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帶回現世——即便托爾本身是個神，也得說這個計劃實在太大膽。

鋼鐵之子，這個名頭在凡間好用，可是在地獄，就一點用處都沒有了。

然後康納笑了。

托爾認識那種笑容，是每次康納和托尼吵架之後，對方會做出來的表情，帶著些調皮和祈求，甚至還帶著點撒嬌的意味。

“所以你是打算告訴我，怎麽同魔鬼做交易嗎？不過我對同魔鬼做交易還真沒有什麽興趣。”康納單手托著下巴，“所有的童話故事都告訴我，和魔鬼做交易的人終究會被魔鬼所騙。但是你是想說和路西法做交易不一樣嗎？”

“well well well。你沒有這個打算就好，我可不想有一天，因為你做的蠢事而導致我的地獄被你父親翻了個個兒。”

“你這話讓我覺得我就像一個調皮搗蛋不懂事的小孩子，到最後還要讓我父親收拾殘局。”

“人類的小孩子都是這樣。你雖然是鋼鐵之子，但是在地球待的時間長了，也會沾染上人類的惡習。就像你父親，他從未自詡上帝，可是仍舊有那麽多人把他當成上帝——不，上帝都沒他那麽慘。至少，人類對上帝，還有那麽一丁點兒的敬畏，覺得自己做不了好事就上不了天堂。可是，你父親無差別的救助，反倒是讓他們覺得這是應該的。人類本身的愚蠢和惰性太過惡劣，以至於連你父親都被洗腦了。”

說到這裏路西法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兩個父親。”

康納覺得路西法還挺嚴謹，沒帶上X教授。

他想要說什麽，表現欲極強的路西法手心向下，虛按了一下。

怎麽形容吧……一股子戲劇女王的味道。

“至於你，不管你信不信，就算你把本屬於地獄的靈魂帶回現世，也不會有人感激你。甚至於會告訴你說生者不應該打擾死去的靈魂。而後又會在自己家裏有另外的人死亡之後去逼問你，或者去逼問你所救助的那個人到底是如何覆生的。”

康納：……

還真別說……

他一點都不懷疑——雖然他暫時還沒想過把屬於地獄的靈魂帶回現世，所以他親爹會不會為了他掀翻地獄——哦，不會。

康納在腦子裏先否定了這個結果。

他親爹的道德值太高，如果真的……是他自己闖禍，他親爹最多就是嘆息一聲就過去了。

這可能是氪星人和人類教育的不同。

氪星人教育中沒有“他還是個孩子”，自己做了事自己就要承擔——可能這才是氪星先進地球這麽多的根本原因。

但是他不懷疑路西法那段“你把本屬於地獄的靈魂帶回現世不會有人感激你”。

他們還會逼逼你打擾了世間的安寧。

至於“等到別的人死了又會逼問你”這段……說真的他總覺得，就算自己不做也會有人逼問。

於是康納義正辭嚴：“不可能的，我絕不可能把地獄的靈魂帶回現世。”

“其實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路西法玩味地笑了，在托爾殺神的目光中補充了一句：“你已經知道惡魔會想要更高的代價，但是所謂更高的代價是惡魔自己評判的，也許對於你而言，他們眼中'更高的代價'一文不值。”

“我覺得這是個悖論。”

康納站起來，平舉雙手放在同一條水平線上。

“天平。”

他說。

“一邊是我，一邊是惡魔。”

他雙手向上擡。

“永遠不存在，同時向下。”

他雙手下壓：“就像是，假設，我不在意金錢，惡魔也不會要我的金錢。這對他們而言沒什麽用處。當然了，除非是……”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惡魔想要我的身體。我算了算，我也就這個軀殼值得惡魔上心。”

“我以為你會說靈魂。”路西法挑眉，“惡魔最喜歡的依舊是靈魂，這點你們的童話故事書沒錯。鋼鐵之子，最引以為傲的居然是自己的鋼鐵之軀，而不是純凈的靈魂。”

康納下意識看了托爾一眼，然後收回目光——行吧，幸好是托爾跟著他出來的，要是換個人絕對能聽出來路西法在隱晦地表達什麽。

靈魂……

呵。

說得他在意似的。

超級英雄無法審判，法律也無法審判。

那麽……就讓他們自己審判。

亦或是，讓超級反派來審判。

人類總是對超級英雄期盼太多，而對超級反派不甚在意。

那多沒意思。

其實最有意思的事情莫過於當時康納讓瞭望塔模擬過：假如殺死小醜的不是萬磁王，而是別的什麽超級英雄，那麽民眾會是什麽反應？價位是模擬出來的結果在意料之外的時候在情理之中。

最危險的莫過於超人，假如超人殺死了小醜。那麽隨之而來的便是所有人對超人的針對。

也許超人會因此而喪失掉自己作為超級英雄的自信，亦或者超人從此崩潰，重新變成玉米地中那個畏懼著自己超能力的少年。

他模擬了那麽多超級英雄超級反派，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到最後萬磁王竟然是那個最好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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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曾經的羅賓傑西卡而言，創造一門屬於漢尼拔和她的“語言”並不難。

然而她沒想到，漢尼拔居然會比她更先消失——她聽見狗叫，就知道有人翻墻出逃，沒有比這個時候消失更好了。

然後她溜進男生的集體宿舍，已經沒有了漢尼拔的影子。

傑西卡：……

行吧，多謝你幫我引開追兵。

彼時二戰結束沒幾年，各個國家流竄的流民多了去了，偽造一份身份證明對她而言再簡單不過了。

而且誰會懷疑一個剛剛成年的小姑娘，還是個經歷過戰爭瑟瑟發抖的小姑娘能夠想到偽造自己的身份證明呢？

她倒是想過回哥譚，但是於她而言哥譚已經沒有了牽掛的人。而在這個時間點，就算是回去，哥譚於她而言也毫無意義。

於是她來到了巴黎。

“如果有一天，我閑下來的話，會在巴黎街頭漫無目的地行走。”

她想起來當年對康納和迪克說過的話——其實只是個玩笑，她不是康納·斯塔克，也不是康納·奎恩，就算是去巴黎漫無目的，也得是等到她長大成人。

結果卻沒想到，居然能在另一個時間，漫無目的地行走在巴黎街頭。

然後她就沒錢吃飯了。

說真的，她已經很久沒能體會到這種感覺了。

她找了一份工作，但是在五十年代，一個女孩子想要找到一份掙錢的工作實屬不易，所以她只能撿起自己的老本行——不是在哥譚犯罪巷偷輪胎的老本行。

她去做了類似於賞金獵人的偵探。

說真的，她從來都不是家裏擅長分析的那一個，但是和五十年代的人比起來已經算是不錯了。

其實怎麽形容吧……

輕松砍掉面前罪犯頭顱的傑西卡抓著對方的腦袋陷入沈思——說真的，她懷疑蝙蝠俠知道自己靠販賣生命賺錢肯定會露出“蝙蝠俠不讚同的目光”，然後打死自己。

蝙蝠俠總是堅持他們應該遵從法律。

但是……說真的，蝙蝠俠哪天沒犯法？就往小了說——當時迪克在累計蝙蝠俠故意傷害罪，蓄意囚禁罪，恐嚇罪等等等等的罪名的時候，一直沒說話的康納突然來了一句：“他亂停車，還無視罰單。”

一時間整個正義山都陷入沈默。

好吧。

傑西卡看著面前倒下的屍體，流出的血也已經開始泛著暗色。

她下意識抓緊了手中的頭發——頭發底下還提溜著一顆腦袋——覺得有些頭疼。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到底還能不能回家，也許等到她回家的時候蝙蝠俠會教訓她……但是那也得等到她回家。

傑西卡心想——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麽沖動了，她承認，從一開始做賞金獵人的時候她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

一開始的時候她僅僅是蒙面把罪犯交到警/察/局，然後拿到賞金，之後就消失——她相信要是布魯斯淪落到這種地步也會這麽做。

但是今天不一樣。

她收起了手裏的長刀——說真的，她一直不擅長用刀，回頭得換兩把/槍，反正從來不用槍的蝙蝠俠現在因為管不住自己了。

不一樣的是，對方是個學生，是個，虐/殺了自己同學的學生。

她看見過屍/體，也許多少年來那些b/i/t/c/h侮辱女孩子的方式都沒變——言語，侵/犯，還有幾句刻在身上的，侮辱性的字眼。

其實傑西卡覺得挺沒意思的——她一直搞不清楚那些b/i/t/c/h的邏輯，可是偏偏是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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