和為難。

因為【孔明】是按照他的人格和邏輯設定的。而在他的人生目標中，從來沒有跟一個女人結婚這種選項。

所以【孔明】也不知道接下來還能怎麽做。

顯然，楚楚知道。

【楚楚2】：“光說不行，你要證明！”

【孔明】：“對不起。我該怎麽證明？”

【楚楚2】：“你只會道歉！我們什麽都做了，你卻不想對我負責！”

【楚楚2】奔向陽臺，準備再來一次跳樓。

別墅，五樓。

物業又開著救護車來了。氣勢也鋪滿了樓下的草坪。

【楚楚2】：“你就是不想負責！”

然後哇哇大哭。

【孔明】跪地認錯，求她趕緊下來。

物業保安出於好心，提醒【孔明】。

保安：“姑娘讓你負責呢！你要是願意負責就答應她吧！”

【孔明】：“我願意負責。”

保安趕緊喊：“小姑娘，你男朋友願意負責了！”

【楚楚2】哪會這麽容易饒了他？繼續大哭：“他肯定不是真心的！”

保安繼續教：“快說你是真心要負責的！”

【孔明】：“我真心要負責。”

保安：“小姑娘，他是真心的！快下來吧！”

【楚楚2】：“你是真心的？”

【孔明】馬上說：“我是真心的！”

然後他把騎在陽臺上半天的人抱進來，保安松了口氣，湊興說：“既然都這樣了，小夥子，趕緊去買戒指求婚吧，可別再來一回，折騰人啊！”

【孔明】：“……”

接下來就是順理成章了。

兩人結了婚，最近正在備孕。

孔明站在投屏前，覺得眼前這一幕既荒唐又合乎邏輯。

不但合乎楚楚的邏輯，也合乎他的邏輯。

他沒有考慮過結婚。

但他事實上並不排斥結婚。

在游戲裏和虛擬人物結婚，這個想一想就覺得很有意思。

何況還是跟楚楚，不是一個虛擬角色，而是真正的人工智能。

當他們在虛擬世界結婚後，一切都會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不會有意外，不會有任何他解決不了的問題。

而且，他不會拒絕楚楚。

他幻想了一下，如果現在，真正的楚楚找他結婚……他也會答應。

但她事實上不會找他結婚。

她不像【楚楚2】對【孔明】那樣對他也有那麽多占有欲。

她現在對他的興趣越來越少了。

孔明確定了。

他需要把楚楚從虛擬世界拉出來。

他要讓她對現實世界有更深的好感和更大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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