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說……？”唐姚一臉蒙圈地站在原地。

眼瞅著周圍人指指點點，眼睛和臉都充血一樣的紅，一副隨時要沖過來的衛道士模樣。

他們這個眼神？難道是覺得我欺負了李雯雯？唐姚蘭花指地順順頭發，哼著民間古調的小曲。努力裝作如無其事地，沿著橘貓它們離開的方向走去……越走越快。

人們見她一走，一幫哄湧向垃圾桶。

唐姚扭身怪異的看著他們，這群人類怎麽了？算了和本妖無關。

一路來到寢室樓下，唐姚就看到橘貓焦急地在臺階上轉悠，身後的尾巴甩來甩去的。

她看著那尾巴，手有些癢癢，走過去擼了一把：“小胖貓子欣呢？你怎麽自己在這兒？”

“喵——鬼呀！”橘貓冷不丁被摸，嚇得整只貓蹦起來。

隨後看清是唐姚，橘貓胡子動了動：“你怎麽能隨便摸貓大爺的尾巴。”

“嚇壞了嗎？還以為是鬼？”唐姚笑吟吟地瞧著橘貓，再次伸手。

橘貓想躲沒躲過，被唐姚一把抱在懷裏揉了揉。

“什麽怕鬼！不知道貓的尾巴被拽會拉肚子嗎？！”橘貓想推開唐姚，結果爪子碰到軟軟的什麽東西。

貓臉通紅，又羞又怒，“還有貓大爺是男的。你別總抱呀摸呀的。”

“哎呦是嘛？還是男的呢？我看看。”唐姚假裝嚇唬橘貓。

橘貓雙爪捂住重點部位，簡直炸成了一個大毛團。

唐姚掩嘴笑了起來：“我們進去找子欣。她好像遇到了些麻煩。”她和子欣簽訂主仆契約，能感知對方方位，和一點小情緒的。

橘貓眼看要進入女生宿舍，雙眼緊閉往下掙紮逃竄：“快放開貓大爺！我說你是不是故意裝作聽不懂呀！”雙爪捂住眼睛。

寢室內。孫晴抱著昏迷的小可愛縮在下鋪的床底下。

她深呼吸了幾次，顫抖地從衣服裏掏出一把水果刀。抓著水果刀的手指僵硬：“小可愛……是我太懦弱了一聽到奶奶就……要不然也不會讓你被他傷了。明明已經下定了決心。”

鄭子欣在空檔的寢室轉了一圈沒看到人，摸摸腦袋：“不應該呀，只有這間門大敞四開的……”

床底下，水果刀反射的光，晃了下鄭子欣的眼睛。

“什麽東西還會動？”鄭子欣順著墻上光影的反方向看去，發現是從床底照射出來的。

她走過去腦袋往下一伸：“找到你了！”

孫晴以前聽過一個鬼故事——一個人害怕被女鬼報覆，受到高人指點藏在床下。結果半夜的時候房中響起“咚咚咚”，而後一片寂靜。就在他慶幸的時候，忽然有個詭異的笑聲“找到你了！”。原來是頭朝下自殺的女鬼只能用頭走路。她去找仇人覆仇，一眼就發現了對方。

孫晴對上一雙血紅的眼睛，聲音卡在嗓子裏。整個人瞬間冷汗淋淋。

“別害怕。我姐已經把壞人打殘了。你快出來吧。”鄭子欣開心的笑起來。只是最近晚上嚇人嚇習慣了，嘴丫子一下子咧到耳後。身體還像面條一樣，伸手去夠孫晴。

孫晴嚇得抱緊小可愛往裏縮，揮舞水果刀去砍鄭子欣，“我不怕你！別過來！別過來！”

鄭子欣被她狂舞水果刀的樣子嚇傻了，面條一樣違背人體科學，扭著身體就往外爬：“救命呀姐！學妹她瘋了！”

唐姚出現在寢室內，就看到孫晴嚇得直翻白眼不斷揮刀。鄭子欣則身子扭曲成麻花，瑟瑟發抖縮在離孫晴最遠的墻角。

“幹什麽呢這是？”唐姚拍拍鄭子欣的肩膀。

鄭子欣一臉後怕藏到唐姚身後：“學妹一定瘋了，見人就砍。簡直嚇死我了！”

唐姚斜眼看著她，“子欣，姐姐怎麽覺得嚇死的是她。”

鄭子欣不敢置信：“怎麽會？”不小心看到穿衣鏡中的自己，嚇得後退一步：“姐有鬼。救命！”

床底下的孫晴眼睜睜看著鄭子欣蹦到唐姚背後，漏氣一樣變成一張皮貼上去。嚇得更瘋了，“我砍我砍！別過來！”

唐姚伸手扯下後背貼成大餅像是自己一件外衣的鄭子欣。看看孫晴：“看吧，就是被你嚇的。”

鄭子欣也發現了鏡子裏猙獰的鬼就是自己。她眨眨眼，拙劣的轉移話題：“胖橘貓怎麽雙爪捂著臉呀。真是哈哈哈。”

“你拿著，我去看看。”唐姚把橘貓往鄭子欣懷裏一放。

鄭子欣去接。

橘貓趁機一個翻身跳到對面上鋪，堅決維護自己貓老大的尊嚴。

貓眼緊張看著下鋪：“那只貓就在下面。好像要死了一動不動的。好妖你快看看去！”

唐姚蹲在那，趴著往裏看：“孫晴？是我。把小可愛給姐姐看看。”

“小可愛……妖怪姐姐！”孫晴恢覆神智看清唐姚的臉，直接從床底下爬出來：“姐姐你快幫我看看小可愛。都是為了保護我……是我不好。”

唐姚接過小可愛左右翻看了一下，“真是奇怪。身體灼燒卻不像是佛道正氣所傷。反倒像是……同類吞噬。

不錯就是吞噬。他昏迷不是因為受傷，而是力量被吸走了大半。之前你和那個王老師，還有兩只女鬼之間發生了什麽？”

孫晴張口就準備說，但嘴巴張開遲疑了一下，含糊的說：“小可愛是為了保護我，他撲向王老師。

然後就沾到了王老師的脖子上，身體焦黑發出慘叫。我為了拽下小可愛……就被王老師抓住。

之後就有……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兩只女鬼，她們也撲向王老師。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她們一下被彈開，小可愛也掉在地上。之後姐姐你就來了。”

橘貓聽著吵吵起來：“什麽？原來是被人類傷的難道也是之前惡人的同夥！？好妖你說能通過小可愛找到惡人，現在可不可以？”

“脖子處。黏住。”唐姚想到王強脖子上的那處刺青，上華觀小道士身上的封印著除魔刀的力量和自己的妖力……王強脖子上的是做什麽的？或者說……刺青的真正的作用到底是什麽？

橘貓見唐姚表情凝重，雖然焦灼但閉上嘴巴不打擾。雙耳不安地豎起，眼瞳成一條線地註視著唐姚。

“姐？”鄭子欣叫了一聲發呆的唐姚，有些好奇的看著孫晴：“你和姐是怎麽認識的呀？那個王老師我聽說過他，是個非常好的老師。沒事就給人補補課什麽的。

你到底和他發生了什麽？怎麽害怕他的樣子，還拿著水果刀。你不會是傳說中的的叛逆少年吧？因為對方教育你好好學習。你就……姐你拽我做什麽？”

“子欣！”唐姚難得嚴肅叫了鄭子欣一聲。

鄭子欣立刻閉嘴，心裏奇怪：姐就不好奇嘛？

唐姚看著孫晴蒼白的臉，讓孫晴抱著小可愛：“我可以讓小可愛蘇醒。但需要你們幫我一個忙。你還沒用血澆灌他吧？”

橘貓跳下來圍著孫晴轉：“我們需要你幫忙，找到兇手。貓大爺要給毛腿他們報仇！”

“是為了找那個男人……我會幫的。他也害死了小可愛。”孫晴蒼白著臉匆忙點頭：“灌了兩次……我有些著急等不到三天。”

唐姚抓過她的腕看了一眼，有些憐意：“你這孩子真是個癡兒。對這只貓兒倒是情深義重。”兩次？！只怕主仆契約已經變淡，倒是不好知道對方的具體位置了。

鄭子欣插進來：“姐眼看就放學了，我們該回家了。”看著那只黑貓：“我們把它帶回去就好。”

橘貓附和：“對對對帶回去，抓緊時間找到惡人！”

孫晴抱緊了小可愛：“那你們可要好好照顧好小可愛……”自從那天能看到鬼，都是小可愛在保護自己。而且王老師出事，也不知道校長會不會找自己……

她抓著孫晴往外走：“不如你與我們一道回家。”

孫晴不敢相信的擡頭。

唐姚笑了笑：“若是醒來發現你不在，想來小可愛會著急的。”

鄭子欣抓抓腦袋：“可是鄭子榮他們也在家……不過姐一定能解決他們。”

“什麽解決？聽起來那麽可怕。簡直嚇死姐姐了。”唐姚妖裏妖氣地笑了起來，眼裏有狠意閃過。

孫晴眼淚有些發熱，哽咽地從嗓子發出：“謝謝你們。”

一夥人順著放學的人流來到公交站點。結果發現唯一的公交卡送出去了，誰都沒有錢……只好步行往鄭子欣家走。

邊走唐姚把李雯雯的事兒給說了，“城裏的風俗還挺有意思的。”

孫晴眼神懷疑：“上次還說自己不是鄉下……”

“不對！姐就是鄉下來的。”鄭子欣一臉維護唐姚的樣子。

橘貓一臉正直地說：“貓大爺作證。你們說的，好妖都親口說過。”

“這個嘛……”唐姚對上三雙質疑眼睛，目光悵然：“就是妖怪人類都有的那種虛榮心作祟。其實姐姐的確是鄉下妖怪，沒通網的那種。”

鬼知道網是什麽東西。唐姚伸手擦擦臉上的雨水：“之前子欣說我的錢不能用了？也不知道現在的錢到底長什麽樣？真想弄到錢，買些胭脂水粉。”

橘貓、孫晴和鄭子欣沈默地看了她一會：錢已經被你，在虛榮心的驅使下，扔了扔了扔了……

橘貓別開臉，憋住幸災樂禍的笑：“你現在很著急用錢？很想知道錢長成什麽樣子？”

鄭子欣哈哈哈地：“姐不用著急。等我能化出實體，就打工給你買胭脂水粉哈哈哈”反正到時候你肯定知道那種東西現在沒人用，然後就不用買了！

“怎麽能讓子欣做工，姐姐舍不得。不過呢，姐姐當年心眼好，那時候也收過幾個鬼仆。賺錢這種事根本不用操心，隨便放出去嚇嚇人就有了大宅院，然後裝作除鬼的人，人們就傻乎乎捧著金一珠寶來。”

橘貓瞪著唐姚：“不是！你當年到底都做過什麽呀？聽起來根本不像你說起來那麽好！”

我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鄭子欣咽吐沫：“姐……你說的鬼仆是什麽呀？”

唐姚一楞，打著哈氣說：“好困呀人都有點糊塗了。子欣也是吧，都幻聽了呢。”

就在鄭子欣陷入自我懷疑的時候。孫晴舉手：“我也聽到了。”

唐姚陰森森地看她。孫晴縮縮脖子：“我是說聽到鄭子欣她幻聽了。真是的，耳朵不好還總愛接話，冤枉人。”

橘貓忽然炸毛：“怎麽回事？一股狗味！臭死了！”

橘貓貓眼冷厲地看向唐姚，弓起腰身，準備發動攻擊。

“狗？什麽狗？若是我沒記錯，貓所謂的狗味就是很令人厭惡的意思吧？”唐姚狠瞇起眼睛看著地上的橘貓。

沒等她收拾橘貓，就看到孫晴和鄭子欣齊齊看著她身後。

唐姚清楚地感到小腿上有濕涼的東西舔過：什、什麽東西？！難道是鬼！那種濕漉漉長舌頭的淹死鬼？！媽呀嚇死妖了！

她瑟瑟發抖地轉過身，就看到一只怪模怪樣的狗鬼魂。眼睛藍藍的，外形有點像狼，長著桃心形的白臉。

狗鬼正伸著大舌頭，沖著她呼哧呼哧的喘氣……一臉難以言喻的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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