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裏，關勳放了熱水準備泡個熱水澡。

他把鏡子上的霧氣擦掉，看著自己。天知道他看到季成被綁在那張床上的時候是什麽樣的心情，只要出了一點亂子，季成就會變成千瘡百孔的樣子。他也會害怕。

是啊，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季成殺了自己的父親，可他還是不相信，所以他只能折磨自己，逼迫季成離開自己。他無法原諒自己。對季成的感情越深，他心裏的掙紮就越讓他痛苦。

當他在淩博瑞的要挾時舉qiang“自殺”後，他看到了季成的反應，幾乎是心思裂肺，痛不欲生。於是他就想，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死在了他的面前，季成會怎麽辦呢？

熱水的蒸汽籠罩著關勳，累了好幾天，終於有功夫休息一會了。他剛準備脫衣服，就聽到季成敲門的聲音。

“開門，快點。”

關勳記得，當季成看到自己還活著，他楞了好久，然後抒了的一口氣，一個人到陽臺抽煙，一直到了飯點才出現在關勳面前。

“怎麽？”關勳剛打開門，就落入了季成的懷抱，季成用了好大的力氣把關勳扣在懷裏，關勳感受到了季成的心跳和加重的呼吸。關勳的手撫了撫季成的背。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這讓關勳如何開口才好，季成本就不愛表達，關勳知道，這樣的擁抱是失而覆得的喜悅，是久別重逢的珍惜，也是對不可知未來的恐懼。

不知過了多久，關勳擡頭，在季成唇上輕輕一吻。

“都怪你，水都冷了。”關勳掛上了一副笑容，他揉了揉季成的臉，“別總僵著臉，把那些喜歡你的小警花都嚇著了。”季成一把抓住了他不安分的手，“誰和你說的？”“我亂編的，難不成真的有嗎？”關勳一臉無辜的看著季成，那雙笑眼蒙著一層水汽。

季成真的是拿關勳一點辦法都沒有。看似什麽都不在意，總是一個人承受，總是想把自己推開，總是和自己開玩笑。可季成他真的是怕了啊，如果有一天這一切都不是玩笑呢。

誰讓他愛他呢。

“沒有什麽警花，我只有你。”季成認真的說著，他湊到關勳面前，加深了剛剛的那一個吻。

最後呢，最後就熄燈了唄。

局裏給季成放了年假，原因大家都明白，正好季成也想好好休息一下，趁關勳還在他身邊的時候好好享受一下久違的二人時光。

入冬的天氣讓人懶懶的，清晨季成醒的早，他看了一眼熟睡的關勳，替他蓋好被子，透過窗簾看著窗外，雪白朦朧一片。

這是今年的初雪，有最愛的人在自己身邊，真好。

關勳蜷縮在自己旁邊，他的側臉近在咫尺，季成還是決定在床上躺一會。他輕輕摟著關勳，讓他枕著自己的胳膊。關勳和自己睡覺的時候都是一個人對著另一邊，季成晚上要把他撈過來好幾次，他才願意被自己抱著。

季成正打算閉上眼睛瞇一會，他忽然感受到了關勳不安分的手。

“你幹什麽？”季成的聲音低沈，關勳整個人都貼在了季成的身上，不安分的扭了幾下，“這玩意咯著我了，拿開。”關勳說完還輕笑了一下。

“你昨天沒被cao夠，今天想被cao一天，是吧？”

“不是——”

鬧了一會，季成就起來準備早飯了。常年一個人生活，這點技能還是要有的。蒸了幾個速凍包子，煮了一鍋小米粥，煎了兩個蛋。

關勳打著哈欠走過來坐下，他頭發亂的跟雞窩一樣，睡衣皺巴巴的，季成一臉嫌棄的看著他，“這幾年你有好好學做飯嗎？”季成時真的不想回憶那些不堪回首的黑暗料理。“做飯？這幾年的應酬我都應付不過來，回家根本什麽都不想吃。”

季成給關勳盛了一碗粥，碗裏的勺子被關勳弄的叮鈴哐啷響個不停。“淩博瑞，他後來怎麽樣了？”關勳抿了一口粥，覺得味道還不錯。他看著季成，季成看著報紙，翻了一頁，回答：“放了。”

關勳想，淩博瑞應該也沒料到自己會幹脆的開qiang，他也許根本沒有殺他們的打算，說到底，誰對他好，誰放了他一條生路，他心裏也明白。人生會有很多的岔路口，沒有人能左右他的決定。

於他們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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