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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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映入蘇亞眼簾的就是白醒塵那張熟悉的臉，那個時候她恍惚中覺得自己要不就是沒有睡醒要不然就是正在做夢。可這夢也太詭異了，烤肉店裏看著胖哥趴在白醒塵肩膀上又哭又笑的，這要不就是幻覺，要不就是恐怖片。
所以她果斷決定閉上眼接著再睡。
可還沒等她閉上眼，白醒塵的目光就轉了過來。看她醒了微微一笑，蘇亞覺得自己這張老臉一定紅了。
“醒了？那咱們走吧，挺晚的了。”
蘇亞這才覺得，自己是真看見白醒塵了，不是睡懵了發白日夢。
她應了一聲，撐起身子不住的揉著自己的眼睛，臉色並不是特別好。
“你要是沒睡醒就再睡一會，我先把師兄送回去。”說著已經起了身。
搖了搖頭，覺得自己雖然酒勁還沒有完全過去，可也不至於大半夜的在燒烤店睡覺醒酒。她抓住白醒塵的手臂說：“一起走吧。”
順了這個力道，白醒塵把蘇亞從椅子上拉了起來。看著她站起來依舊有些飄，微微嘆了口氣。
“你說你到底喝了多少，休息不好還喝酒那多傷身子。你先在這裏等我把車開過來，把你倆一起送回去。”
看蘇亞點頭他就去取車了，趁著這個時間蘇亞把賬給結了，又去洗手間洗了把臉。等和服務員一起把胖哥拖到門口時，臉上看起來已經沒方才那麽病蔫蔫的了。她肩上挎著自己和胖哥的包，一手攬住發酒瘋的胖哥以防止他四處亂跑發生意外，邊安慰著這個醉酒之後精神脆弱的男人，還不忘給服務員小費。即使如此混亂的場面，她也是繃著神經，面上冷靜，全然看不出她也是喝醉了的人。
白醒塵把車開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這麽一個場景。要是平常他會多看一會，這麽反差強烈的東西總是可以當做素材的。可是如今看著沒醒酒的蘇亞扛著比他高將近二十公分的醉漢時，他真覺得這場面一點也不有趣只覺得擔心。
走到他們身邊想從蘇亞手裏接過胖哥，誰知道人家蘇亞嫌麻煩，只是把兩個包甩給了他。手上一個巧勁，和服務生配合著就把胖哥扔到了汽車後座上。全程臉不紅氣不喘，只是腳步有點亂。
一看這情況是沒自己什麽事情了，白醒塵就回到車裏把車發動，停在原地等蘇亞上車。可蘇亞竟然繞到了駕駛座。白醒塵當即想，這人是要酒駕出去糟踐人去？！
卻見這人拉開車門對著一臉神游的男子說道：“那你把胖哥送回去吧，我就回家了，你路上小心。”說完就晃蕩著自己那虛浮的腳步往大馬路那邊磨蹭。
看著蘇亞那燈光下越發不穩的姿態，白醒塵這次是真的動了火氣了。下了車快步走到蘇亞身邊，拉著她的手腕就往車上拖。
蘇亞這個時候酒還沒完全醒，依舊那麽的醉鬼著，不講理著。她討厭別人強迫自己，就算是白醒塵也不行。心裏想著，就用包重重的打了白醒塵的後背。當時白醒塵覺得自己一口老血都快噴出來了，可依舊繼續著拖著她往前走的動作，倆人都無比的執著。
最後還是身為男人力氣大的白醒塵勝利了，他成功的把蘇亞扔到了副駕駛座上。
坐上車沒多久蘇亞就睡了過去，等把胖哥送回家之後才醒了過來，那個時候白醒塵已經把車往自己家的方向開了。
“你這是往哪裏開？”剛睡醒的姑娘，說話就像是囈語，這樣的語氣讓白醒塵都不自覺的放緩了聲調。
“回我家，你睡著我又不知道你現在住在哪，今天去我家住吧。順便去我家認個門，剛好你不是沒去過嗎。”
看著一派語氣輕松的大畫家，蘇亞內心各種罵。大藝術家的大腦回路不是正常人構造是吧，沒有人會淩晨的時候帶著一個女性醉漢去參觀一個男性友人的新家吧！這樣無腦無心機純天然無公害無汙染的純潔的成人對話，真的是只有白醒塵這樣的奇葩才會毫無心機毫無障礙的說出口啊。這種情況她不是第一次遇見，每次經歷的時候，她都會深深的問自己，自己是缺心眼還是被雷劈了，這樣的人自己竟然喜歡了十多年。並且在知道他真面目之後一如既往的喜歡他。
每次的結論都是——蘇亞，你腦子不好，恐怕吃腦殘片也補不回來了！
“得，你別糟踐我了。我這大半夜去你家住，你女朋友還不得弄死我，為了你的愛情，你還是把我扔到大馬路上吧。”
“胡說八道什麽，酒還沒醒吧，我把你扔大馬路上，你今天不準備睡覺了？！”說著還分神拍了拍蘇亞的頭，一副隱忍又包容的樣子。
蘇亞心頭狠狠一跳，閉了閉眼開口說道：“你真得停下車，我不是很舒服。”
白醒塵連忙停了車，看到路燈透過車窗玻璃照到蘇亞臉上，他擔心的很。蘇亞臉上被酒熏出來的緋紅已經全然褪去，即使路燈昏黃，他也看得出來她真的非常不舒服。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
“蘇亞，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好不好，你哪裏難受？”
自從接到楊琦的任務之後，她就再也沒有按點吃過一次飯。從昨天晚上她就沒怎麽吃東西，一直到了下午才有空吃飯。可因為心情不好，空腹喝了許多酒，這會子胃疼不說還頭疼。
她伸手想把白醒塵的手拿下來，抓住白醒塵那只溫暖的手時，卻被他反握住了。
耳邊是他的聲音，朦朦朧朧的，好像隔了一層水霧。
白醒塵看她這樣，知道她是真不舒服。可為什麽一句話也不吭，只是縮在椅子上壓著胃閉著眼，昏昏沈沈的誰也不理。趙涵胃也不好，在美國的時候因為吃的生冷，她經常胃疼。每次犯病她都是撒嬌使性子，不停的提要求，不滿足就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己。習慣了對趙涵有求必應，對蘇亞這種隱忍型的，他反而不知道怎麽相處和照顧她比較好。
放下車座，把自己的風衣蓋到蘇亞身上，想著給她找個藥店買點藥的時候，蘇亞換了一只手壓著自己的胃，閉著眼摸索著從包裏拿出一瓶藥。白醒塵下車從後備箱給她拿水，等他把水拿過來的時候，正見蘇亞把藥片幹咽了下去，一時間心裏五味雜陳。只能無錯的站在那裏看她在那裏硬挨，自己卻幫不上忙。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他認識她十幾年了，至今不明白為什麽她會長成這樣的性格。永遠是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她可以幫助別人卻從來不需要別人來幫助她。按理說，她家庭還可以，父母對她溺愛的厲害，應該是長成個霸王一樣的性子。可從認識的第一天開始，她就鮮少有這些毛病。自己比她大，可年少時一度覺得她無比老成，比自己都要心胸寬闊，豁達明了，成熟懂事。直到自己的世界觀真正形成之後，他才不再在意蘇亞這個人得心理成熟度。
現在想想，他其實沒有這麽了解她。
他們三個人之間的那種友誼無人不羨慕，可實際上，他們彼此間又到底相互了解有多少。或許不過是彼此最落魄的時候都在一起，沒有虛偽和光環，所以才會彼此間坦承相待。
就像蘇亞喜歡自己這件事，他知道，他也回絕了，然後大家依舊是好朋友。可自己從未想過她會如何處理這件事，他盲目的對她信任，沒有理由的堅信著，她表白他拒絕，把事情說開了，此事就翻篇了。他一直把她當做女漢子，好兄弟，所以從來沒有想過，那天她需要大多的勇氣來告訴自己那份感情。她講的清淡而無所謂，自己也無所謂的覺得這不是一件多大的事情。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蘇亞很堅強，根本不需要一般女孩的那種呵護，可今天看她蜷縮在自己大衣下，慘白著一張臉，明明疼的要命卻不會喊疼。他隱約覺得，自己犯了一個錯，或許有可能錯傷了對自己很重要的人也說不定……
等蘇亞瞇了幾分鐘，睜開眼時就見白醒塵坐在駕駛座上，表情僵硬又嚴肅，記憶裏他幾乎沒有這樣過。側頭看了眼車上的電子表，已經淩晨一點多了，她想是自己耽誤了他太長時間，可自己這樣子他又不好意思多說什麽。蘇亞覺得有些內疚，心想著還是回家吧。可一想白醒塵這個性，說什麽都會看著她完全好了再說。揉了揉自己還是沒怎麽緩解胃，她從車座上爬了起來。
見她一動，白醒塵立馬看向她，依舊是那種溫溫柔柔的語氣：“我送你去醫院吧。”
看著他的臉在暖黃色的燈光下像是鍍了層金子，一雙眼睛明亮又好看。這樣的場景，年少的自己曾經幻想過，可真到它發生，蘇亞卻覺得這更加諷刺。無論他多麽關心自己，這個人也不會是自己的，而他也不會是那個為了心愛的自己而任勞任怨的男子。可這樣一個人即使他不喜歡自己，蘇亞還是希望他可以幸福。
手底是他質地良好的風衣，衣袖上冰冷的扣子就好像是灼傷了她的手，自己身上還殘留著白醒塵風衣上的香水味。她在心底嘲諷著自己對他的眷戀，壓下心裏所有的情緒，把風衣折好放在了車後座上。刻意不看白醒塵，只低低回了一聲好。
到了醫院白醒塵卻沒幫上什麽忙，多年沒在國內住過了，自然這住院的程序他不是多清楚。只見蘇亞熟練的拿著醫保卡去辦住院手續，而這個男人則無措的如同強制來醫院參觀的人。
原本以為自己住上院白醒塵就會走了，可蘇亞都換上病號服躺在病床上打上針了他還是沒有一點離開的意思。
“白醒塵，你該回家了，這都幾點了。”
“你經常住院？怎麽對辦這些東西這麽熟練？”
蘇亞心底翻著白眼，心想這人能不能不要對不感興趣的話題就直接的忽略了。
“一個人生活這麽多年了，總不能這點生活技能都沒有啊，在家靠爸媽出門靠自己你知道了吧。”
幫蘇亞掖了掖被子又倒了杯水：“不是還有朋友嗎。”
“我剛工作那會去的城市，我在那裏沒有一個朋友，連個熟悉的人都沒有。日子久了就變成現在這樣了，再說，即使是有，你說朋友都成家立業了，沒出個大事你好意思每次都麻煩人家照顧自己嘛。”
說完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看了眼手機都已經兩點半了，再看坐在病房裏四平八穩的白大少爺，蘇亞心裏好煩。
“白醒塵，趕緊的走，你在這一直耗著你女朋友會很著急的。”
沒想到人家涼涼的說了句：“沒事。”
說實話，聽見這話她心裏挺難過的，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想要聽到什麽，但是這倆字卻不是她想聽的。可她也就是想想，這麽矯情又狗血的在體弱時勾搭人家男朋友不是她的風格，她的風格是趕緊把人弄走，別惹得自己一身腥。
“你在這坐著我壓根沒辦法睡，我都快累死了，您老給我一個睡覺的機會，留給我一點私人空間成不成！”
白醒塵沒考慮過還有這方面的問題，可她的針又沒打完，剛才又聽醫生說她胃病真挺厲害的，他有些放不下心。
蘇亞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輸液袋，知道他在想什麽，趕在他開口前把他的話堵了回去。
“這有護士幫我拔針，就不勞煩你費心了，趕緊的走。我折騰一晚上了你讓我睡會覺吧。”
看她執意讓自己走，他也不便多留。
“那我明天再過來。”說完也就走了。
而蘇亞壓根沒把他這話放在心上。她其實還是不舒服，硬撐著把他弄走，哪裏還有心思管他說什麽。再說白醒塵這麽忙，潛意識裏也覺得他不會來看自己，也就把這事忘了個幹凈。
護士來拔針的時候她已經睡死過去，第二天六點多她就出院了。回家換了身衣服吃了頓熱乎的早飯，八點四十五她準時到了公司，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生病住院這樣的事，早都變成過去時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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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果斷決定閉上眼接著再睡。
可還沒等她閉上眼，白醒塵的目光就轉了過來。看她醒了微微一笑，蘇亞覺得自己這張老臉一定紅了。
“醒了？那咱們走吧，挺晚的了。”
蘇亞這才覺得，自己是真看見白醒塵了，不是睡懵了發白日夢。
她應了一聲，撐起身子不住的揉著自己的眼睛，臉色並不是特別好。
“你要是沒睡醒就再睡一會，我先把師兄送回去。”說著已經起了身。
搖了搖頭，覺得自己雖然酒勁還沒有完全過去，可也不至於大半夜的在燒烤店睡覺醒酒。她抓住白醒塵的手臂說：“一起走吧。”
順了這個力道，白醒塵把蘇亞從椅子上拉了起來。看著她站起來依舊有些飄，微微嘆了口氣。
“你說你到底喝了多少，休息不好還喝酒那多傷身子。你先在這裏等我把車開過來，把你倆一起送回去。”
看蘇亞點頭他就去取車了，趁著這個時間蘇亞把賬給結了，又去洗手間洗了把臉。等和服務員一起把胖哥拖到門口時，臉上看起來已經沒方才那麽病蔫蔫的了。她肩上挎著自己和胖哥的包，一手攬住發酒瘋的胖哥以防止他四處亂跑發生意外，邊安慰著這個醉酒之後精神脆弱的男人，還不忘給服務員小費。即使如此混亂的場面，她也是繃著神經，面上冷靜，全然看不出她也是喝醉了的人。
白醒塵把車開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這麽一個場景。要是平常他會多看一會，這麽反差強烈的東西總是可以當做素材的。可是如今看著沒醒酒的蘇亞扛著比他高將近二十公分的醉漢時，他真覺得這場面一點也不有趣只覺得擔心。
走到他們身邊想從蘇亞手裏接過胖哥，誰知道人家蘇亞嫌麻煩，只是把兩個包甩給了他。手上一個巧勁，和服務生配合著就把胖哥扔到了汽車後座上。全程臉不紅氣不喘，只是腳步有點亂。
一看這情況是沒自己什麽事情了，白醒塵就回到車裏把車發動，停在原地等蘇亞上車。可蘇亞竟然繞到了駕駛座。白醒塵當即想，這人是要酒駕出去糟踐人去？！
卻見這人拉開車門對著一臉神游的男子說道：“那你把胖哥送回去吧，我就回家了，你路上小心。”說完就晃蕩著自己那虛浮的腳步往大馬路那邊磨蹭。
看著蘇亞那燈光下越發不穩的姿態，白醒塵這次是真的動了火氣了。下了車快步走到蘇亞身邊，拉著她的手腕就往車上拖。
蘇亞這個時候酒還沒完全醒，依舊那麽的醉鬼著，不講理著。她討厭別人強迫自己，就算是白醒塵也不行。心裏想著，就用包重重的打了白醒塵的後背。當時白醒塵覺得自己一口老血都快噴出來了，可依舊繼續著拖著她往前走的動作，倆人都無比的執著。
最後還是身為男人力氣大的白醒塵勝利了，他成功的把蘇亞扔到了副駕駛座上。
坐上車沒多久蘇亞就睡了過去，等把胖哥送回家之後才醒了過來，那個時候白醒塵已經把車往自己家的方向開了。
“你這是往哪裏開？”剛睡醒的姑娘，說話就像是囈語，這樣的語氣讓白醒塵都不自覺的放緩了聲調。
“回我家，你睡著我又不知道你現在住在哪，今天去我家住吧。順便去我家認個門，剛好你不是沒去過嗎。”
看著一派語氣輕松的大畫家，蘇亞內心各種罵。大藝術家的大腦回路不是正常人構造是吧，沒有人會淩晨的時候帶著一個女性醉漢去參觀一個男性友人的新家吧！這樣無腦無心機純天然無公害無汙染的純潔的成人對話，真的是只有白醒塵這樣的奇葩才會毫無心機毫無障礙的說出口啊。這種情況她不是第一次遇見，每次經歷的時候，她都會深深的問自己，自己是缺心眼還是被雷劈了，這樣的人自己竟然喜歡了十多年。並且在知道他真面目之後一如既往的喜歡他。
每次的結論都是——蘇亞，你腦子不好，恐怕吃腦殘片也補不回來了！
“得，你別糟踐我了。我這大半夜去你家住，你女朋友還不得弄死我，為了你的愛情，你還是把我扔到大馬路上吧。”
“胡說八道什麽，酒還沒醒吧，我把你扔大馬路上，你今天不準備睡覺了？！”說著還分神拍了拍蘇亞的頭，一副隱忍又包容的樣子。
蘇亞心頭狠狠一跳，閉了閉眼開口說道：“你真得停下車，我不是很舒服。”
白醒塵連忙停了車，看到路燈透過車窗玻璃照到蘇亞臉上，他擔心的很。蘇亞臉上被酒熏出來的緋紅已經全然褪去，即使路燈昏黃，他也看得出來她真的非常不舒服。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
“蘇亞，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好不好，你哪裏難受？”
自從接到楊琦的任務之後，她就再也沒有按點吃過一次飯。從昨天晚上她就沒怎麽吃東西，一直到了下午才有空吃飯。可因為心情不好，空腹喝了許多酒，這會子胃疼不說還頭疼。
她伸手想把白醒塵的手拿下來，抓住白醒塵那只溫暖的手時，卻被他反握住了。
耳邊是他的聲音，朦朦朧朧的，好像隔了一層水霧。
白醒塵看她這樣，知道她是真不舒服。可為什麽一句話也不吭，只是縮在椅子上壓著胃閉著眼，昏昏沈沈的誰也不理。趙涵胃也不好，在美國的時候因為吃的生冷，她經常胃疼。每次犯病她都是撒嬌使性子，不停的提要求，不滿足就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己。習慣了對趙涵有求必應，對蘇亞這種隱忍型的，他反而不知道怎麽相處和照顧她比較好。
放下車座，把自己的風衣蓋到蘇亞身上，想著給她找個藥店買點藥的時候，蘇亞換了一只手壓著自己的胃，閉著眼摸索著從包裏拿出一瓶藥。白醒塵下車從後備箱給她拿水，等他把水拿過來的時候，正見蘇亞把藥片幹咽了下去，一時間心裏五味雜陳。只能無錯的站在那裏看她在那裏硬挨，自己卻幫不上忙。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他認識她十幾年了，至今不明白為什麽她會長成這樣的性格。永遠是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她可以幫助別人卻從來不需要別人來幫助她。按理說，她家庭還可以，父母對她溺愛的厲害，應該是長成個霸王一樣的性子。可從認識的第一天開始，她就鮮少有這些毛病。自己比她大，可年少時一度覺得她無比老成，比自己都要心胸寬闊，豁達明了，成熟懂事。直到自己的世界觀真正形成之後，他才不再在意蘇亞這個人得心理成熟度。
現在想想，他其實沒有這麽了解她。
他們三個人之間的那種友誼無人不羨慕，可實際上，他們彼此間又到底相互了解有多少。或許不過是彼此最落魄的時候都在一起，沒有虛偽和光環，所以才會彼此間坦承相待。
就像蘇亞喜歡自己這件事，他知道，他也回絕了，然後大家依舊是好朋友。可自己從未想過她會如何處理這件事，他盲目的對她信任，沒有理由的堅信著，她表白他拒絕，把事情說開了，此事就翻篇了。他一直把她當做女漢子，好兄弟，所以從來沒有想過，那天她需要大多的勇氣來告訴自己那份感情。她講的清淡而無所謂，自己也無所謂的覺得這不是一件多大的事情。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蘇亞很堅強，根本不需要一般女孩的那種呵護，可今天看她蜷縮在自己大衣下，慘白著一張臉，明明疼的要命卻不會喊疼。他隱約覺得，自己犯了一個錯，或許有可能錯傷了對自己很重要的人也說不定……
等蘇亞瞇了幾分鐘，睜開眼時就見白醒塵坐在駕駛座上，表情僵硬又嚴肅，記憶裏他幾乎沒有這樣過。側頭看了眼車上的電子表，已經淩晨一點多了，她想是自己耽誤了他太長時間，可自己這樣子他又不好意思多說什麽。蘇亞覺得有些內疚，心想著還是回家吧。可一想白醒塵這個性，說什麽都會看著她完全好了再說。揉了揉自己還是沒怎麽緩解胃，她從車座上爬了起來。
見她一動，白醒塵立馬看向她，依舊是那種溫溫柔柔的語氣：“我送你去醫院吧。”
看著他的臉在暖黃色的燈光下像是鍍了層金子，一雙眼睛明亮又好看。這樣的場景，年少的自己曾經幻想過，可真到它發生，蘇亞卻覺得這更加諷刺。無論他多麽關心自己，這個人也不會是自己的，而他也不會是那個為了心愛的自己而任勞任怨的男子。可這樣一個人即使他不喜歡自己，蘇亞還是希望他可以幸福。
手底是他質地良好的風衣，衣袖上冰冷的扣子就好像是灼傷了她的手，自己身上還殘留著白醒塵風衣上的香水味。她在心底嘲諷著自己對他的眷戀，壓下心裏所有的情緒，把風衣折好放在了車後座上。刻意不看白醒塵，只低低回了一聲好。
到了醫院白醒塵卻沒幫上什麽忙，多年沒在國內住過了，自然這住院的程序他不是多清楚。只見蘇亞熟練的拿著醫保卡去辦住院手續，而這個男人則無措的如同強制來醫院參觀的人。
原本以為自己住上院白醒塵就會走了，可蘇亞都換上病號服躺在病床上打上針了他還是沒有一點離開的意思。
“白醒塵，你該回家了，這都幾點了。”
“你經常住院？怎麽對辦這些東西這麽熟練？”
蘇亞心底翻著白眼，心想這人能不能不要對不感興趣的話題就直接的忽略了。
“一個人生活這麽多年了，總不能這點生活技能都沒有啊，在家靠爸媽出門靠自己你知道了吧。”
幫蘇亞掖了掖被子又倒了杯水：“不是還有朋友嗎。”
“我剛工作那會去的城市，我在那裏沒有一個朋友，連個熟悉的人都沒有。日子久了就變成現在這樣了，再說，即使是有，你說朋友都成家立業了，沒出個大事你好意思每次都麻煩人家照顧自己嘛。”
說完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看了眼手機都已經兩點半了，再看坐在病房裏四平八穩的白大少爺，蘇亞心裏好煩。
“白醒塵，趕緊的走，你在這一直耗著你女朋友會很著急的。”
沒想到人家涼涼的說了句：“沒事。”
說實話，聽見這話她心裏挺難過的，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想要聽到什麽，但是這倆字卻不是她想聽的。可她也就是想想，這麽矯情又狗血的在體弱時勾搭人家男朋友不是她的風格，她的風格是趕緊把人弄走，別惹得自己一身腥。
“你在這坐著我壓根沒辦法睡，我都快累死了，您老給我一個睡覺的機會，留給我一點私人空間成不成！”
白醒塵沒考慮過還有這方面的問題，可她的針又沒打完，剛才又聽醫生說她胃病真挺厲害的，他有些放不下心。
蘇亞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輸液袋，知道他在想什麽，趕在他開口前把他的話堵了回去。
“這有護士幫我拔針，就不勞煩你費心了，趕緊的走。我折騰一晚上了你讓我睡會覺吧。”
看她執意讓自己走，他也不便多留。
“那我明天再過來。”說完也就走了。
而蘇亞壓根沒把他這話放在心上。她其實還是不舒服，硬撐著把他弄走，哪裏還有心思管他說什麽。再說白醒塵這麽忙，潛意識裏也覺得他不會來看自己，也就把這事忘了個幹凈。
護士來拔針的時候她已經睡死過去，第二天六點多她就出院了。回家換了身衣服吃了頓熱乎的早飯，八點四十五她準時到了公司，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生病住院這樣的事，早都變成過去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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