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淩殤對高祥淑是不是有意這件事先不說，寧成啟的臨時反悔已經讓人不能接受。

原本就是不願意的，只不過因為某些原因所以不得不走到這一步，高祥淑以為寧成啟雖然不是個良人，至少會是個信守承諾的人，如今看來似乎依然不是這麽回事。

“你想怎麽樣？”

高祥羽看著高祥淑有些緊張，他不知道高祥淑如今會怎麽選。

換成以往，他覺得高祥淑一定會歡天喜地的接受侯淩殤，可以如今他卻不確定。

這短短三天，變化的不僅有局勢，還有他妹妹高祥淑的內心。

“妹妹，不管你怎麽做我都支持你，只要你定下來！”

高祥羽雖然說的豪言壯志，但是心底其實打著退堂鼓。

他剛才設計穩定住了侯淩殤和寧成啟，就是為了給高祥淑再爭取一點時間。

如今的局面，不管是寧成啟還是侯淩殤都還有機會，又都沒有機會，只是這個機會到底是好是壞，接下來又會造成什麽樣的結果，他心裏真的沒底。

蕭雲燕也是傻眼，這種事情，已經超過她曾經經歷的想象，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著高祥淑，給她予以支持，別的卻是什麽都多做不了。

高祥淑望著手中的玉佩，口中喃喃自語。

“秦小姐呢？秦小姐呢？”

她忽然喊道，這個時候喊秦小姐來也沒有用，人家已經能幫的已經全部都幫了，如今既然已經不開口，就說明接下來的事插手不了。

插手不了的事，喊人家來不過是大眼瞪小眼，有什麽用？

顧長卿這時候的反應完全印證了關系的親疏。

他往前一步站穩，看著高祥淑。

“高小姐，你找嫃嫃要做什麽？”

他的語氣不太好，雖然不知道高祥淑要找秦小姐做什麽，但是總覺得沒什麽好事。

他的預想是對的。

“我想問問她，若是她會怎麽選？”

高祥羽差點仰倒，每個人面對的辦法不一樣，每個人以後要走的路也不一樣，旁人怎麽選難道你就能怎麽選嗎？就算人家敢選，人家敢跟你說嗎？

“妹妹，別這樣。”

高祥淑也知道她有些強人所難，定眼看著顧長卿。

“顧公子，秦小姐身邊一直有你相護，是她的福氣，也是她的運氣。可我想知道，若是當初你和寧小王爺沒有去蕭家，秦小姐會怎麽選？”

顧長卿有些發惱，過去兩年的事情這時候還拿出來提？更何況這件事還牽扯到蕭家，當著蕭家的面提？

蕭雲燕有些尷尬，微微松開高祥淑的手。

“不管我去不去，她都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路。而對她而言，最有利的路，就是離開蕭家。”

在蕭家是大樹底下好乘涼，但是秦小姐不需要乘這個涼，她一個人就可以把日子過的和和美美。而顧長卿寧長悠等人當初的出現，反而是將整個事情覆雜化。

顧長卿想起這件事，就不由得想起青青的死，說到底整件事的開端，是在於秦小姐不得不進京，還是在如此高調情況下進京，而青青的死，也正是因為這個高調。

這樣的一個因果，這樣的一個結局讓顧長卿憤怒又後悔不已。從青青出事以後到現在，他努力說服自己不要再去想這件事，誰料到高祥淑又提了起來。

“我最後悔的事，就是當初插手了嫃嫃和蕭雲卓的親事，所以就算今日嫃嫃願意插手你的親事，我也不會同意！”

高祥淑楞了一下，她顯然並沒有想那麽多。她只是想著，秦小姐是她認識的女子裏面最獨立自主，也最有主張的，甚至她在某些時候，都是將秦小姐作為以後羨慕的對象。

正因為這樣，所以如今她迷茫了，她想問問秦小姐，是不是能夠點破她，又或者給出一些建議。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顧長卿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他也知道高祥淑未必是這個意思，只是他若是不把問題先往嚴重了說，不先把態度擺出來，他怕等會秦小姐聽說以後，會忍不住插手這件事。

畢竟從剛才的情況看來，秦小姐其實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出手提前結束剛才那場比賽。

既然這樣，那就把她管閑事的可能性，扼殺在搖籃裏。

“怎麽了？”

果然，在外面等的不耐煩的秦小姐走了過來。

大部分時間，秦小姐都是一個極有耐心的人，但是也有少數情況是例外的。比如說今天，比如說剛才，又或者是現在。

顧長卿連忙要將人往外趕，大步向前要推秦小姐出去。

高祥羽兄妹被剛才顧長卿的一席話說的不好意思出聲，只有默默的看著秦小姐門都還沒進，又被推了出去。

“到底怎麽了？”

秦小姐一把推開顧長卿，隨即有些惱怒的看了他一眼。

顧長卿被這一眼看的心底發慌，只好停手不再推人。

秦小姐是不太發火的人，但是每次發起火來，那能弄死的可有不少人。

“你們瞞著我說什麽呢？”

秦小姐狐疑，繞過顧長卿往裏走，她不覺得這個節骨眼上有什麽東西是值得隱瞞的。

高祥淑握緊手中的玉佩，微微笑了笑，站到秦小姐身邊。

蕭雲燕連忙跟著站起來，站起來的瞬間瞟見高祥淑手中的玉佩，不由的皺了皺眉頭。

“沒什麽，我只是沒有決定。”

高祥淑說道，嘴角帶上淡淡的笑。

既然沒有自己決定不下來，她就將決定權交出去，讓老天替她來做這個決定。

秦小姐再次皺了皺眉頭。

“你要決定什麽？”

顧長卿暗暗吸氣，退到一邊，阿杜在這時候忽然拉了他一把。

“主子。”

阿杜低聲喊道，顧長卿不得不跟著後退了幾步，退到角落裏聽阿杜說話。

“主子，代王上臺了。”

顧長卿額頭冷汗差點下來。

“什麽？上臺了？”

搞什麽，那他們還在這糾結個毛線，人家都在臺上了，這一架怎麽都得打，就看是真假還是假打的事了！

“怎麽可能是假打呢主子？要是假打的話，代王還上臺幹嘛？”

顧長卿一敲腦門，他也是糊塗了，怎麽說的出這樣的話來。

“主子，出去看看吧。”

顧長卿瞧了一眼秦小姐，還是有些不放心。想了想外面的局勢比較重要，畢竟是一個藩王和一個普通人之間的戰鬥。

“上臺了？”

高祥羽瞪大眼，他剛才不是找人傳話了嗎？不是說已經暫時好了嗎？怎麽忽然就不管用了，怎麽忽然又上臺要打起來了？

其實說打起來還不確切，畢竟還沒動手。

“不對啊，那怎麽外面人都不吭聲啊！”

代王親自上臺打擂臺，這麽轟動人的事，外面怎麽鴉雀無聲呢？

“有人不讓出聲唄。”

阿杜在邊上補充了一句，結果被顧長卿狠狠的踢了一腳，不讓人出聲的可不止外面的代王，還有他顧長卿。

“那……我們先出去看看。”

高祥羽這下是真的慌了，若是之前的慌主要是因為煩，不知道接下來怎麽辦，而現在的慌，才是真正心底的恐慌。

顧長卿連忙拉著阿杜跟出去，蕭雲燕想去又不敢去，只好繼續站在高祥淑面前。

高祥淑不想去，秦小姐似乎也沒有想動的意思。

“剛你們在說我？”

秦小姐問道，問的是蕭雲燕。

蕭雲燕咬了咬唇，為難的點頭。

她終究是蕭家人，那些終究是蕭家當年做出的錯事。

“燕燕，你先出去吧，我和高小姐談談。”

這下蕭雲燕倒反而不想去了。

“我陪著你們吧，反正你們說話也不用避諱我。”

秦小姐倒真沒想避諱，只是怕蕭雲燕聽了尷尬。

蕭雲燕勉強擠出笑容。

“不會，我不會尷尬，我哥哥才會。”

她當初是做事錯了一切，但是事情已經過去，他也認識到自己錯，秦小姐也沒計較，那她現在還尷尬什麽？

秦小姐淺淺而笑。

“你能這樣想就好。”

說著，她走到一旁坐了下來。

外面一時間打不起來，畢竟這兩個人動手牽扯有點大，幻想是一回事，實際上是一回事。

更因為，如今這個點已經接近宵禁，代地的負責守衛的官員，若不是寧成啟的人去打過招呼，這時候早把人給趕走了。

但是就因為趕走了，他們反而知道了寧成啟要上場，這會連忙搬救兵去了。

秦小姐估摸了一下留給她們說話的時間，單刀直入問道。

“你們說我什麽呢？說我如何可以走到這一步？”

這不是高祥淑的問題，但是她的問題和這個也差不了多少。都是面臨婚約下的選擇，只不過秦小姐是在掙紮了多年以後重新選擇出來，而高祥淑則是在求而不得以後在考慮是否要進去。

蕭雲燕接過話。

“嫃嫃，我知道你一開始的時候，喜歡過我哥哥，只是後來為什麽，你突然跟變了個人似得，什麽都不一樣，也不喜歡他了。”

秦小姐點頭，她和蕭雲燕如今關系融洽，很多事可以談，但是唯獨當初在蕭家的日子，從來都不會成為兩人之間的談資。

事實上，那段日子的事，不會成為秦小姐和任何人之間的談資，就連寧長悠，兩個人之間的話題，也是從她離開蕭家開始。

離開蕭家之前的秦小姐不論曾經做過什麽，都沒有對如今有任何影響，離開蕭家之前的秦小姐不論愛過什麽人，都不會讓她如今對寧長悠的感情有變化。

“我是曾經喜歡過你哥哥，不過那只是年少不知事，又或者我認為那是我將要走的路。而後來我渙然醒悟，也是因為我發現，我有不同的路可以選，那條路也許充滿了千難萬險，但是卻是一條比起原來更好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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