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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誅神擇主各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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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山的記憶陡然湧上,惜念被沈重的記憶壓得喘不過氣,還是子衿給她解釋:“啊湮,你可記得夢境。”

那個困擾了她十八年的夢境麽?

“你必然記得很清楚,所以你也該想起自你進入誅神陣後還有個人跟隨而來。”

“你是說……”惜念心中陡然一顫,那是一段沒有記憶的回憶,最後留給她的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疼痛頓時湧上心頭。

一定是的,她被誆進入誅神陣,他怎麽會眼睜睜看著她身殞。

“就連你本身也不知道自己被撕裂成了兩個吧?”子衿看向月離。

月離和墨傾同時點頭:“的確,在這之前我並不知道他就是我另一半的生魂。”

月離從頭到尾只是雲淡風輕地站在人群之外,只是落在惜念身上的目光帶著溫柔寵溺以及一抹略微的擔憂,看在未若雪眼中卻是極為刺眼。

“甄光聖帝創造了你,乃是為三界掃除危險,現下魔帝欲破界而出,你若再沈睡不醒,三界又將不得安寧,今吾以聖靈石之名喚醒您,請您再次擇主而生。”雙手托起聖靈石,惜念慢慢飛升而上,與誅神劍保持相同的高度,腳下五色雲彩漸漸凝聚,漸漸籠成一朵祥雲。

聖靈石白光越發奪目,誅神劍感受到聖靈石,破開黑色煞氣,一躍而起,墨傾的身影漸漸淡化,慢慢融入到月離身體中。

劍身發出嗡嗡聲,在惜念周身盤旋幾圈,忽而直直飛躍而下,穿梭在眾人中間。

就趁這個機會,未若雪咬破手指,一滴血妖冶綻放,落在劍柄。

血色過後,卻沒有預想中的效果,未若雪呆楞在原地,不知哪裏弄錯了,染上汙血的誅神劍霎時狂怒,劍鞘脫離,只是一道微弱的劍氣便將未若雪打離原地。

蘇瑾顏欲抓住誅神,可誅神的劍靈已然蘇醒,輕巧躲開了他的碰觸。

“誅神,回來。”月離一句話,卻是讓這把狂傲一時的劍頓時像個娃娃般安靜乖巧,誅神劍飛入他的掌心,安靜的如閉目沈睡的孩子。

只是一瞬的驚變,萬峽谷寂靜了,那咆哮的饕餮聲似乎從未出現過。

誅神劍只是在月離短短一句話中擇主而生,它是屬於月離的,不,應該是長生大帝洛虞。

輕念之間,一切已成定數。

生魂重聚,月離周身的氣息都變的凜冽,不再是虛弱無力的凡人之軀,那是悠久的遠古時代而來,掌控南極天,俯視著萬物生靈的長生大帝。

定數已成,月離的劫自然也已到盡頭。

惜念已不再懼怕中途變數,萬峽谷煞氣雖濃烈卻也不及陰司冥界,此時誅神劍與聖靈石俱在,已然不再懼怕,上古獸饕餮亦不會群起而攻之,本來懸掛半空的心悄悄落下。

驀然回首,月離亦柔眼相看:“天下權力不過是浮塵,不若相攜桃林。”

五萬年前因為三界紛爭,長生大帝洛虞被迫與妻司雨上神洛傾湮相離,如今總算是求得有情人相聚,執手相看淚眼。

“我心似君心。”惜念明白,無論在以前還是現在,他們的想法總是那麽相近,所以無論在何時,他們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心跳脈搏。

“鈞 ——”誅神劍出鞘,地動山搖。

聖靈石白光乍現,璀璨黯淡了星光,聖潔之光直升九天。

此時,金色白色兩道光分別包裹住月離和惜念,此刻,其他人都成了陪襯,都默默註視著光暈中的兩人,而這兩人正微笑著直視著對方,不舍得眨眼。

回歸神體,自然也就牽動周邊運數,帝君和上神的靈氣傾瀉,萬物為之瘋狂。萬物不生的萬峽谷草木瘋長,沒有生氣的骸骨林頃刻化成青煙消散。

這一夜,蘇瑾顏從頭至尾沒有發出過一聲響,然而他的雙眼緊緊註視著光暈中牽著手的兩人,緊抿唇,不發一語。

直到多年以後,他還會想起這一刻,那種將自身融入萬物的曠遠之情,將成為他一生的追求。

“啊湮,恭喜你。”子衿笑著回望惜念,就像早已知曉今日她會回歸神體。

惜念想要說話,卻在看著子衿時瞳孔猛然一縮:“子衿,你,你怎麽……”

大家都註意到了子衿的異樣,他的身體在慢慢變透明。

“怎麽回事,”惜念幾乎忘記了思考,蘇醒記憶後回歸神體時的喜悅陡然被凝固,一種從未有過的害怕襲上心頭,“明明已經穩固了,你怎麽還……”

她想起了所有,包括魔界紛爭,然而這個她當初費盡了力氣救下的孩子,如今卻又一次的將消失。

子衿卻沒有當回事,反而安慰惜念:“啊湮別怕,我不會死啊,我只是回到父親那兒了,哦,對了,還有大哥,啊湮幫我找找他好嗎,我在人界找不到。”

惜念想要握住子衿的手,然而發現不過徒勞:“好,我去找,踏遍三界總能找到。”

“我們都期盼著三界安穩,啊湮、帝君,我一直相信你們所希望的一定會實現,而等到那個時候我就可以來尋你了。”身影消失的剎那,惜念覺得心中某處有些空落落的。

雖然她知道子衿並非死去,而是“回家”了,可是畢竟相伴許久,兩人之間有了親情。

許久沒有說話的月離握緊了她的手,神色嚴肅:“就算三界安穩了也不許隨便見他。”

惜念終於忍不住笑了,過了這麽久還是一撩就吃醋。

月離說完神色便一怔:“我們已經回歸神體,不可一直呆在此處。”

的確,惜念看著回歸神體後暫時還無法隱去的靈力,天道不會允許三界亂序,這也是在保護流桑大陸。

子衿首當其沖受到了影響,被強制送回去,接下來就該是他們了。

“的確不能久留了,”說話的卻是夜舒,不,應該說是玄諍,惜念和月離回歸神體後,夜舒也散去了偽裝,冥界太子的身份昭然若揭,“不過你們還不能回天界。”

流桑十八載,恍然如夢,但只要想到自己是如何來的流桑,惜念對這個天界充滿了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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