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雕蟲小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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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嬤嬤洞若觀火，但是卻不能表現出來。燕玖嫦與林長庚的關系已經惡化，自己若不出頭將罪責擔承下來，只怕兩人的矛盾會進一步激化，若是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自己豈不是有負太後的重托？
“大小姐，千不該、萬不該，老奴不該自作聰明，可公主和二小姐卻是無辜的，求大小姐千萬不要遷怒，求您救救二小姐吧！”
胡嬤嬤字字血淚，林慕果卻不為所動：“嬤嬤，並非是我見死不救，二妹妹體內的熱毒已經侵入五臟六腑，我實在回天乏力……”
林長庚一驚：“難道樂兒她……這輩子只能……”
林慕果沒有說話，但是臉上落寞的神情已經說明了一切。林長庚暴跳如雷，一腳踹在胡嬤嬤心口上，斥罵道：“你這個作死的老刁奴！”
胡嬤嬤胸口一陣劇痛，可她也只能咬牙忍著：“老奴該死，老奴該死，求駙馬恕罪！”
林長庚擡腳還要再踹，燕玖嫦卻猛然從背後推了他一下，林長庚打了個踉蹌，差點一頭撞在立櫃上，不由轉頭怒道：“你瘋了嗎？”
燕玖嫦惡狠狠地道：“胡嬤嬤是本宮的奶娘，林長庚，你敢動手打她，究竟有沒有將本宮放在眼裏？”
林長庚被如此提名帶姓地怒吼，竟然還是因為一個下人，這讓他一國尚書，一家之主的顏面何存？
他擡手指著燕玖嫦，卻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燕玖嫦不甘示弱，也等著一雙眼睛與她兇狠對視。
林長庚終於道：“好！下人是你的，兒女也是你的！你自己管教吧！我不管了！”說完，他就甩袖離開了清歌館。
面對著滿室狼藉，林慕果也沒有再呆下去的必要，她沖燕玖嫦輕蔑一笑，也拂袖而去。
喧鬧的內室沈寂下來，燕玖嫦終於隱忍不住，伏在床前抱著昏迷的林吟樂大放悲聲。
胡嬤嬤也忍不住哭起來：“公主，奴婢受些委屈不怕的！您……您何必要與駙馬鬧成這樣？”
燕玖嫦的無力搖頭道：“嬤嬤，你不懂！本宮縱使忍氣吞聲，他林長庚也只會步步緊逼！本宮與他一同生活了二十年，他是什麽樣的脾性，本宮難道還會不知嗎？怪只怪本宮瞎了眼！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上了林長庚的賊船！”
胡嬤嬤將燕玖嫦的手覆在掌下，哭得老淚縱橫：“想您當年在宮中何等受寵，太後娘娘更是將您當成眼珠子一樣，可是現在……公主，您等著，奴婢這就進宮，這就去找太後！”
胡嬤嬤說著就要爬起來燕玖嫦趕忙將她攔下，深情道：“不，嬤嬤，母後的身體向來不好，本宮不能拿這些俗事去驚擾她……”
胡嬤嬤又轉念道：“那奴婢就去求皇上，皇上他一定會為公主做主的！”
燕玖嫦卻還是搖頭：“嬤嬤，時移世易，您覺得皇兄對本宮……真的還像兒時那般親密嗎？”她苦苦一笑：“本宮前幾次進宮，總覺得皇兄在有意試探，本宮懷疑他已經知道了那件事……”
提起那件辛密，胡嬤嬤嚇得眼皮一跳，驚慌道：“不，不會的，公主！一定不會的……”
燕玖嫦深深吸一口氣：“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沒有什麽事是絕對保密的，更何況，我們想瞞的那個人是九五之尊的皇上。”
胡嬤嬤急道：“那咱們該怎麽辦？不然奴婢去求求……”
“不！”燕玖嫦厲聲道：“不準去找她！”她的反應有些激烈，倒是把胡嬤嬤嚇了一跳，燕玖嫦雙手死死抓著床上的錦被，聲音低沈且陰森：“那個賤人表面上和和氣氣，內裏卻最是烏七八糟！與她的那次合作，實在是本宮最後悔的事！”
胡嬤嬤想了想，也由衷地點頭。
燕玖嫦看著床上的林吟樂雙眉緊皺、睡的昏沈，眼神不自覺就淩厲起來，她咬著牙，一副恨極的模樣，一字一頓道：“本宮落到今天這個下場，全是林慕果那個賤人從中作梗！若不將她碎屍萬段，實在難解我心頭之恨！”
胡嬤嬤趕忙道：“公主可是有了主意？”
燕玖嫦哼哼冷笑道：“且等著看吧！林吟書、林慕果，一個也逃不掉！”
燕玖嫦主仆兀自在清歌館謀劃，林慕果卻已經帶著心情大好的靜柳、月賓回了飲綠軒。
月賓見靜柳眉飛色舞得，臉上的喜色憋也憋不住，忍不住打趣道：“難不成小姐偷偷給你長了月例？”
靜柳跑上去挽住她的胳膊笑道：“簡直比長了月例還要高興！”然後就將清歌館發生的事仔仔細細敘述一遍，說完，還不忘炫耀道：“長公主臉上的表情別提有多精彩了，可惜你看不到！”
飛雲就點著她的腦袋佯怒道：“你個小蹄子也敢在我面前顯擺了是不是？”
林慕果不由也笑道：“以後我幹脆就帶著飛雲出門，讓靜柳也嘗嘗關在家裏、不能看熱鬧的滋味！”
靜柳聞言嚇得趕忙擺手：“不成的，不成的，飲綠軒的內務、財務都指著飛雲姐姐管理，就連那些小丫鬟也都全憑姐姐約束著才沒有鬧出亂子，您真將姐姐帶出去，咱們飲綠軒指不定要亂成什麽樣呢！”
說完，靜柳就俏皮地搖晃著飛雲的手臂：“我的好姐姐，求求你跟小姐美言幾句，讓小姐收回成命吧！”
看著她那副討巧賣乖的模樣，林慕果和飛雲都忍不住笑起來，就連月賓的嘴角也微微勾起了弧度。
飛雲謙虛道：“奴婢那些微末本事哪敢在小姐面前現眼？就拿這次的事來說，恐怕嫦月軒那裏想破了腦袋也猜不到：明明是同一種藥，讓小姐的傷痕恢覆如初，用在二小姐身上，卻……”
林慕果擺手道：“雕蟲小技罷了，不值一提。”
林慕果祛疤的過程其實分為兩個階段：先是修覆，用白藥膏塗抹患處，直至傷口長出新肉；然後是祛疤，換另一種白藥膏抹在疤痕處，不日便可痊愈。
最初，林慕果只寫了修覆的藥方，買回來的也都是用於修覆的藥膏。等傷口好的差不多了，才又潛靜柳偷偷去了趟和春堂。
燕玖嫦自以為聰明，以為讓流艷換了藥、有了林慕果這個試驗品就萬無一失。殊不知，修覆的藥膏性熱，若是塗抹在新肉上，熱毒內瘀不散，不出幾日便會導致皮膚潰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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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嬤嬤字字血淚，林慕果卻不為所動：“嬤嬤，並非是我見死不救，二妹妹體內的熱毒已經侵入五臟六腑，我實在回天乏力……”
林長庚一驚：“難道樂兒她……這輩子只能……”
林慕果沒有說話，但是臉上落寞的神情已經說明了一切。林長庚暴跳如雷，一腳踹在胡嬤嬤心口上，斥罵道：“你這個作死的老刁奴！”
胡嬤嬤胸口一陣劇痛，可她也只能咬牙忍著：“老奴該死，老奴該死，求駙馬恕罪！”
林長庚擡腳還要再踹，燕玖嫦卻猛然從背後推了他一下，林長庚打了個踉蹌，差點一頭撞在立櫃上，不由轉頭怒道：“你瘋了嗎？”
燕玖嫦惡狠狠地道：“胡嬤嬤是本宮的奶娘，林長庚，你敢動手打她，究竟有沒有將本宮放在眼裏？”
林長庚被如此提名帶姓地怒吼，竟然還是因為一個下人，這讓他一國尚書，一家之主的顏面何存？
他擡手指著燕玖嫦，卻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燕玖嫦不甘示弱，也等著一雙眼睛與她兇狠對視。
林長庚終於道：“好！下人是你的，兒女也是你的！你自己管教吧！我不管了！”說完，他就甩袖離開了清歌館。
面對著滿室狼藉，林慕果也沒有再呆下去的必要，她沖燕玖嫦輕蔑一笑，也拂袖而去。
喧鬧的內室沈寂下來，燕玖嫦終於隱忍不住，伏在床前抱著昏迷的林吟樂大放悲聲。
胡嬤嬤也忍不住哭起來：“公主，奴婢受些委屈不怕的！您……您何必要與駙馬鬧成這樣？”
燕玖嫦的無力搖頭道：“嬤嬤，你不懂！本宮縱使忍氣吞聲，他林長庚也只會步步緊逼！本宮與他一同生活了二十年，他是什麽樣的脾性，本宮難道還會不知嗎？怪只怪本宮瞎了眼！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上了林長庚的賊船！”
胡嬤嬤將燕玖嫦的手覆在掌下，哭得老淚縱橫：“想您當年在宮中何等受寵，太後娘娘更是將您當成眼珠子一樣，可是現在……公主，您等著，奴婢這就進宮，這就去找太後！”
胡嬤嬤說著就要爬起來燕玖嫦趕忙將她攔下，深情道：“不，嬤嬤，母後的身體向來不好，本宮不能拿這些俗事去驚擾她……”
胡嬤嬤又轉念道：“那奴婢就去求皇上，皇上他一定會為公主做主的！”
燕玖嫦卻還是搖頭：“嬤嬤，時移世易，您覺得皇兄對本宮……真的還像兒時那般親密嗎？”她苦苦一笑：“本宮前幾次進宮，總覺得皇兄在有意試探，本宮懷疑他已經知道了那件事……”
提起那件辛密，胡嬤嬤嚇得眼皮一跳，驚慌道：“不，不會的，公主！一定不會的……”
燕玖嫦深深吸一口氣：“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沒有什麽事是絕對保密的，更何況，我們想瞞的那個人是九五之尊的皇上。”
胡嬤嬤急道：“那咱們該怎麽辦？不然奴婢去求求……”
“不！”燕玖嫦厲聲道：“不準去找她！”她的反應有些激烈，倒是把胡嬤嬤嚇了一跳，燕玖嫦雙手死死抓著床上的錦被，聲音低沈且陰森：“那個賤人表面上和和氣氣，內裏卻最是烏七八糟！與她的那次合作，實在是本宮最後悔的事！”
胡嬤嬤想了想，也由衷地點頭。
燕玖嫦看著床上的林吟樂雙眉緊皺、睡的昏沈，眼神不自覺就淩厲起來，她咬著牙，一副恨極的模樣，一字一頓道：“本宮落到今天這個下場，全是林慕果那個賤人從中作梗！若不將她碎屍萬段，實在難解我心頭之恨！”
胡嬤嬤趕忙道：“公主可是有了主意？”
燕玖嫦哼哼冷笑道：“且等著看吧！林吟書、林慕果，一個也逃不掉！”
燕玖嫦主仆兀自在清歌館謀劃，林慕果卻已經帶著心情大好的靜柳、月賓回了飲綠軒。
月賓見靜柳眉飛色舞得，臉上的喜色憋也憋不住，忍不住打趣道：“難不成小姐偷偷給你長了月例？”
靜柳跑上去挽住她的胳膊笑道：“簡直比長了月例還要高興！”然後就將清歌館發生的事仔仔細細敘述一遍，說完，還不忘炫耀道：“長公主臉上的表情別提有多精彩了，可惜你看不到！”
飛雲就點著她的腦袋佯怒道：“你個小蹄子也敢在我面前顯擺了是不是？”
林慕果不由也笑道：“以後我幹脆就帶著飛雲出門，讓靜柳也嘗嘗關在家裏、不能看熱鬧的滋味！”
靜柳聞言嚇得趕忙擺手：“不成的，不成的，飲綠軒的內務、財務都指著飛雲姐姐管理，就連那些小丫鬟也都全憑姐姐約束著才沒有鬧出亂子，您真將姐姐帶出去，咱們飲綠軒指不定要亂成什麽樣呢！”
說完，靜柳就俏皮地搖晃著飛雲的手臂：“我的好姐姐，求求你跟小姐美言幾句，讓小姐收回成命吧！”
看著她那副討巧賣乖的模樣，林慕果和飛雲都忍不住笑起來，就連月賓的嘴角也微微勾起了弧度。
飛雲謙虛道：“奴婢那些微末本事哪敢在小姐面前現眼？就拿這次的事來說，恐怕嫦月軒那裏想破了腦袋也猜不到：明明是同一種藥，讓小姐的傷痕恢覆如初，用在二小姐身上，卻……”
林慕果擺手道：“雕蟲小技罷了，不值一提。”
林慕果祛疤的過程其實分為兩個階段：先是修覆，用白藥膏塗抹患處，直至傷口長出新肉；然後是祛疤，換另一種白藥膏抹在疤痕處，不日便可痊愈。
最初，林慕果只寫了修覆的藥方，買回來的也都是用於修覆的藥膏。等傷口好的差不多了，才又潛靜柳偷偷去了趟和春堂。
燕玖嫦自以為聰明，以為讓流艷換了藥、有了林慕果這個試驗品就萬無一失。殊不知，修覆的藥膏性熱，若是塗抹在新肉上，熱毒內瘀不散，不出幾日便會導致皮膚潰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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