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當局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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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嬤嬤費了那麽大周折，冒雨去捅了小倉庫的瓦，又隱忍了這麽多天，由著倉庫裏的屯布發黴，難道僅僅為了柳茹這三個月的月例？想想都覺得匪夷所思。
柳茹吃了個悶虧，隔天也總算回味過來。她命人仔細檢查了小倉庫，才發現屋頂的玄機。她並不蠢笨，稍加思索，便知道此事和燕玖嫦脫不了幹系。
可是柳茹無憑無據，縱使有林長庚的寵愛，她也不敢胡亂攀咬嫦月軒。咬牙吃下這個悶虧的同時，柳茹的行事更加謹慎。
第二日，柳茹就派了一個叫春分的丫鬟去聯系布匹采購的事宜。其實，像此等采買事務，林府向來有特定的供貨商，但是府中庶務向來由嫦月軒管理，這些個供貨商向來都是聽燕玖嫦的吩咐辦事，怎麽可能不與她們蛇鼠一窩？
謹慎起見，柳茹還是決定讓春分去聯系別的賣家。
林慕果皺眉想了想：“我記得柳姨娘身邊的大丫鬟是叫夏雨吧？這個春分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飛雲解釋道：“柳姨娘再有手段，畢竟是丫頭擡上來的，在府中毫無人脈。有了昨天的教訓，她害怕胡嬤嬤設好了連環計等她，所以采買大事並不敢交托給不信任的人去辦。這個春分是她身邊的二等丫鬟，據說曾經有人想在柳姨娘的飯菜裏下毒，多虧春分告發才轉危為安。另外，昨日胡嬤嬤去君柳閣問責，也是這個春分偷偷去衙門請了老爺回府。”
林慕果露出一個“原來如此”的表情，飛雲趕忙問道：“小姐，這個春分……雖然她表面上對柳姨娘忠心耿耿，可是奴婢總覺得……”飛雲搖搖頭，一副捉摸不透的表情。
林慕果輕笑道：“咱們的柳姨娘怕是當局者迷了！她若仔細想想，就不難發現：春分雖然兩次救她於危難，可這其中卻有許多漏洞！首先，那個下毒的丫鬟是誰派出去的？”
飛雲幾乎想也不想就指了指嫦月軒的方向，道：“除了她們，奴婢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與柳姨娘有深仇大恨！”
“咱們都能猜出幕後主使，別人難道猜不出？若是柳姨娘帶著身孕死了，父親會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燕玖嫦只怕是引火燒身。所以說她是絕對不會傻到自掘墳墓的地步的。因此下毒那件事，要麽就是有人陷害，要麽就是另有目的。如此看來，只怕是為了讓春分出頭，讓她取得柳姨娘的信任罷了！”
飛雲斂眉沈思，重重點頭。林慕果就接著道：“再有就是昨天的事。咱們府上雖然不比皇宮內院，可也算是門禁森嚴，春分不過是姨娘身邊的一個二等丫鬟，她是如何跑出府向父親求救的？”
飛雲趕忙道：“據春分說，她是趁著西角門婆子如廁的空檔……”
林慕果冷冷一笑，打斷她道：“這個理由……你相信嗎？”飛雲一噎，恍然大悟：自是是不信的！
林慕果站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渾身舒爽道：“這件事遠沒有完呢，咱們就拭目以待吧！”
飛雲忍不住建議：“咱們要不要出手幫一幫柳姨娘？”林慕果下工夫扶植柳茹，就是為了讓她與燕玖嫦作對，現在不過是初見成效，若是讓燕玖嫦一個狠手整死了，豈不是功虧一簣？
林慕果搖頭輕笑道：“不必，柳姨娘的身孕就是她的護身符！在沒有瓜熟蒂落之前，不管她犯多大的錯，父親也不會拿她怎樣的！而且……咱們這位姨娘也忒忘恩負義了些，若是不吃些苦頭，她怎麽會知道咱們的好處？怕是輕易掌控不住呢！”
飛雲點點頭，心裏卻十分清楚：小姐嘴上不說，怕是也因著“燕窩事件”對柳姨娘動了肝火。
且說春分奉命出府，很快就找了一家供應布匹的貨商，她談好了價格，還拿了一匹樣布回了君柳閣。
柳姨娘雖然不懂染織，但是那匹樣布織的十分細密，摸起來也十分厚實，就連她這個外行看了也十分滿意。更加難得的是，這批布質量上乘，但是價格竟然還十分低廉，這不禁讓剛剛損失了三個月例銀的柳姨娘動了心思。
柳茹與燕玖嫦不同，人家是天潢貴胄，光是陪嫁幾輩子都吃不完。就算是林慕果，她也無法比肩。林慕果雖然是孤女，但是她獻寶有功，皇帝賞賜的金銀珠寶不計其數，更何況，人家是正經的郡主，每月除了府裏的月例銀子，還能領一份朝奉。
柳茹自幼家境貧寒，做夢都想要白花花的銀子數也數不完。做了姨娘之後，林長庚雖然厚賞不斷，但是欲壑難填，誰又會跟錢過不去呢？
但是柳茹又有些擔心，她害怕這個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會是個陷阱，所以謹慎起見，她還是找了針線房的管事來商議，只不過在對方問到布匹的價格時，她並沒有說出實情。
最終，柳姨娘還是決定從這家商號進購布匹，雙方簽合同畫押，柳姨娘付了貨款，貨商就將布匹運到林府門前。
只是林慕果派靜柳偷偷去看過那份合同，合同上的價款與她們了解到的真實情況有些出入。
林慕果用銀釬子插起一塊西瓜咬了一口，讚嘆道：“這瓜真不錯！你們也去開一個來吃！”
靜柳高興地跳腳：“謝謝小姐。”飛雲卻有些猶豫道：“奴婢親自去看過柳姨娘買的那批布，質量卻屬上乘，可是這價錢……奴婢實在搞不懂胡嬤嬤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林慕果吃的正香，聞言擺手道：“你操這個心做什麽？咱們才不管她安得什麽心！你們只要看好柳姨娘的肚子，就一定不會出什麽大問題！”
飛雲還是道：“俗話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靜柳趕忙上前將她拉住：“咱們只管聽小姐的就是了，咱們小姐可有失手過嗎？”
林慕果讚許地挑挑眉：“靜柳這句話深得我心！好啦，你們去吃西瓜吧，記得給冷白也送去一份！”
飛雲見林慕果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心裏才鎮定下來，就連月賓聽說有西瓜吃，臉上也帶了一些喜色。
月賓性子清冷，終其一生，大約也無法改變，但是林慕果還是希望她能在靜柳、飛雲甚至是冷白的陪伴下開心快樂起來，畢竟人生苦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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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茹吃了個悶虧，隔天也總算回味過來。她命人仔細檢查了小倉庫，才發現屋頂的玄機。她並不蠢笨，稍加思索，便知道此事和燕玖嫦脫不了幹系。
可是柳茹無憑無據，縱使有林長庚的寵愛，她也不敢胡亂攀咬嫦月軒。咬牙吃下這個悶虧的同時，柳茹的行事更加謹慎。
第二日，柳茹就派了一個叫春分的丫鬟去聯系布匹采購的事宜。其實，像此等采買事務，林府向來有特定的供貨商，但是府中庶務向來由嫦月軒管理，這些個供貨商向來都是聽燕玖嫦的吩咐辦事，怎麽可能不與她們蛇鼠一窩？
謹慎起見，柳茹還是決定讓春分去聯系別的賣家。
林慕果皺眉想了想：“我記得柳姨娘身邊的大丫鬟是叫夏雨吧？這個春分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飛雲解釋道：“柳姨娘再有手段，畢竟是丫頭擡上來的，在府中毫無人脈。有了昨天的教訓，她害怕胡嬤嬤設好了連環計等她，所以采買大事並不敢交托給不信任的人去辦。這個春分是她身邊的二等丫鬟，據說曾經有人想在柳姨娘的飯菜裏下毒，多虧春分告發才轉危為安。另外，昨日胡嬤嬤去君柳閣問責，也是這個春分偷偷去衙門請了老爺回府。”
林慕果露出一個“原來如此”的表情，飛雲趕忙問道：“小姐，這個春分……雖然她表面上對柳姨娘忠心耿耿，可是奴婢總覺得……”飛雲搖搖頭，一副捉摸不透的表情。
林慕果輕笑道：“咱們的柳姨娘怕是當局者迷了！她若仔細想想，就不難發現：春分雖然兩次救她於危難，可這其中卻有許多漏洞！首先，那個下毒的丫鬟是誰派出去的？”
飛雲幾乎想也不想就指了指嫦月軒的方向，道：“除了她們，奴婢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與柳姨娘有深仇大恨！”
“咱們都能猜出幕後主使，別人難道猜不出？若是柳姨娘帶著身孕死了，父親會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燕玖嫦只怕是引火燒身。所以說她是絕對不會傻到自掘墳墓的地步的。因此下毒那件事，要麽就是有人陷害，要麽就是另有目的。如此看來，只怕是為了讓春分出頭，讓她取得柳姨娘的信任罷了！”
飛雲斂眉沈思，重重點頭。林慕果就接著道：“再有就是昨天的事。咱們府上雖然不比皇宮內院，可也算是門禁森嚴，春分不過是姨娘身邊的一個二等丫鬟，她是如何跑出府向父親求救的？”
飛雲趕忙道：“據春分說，她是趁著西角門婆子如廁的空檔……”
林慕果冷冷一笑，打斷她道：“這個理由……你相信嗎？”飛雲一噎，恍然大悟：自是是不信的！
林慕果站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渾身舒爽道：“這件事遠沒有完呢，咱們就拭目以待吧！”
飛雲忍不住建議：“咱們要不要出手幫一幫柳姨娘？”林慕果下工夫扶植柳茹，就是為了讓她與燕玖嫦作對，現在不過是初見成效，若是讓燕玖嫦一個狠手整死了，豈不是功虧一簣？
林慕果搖頭輕笑道：“不必，柳姨娘的身孕就是她的護身符！在沒有瓜熟蒂落之前，不管她犯多大的錯，父親也不會拿她怎樣的！而且……咱們這位姨娘也忒忘恩負義了些，若是不吃些苦頭，她怎麽會知道咱們的好處？怕是輕易掌控不住呢！”
飛雲點點頭，心裏卻十分清楚：小姐嘴上不說，怕是也因著“燕窩事件”對柳姨娘動了肝火。
且說春分奉命出府，很快就找了一家供應布匹的貨商，她談好了價格，還拿了一匹樣布回了君柳閣。
柳姨娘雖然不懂染織，但是那匹樣布織的十分細密，摸起來也十分厚實，就連她這個外行看了也十分滿意。更加難得的是，這批布質量上乘，但是價格竟然還十分低廉，這不禁讓剛剛損失了三個月例銀的柳姨娘動了心思。
柳茹與燕玖嫦不同，人家是天潢貴胄，光是陪嫁幾輩子都吃不完。就算是林慕果，她也無法比肩。林慕果雖然是孤女，但是她獻寶有功，皇帝賞賜的金銀珠寶不計其數，更何況，人家是正經的郡主，每月除了府裏的月例銀子，還能領一份朝奉。
柳茹自幼家境貧寒，做夢都想要白花花的銀子數也數不完。做了姨娘之後，林長庚雖然厚賞不斷，但是欲壑難填，誰又會跟錢過不去呢？
但是柳茹又有些擔心，她害怕這個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會是個陷阱，所以謹慎起見，她還是找了針線房的管事來商議，只不過在對方問到布匹的價格時，她並沒有說出實情。
最終，柳姨娘還是決定從這家商號進購布匹，雙方簽合同畫押，柳姨娘付了貨款，貨商就將布匹運到林府門前。
只是林慕果派靜柳偷偷去看過那份合同，合同上的價款與她們了解到的真實情況有些出入。
林慕果用銀釬子插起一塊西瓜咬了一口，讚嘆道：“這瓜真不錯！你們也去開一個來吃！”
靜柳高興地跳腳：“謝謝小姐。”飛雲卻有些猶豫道：“奴婢親自去看過柳姨娘買的那批布，質量卻屬上乘，可是這價錢……奴婢實在搞不懂胡嬤嬤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林慕果吃的正香，聞言擺手道：“你操這個心做什麽？咱們才不管她安得什麽心！你們只要看好柳姨娘的肚子，就一定不會出什麽大問題！”
飛雲還是道：“俗話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靜柳趕忙上前將她拉住：“咱們只管聽小姐的就是了，咱們小姐可有失手過嗎？”
林慕果讚許地挑挑眉：“靜柳這句話深得我心！好啦，你們去吃西瓜吧，記得給冷白也送去一份！”
飛雲見林慕果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心裏才鎮定下來，就連月賓聽說有西瓜吃，臉上也帶了一些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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