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海底月是天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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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徹的夜裏，角聲連營，悠揚過整個塗靈關的山腳，七七睜開眼睛，聽見外面五十弦琴翻滾著月色，不由嘆了口氣，這夢怕是醒不來了。
她披了涼衣，掀開營帳簾子，塗靈關外月色如霜，不遠處，一眾將領正圍聚在火對堆前，分烤著不知哪裏獵來的獸，帶著些許焦味的肉香撲鼻而來，誘人的不像是個夢。
她看了會，辨清了方向，轉身朝著身後的山坡走去。
一路青草馥郁，仙澤渾厚，叫她不敢相信這裏竟是塗靈山。她來到一處清溪旁，水底盈著的是天上的明月，山下連綿的是她夢裏的長營。
那個叫靈隱的丫頭說她睡了三日夜，那上神是不是也等了她上日夜呢？
想到上神，七七心裏不由惆悵，她才剛剛確認了上神對她的歡喜，便要人海相隔了。還真是讓那老道士一語成讖了。
忽然送來一陣微風，窸窸窣窣，身後響起清脆好聽的聲音。
“你便是魔族的幻女吧？聽說你三界最美的女子，可願意做我的妻子？”
七七回頭，瞧見身後赫然站著一個精致的少年，銀白的發在風中張揚，少年眸子水藍，朝她微一勾唇，便叫月亮失了顏色。
七七微一楞神，世上竟然又這樣好看的男子！
“可是我又喜歡的人了。”她幽幽嘆息。
“不對。”
“嗯？”
七七看到那個少年搖搖頭，一本正經道：“當初幻女可不是這麽回答的。”
七七楞住，這個夢中人知道的也太多了吧。她狐疑的打量過去，忽然升起一個荒唐的想法，她試探的問，“幽冥王？”
少年沖她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翹起，溫柔的有些熟悉。
七七瞪大了眼睛，“你怎的也入了這個夢？莫非你也跳了誅仙臺？”
幽冥王擡頭看了眼月亮，“月光所及之處，我均可去。”
七七忽然升起希冀，“那是不是也可以帶我離開？”
“怕是不行。”幽冥王搖搖頭，“此處是幻女制造的一個幻境。若是強行帶你離開，幻境坍塌會殃及塗靈及三界。”
七七一驚，“這幻境，這麽強的麽？”
“幻女素有地母之謂，當年三界紛爭，幻女用結界之境滅了天族不知多少的精兵。”
“那我豈不是出不去了？”
“我既然能來，便有辦法。”
七七大喜，“當真？”
“你可有想過你從何來，父誰母誰？”
七七搖頭，“你這可難為我了，我孤零零一人從水上來，直到被燕七撿到。先前還一直以為自己同族裏一樣，是百鳥族，若不是後來在塗靈化龍，我怕是現在都不清楚自己是哪一族人。”
幽冥王失笑，“你倒是個糊塗的。”
七七撇嘴，“這也怪不得我。當年夫子和燕七對了施了許多法子，以求我真身，卻偏偏一件有效的都沒有。”
“原來如此。”幽冥王仍是一副少年模樣，卻十分老成的對她道：“若我沒有猜錯，你便是幻女和玄隱之女，乃是混沌一戰後，唯一生還的人。”
七七楞住，半晌沒有回過神來，“不會吧……”
“如今你要從這幻境裏安然離開，只有在最後時刻附身到幻女生下的嬰孩身上，當幻女死去時，這個幻境便會消亡。”幽冥王幽幽道。
七七一時竟不能言語，她想過很多次，為何她同幻女生了同一副模樣，卻從未想過，她竟然是幻女的遺腹子。
可若不是，絕殤為何就偏偏選中了她？又為何她可無視任何結界，結界之母，可是幻女之稱謂啊！
七七想了想，有些艱難的沖幽冥擠出一絲笑容，“他們一個天族一個魔族，生來便是對頭，本是在戰場上刀槍相見，竟會彼此互生情愫到如此地步……”
“這下你肯信了？”幽冥王低笑著，眼裏難掩一絲落寞。
七七點點頭，無奈的想，如此算來，她怕是也有十萬歲的高齡了。
“那你的意思，我若要從這幻境中離開，便要先同幻境裏那個玄隱相戀？”
還要誕下一個莫名其妙的蛋？
她想了想幽冥王的話，忽然生出一絲惶恐。
見幽冥王面不改色的點點頭，她有些為難，“這不太好吧？”
她喜歡的是上神，如何能再同別的男子在一起，哪怕是個虛幻的，她也不願。
“這大概是最後的辦法了。”幽冥王擡頭望了眼天上的月，“我的時間不多了。下次再來看你。”
說完，幽冥王身影便越發的淡薄，漸漸漸漸的容成一片白月光。
七七忽然想起什麽，她追了過去，問道“您還沒有告訴我，幻女當初是什麽回答您的呢！”
幽冥王看了眼地上那個紅衣飛揚的姑娘，想起許多年前，也有一個姑娘，偏愛紅裙，明明笑起來明艷動人，看見他時卻一臉的嫉妒，說自己才不會嫁給一個比自己好看的人。
看著幽冥王嘴角最後的笑容，七七怔住了，她猜不透，玄隱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叫幻女能舍得叫這樣的男子傷心。
她站在山坡上，滿地的月光被風一吹，涼成夜半醒時的露，不著痕跡的沾濕了她的發。
望著水底漸漸化開的月，她想，其實她還有許多話，沒來的及開口，她想問塗靈山裏一切可好，想問燕七可有擔心她，還想問上神如今可好，許多次，話到了嘴邊，卻不知要如何開口。
那便自己活著出去親自瞧一瞧吧！
七七擡頭看了看天上月，頭也不回的下了山。
回去夜已過了大半，陣營裏缺仍同她離去時一般熱鬧，若不是見他們喝的大醉，她倒是有些懷疑是不是剛剛又入了誰的夢。
那些將士瞧見她，倒是十分熱情拉著她共飲，一個個信誓旦旦，說只要她一聲令下，便是刀山火海，他們也誓死跟隨。
七七有些感動，她想了想道，“刀山火海倒是不必了，明日，且再來一戰，把被俘那些兄弟帶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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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會，辨清了方向，轉身朝著身後的山坡走去。
一路青草馥郁，仙澤渾厚，叫她不敢相信這裏竟是塗靈山。她來到一處清溪旁，水底盈著的是天上的明月，山下連綿的是她夢裏的長營。
那個叫靈隱的丫頭說她睡了三日夜，那上神是不是也等了她上日夜呢？
想到上神，七七心裏不由惆悵，她才剛剛確認了上神對她的歡喜，便要人海相隔了。還真是讓那老道士一語成讖了。
忽然送來一陣微風，窸窸窣窣，身後響起清脆好聽的聲音。
“你便是魔族的幻女吧？聽說你三界最美的女子，可願意做我的妻子？”
七七回頭，瞧見身後赫然站著一個精致的少年，銀白的發在風中張揚，少年眸子水藍，朝她微一勾唇，便叫月亮失了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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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又喜歡的人了。”她幽幽嘆息。
“不對。”
“嗯？”
七七看到那個少年搖搖頭，一本正經道：“當初幻女可不是這麽回答的。”
七七楞住，這個夢中人知道的也太多了吧。她狐疑的打量過去，忽然升起一個荒唐的想法，她試探的問，“幽冥王？”
少年沖她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翹起，溫柔的有些熟悉。
七七瞪大了眼睛，“你怎的也入了這個夢？莫非你也跳了誅仙臺？”
幽冥王擡頭看了眼月亮，“月光所及之處，我均可去。”
七七忽然升起希冀，“那是不是也可以帶我離開？”
“怕是不行。”幽冥王搖搖頭，“此處是幻女制造的一個幻境。若是強行帶你離開，幻境坍塌會殃及塗靈及三界。”
七七一驚，“這幻境，這麽強的麽？”
“幻女素有地母之謂，當年三界紛爭，幻女用結界之境滅了天族不知多少的精兵。”
“那我豈不是出不去了？”
“我既然能來，便有辦法。”
七七大喜，“當真？”
“你可有想過你從何來，父誰母誰？”
七七搖頭，“你這可難為我了，我孤零零一人從水上來，直到被燕七撿到。先前還一直以為自己同族裏一樣，是百鳥族，若不是後來在塗靈化龍，我怕是現在都不清楚自己是哪一族人。”
幽冥王失笑，“你倒是個糊塗的。”
七七撇嘴，“這也怪不得我。當年夫子和燕七對了施了許多法子，以求我真身，卻偏偏一件有效的都沒有。”
“原來如此。”幽冥王仍是一副少年模樣，卻十分老成的對她道：“若我沒有猜錯，你便是幻女和玄隱之女，乃是混沌一戰後，唯一生還的人。”
七七楞住，半晌沒有回過神來，“不會吧……”
“如今你要從這幻境裏安然離開，只有在最後時刻附身到幻女生下的嬰孩身上，當幻女死去時，這個幻境便會消亡。”幽冥王幽幽道。
七七一時竟不能言語，她想過很多次，為何她同幻女生了同一副模樣，卻從未想過，她竟然是幻女的遺腹子。
可若不是，絕殤為何就偏偏選中了她？又為何她可無視任何結界，結界之母，可是幻女之稱謂啊！
七七想了想，有些艱難的沖幽冥擠出一絲笑容，“他們一個天族一個魔族，生來便是對頭，本是在戰場上刀槍相見，竟會彼此互生情愫到如此地步……”
“這下你肯信了？”幽冥王低笑著，眼裏難掩一絲落寞。
七七點點頭，無奈的想，如此算來，她怕是也有十萬歲的高齡了。
“那你的意思，我若要從這幻境中離開，便要先同幻境裏那個玄隱相戀？”
還要誕下一個莫名其妙的蛋？
她想了想幽冥王的話，忽然生出一絲惶恐。
見幽冥王面不改色的點點頭，她有些為難，“這不太好吧？”
她喜歡的是上神，如何能再同別的男子在一起，哪怕是個虛幻的，她也不願。
“這大概是最後的辦法了。”幽冥王擡頭望了眼天上的月，“我的時間不多了。下次再來看你。”
說完，幽冥王身影便越發的淡薄，漸漸漸漸的容成一片白月光。
七七忽然想起什麽，她追了過去，問道“您還沒有告訴我，幻女當初是什麽回答您的呢！”
幽冥王看了眼地上那個紅衣飛揚的姑娘，想起許多年前，也有一個姑娘，偏愛紅裙，明明笑起來明艷動人，看見他時卻一臉的嫉妒，說自己才不會嫁給一個比自己好看的人。
看著幽冥王嘴角最後的笑容，七七怔住了，她猜不透，玄隱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叫幻女能舍得叫這樣的男子傷心。
她站在山坡上，滿地的月光被風一吹，涼成夜半醒時的露，不著痕跡的沾濕了她的發。
望著水底漸漸化開的月，她想，其實她還有許多話，沒來的及開口，她想問塗靈山裏一切可好，想問燕七可有擔心她，還想問上神如今可好，許多次，話到了嘴邊，卻不知要如何開口。
那便自己活著出去親自瞧一瞧吧！
七七擡頭看了看天上月，頭也不回的下了山。
回去夜已過了大半，陣營裏缺仍同她離去時一般熱鬧，若不是見他們喝的大醉，她倒是有些懷疑是不是剛剛又入了誰的夢。
那些將士瞧見她，倒是十分熱情拉著她共飲，一個個信誓旦旦，說只要她一聲令下，便是刀山火海，他們也誓死跟隨。
七七有些感動，她想了想道，“刀山火海倒是不必了，明日，且再來一戰，把被俘那些兄弟帶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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