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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揚眉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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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慕果正要開口,卻聽蘇榮琛冷冷道:“林大人還是沒有擺正自己的身份!內子是聖上欽封的淵政王妃,縱然你是她的生父,然,尊卑有別!你可懂?”

蘇榮琛也不讓他起身,當著滿屋子丫鬟仆人的面急赤白臉一頓搶白,讓他這個一部尚書的臉面丟的幹幹凈凈。

林長庚老臉臊的通紅,他深深低著頭,一雙眸子裏滿是熊熊怒火,他咬著牙,一字一頓:“下官明白了!”

蘇榮琛居高臨下望著他,滿意地一勾唇角,冷眼掃過林老太太和林吟琴那兩張蒼白的臉,沈聲道:“你們呢?”

林老太太和林吟琴諾諾答道:“懂,懂!”

蘇榮琛這才轉過頭,看著林長庚的眼神猶如看著一只螻蟻,堂堂一部尚書,在淵政王爺的眼睛裏大約什麽都不是:“現在,就請林尚書告訴王妃,林錚去哪了?”

林長庚將頭垂得更低,鐵青的臉色隱在暗影裏,聲音平穩而又隱忍:“回王爺,王妃娘娘的話,錚兒昨日不慎墮馬,摔折了腿,現下在院子裏養病。王爺、王妃若是想見他,下官這就派人去將他擡過來!”

墮馬?三日前有一群馬隊沖撞了婚禮的依仗,昨日林錚就墮馬受傷?最近是犯了馬的忌諱麽?怎麽亂子盡出在馬身上?

林慕果狐疑地看一眼蘇榮琛,卻見他唇邊噙著冷笑,一副不屑的模樣。林慕果心中大約有了計較,輕輕對林長庚擺手道:“既然傷了,便讓他養著吧。”她似是剛剛發現林長庚還跪在地上,忍不住輕輕一笑,慢聲道:“父親怎麽還跪在地上?雖然說尊卑有別,但是咱們父女之間自然是免了這些俗禮的,您快起來吧!”

林長庚見她得了便宜還賣乖,心中像是堵了一塊石頭一般。他深深吸一口氣,語氣愈發恭順:“自古道忠孝節義,忠字排在首位,孝道往後靠一靠也是應當!”一邊說,一邊才撐著地站起來。

有丫鬟端來果點茶水,她們見識了這位冷面王爺的脾氣,無不膽戰心驚,就連將果點、茶水放在桌上時都顯得格外小心翼翼,生怕發出一點聲響,惹了蘇榮琛不快。

有了之前的不愉快,夫妻二人對茶點都顯得興趣缺缺,隨便說了幾句話,便起身告辭。林長庚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氣,聞言只是虛留了兩句,就順勢將他們送出門去。

等送走了林慕果夫婦,林長庚臉上的怒氣才終於完全釋放出來。他鐵青著臉色揮手將蘇榮琛手邊的茶盞砸了一個粉碎,惡狠狠咬著牙道:“這就是我的女兒、女婿!我憑白養了這麽多年,到頭來卻還要我跪著給她問安!她算個什麽東西!”

林長庚不敢對蘇榮琛不敬,因此字字句句都是指著林慕果在責罵。林吟琴見他火氣沖天,心中冷笑,卻悲切切上前:“父親千萬息怒,長姐並非有意為難父親,許是她在王府也做不得主吧……”

林長庚“哼哼”冷笑,一雙眸子迸發出攝人魂魄的冷光:“她做不得主?她像是做不得主的樣子嗎?淵政王爺哪一句話不是在為她說?哪一句話不是在幫她找面子?她呢?盡想著在本官面前耍威風,盡想著要落本官的面子,是不是?好好好!本官就只當沒生養過她這個孽女,本官就只當從來沒有生養過她!”

如此惡狠狠發了一通脾氣,砸了許多杯盤碗盞,可人家畢竟已經離府遠行,他縱使再生氣,別人也是瞧不見了!

蘇榮琛夫婦上了馬車,林慕果便道:“今日只怕是要將父親氣死了!”

蘇榮琛慢慢倚在車廂上,一擡手,將林慕果也攬進懷中。林慕果害怕碰觸到他胸前的傷口,趕忙欠著身子往旁邊挪了挪。蘇榮琛便低低笑道:“今日可算是讓你吐氣揚眉了一回,你要怎麽謝我?”

林慕果撇嘴看著他:“人家都說大恩不言謝,你怎麽還上趕著要謝禮?”她優雅地翻一個白眼:“你說吧,想要什麽?”

蘇榮琛低低一笑,伏在她耳邊輕聲道:“我不要旁的,只將你欠我的還我就好。”說著就拉起她的手,放在嘴邊輕輕一吻,林慕果只覺手背都火辣辣的,忍不住咬牙掩飾道:“我欠你什麽?我才不欠你!”

蘇榮琛伸著頭去吻她的脖頸,吻落在白藕似的脖子上,他說:“你忘了?洞房花燭夜還不曾有過呢!”

他聲音低沈暗啞,憑白帶了一股蠱惑人心的魔力。林慕果只覺脖子上癢癢的、暖暖的,一股奇異的感覺自心頭升起來。她臉上有些潮紅,身子幾乎化成一灘水。

忽然,馬車輕輕顛了一下,林慕果一個沒坐穩,膝蓋磕在馬車車廂上,她立時就清醒過來。

林慕果急忙抽回手,欠著身子從蘇榮琛懷裏坐起來,氣道:“這是在馬車上,你到底……你到底知不知道……”她看了一眼車外,盡量壓低聲音道:“知不知道羞恥?”

蘇榮琛怎麽會允許到嘴的肥肉飛走?他身子一傾便欺了上去:“我與我自個兒的媳婦在一起,需要知道什麽羞恥?”一邊說,又用手將林慕果死死箍住,舌尖忍不住就朝她的耳垂上探過去。

皮肉觸碰的一剎那,林慕果像是過了電一樣麻酥酥的,她從臉頰到耳根後立時一片緋紅。她咬著牙將蘇榮琛推開,皺眉道:“你別鬧,我有正事要問你!”

蘇榮琛猶自向前癡纏,舌頭帶著溫熱的觸感在她耳朵上靈活游走,簡直讓她的心神都蕩漾起來了。

林慕果只好死死閉上眼睛,她緊緊咬住唇,含糊不清道:“蘇榮琛,你若是再胡鬧,我便生氣了!”

聽到“生氣”二字,蘇榮琛才終於老實了,他慢慢退回去,氣惱地看著林慕果,沒好氣道:“有什麽想知道的?是不是林錚的事?”

林慕果得意掙脫束縛,說什麽話題都是高興的,忍不住點頭道:“他墮馬是不是與你有關?”

蘇榮琛便冷笑道:“我若不給他點厲害瞧瞧,他便不知道馬王爺有幾只眼!咱們的大好日子,豈容他這樣的跳梁小醜搗亂?”

深恨林慕果、無腦、不懼怕蘇榮琛權勢,具備這三個特征的人不多,林錚偏偏就是其中一個。林慕果早就猜到了,只是事情應該遠沒有這麽簡單:“就沒有其他人參與其中?”

蘇榮琛讚許地挑挑眉:“阿果就是聰明!林錚只是做了別人手裏的槍,真正在背後起哄的卻另有其人,阿果盡管放心,敢給咱們添堵的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你只管等著瞧好了!”

至於另一個人是誰,不用蘇榮琛說,林慕果也一清二楚。只是既然有人願意幫自己出頭,她又何樂而不為?因此,林慕果開懷一笑,點頭道:“好,那我就等著看阿琛的手段了!”

第二日一早,一輛青油布馬車穩穩停在陵襄侯府的後門。趕車的馬夫與門上的小廝說了幾句話,小廝掀開車簾子往裏面看了一眼,只見羅成坤喝得醉醺醺的,正閉目躺在一個嬌滴滴的女子的懷中。

小廝不敢怠慢,忙命人拆卸了高門檻,車夫一揚馬鞭,銅鈴脆響,馬兒便拉著馬車入府去了。

林吟琴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吃早膳。她聽說世子被一個陌生女子的馬車送了回來,先是一驚,幾乎將手裏的銀耳百合蓮子粥潑出去。

林吟琴扶著丫鬟的手匆匆來到院門前的時候,兩個小廝正將羅成坤從馬車上攙扶下來,一個打扮的十分嬌媚、長相也格外艷麗的女子正指揮著小廝“別磕著世子爺的頭”!

她的聲音婉轉清亮,卻像是一把尖刀刺在林吟琴心口。

他在府裏胡來也便罷了,想要將自己的丫鬟收房自己也忍了!可是現在竟然變本加厲,將外頭那些不明不白的女人往家裏領!

林吟琴一想到此就覺得心都快爆炸了!她強自忍著怒火沖上前,側身擠開馬車上的女子,冷冷對著家仆道:“世子喝醉了,快扶回房裏去。蕊心,去準備醒酒湯!”

她對羅成坤並沒有多少愛情,尤其是在知道了他的本性之後。可兩人已經成了婚,就像是買了一只模樣很醜的狗,自己縱然再不喜歡,若是別人染指,心裏也會不痛快。

那女子見林吟琴如此強勢,竟絲毫不將自己放在眼裏,也忍不住怒上心頭,指著要去熬醒酒湯的蕊心道:“世子爺的醒酒湯熬好了就端過來,我要親自餵他喝下去。”

蕊心雖然暫時還沒有名分,但她好歹也被羅成坤收了房,又是正正經經的尚書府大丫鬟,自覺比這個不知是何出身的女子來路正得多,聞言便狠狠瞪她一眼,扭頭對林吟琴道:“夫人,要不要給世子爺準備些飯菜,他昨夜宿醉,只怕醒來的時候要餓了!”

林吟琴點頭道:“好,就照你說的,快去辦吧。”一邊說,就將那女子晾在一旁,緊跟兩步走上前去。

那女子見一個兩個都不拿自己當回事,倒也不生氣,只是扭著身子擠上去,擡腳就想往屋子裏進。蕊心終於忍不住了,擡手便將她攔下來:“站住,你是什麽人?世子夫人的房間,豈是你這等人能隨便亂闖的嗎?”

那女子柳眉一豎,立時便顯露出一絲潑婦的模樣來,掐著腰道:“我叫綾羅,是世子買進來的姨娘。世子爺說過,我是他的心肝肉,無論他走到哪兒,都要將我帶在身邊!所以他能進的地方,我都能進!”

這一句話說的如此露骨,蕊心只覺不堪入耳,狠狠啐了一口道:“買進府的?也不找塊鏡子好好照一照,侯府這等地方,豈是你這等下賤的人能隨便闖的?”

綾羅聽她出言不遜,氣得一蹦三尺高:“我是什麽下賤人?我是正正經經的世子的姨娘,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罵我?”

林吟琴冷笑著睥她一眼:“你是世子的姨娘?本夫人怎麽不知道?本夫人可是世子明媒正娶迎進羅家的世子夫人,你若想在我面前撒野,好藥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她特意強調“明媒正娶”四個字,為的就是讓綾羅難堪。

綾羅卻“哈”的一笑,甩著帕子鄙夷道:“原來你就是那個林家四小姐?侯爺跟我說起過你,說你在床上半點不懂風情,他睡過那麽多女人,最無趣的一個便是你!哈哈哈——”

夫妻兩人的閨房密事,卻被她這麽當眾就抖露出來,林吟琴是幼承庭訓的大家閨秀,自然是拿不出這樣的做派,驟然見到這樣的人,也實在有些招架不住!她紅著臉指著綾羅,指尖都有些微微顫抖:“你……你這個……你這個不知廉恥的賤人!”

綾羅不甘示弱,跳起來指著鼻子罵她:“你才是賤人!你算什麽東西?不過是個不得世子寵愛的可憐蟲,還敢在老娘面前耍威風?老娘告訴你,搶男人靠的是臉蛋和身段,還有在床上留住男人的本事,可不是要靠你這張嘴!”她出身青樓,從來潑皮慣了,自是不將這些女戒女訓放在眼裏。

“你這賤人!賤人!”林吟琴是正經的大家閨秀,何曾見過這樣的潑婦?就算罵人,她也是跟著從前府裏的老婆子學過這麽一句“賤人”!

院子裏罵聲不止,早就驚得附近的丫鬟仆婦一個個在院門前伸頭探腦。他們見自家的女主人被氣得渾身發抖,還與還被一個潑婦一樣的人罵得毫無招架之力,忍不住便竊竊私語。

林吟琴看著四周那些或是嘲笑或是愚弄的眼神,只覺得當家夫人的顏面掃地,她氣得頭皮發懵、嘴皮發麻,雙手狠狠攥在一起,尖利的指甲幾乎將手掌心戳出口子!

綾羅見她一副窘困模樣,臉上冷笑更盛,說出的話也越來越不中聽:“早就聽世子說你是個黃臉婆,今兒個一見才真是開了眼界,原來你不僅惹得世子不喜歡,竟然連罵街也不會!是不是從小沒人教?”她捂著帕子“呵呵”一笑,挑眉道:“不要急。來來來!你叫我一聲師父,我便收了你這個徒弟,不僅教你罵人,還將籠絡男人的本事,一並都教給你!”

她當眾羞辱也就算了,竟然還要自己拜她為師?自己一個堂堂尚書府的千金小姐,竟然還要拜一個煙花妓女為師?跟她學習什麽籠絡男人的本事?她將自己當成什麽了?真當自己與她一樣下賤嗎?

林吟琴一口氣提上來,驚叫著就沖了上去,也不顧什麽儀態,揮舞著指甲就往綾羅臉上撓。綾羅自然不甘示弱,輕松往後一退,身子一扭,轉身跳到她身後。綾羅擡腳踩住林吟琴的裙擺,她身子不穩,“噗通”便結結實實地摔了一個“狗啃泥”!

蕊心驚叫著沖上去將她扶起,只見林吟琴妝也花了,頭發披散著,滿臉都是淚痕,竟像是瘋婦一般。惹得滿院子看熱鬧的丫鬟都拼命捂著嘴,想笑又不敢笑。

綾羅卻一擡手,輕蔑的沖她勾了勾手指:“來呀,來呀,你來呀!”

林吟琴氣急,尖叫著從地上爬起來,又一次張牙舞爪地撲了上去。只是,她這副模樣哪還像是什麽高門小姐?純粹的一個潑婦!

綾羅瞅準時機被她揪住頭發,然後捂著臉就蹲了下去。

林吟琴狠狠抓住她的發髻,高高揚著巴掌“啪啪啪”地朝她臉上扇去。只是綾羅早已死死護住頭,她的巴掌只是落在綾羅的手臂上。

“幹什麽?”只聽一聲暴喝在門內響起,嚇得院子裏看熱鬧的丫鬟仆婦做鳥獸散,只見羅成坤猩紅著一雙眸子從屋裏走出來,怒火沖天地看著林吟琴廝打綾羅的場面。

綾羅痛苦一聲便撲了上去,她趴在羅成坤胸口一聲一聲哭得肝腸寸斷:“世子,你可以定要為羅兒做主啊!你昨夜醉倒在羅兒那裏,羅兒見您天亮未醒,害怕耽誤了您衙門裏的差事,所以就自作主張將您送回府裏。誰知……剛一進府就被夫人打罵,她……世子你看看,她將羅兒臉上打的都是手指頭印兒,還有這支金簪,這是您送給羅兒的定情信物,現在也被夫人掰折了……嗚嗚嗚……”

羅成坤一手摟著綾羅輕聲安慰,一邊怒目瞪著林吟琴恨不得能將她生吞活剝。

林吟琴趕忙道:“世子,你別聽著賤人信口雌黃,是這賤人出言不遜,還想動手打我,我逼急了才打她的,世子……”

綾羅立時便跳腳道:“世子你聽,夫人到現在還是這麽兇,一口一個賤人,羅兒……羅兒心裏委屈……”

林吟琴見她當面就敢搬弄是非,只氣得怒火攻心,巴掌立時就高高揚起:“你這個賤人!你這個天殺的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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