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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 課開始,桌面上都收拾幹凈,周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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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倒黴的蕭遠上學的頭一天,就遇上了考試了。林雨桐也不知道這孩子哪一門比較突出,反正是進了一班了。

老姚的脾氣大家也都摸準了,那是成績不夠肯定不要的那種。能進一班,證明還有兩把刷子的。

數理化英語他可能沒問題,可語文和歷史地理政治這些,一下子把孩子給打回去了。

除了語文答了一點之外,其他文科科目基本是白卷交上去了。

不過這孩子就一點好,那就絕對不作弊。周考而已,座位是不動的,班主任監考嘛。當然了,林雨桐把題答完了之後班主任就顛了,收了林雨桐的卷子叫她監考。

林雨桐在教室裏轉了一圈又一圈的,誰答完了,誰交卷,然後拿書或是預習或是覆習,你們隨便。四爺的卷子不急著交,就在桌子上放著,然後蕭遠只占著一點桌子角,頭撇向一邊,絕對不看四爺的卷子。只不過是在林雨桐轉過來的時候對著林雨桐笑,等林雨桐轉過去的時候,他盯著人家的雙腿看。

那雙腿又直又長,穿著牛仔褲崩的緊緊的,他給打九點九分。

但是很快的,就沒法看了。學校要訂校服了,根據自己的身高體報尺碼,報到班長那裏。

現在這校服都差不多,藍白色的運動服,穿上都地裏剛刨出來的蘿蔔似得,誰跟誰都分不清楚。

一身校服也便宜,十八塊錢。

李慶生一回家就吆喝:“姥姥,要交校服錢了,我去找我爸拿。”

林東方進貨去了,不在家。

可這都晚上了九點多了,找你爸幹啥,“家裏沒你的錢花了?別瞎跑,!餓不餓?先吃點跟桐桐去找蕭遙寫作業去。”

然後老太太拿了四十給林雨桐:“你拿著,到了學校再給你表哥,他拿著我不放心。”

成啊!

拿了錢,吃了老爺子從食堂帶回來的大蝦,又帶了幾個去隔壁,結果四爺還沒來呢。

咋回事?

細聽的話,隱隱約約的能聽見金家又吵架聲。

“……孩子買校服,從家裏的日常開銷裏拿呀。”金紅勝摸摸褲兜,“我上次給你的不少,夠一個月用的。你現在找我要……我身上就剩下十塊了,身上的錢今兒請幾個朋友吃飯了……就是去取明早也來不及了。要不叫他晚點交,下午我給他送學校去。要不我這就給蕭澤說一聲,叫他先墊著,明兒晚上回來,這錢給他。”

“剩十塊?我昨晚看你兜裏還有三百多了,現在就剩十塊了。你幹啥了一天花了那麽些?請啥朋友吃飯。”宋蘭蘭急赤白臉的,“家裏一個月的生活費,你給了我五百。你一天花兩百多,金紅勝,你這是有外心呀。你是看那蕭湘回來了,不打算跟我們母子過了是吧!我兒子不就是揍了他兒子一拳嗎?你這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幹啥呀?你幹脆說不想要我跟兒子了唄。”

無理取鬧!

“行行行!你呆著!”金紅勝往出走,“我不跟你說,我跟兒子說去。”

四爺在上面正準備下去了,聽見兩人吵吵他也沒下去。宋蘭蘭看見他吵的得更厲害。他聽見金紅勝去了老兩口的屋子,然後出來。緊跟著通往上面的樓梯響起腳步聲,金紅勝出現在門口。

然後門被推開,金紅勝頂著亂糟糟的頭發進來,將手上的二十塊錢放在桌子上:“從你爺爺你奶奶那裏拿了十塊。你先把這個錢明兒交了……爸不是對你有意見,昨晚上確實是對你的態度不好……當時只顧著想打了那孩子的事了,這回過頭來……想想不對……小子,我回過味兒來了。你也動花花心思了,是不是瞅中林家那姑娘了?兒子,要是為了家裏的不確定的事,你把人家打了,那你別怪老子給你拉個臉子給你臉色瞧,但要是為了喜歡的姑娘,那老子豎起大拇指,誇你一聲有種。自己喜歡的女人嘛,你就得掏心掏肺……”

這話聽著沒問題,可其中的問題大了:“你對人家掏心掏肺了,我媽那呢?”

“這話幼稚了。”好久也沒這麽心平氣和的說話了,他就坐在兒子邊上,“相愛的人不一定能白頭,白頭的人那是吵吵鬧鬧的煙火夫妻……我跟你媽也不是現在才吵的,主要是她現在沒工作,剛好又趕上這麽一茬事……在蕭湘之前呢,她是疑心我跟你林家姑姑……現在雖然說蕭湘回來了,可這人又不在,我也沒聯系人家,我倆連一句話都沒說過。甚至蕭湘一進門,你媽就擋在我前面,看都不叫我看一眼……當年的事已經發生了,你媽要是過不了這個坎,那這日子就沒法過了。我也跟她談了,如果她要離婚,可以,啥都給你媽,我凈身出乎。但她也不願意離婚。那就過吧!過去的事,別管我錯了多少,這些年總也沒叫你們母子受委屈。朝前看,日子過下去不就成了。她呢,又不肯好好過。那點事擱在肚子裏反覆的嚼咕……我不是說你媽這麽著不對,我是說,再這麽下去,咱家的日子沒法過好。”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跟桐桐相處出經驗的四爺就說:“她不是想聽你說道理的。”你要是說一句你心裏有她,有這個家。當年是自己錯了,別管蕭湘回來不回來,咱家的日子都得過。就這麽一句話,這事其實就能揭過去了。哪怕磕磕絆絆,但不至於這麽鬧騰。

這話一說,金紅勝就搖頭:“當年結婚的時候,我沒瞞著你媽,我跟她說我心裏有人了,而且這個人大概一輩子也去不掉,誰也代替不了,問她還願意跟我結婚嗎?她說願意!所以這些年來,變的不是我,而是她。”

這個說法真他娘的欠揍啊!

就是明擺著的,我能給你婚姻,但是我給不了你愛情。

宋蘭蘭就靠在樓梯邊上,樓上的說話聲清晰的傳下來,她蹲在地上無聲的流淚,但是卻再沒吵再沒鬧。

可到了這周的周六,金家卻發生了一間意想不到的事。

這天中午距離遠的早回家了。距離近的楞是在學校吃完飯才回家。李慶生還一路計劃著:“也別光學習呀,咱去哪玩一趟吧,我都快憋死了。”

“去長城吧。”蕭遠落在最後,沒人願意跟他並排走。不過這娃好像也一個人慣了,不是很習慣同學間的這種勾肩搭背。

“誰去長城啊?”都不知道去過多少回了。李慶生回頭瞪眼:“在胡同裏都能迷路走丟的,取消你的發言資格。”

這一路說的挺熱鬧,路過胡同裏的大爺大媽來來回回的還指指點點的。幾個人都以為是說蕭遠呢,畢竟嘛,林雨桐的熱度下去之後新出的大新聞,大家指指點點也正常。

可緊跟著林雨桐發現,這些人指點的好像是四爺。

金家出事了。

宋蘭蘭把金紅勝給告了,本來是調到街道辦的,好像還能當個啥小領導的。結果結果出來的時候,宋蘭蘭直接找去了,實名舉報,說金紅勝違規的拿了多少廠裏的紅利。

這下壞了,金紅勝被調查了。雖然沒有關起來,但得去有關部門說明情況呀。

親老婆舉報的,這種事都得信呀。

誰也不知道宋蘭蘭是咋想的,反正這事就出了。然後傳的到處都是,這事那可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一進院子,就能聽到金家老太太的哭聲:“……嫁到這家裏,哪一點虧待你了?沒了工作,我們老兩口去上班也沒逼著你出去找活幹。安心的在家呆著,可連一日三餐你都做不好,也懶得做……你還有臉去舉報去……你忘了你是吃誰的喝誰的……”

宋蘭蘭在水池邊洗衣服:“別說的那麽好聽,你兒子在外面不少弄錢,你問他回來交賬了沒有?給點生活費,九牛一毛而已。我就想問,他這是留著錢給誰留的……”

蕭遙尷尬的很,不由的看了蕭遠一眼,悄悄的拉著蕭遠回屋了。

回屋之後,蕭遠就給蕭湘打了電話,結果沒兩天,金家的事了了。確實有違規收紅利,但是金紅勝態度很好,把這錢全都給還回去了。不僅如此,還積極繳納了罰款。因著態度良好,給了處分這事就了了。

但是酒廠別呆了,街道辦這邊的事也黃了。

金紅勝也成了失業人員,他回來的時候表情很平常,見了在院子裏的宋蘭蘭還笑了一下:“滿意了?”

蠢娘們。那些錢不是不拿回來,那是不敢拿回來。但這些不收,卻也真的不行。你不收,上面的人是得收的。你不收是幾個意思,上面的人敢跟你同事嗎?現在好了,他被查了,牽連的上面好幾個人都被查了。還想落的了好?

這回要不是蕭湘找關系,還替自己出了一部分錢,自己且沒這麽快出來呢。

林雨桐就偷摸問四爺:“離得了嗎?”

離不了!

金紅勝要是事業有成,不說瞧著比蕭湘強吧,但至少也得差不多的時候,那還真有可能凈身離戶離家,奔著蕭湘去。可要是這麽要什麽沒什麽,還得依靠女人的情況下,他是不會奔著蕭湘去的。他得叫蕭湘覺得,他這個男人做的還得有可取之處。

果然,還真被四爺料中了。金紅勝回來不僅沒跟宋蘭蘭吵,兩人關起門來還懇談了一番,然後第二天感覺宋蘭蘭就不一樣了,進出都笑瞇瞇的,看著蕭遠也沒有那麽冷冰冰的,偶爾還會露個笑模樣出來。

不過給四爺的夥食費卻有點摳唆了。以前一天還給五塊,現在一天就三塊。三塊錢要是吃的稍微差點也夠,但你說突然這麽拮據起來,人就很不習慣。

人家還說了:“要不吃飯就回來吃,我看很多孩子人家都回家吃。再不然,我給你把午飯帶上,你最多在學校吃一頓晚飯,一塊多錢也就夠了。”

“不用!”有沒有這三塊錢,我自己在外面也吃的起飯。偶爾不是還有老爺子和老太太給塞的零用錢嘛。再說了,他也不缺錢,不說修補一個物件賺的錢,就說學校給的出卷子經費,他一個人長三個肚子都能養活了。不過從這事上看,以後自己的事還是少跟宋蘭蘭說,她是挺不靠譜的。

在外面賺的那個修補物件的錢,給桐桐收著呢。而在學校出卷子的錢,四爺辦了存折,每次存進去,然後照樣交給老姚保管。

林雨桐就納悶了:“啥意思這是?”不給我保管了?

“不光我的你別管,你把你自己的這部分收入,也存起來放在折子上,折子交給老姚關著。這錢學期底的時候我有用。”四爺這麽說。

有用?

那行!也沒問是啥用,反正就是存了,去辦公室抱考卷的時候直接就交給他了。

老姚接的時候是樂呵呵,等林雨桐一走,就故意在江老師面前苦著臉:“這些孩子,你說真是心大。這掙得,都快趕上他們家大人的工資了。你看,錢也不帶回去,就直接叫我收著。我得小心替他們管著……真是拿這些孩子沒辦法……”

老江最見不得這個嘚瑟的勁兒,但現在還得舔老姚,好像老姚在給一班開小竈,每次晚自習都另外單講半個小時的。兩個班挨著,光聽聽就覺得很典型的感覺。

他就在一邊捧臭腳:“那也是孩子們真心信任你,這才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呢。對你比對爹媽都信任。”心裏卻想著,這些熊孩子,有點錢就怕被父母挪用,寧肯放在老姚這裏,這是什麽性質的問題。這是對家庭不坦誠,不信任……

心裏瞬間就出了一個批判的演講稿,要是兩個學生此刻站在這裏,能不帶打磕巴的在這裏批判上兩小時。但無奈,學生不在,還得看著老姚那一副十分小人的臉。

林雨桐還是心裏記掛這事:“你要用錢幹啥呀?要是急用,咱就另外想辦法。”賺錢而已嘛。

“不能急。”四爺就說,“得是過明路的錢。”他這才說了他的想法,“蘇家村小學,援建蘇家村小學。”

啊!

對啊!

這事可行的!

要真是幹成了,對蘇寶鳳絕對有好處,而且,好處大大的。

“但這得提前通氣給老姚吧。”林雨桐就說:“老姚精著呢。”

“等月考完,老姚把面子掙到了,成績上的去了,他就有工夫,也有熱情了。”

也是!

為了月考一班的成績能突出,為了能在全區的排名中占到優勢,四爺這個學習委員也是拼了。晚自習不用老師,他帶著覆習,哪裏是重點,哪裏是考點。如果考這個知識點可能會怎麽考,在考試前,緊鑼密鼓的各科都過了一遍。

後來,老江竟然叫他們班的學生把各自的凳子搬來,到一班去蹭晚自習。

於是,這次月考的時候,就連蕭遠都覺得不至於太難看,“反正他說的重點我都背了。”雖然很多都不知道是啥意思。

蕭遠說追林雨桐,那是真追。但這孩子還沒適應好,學著人家追女孩子的方法,就是課間去買吃的喝的。但因為這吃的喝的不能只給林雨桐一個人買,邊上就是他表姐,同桌坐的這個……那個……好像疑似是同父異母的哥哥,雖然這個哥哥之前揍了自己,但相處起來,他覺得很靠譜,然後自然也得哥哥帶一份。

於是,一個人買五個人的量,甚至沒有把不在一個班的李慶生給忘了。

反正他有錢嘛,買了大家都吃。一時間相處還很和諧。

林雨桐感覺這些孩子考的都已經考麻木了,畢竟天天見的都是卷子。別的班不知道,一班的情緒整體平穩。

卷子據說是區裏買來的,從別的區重點學校買來的考卷。而且考試比較嚴格,各個學校抽調了老師交換監考。也是單人單桌,教室裏坐不下,就各自搬著凳子,去操場上考試。坐在地上趴在椅子上答題。

秋風涼了,冷風嗖嗖的。哪怕卷子時而被風吹跑上一兩張,以風刮著卷子的速度,也瞄不見卷子上的字。彼此間間隔一米五,有點小動作都看的一清二楚。杜絕作弊的可能了。

這種考試賊不舒服,林雨桐和四爺就是那種答完題立馬就撤,呆在教室等著下一場。

也別說老姚和老江這樣的老師不緊張,兩人是一見林雨桐和四爺,就往辦公室叫,問兩個人,這個題怎麽答的,這裏有個陷阱之類的雲雲。

但總的來說,還在覆習的範圍之內。

考完試基本都是那樣,興奮的、懊惱的,急的對答案的,後悔的想撞墻的。去問問,大部分還是會說,“哎呦!沒考好,很多覆習的時候沒記住。”

林雨桐也不當真,當學生的嘛,都差不多的心思。學渣回回都覺得考的挺好,學霸總是覺得還行,那些靠近學霸的,總是謙虛的說考的不行。

瞧著吧,凡是嚷著考的不行的,成績都不會低道哪裏去。

月考完,九月就算是結束了。天也是真涼了,林東來買回來的衣服都成了毛衣毛褲厚外套,還有打折的羽絨服之類的。可這很多衣服都只能套在裏面,因為校服下來了。

九月過完了,還是得上課的。現在還沒有國慶小長假這麽一說,因此,國慶就是國慶,並沒有賦予國慶=放假這個特殊的含義。

被叫去領校服的時候,遠遠的就看見老姚紅光滿面。不用問也知道,一班的成績這次非常不錯。

那這就是個機會。四爺就找老姚說去了,大致的意思就是問一個鄉村小學需要多少錢。

如今,各家的物質生活只是稍微有些豐富,而且,家裏的父母還都下崗,林雨桐的父親雖然收入高點,但在現在看來,那都不正經工作。就這麽兩個家庭的孩子,願意拿自己的錢出來去幫助山區蓋學校。

這個……好!很好!是好事!是能夠大做文章,做一篇大文章的好事呀!

。花了半個小時多點才登陸進後臺,急的我一頭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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