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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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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館。

沈洛侃侃而談, 談尹泓的職業信仰, 尹泓的情感轉變,從只想抓捕囚犯到與囚犯並肩作戰,以及尹泓在絕境中萌發的愛情。

他一刻不停地講著,眼裏全是光。從蔣年年找到他, 說程晉和制片人想見他,他的情緒就處於亢奮中。

程晉是他一直想合作的導演, 而這個劇本又是他一見傾心的,沈洛對此勢在必得。

“沈洛, 你對人物的了解很透徹。”程晉直言不諱, “不過,我還沒看過你的戲。我不知道你行不行。”

程晉知道面前這位小鮮肉現在很紅, 但他演的全是偶像劇。而這種沒什麽內涵的快餐劇, 程晉欣賞不了。

如果不是蔣年年極力推薦, 程晉壓根就想不起這號人。

他一直覺得,真正的演員, 應該要上大熒幕。

電影, 光和影的極致藝術, 才是一個演員所要追求的。

沈洛有些尷尬。

他很早就想演電影,但遞來的電影劇本質量都不佳, 不是灰姑娘式的愛情電影就是無病呻/吟的校園青春電影。

也有大制作電影找來,想讓他演臺詞只有一兩句的小角色,無非想利用他的人氣,絲毫看不到半點誠意。

電影電視兩個圈。

如果不是蔣年年, 沈洛甚至不知道程晉導演的新電影即將開拍。即便知道了,也沒機會和程晉面談。

制片人也說出了自己的憂慮:“沈洛,你最大的優勢是你的人氣。可流量是把雙刃劍,一旦沒用好,我這部電影就廢了。”

粉多黑也多。雖說有一堆免費的優質水軍,可是一旦有什麽不足,電影還沒播完,黑粉已經傳播的滿世界都是。

沈洛態度十分誠懇:“我會好好努力的。請給我一個機會。”

制片人猶豫道:“尹泓是武警,動作戲非常多,需要提前進行體型、格鬥還有射擊訓練。”

沈洛:“沒問題。我明天就可以訓練。”

制片人看了下沈洛的頭發。

沈洛立刻就猜到他要說什麽,“什麽造型我都可以接受。”

制片人說出了心中的擔憂:“尹泓的戲份非常吃重,拍戲期間,我們不想看到演員三天兩頭請假。”

畢竟流量小生商業合作太多。要是動不動就出去站臺、看秀、拍廣告,不說影響拍攝進度,演員這來回奔波,狀態也好不到哪去。

沈洛展示出最大的誠意,“我會把所有活動提前或推後,拍攝期間盡量不出去。”

制片人向程晉點了個頭。

尹泓這個角色是年輕武警,演員還必須是內地的。這個年齡段檔期合適還願意配合的一線小生只有沈洛了。

要不是高天昊出事,而電影下個月就要開機,他們是不會接受一個電影新人來扮演如此重要的角色。

程晉終於松口了:“沈洛,這周天來試鏡。”

沈洛還沒來得及感激,又聽程晉說:“年年,你也來,幫我試一下。”

蔣年年指著自己,驚呆了:“我?!”

就她那三腳貓演技,哪能給大明星試戲?

“是有綜藝錄制嗎?”制片人問。

“不是。”蔣年年有些為難,“要不找個專業演員給沈老師搭戲吧。”

她要演砸了,不是連累沈洛接不到電影嗎?

“你不就是專業的嗎?”程晉反問。

蔣年年啞口無言。

“對了,年年,你什麽時候和我們簽約?”制片人著急地問。

以他得到的業內消息,目前有很多古裝、校園和生活劇都想找蔣年年出演,並且給出了不錯的片酬。

制片人很怕她已經看不上夏鷗這樣的小角色。

“要不你們先看看試戲的效果吧。我怕我演不了。”蔣年年說的也很誠懇。

要是原主在就好了。以原主的能力,完全能hold住。

天色已經全黑,一盞盞路燈像浮動的明珠,一直點綴到長街的盡頭。

“怎麽?我臉上有東西嗎?一直看著我。”沈洛手放在方向盤,笑著問。

蔣年年問:“沈老師,你聽過蝴蝶效應嗎?”

沈洛回:“一只南美洲熱帶雨林的蝴蝶,偶爾煽動幾下翅膀,可能在兩周後引起美國德克薩斯一場龍卷風。”

蔣年年覺得自己就是一只從異世界飛來的蝴蝶,她煽動了下翅膀,雖然不至於引發風暴,但是確確實實改變了很多人、很多事。

最嚴重的就是打亂了沈洛和蔣丞丞的感情線。

這一個月,她時不時用微博小號偷窺,蔣丞丞還在激情創作沈年同人漫,情節詼諧浪漫,滿滿都是少女心。

蔣年年開口道:“沈老師,丞丞她——”

“我說了我沒喜歡她。”沈洛打斷了蔣年年的話,態度十分堅決,“我再重申一遍,我是不會喜歡蔣丞丞。”

蔣年年無語凝噎。

這是宇宙超級無敵深情男主會說出來的話嗎?

難不成男女主走的不是一見鐘情模式,而是日久生情?

“沈老師,你別這麽武斷,說不定會真香的。”蔣年年苦口婆心的模樣像極了媒婆。

沈洛突然把車停在路邊。

“年年,你究竟把我當成什麽了?”

沈洛握著方向盤的手指越收越緊,手背上的經脈都猙獰畢現。

氣氛有點不妙。

蔣年年吞了吞口水,“要我說真話嗎?”

沈洛目視前方,神色凝重:“說。”

“……妹夫。”說完後,蔣年年小心翼翼觀察著他的臉色。

不妙啊。

大大的不妙。

蔣年年連忙找補:“沈老師,我算卦特別靈,你和丞丞本來是——”

她突然說不出話來,因為沈洛用唇堵住了她的嘴。

蔣年年徹徹底底懵了,這是怎麽回事?

書上完全沒有寫這情節!

蔣年年連忙推開了沈洛,她的心跳變得劇烈,血液直往上沖,腦子也有點麻。

蔣年年有些結巴,不止,她好像變成了啞巴,她壓根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了。她猶豫了好半天,才結結巴巴地問:“沈老師,你,你在做什麽?”

“你說了不該說的話,這是懲罰。”沈洛雙手掐著她紅得要滴血的臉蛋。

蔣年年連連叫疼。

“說,以後還敢撮合我和丞丞嗎?”沈洛問。

“不了!”蔣年年的聲音都變調了,“沈老師,你快放手!”

沈洛不放,“我還是你妹夫嗎?”

“不是不是!”蔣年年在心裏大喊:你是我祖宗!

她揉了揉疼痛的雙頰,偷偷地用餘光打量著沈洛。

燈影從他深邃的眼底連續劃過,忽明忽滅,看不清他的眼神。

見沈洛瞧了過來,蔣年年連忙扭頭望向窗外,假裝在看風景。

氣氛有些焦灼。

過了好一會兒,蔣年年開口了,帶著些責備語氣:“沈老師,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老師。”

“我本來就不是你的老師。”沈洛單手解開了襯衫領口的扣子。

“那你不是班主任嗎?”蔣年年默默地鼓起了臉頰,活像一只受了氣的大青蛙。

沈洛輕飄飄道:“你見過只有綜藝拍攝時才出現的班主任嗎?”

蔣年年是真的把沈洛當成老師敬重的。沈洛在她心目中一直是親和溫柔的大哥哥,沒想到他會變得這麽——

這麽霸道。

對,就是霸道。

蔣年年扭頭去看沈洛,那張側臉還是那麽好看,好看到她舍不得挪開視線。她心中沒來由的歡喜,嘴上卻嗔怪道:“沈老師,你不能這麽欺負人。”

沈洛眉毛一擡,一臉無辜地問:“我哪裏欺負你了?”

蔣年年:“……”

“親你一下就是欺負你了?”沈洛突然就笑了出聲,承認道,“好吧,我就是欺負你了。可你能拿我怎麽辦?”

蔣年年難以置信。

天啦,沈洛今晚是哪根筋不對勁?

蔣年年還真不能拿他怎麽辦。不就一個親親,她自然不能嚷嚷到全世界都知道,別人肯定覺得她得了便宜還賣乖。

車子停在蔣家門口。

蔣年年下車前,從包裏拿出一張照片。她低著頭,不敢看沈洛的眼睛,“沈老師,丞丞她——”

沈洛有些氣惱,提高了音量:“我不是說了不喜歡她嗎?你休想我做你的妹夫。”

“不是不是。”蔣年年有些尷尬,“丞丞她想要你給她簽個名。我之前想說的就是這件事。”

沈洛:“……”

沈洛丟臉丟大發了,在照片上簽了大名,遞了過去。

兩人全程都沒有眼神交流。

“沈老師,再見。”蔣年年抱著書包下車。

“哦,晚安。”沈洛重新掛擋踩離合。

車子剛開出一小段路程,突然一個急剎車。

蔣年年連忙跑過去,透過車窗看著沈洛,著急地問:“沈老師,怎麽了?”

“我忘了說一句話。”沈洛的眼睛在夜色中亮得驚人,“年年,我只想欺負你一個。”

這天晚上,蔣年年又做夢了。

夢裏,她才九歲。

在陜西那片黃土高原,她一住就是三個月。

“鳳兒,藏好了嗎?我們來抓你了!”村裏有幾個小孩子,中午一放學就和年年玩抓迷藏。

田裏一大片一大片全是紅高粱,長的比人還高,是玩捉迷藏的好地方。

夏日的艷陽下,那紅紅的高粱穗特別醒目,一個個低垂著,搖曳著。

一陣風刮過,泛起一陣紅色的海洋,層層波浪向遠方飄去。

待玩的滿頭大汗,年年直接躺在田地上,拿出手機播放歌曲。

孩子們新奇地摸了摸手機:“鳳兒,我媽說你是從城裏來的演員,來這裏拍戲。”

年年點了下頭。

“那怎麽沒見到你拍戲?”孩子們又說,“你天天跟我們一起上學,可數學還是那麽差。城裏的孩子書都讀的跟你一樣差嗎?”

年年撒起謊來眼睛都不眨一下,“是的。我還是其中成績比較好的。”

這時,方棠過來找她了。

“鳳兒,午飯煮好了,快回家吃飯。”

方棠在黃土高原住了三個月,因為天天下地幹農活,臉都曬黑了,還學會了一口陜西方言。

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就是一位鄉下農婦。

“好的,媽媽。”年年跑過去,牽著方棠的手。

程晉交代過,兩人之間要用“鳳兒”“媽媽”彼此稱呼,培養母女感情。

方棠做了羊肉泡饃。嚼勁十足的饃泡在濃郁的高湯裏,片片鮮嫩的羊肉伴著晶瑩的粉絲,點綴著翠綠的香菜末和蔥花,美味極了。

誰能想到,三個月前,方棠連面都不會搟。

“媽媽,導演什麽時候來?”年年問。

“怎麽?不想當我女兒?”方棠捏了下年年的鼻子,“鳳兒,是嫌棄媽媽做的飯不好吃嗎?”

“好吃的。”年年小手捧著大碗,把湯也全喝光了。

雖然是假的媽媽,但是她終於吃到了媽媽做的飯菜。

“鳳兒,你三歲時,我餵你吃過飯。”

方棠那時還是不知名小演員,在一部清宮戲裏演一個小宮女。

“那時你還是一個小不點。”方棠回想著往事,“我還教你念臺詞。不過你那時太小了,肯定都記不得了。”

年年對幼時的記憶,只有一些零碎的片段。

印象最深的就是她的媽媽姜月茹打了她。

原因不知,地點不詳。

也許是因為痛苦的記憶往往比快樂的記憶印象更深刻,也許是因為小時候根本就沒什麽快樂的事,總之她只記住了這件事。

不過,挨打挨罵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畢竟她都被姜月茹扔到林子去了。

夏天的天氣就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原本晴空萬裏的天色突然烏雲密布,壓抑的風聲中帶了潮氣,眼看要有一場突如其來的驟雨。

年年連忙跑出去,把曬在院子裏的辣椒收了回來。

一進屋,雨就落了下來。

“糟了!我的雞!”年年一頭沖進大雨中,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把雞窩裏的雞都抱進屋裏。

這些雞都是她剛搬來的時候,程晉給她買的。

程晉讓她好好照顧小雞,等小雞下蛋了,就開始拍攝電影。

方棠拿毛巾給年年擦頭發。年年拿毛巾給雞擦身體。

“鳳兒,你都把雞當成寵物了。”方棠笑道。

年年是第一次養小動物,滿心滿眼的喜愛,“它們都是我可可愛愛的雞寶寶。”

一場暴雨給悶熱的天氣帶了些許涼意。

電風扇吱呀吱呀地吹著。

方棠給年年蓋了薄毯,俯下身,親了親她的額頭,“睡吧,我的鳳寶寶。”

年年撫摸著被親吻過的地方,咧開嘴唇,開心地笑了:“媽媽。”

方棠應了一聲,“怎麽了?”

年年搖了搖頭。

她只是想叫聲“媽媽”。

這種心裏暖和和的感覺就是所謂的親情吧。

雞寶寶還沒開始下蛋,程晉導演就來了。

年年不再上學,在“家”裏開始了電影的拍攝。

第一場戲就是徐鳳在雞窩裏餵小雞,她的母親何春紅喊她吃飯。

徐鳳回頭,露出了個燦爛的笑容。

一條就過。

程晉很滿意,把年年叫了過來,摸了摸年年的頭:“年年,看來這幾個月過得很開心。”

年年糾正他:“我是鳳兒。”

程晉楞了一下,“好的,鳳兒。臺詞都背熟了嗎?”

“背好了。媽媽都教我,什麽時候停頓,什麽時候語速要快,什麽時候開始哭。”年年回道。

程晉笑了,“你媽媽真棒。”

“那是,我媽媽是世上最好的媽媽。”年年眉眼間全是驕傲。

拍攝順利地進行著。

一周後,扮演徐鳳親生父母的演員進組了。

徐鳳正在雞窩餵雞,一個中年男人突然從圍墻跳了進來,抓住她的胳膊,拿著照片比對。

“芷嫣!”男人激動地把她擁入懷中,“芷嫣,爸爸終於找到你了!”

男人放聲大哭。

他把徐鳳抱了起來,往圍墻那跑去。

徐鳳慌了,大聲叫道:“媽媽!媽媽!快來救我!”

何春紅聽到叫聲,跑了出門。她的心涼了半截,拔腿狂追。

“偷娃了!偷娃了!”

何春紅聲嘶力竭地喊著。

村裏人拿著鋤頭鍋鏟扁擔,把男人包圍了起來。

徐鳳狠狠地咬了男人一口,然後哭喊著向何春紅跑了過去。她緊緊地摟著何春紅,是劫後餘生的歡喜、後怕、依戀。“媽媽!”

就是這段劇情,拍了整整三天。

扮演徐鳳親生父親的演員是內地資深演員,哭得全身都在發抖。

方棠因為跑得太急太猛,腿都摔青了。

年年拿著藥酒,給方棠揉著。“媽媽,疼嗎?”

方棠疼得倒吸了口氣,“寶貝女兒,輕點,輕點。”

年年好奇地問:“媽媽,你拍戲時沒感到疼嗎?都摔成這樣了!”

“那時就怕你被搶走,什麽都顧不上。”方棠把她摟在懷裏,“鳳兒,你喜歡演戲嗎?”

年年也說不上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反正自打她有記憶以來就在演戲。她回道:“演戲是我的工作。”

就像有人當老師,有人當警察,有人當廚師,總要有人要當演員。

“鳳兒,我就特別喜歡演戲。”方棠用手指梳理著她淩亂的劉海,“比如說現在,我扮演何春紅,她是個不起眼的鄉下婦女,她老實結巴,她深愛著丈夫拐來的孩子。而我通過自己的努力,給她帶去了生命。這樣,等以後電影上映後,大家就會知道,啊,這世上有何春紅這個女人。”

年年若有所思,“那大家看了我的表演,會不會覺得,啊,這世上有徐鳳這個孩子?”

方棠繼續諄諄善誘:“何春紅和徐鳳都是真實存在的。這幾個月,我們都活成了她們的模樣。但是其他人不知道啊。所以我們要通過我們的努力把她們演出來,而且要演的真實,這樣子大家才會相信。”

年年抓到了關鍵詞,“真實?”

方棠點頭,“所以你要仔細觀察,認真想想在特定的情況下,人物會做出什麽反應,表情是什麽樣的,還會說出什麽話。”

“所以你在拍戲時沒有感覺到疼。因為何春紅的孩子被抱走了,她急死了,所以在那種情況下,她根本就感受不到肉/體的疼痛。”年年分析道。

“聰明!”方棠親了年年一口,“你這孩子腦子挺好的,怎麽就念不好書?”

年年臉紅了,狡辯道:“我又不考清華,我讀那麽認真幹嗎?”

拍攝場地轉換到鄉村小學。

這場戲是徐鳳的親生母親裝扮成賣糖葫蘆的小販,來小學門口與女兒相認。

程晉講完戲後,馬上就要開拍了。

“導演,有個地方我想改一下。”年年突然開口道。

程晉十分驚奇,這還是年年第一次提出自己的想法。

程晉一直覺得角色是有靈魂的,所以演員必須要有自己的想象力,而不能被劇本所束縛。

程晉欣慰地問:“鳳兒,你想怎麽改?”

年年說道:“徐鳳是個乖孩子,她知道媽媽養她非常辛苦,所以我覺得她不會舍得花錢買。”

她把見到糖葫蘆的喜悅、掏錢時的猶豫以及把錢放回口袋的堅決演了一遍給程晉看。

“非常好!”程晉耐心地指導著,“鳳兒,詢問價格時的表情再生動點。徐鳳怕價格太高,口袋裏的零花錢不夠買,所以她這時的表情一定是緊張的。”

就買糖葫蘆這一場戲,也拍了整整三天。

每一場戲,都是這樣一個心理、一個動作、一個表情慢慢地摳。導演把控,對手搭戲,年年較真。

也是在日覆一日近乎枯燥的摳戲中,年年慢慢地蛻變成了一個演員。

一個能夠賦予角色靈魂的、真正的演員。

殺青那天,劇組人員在院子裏架了個大鍋,熱熱鬧鬧地慶祝著。

“年年,過來。”方棠向年年招了招手,把一條黃金轉運珠紅繩手鏈套在年年手腕上。

殺青了,她不再是何春紅,年年也不再是徐鳳。

然而,這九個月的朝夕相處,方棠早已把她當做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年年看著方棠,即便心中不舍,也只能改了口:“謝謝你,棠棠姐。”

她再也沒有媽媽了。

就像電影裏的徐鳳最終只能是蘇芷嫣,而她也必須要跟徐鳳告別。

電影裏她可以撕心裂肺地痛哭,宣洩著自己的不舍。

但是現實中,她不能哭,她不願別人看到她的軟弱。

她不是小孩了。

那天,雞湯的香味隔了條街都聞得到。

但是年年一口也沒喝,因為那是她養大的雞寶寶。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5-27 13:06:39~2020-05-27 20:25: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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