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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有了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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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張太傅不是皇上那樣死皮不要臉的。察覺到趙元邑不高興之後, 張太傅迅速板起了臉, 就當是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趙元邑:“……”

還是好氣啊。

張太傅只當是沒看到他的眼神了。不過他對趙元邑拿過來的陀螺挺感興趣,在那兒站著看了許久。

聽說上回的空竹也是這個孩子琢磨出來的,這回亦然,新奇的東西總能吸引人眼球, 張太傅可以想見,這樣神奇的東西傳到了宮外頭之, 後會受到怎樣的追捧。而十七皇子,也勢必會再出一次風頭。

沒多久,上課的時間便已經到了。

今兒依舊是琴課與騎術課。張太傅看到趙元齊兩人一瘸一拐地往學堂裏頭走的時候,便知道這兩個人肯定沒有聽自己的話。

當時他說的時候就已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了。嘖嘖嘖……何苦呢?不得不說一句, 還是十七皇子聰明些。張太傅教過已故的大皇子跟二皇子,也教過三皇子跟四皇子, 這幾個皇子裏頭,也就二皇子聰明伶俐叫人喜歡。如今還添了一個趙元邑,也是聰明的叫人牙癢癢。

一場風波是暫時平息了,只是趙元祚還是一肚子不高興。

他便是再蠢, 也意識到自己被針對了。那三個人抱團欺負他,而且,方才趙元齊說的那些話也刺痛了他的小心思。

趙元祚是沒回去, 可他也知道自己母妃這回肯定是失勢了,這一關就是一整年,一年之後才能出來,憋也要憋死。他現在也就只能靠著皇祖母了, 而且趙元祚總感覺皇祖母如今待他也沒有以前那樣好了,還老是讓他跟趙元邑多學學,說得趙元祚郁悶非常,總忍不住頂上兩句。

皇祖母怎麽能把他跟趙元邑比呢?趙元祚不屑,趙元邑哪裏比得上他?

趙元祚又是生氣又是心酸了,裏頭還摻雜著對新玩具求而不得的難受勁兒,一整節琴課都悶悶不樂的,也不彈琴。

他以為自己這樣,張太傅多少會過來安慰一下他,或者即便不安慰那也該問一下他到底為什麽不開心,可是沒有……一個人都沒有過來。哪怕他故意不彈琴,都沒有一個人理會他。

趙元祚委屈極了。

他擡頭盯著張太傅,等看到張太傅下了講臺親自將趙元邑的手擺正,調整他彈琴的動作的時候,趙元祚心裏那股酸勁更是止不住了。他猛地伸手,故意亂彈了一通。

不是不理會他嗎,那他就吵死他們!

魔音頓起,趙元祚報覆性的琴音瞬間破壞了學堂裏的氣氛。

趙元齊兩人趕忙捂住耳朵,實在是受不住了:“你到底在幹什麽?”

“我樂意,要你管?”

張太傅直起身,不怒自威:“既然十八皇子樂意,那就請十八皇子回長樂宮彈吧。來人,請十八皇子回去,告訴太後娘娘往後不必把人往我這邊送了。”

趙元祚瞬間慫了:“我不走,我再不亂彈了。”

張太傅淡淡地看了趙元祚一眼,雖看不出喜怒,只是叫人無端生出一股濃濃的不安來。起碼趙元祚就受不住了,沒多久便被嚇得眼淚汪汪。

趙元齊還以為他有多厲害了,原來也不過如此:“剛才不作的挺厲害的嗎?怎麽現在又哭鼻子了,真是丟人。”

趙元祚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甚至不敢大哭,只默默地掉眼淚。

學堂裏頭安靜了下來之後,張太傅繼續指點趙元邑的指法,似乎從來沒有把剛才的事情放在心上過。

趙元祚捂著手指頭,又委屈又覺得手疼,還覺得自己挺丟人的。他今兒就不應該過來,一直丟人丟到現在。都怪趙元邑,要是他沒有得罪自己母妃的話,母妃也不至於失手打人被皇後看到了,更不至於落到如今被父皇冷待的下場。都是趙元邑的錯!母妃說的對,他就是白眼狼,狗崽子!可他想不通,為什麽身邊的人寧願捧著這麽一只白眼呢,都不願意跟他多說一句話呢?

趙元祚孤立了張太傅幾個,雖然安靜下來了,卻也不再同他們說話了。等到琴課結束之後,到了馬場裏頭,趙元祚才終於提了一點兒精神。

他帶來的小太監白安已經幫他挑了一匹馬。

趙元祚本來覺得挺滿意的,可是看到趙元邑的馬之後,又癟起了嘴:“為什麽我感覺他的馬比較好看?”

白安臉色一變,生怕這個小祖宗又鬧出什麽幺蛾子來,所以不得不違心哄道:“殿下又說胡話了,分明是您的馬最漂亮啊,那匹就是中看不中用,也不知道是哪個太監給十七皇子挑的,竟挑了這麽一個歪瓜裂棗。不過也好,正配十七皇子了。您啊,就配這樣名貴出挑的寶馬。”

趙元祚被哄樂了,再看自己的馬,也漸漸覺得自己壓趙元邑了。

趙元祚在那兒糾結哪匹馬漂亮,趙元邑卻已經看著馬蹄陷入了沈思。

他昨天晚上翻看了《戰爭史》,看到書上寫西方有國擅養戰馬,只是他們國家的馬腳上都套著鐵,以免馬蹄磨損。雖然那書上沒有圖,也不知那東西究竟是何模樣,可是趙元邑本能地對那東西起了點好奇心。

為了看得更清楚一些,趙元邑還特意去馬圈裏頭傳了一圈。

那些養馬的小太監看到他過來都有求必應,將馬安撫住,還讓它們擡著馬蹄給趙元邑看。

趙元邑蹲下身,仔細地瞧著,這一看,就忘了時間。

張太傅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人,最後在馬圈裏都看到了。他無奈走了過來,問道:“殿下在看什麽?”

趙元邑指了指馬蹄:“太傅你看,這匹馬的蹄子已經磨損了好些了。”

張太傅還以為他要說什麽事:“這是正常的,馬跑得次數越多,馬蹄磨損得越快。”

“馬蹄磨損了之後,是不是跑得就不快了?”

“倒也不至於,只是跑得不穩是肯定的,有時候還會滑倒。不過,若是馬蹄磨損得實在太過厲害至於出現劈裂,那這匹馬也就廢了。”

“為什麽不想個法子呢?”

“有啊。”張太傅道,“時下又不少人會用烙鐵燙馬蹄,讓馬蹄變得更堅固一些。”

“那為什麽不直接一點,給馬蹄穿個鞋呢?”

張太傅笑了,這話還真像一個小孩子說的話,果然,這小殿下看起來再聰明其實也不過就是個剛剛掉牙的小孩子罷了,張太傅順著他的話往下哄人:“那殿下覺得,這鞋子應該怎麽做?”

“我只是打個比方,沒有說真穿個鞋子。既然都已經想到了用鐵去燙馬蹄,為什麽想不到用鐵做個符合馬蹄下部的形狀,直接將它釘進馬蹄裏面去呢?”

張太傅忽然怔住,驚疑地看著趙元邑:“殿下繼續往下說。”

“我也沒什麽好說的,就只是有這個念頭罷了。找個耐磨的東西,或者是鐵,或者其他東西也成,釘在馬蹄周圍,一來防馬蹄受損,二來增大阻力,也能讓馬兒跑得更穩妥一些。”趙元邑說完,睜著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定定地看著張太傅。

張太傅沈吟半晌,終是伸手搭在他的頭上:“方才是太傅錯了,不該小看殿下。”

“那太傅覺得這法子可行嗎?”

“可行。”張太傅說著,目光裏都帶著一股感慨的味道,“今兒下課之後,太傅便去跟聖上稟報此事,倘若真成了殿下便是大功一件了。”

趙元邑翹起嘴角,忍不住高興了一會兒。

趙元邑跟著張太傅從裏頭出來之後,趙元祚坐在馬上又開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他覺得張太傅就是偏心眼兒,而且眼神也不好,要不怎麽就偏向了趙元邑了呢?

可讓他嫉妒的事兒還在後頭呢,趙元邑學馬都是張太傅一點一點教的,連怎麽拿韁繩,都一遍遍地叫了叮囑幾遍。

趙元祚還記得從前張太傅是怎麽嫌棄他們的,如今看到這個,就不自覺地紅了眼睛了。

都怨趙元邑。

趙元祚可憐巴巴地掉著眼淚,剛教完趙元邑準備過來教趙元祚的張太傅見狀,徹底無語。他搖頭一嘆:

“殿下可坐在馬上的時候,不可如此神情恍惚。”

趙元祚眨了眨眼睛,張太傅怎麽來他這兒了?

這蠢樣,叫張太傅看得心口都疼。他也認命了,反正再蠢都得教的,身為先生不好偏私得太過:“十八殿下若是將臣在上課之前說的那些再做一遍吧。”

趙元祚:“……”

上課之前太傅說了啥?

這一堂騎馬的課,別人玩的都挺高興,只趙元祚一個人垂頭喪氣。

趁著太傅沒盯著他們這邊兒,趙元壬還偷偷與趙元邑說起了趙元祚的壞話:

“他今兒一上午都板著一張臉,也不知道是板給誰看呢,還真以為自己跟從前一樣。”

趙元邑微微一笑:“十八弟還小,不懂事也是正常的。”

“可我就看不慣他那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趙元祚似有所感,遙遙一望,目光便落到了偷講小話的兩個人頭上。不用猜他也知道,這兩個人肯定是在說自己的壞話。先生不喜歡自己也就算了,這三個人還一直排擠他,欺負他,哼,等好了,他今兒就去皇祖母那兒告狀!

趙元壬被人察覺,也不服氣地瞪了他一眼。

兩邊心裏都不舒服,臨到下課,趙元祚跟張太傅的步子邁得比別人都要急促許多。

趙元祚急著告狀,張太傅急著去給趙元邑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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